“卧槽!!!真的假的?!?!”姜宇整个人都疯狂了,也不管早自习开没开始,一把扑到喻泽年身上尖叫:“ 啊啊啊啊哥!!你就是我亲哥!!我要我要我要!”
“你要个屁你要。”喻泽年一把推开姜宇没好气地皱眉盯着林灯一,而这时,林同学已经认认真真背他的英语去了。
“操。”喻泽年气的不行。
老子的票是给你的,不是给别人!
.
姜宇这么一声河东狮吼,刚巧吼来了张铁牛,张铁牛一进班就听到姜宇兴奋大声的“我要我要我要!”气的撸起袖子冲过来,直接揪着人耳朵拎到了后排黑板前。
“你要?你要个屁你要?你是要北大还是要清华,啊?不好好上自习就知道在这里聊天,玩手机,打游戏!”张铁牛恨铁不成钢的发火,“马上都要月考了,你们还这么吊儿郎当,真不把高三当回事?啊?一个个的不学好,成天就知道全明星全明星,你们能跟喻泽年比吗?人什么家世,你们什么家世?他未来是要出国的!不用高考!知不知道啊?!你们是要把刀架在脖子上高考的人,自觉点行不行?”
张铁牛嘴里冒出全明星这三个字的时候全班男生都轰动了,一下子起哄了起来,除了喻泽年和林灯一。
“我去,铁牛居然知道全明星?这特么,挺潮啊,紧跟时代步伐啊。”
林灯一自然是一贯的没什么反应,但喻泽年出奇的有些心不在焉,亦或者说……他的情绪好像突然一下降下来了。
林灯一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就被班里人打断。
“老班,你也知道全明星啊?”
“对啊对啊张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啊?”
张铁牛训完姜宇,“哼”了一声挺着个大肚子走回讲台:“我怎么知道的?你们去办公室看看就知道了,高三一班今天早上逮了一群人,全在玩手机,都在看什么Mirror全明星,一抓抓一窝,都在罚站呢!现在不只是我知道,年级主任都知道。呵,你们这些兔崽子,心思就不花在学习上,你们学习要有打游戏的劲头还怕考不上一本?我告诉你们,马上月考了,要是不给我把班里平均分提上去,月考后晚自习都给我加一个小时。”
“啊?不是吧!!!”
“不要啊张老师,球球了,不要加晚自习时间啊啊啊啊……”
有人小声嘀咕:“你敢加我就去教育部告发你。”
张铁牛又哼一声:“怎么着,还告发我啊。我告诉你们,游戏就不是个好东西,那都不是正经人玩的。你看看哪个正经人还把打游戏当主业?那些人为了赚钱,专门毒害你们这些小孩子,现在还弄了个什么联盟出来,一天到晚就知道赚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钱,还搞的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一个个的不学好!我告诉你们,打游戏的都是不好好学习的混子,都是没本事的人才玩的!还一天到晚说什么打比赛,拿世界冠军,都是放狗屁。”
“哐”的一声最后一排桌子整个被掀飞,书本飞了一地,有胆小的女生被吓的尖叫出声。喻泽年踢翻了桌,脸色沉的可怕,眼眸一片阴骛,紧蹙眉头,忿道:“谁说游戏都是没本事的玩的?怎么玩游戏就不正经了?游戏的世界你懂吗?不懂能不能不要在这里瞎说。”
张铁牛愣住。等他反应过来后,一个黑板擦砸向喻泽年:“喻泽年你干什么,造反啊?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游戏就是不学好的东西,就是耽误人,我说错了吗?啊?你见过哪个打游戏打去清华北大了?打游戏能打进一本?能打出高分?!除了得网瘾还有什么,啊?都是社会的人渣,败类!”
