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饶挑眉:“你看到了?”
叶怀宁回避了他的目光,低头喝咖啡。
咖啡喝了大半,叶怀宁放下杯子,说要走:“天黑了,我得回去吃饭,你不饿我都饿了。”
刚站起身就被季饶拦住:“在我这里也可以吃吧,我们叫外卖。”
叶怀宁没好气:“你身体好了吗就吃外卖?你等小张给你送饭来。”
“你吃,我看着你吃。”
“不用了。”
“先等等,有个东西送给你。”
叶怀宁顿住脚步,季饶笑了笑,拉着他进去录音棚。
叶怀宁不明所以,季饶将他摁坐下:“你在这里坐着,我去里面,很快就好。”
他打开灯光、仪器,调试过后走进里间的录音室,在话筒前坐定。戴上耳机,冲玻璃墙外的叶怀宁比了个OK的手势。
叶怀宁在那一瞬间猜到他要送的东西是什么,心绪定下,安静等待。
前奏音乐缓缓响起,季饶抬头,对上叶怀宁的目光,眼中盛满笑。
“怀宁,这歌我写了很久了,送给你的,写得不好,你勉强听一听吧。”
叶怀宁听到和煦的风声、润湿的雨声,再之后是季饶的轻声吟唱。
“如果生命是一个圈,你是起点亦是终点……”
叶怀宁认真地听,盯着玻璃墙后的那个人,季饶神情专注虔诚,眼里有少见的温柔。
他从前随口说的要季饶给他写歌,以为这人从没在意过,其实季饶一直都记得。
以前的季饶是漫不经心,一旦他上了心,他比谁都懂怎么用心打动人。
这个人做错过,又尽他所能弥补过。
叶怀宁想,他避不开自己的心,不如试着再给季饶一次机会。
季饶的歌已经唱到最后一句。
叶怀宁坐在那里,怔然无声,季饶走出录音室,在他身前蹲下,仰头看着他说:“怀宁,跨年夜那晚欠你的一句话,我爱你。”
叶怀宁回神,录音棚里过于明亮的灯光让他眼睛有些难受,用力闭了几闭眼睛,将眼角的潮湿咽回去。
季饶从兜里掏出枚硬币,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抛硬币吧,正面是花你就给我个机会我们和好,正面是字那我再接再厉,下次再争取。”
叶怀宁瞅着他:“你就只会这一招?”
“管用就行。”
季饶将硬币上抛,再双手接住,微笑示意叶怀宁。
叶怀宁不客气地拆穿他:“你扔硬币时就一直盯着,接住的瞬间花靠左手就左手朝上,靠右手就手上朝上,怎么都是你赢。”
“哪有你说的那么准。”
“准不准你自己知道,骗谁呢?”
季饶很无奈,掀开手,确实是花在上。
“怀宁,你就不能稍微给我一点面子吗?”季饶小声抱怨。
叶怀宁正色看着他:“以前的事情,真的知错了?”
“知道。”季饶点头。
“错在哪里?”
“不该三心两意,脚踏两条船。”
“还会有下次吗?”
“再有下次,你可以再给我一刀子,往这里捅。”季饶拍自己心脏处。
叶怀宁摇头:“你自己捅。”
“好。”
季饶目光里怀着希冀,盯着叶怀宁的眼睛。
这次叶怀宁没再回避他的视线:“以前不是不喜欢我吗?现在确定喜欢的人是我?”
这是叶怀宁第二次问这个问题,这次季饶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确定。”
叶怀宁伸手戳他肩膀:“约法三章。”
“你说。”
“以后不许再随便敷衍我。”
“好。”
“我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要排在所有人、任何人,包括你的事业之前。”
“好。”
“我不高兴了你要哄,生气了你要让,我就算无理取闹你也得迁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好。”
季饶有一点好笑,但是这样的叶怀宁,让他仿佛看到从前那个骄纵任性的叶总又回来了,只要叶怀宁高兴,他什么都能答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约法三章,三百章我也答应你。”
“话不要说得太满,”叶怀宁提醒他,“你现在是被冲昏了头,觉得非我不可,也许再过个三年你又厌倦了,想尝新了。”
“也许再过个三年你先把我甩了呢,叶总,对你自己有点自信吧。”
“最后一条。”叶怀宁眼里闪动光芒。
季饶洗耳恭听:“你说。”
“床事方面,你得让我满意。”
季饶忍着笑问:“难道我以前让你不满意吗?”
叶怀宁轻哂:“你自己知道。”
以前大多数时候他发情期,季饶都不在身边,他只能靠抑制剂度过,要说满意,也确实没有那么满意,虽然季饶在这方面能力挺强的,但叶怀宁每次都被吊着胃口,难免烦躁。
季饶自知理亏,不争辩这个:“好,你发情期那几天,我一定把工作都推了,在家里陪你。”
“以后我会对你事事上心,不会再随便敷衍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你高兴时我陪你一起高兴,你不高兴了我逗你高兴,你生气了可以跟我发脾气,我会哄着你让着你,你打我骂我都随你,只要你心里痛快,这样可以吗?”
不论季饶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的,叶怀宁感受到了,于是他说:“可以,我给你一次机会。”
不提原谅,只说给机会,过去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原谅,但是现在他愿意再给季饶一次机会,也给他自己一次机会