全班寂静一片……
同学都懵了,更被吓到了,这么一来二去班里气压急速降低。平时喻泽年对班里的同学都是和和气气,虽然传闻里关于他的事迹一贯可怕,但多数是在校外,所以同学们对他都没什么直观的恐怖印象。
但是现在……
喻泽年阴沉的神色太吓人了。
姜宇在旁边朝林灯一使眼色:“拉他坐下,快。”
但是,林灯一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于——他也站了起来。与喻泽年并肩,在他身边静静站着。他眉目凉薄,眼尾上翘而狭长,下方的泪痣清清冷冷,像沾染了秋的温度。
姜宇捂着脸:“完蛋了。”
喻泽年看见他站起来时显然有些意外,以至于眼底的怒色都少了些许,那份阴骛被悄然融化。
林灯一说:“张老师,喻泽年有一句话说的对,您是局外人,不应该妄自评论。游戏是什么,对我们的意义是怎样,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爱一样东西就是爱,没有理由,也不分对错。喜欢就是喜欢,光明正大的喜欢,不是什么不正经也不是什么没本事,更不是人渣也不是败类。您这么张口就来随意点评,我想,也确实没有这个资格。电竞事业能发展到现在有多不容易我们心知肚明,您可以不接受,但不能全盘否认。电竞联盟多少成功人士我想您也许都不知道,在不了解一个行业的情况下胡乱下定义,这有些可笑,您可以激励一个人去追求更多的可能,但不能磨灭一个人对电竞的梦想。”
林灯一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不论在谁的面前。
张铁牛被他说的脸色发青,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就是不理解,就是搞不懂怎么那么多学生藏着掖着怎么都要打游戏。
“你也来这套?你们都有理了是吧?!我成局外人了?我不懂?啊?林灯一你也跟着喻泽年瞎胡闹是吧?你不是会说吗?你有本事这次月考给我考进班里前二十啊?还磨灭一个人的理想,笑不笑话?活在社会底层天天打游戏不学好就是你们的理想?……你们所有人。”张铁牛指着班里全部人,最后又指向林灯一,“包括你,林灯一,都必须好好学习读大学才能有好出路,而他——”张铁牛怒道,“他是有家族集团的人,他不用高考,他是要出——”
“都特么给我闭嘴!”喻泽年怒了。
林灯一微蹙着眉头看向身边人。
而这一眼,他看的瞳孔微微睁大。喻泽年整个人都在发抖,短暂几秒后他一脚踹开椅子转身出门,林灯一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滚出去就别回来!”张铁牛气疯了。
在走到后门时,林灯一顿住脚步。
他侧首,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盯着张铁牛,然后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班级前二十我不稀罕,这次月考,年级第一是我的。”
他迈开步伐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冷冷补了一句:“未来每一次,第一都是我的。”他注视着张铁牛,“包括你看不起的世界冠军。”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给灯灯打call~
“灯灯灯灯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求收藏作者专栏和预收文啦啦啦啦啦爱你萌!=3=
第27章 同桌你好27
林灯一追出去后已经看不到了喻泽年的身影, 早晨的阳光还不是很烈,气温甚至有些微凉,他站在逸夫楼大门口的阶梯上, 修长的身影全然融入了阳光中。
他那么白, 白的恍若透明。
喻泽年一直看着他, 他发现林灯一神色有些焦急,这是他平时看不见的模样。
指尖的烟顺着三根指头转了个轮回, 他抬起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少年, 然后在林灯一准备继续往前找的时候喊住他——
“喂。”
林灯一身子一顿,忽的扭头, 便看见蹲在墙角的喻泽年。
他吊儿郎当的朝他笑着, 伸出的手臂上袖子撸起半截, 勒在肘关节,手腕带着一块不用看也知道价格不菲的表,华丽而不失光芒的璀璨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然后扬了扬手, 问林灯一:“来一根?”
林灯一朝他走过去,摇头:“我不抽。”
喻泽年笑了笑:“我见过。”
林灯一:“我只是喜欢看它燃尽。”
喻泽年:“行。”
林灯一也蹲了下来, 两个人蹲在墙角,头一次气氛没有剑拔弩张, 林灯一没有不耐烦,喻泽年也没有插科打诨。
“刚刚……”林灯一开了个头。
喻泽年点燃了烟,然后塞进林灯一的指间:“看吧。”
林灯一有些默然无语。
“刚刚让你看笑话了啊,抱歉。”喻泽年说。
“没有。”林灯一摇摇头。
喻泽年朝他看过去。
“不是笑话。”林灯一望着明起明灭的烟火, 道,“我懂你。”
指尖些微颤动,喻泽年暗沉的眼眸仿佛明亮了一瞬, 虽然短暂,却好似瞧见希望似的亮了一亮。像黎明时瞧见的启明星,尽管即将消失,却依旧光华万丈。
我懂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钟鼓一样击在喻泽年的心里。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三个字,从来。
“每个热爱游戏的人都想打职业联赛,都想夺冠,这不可耻,也不可笑。”林灯一垂眸时,纤长的眼睫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他的鼻梁笔直而挺,从侧面看去精致而俊逸。喻泽年就这么看着。
林灯一转头时猝不及防对上他有些泛红的眼眶,一怔:“你怎么了?”
喻泽年笑了,侧过头:“害,小同桌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刚刚还有些温馨的气氛在此刻消失殆尽……林灯一有一秒的冲动想踹开身边这人。
“就是想谢谢你。愿意关心我,来找我,还安慰我。”喻泽年靠着墙,闭着眼,嘴角微微上勾。他一贯如此笑着,尽管此时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涩。半晌后,他轻声问:“……喂,小同桌,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林灯一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朋友?
一见面就砸了家的朋友?打架打到年级罚站的朋友?天天打嘴炮不怼不舒服的朋友?哦,还有一起吃烧烤的朋友,一起喝酒的朋友,一起去医院吊水给他买奶茶的朋友,帮他解决掉社会哥问题的朋友,以及,在某些问题上出奇的有相同见解的朋友……吧。
林灯一轻之又轻的“恩”了一声。喻泽年听到了。
他倏然睁开眼,侧眸瞧着林灯一,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的特别开心,五指捂着脸,笑声哑在嗓子里,笑着笑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然后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小同桌,你敢信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朋友。”
林灯一转头看他,他眉头紧蹙:“没有过朋友?可你……”
“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围着转?包括你第一天去我家看见的那些?还有班里的同学?”食指在面前晃了晃,喻泽年摇头:“都不是。”
“从小爸妈就不让我和别的小朋友玩,当别人都在玩泥巴堆房子的时候我一个人跟着家庭教师学习各种技能,三年级以前我没去过学校,三年级后我就像突然插进班里的外来者,和他们格格不入。一开始是没有人跟我玩,后来是大家都跑来跟我玩,母亲专门指定几个小孩来我家,她告诉我,这些是配做我朋友的人,其他人都不配,他们叫高攀。”
喻泽年笑了笑:“然而那几个人我一个都不喜欢,他们虚伪又贪婪。后来我从家里偷跑出去,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那是我第一次和同龄人打交道,我好奇又胆怯,而他阳光又开朗。他给我带来无数新奇从未见过的东西,爬树,打鸟,捉鸡,斗蛐蛐……我偷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被母亲发现。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林灯一不想猜,直觉告诉他不怎么样。
喻泽年说:“后来,他们一家就从那个街道上消失了,一夜之间。”
“母亲并不责骂我,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像看一件工具,然后用那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着我,对我说,‘不要浪费生命去和下等人交谈,那对你而言毫无意义’。从那次起,我再也没交过朋友……哪怕后来长大了身边总有源源不断想靠近我的人。”
“我的父母自小将我未来的路铺得一清二楚,一眼就能望到头。我身后的声音太多,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生下来就住在金山里,说我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去挥霍。”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他还是没松手,眼看就要烧到手,还在缓慢而轻的说,“但是我的时间是死的,它们从不属于我——除了高三这年。而金钱,不过是一串数字。”
“这些东西,我真的不想要。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去换生命的鲜活。”
烟蒂近在咫尺,火星子距离手指只剩毫米。
“游戏,是我仅有的自由,是我的信仰。我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只在游戏里活的真实,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我可以有无数虚假的朋友,有无数可以倾诉甚至笑闹的对象,然而一旦回归现实,它们都将不复存在。”
“就像我这一年。”他低着头,林灯一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说:“作为交易的这一年,也很快就会过去。然后继续活的行尸走肉……”
话音刚落,垂着头的喻泽年蓦地一愣。
他缓慢而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尽管林灯一只是在拿掉他指尖的烟头。而握住他的手却出奇的温暖。
“你也想玩个非主流在自己身上留个烟烫的疤痕?”林灯一朝他翻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扔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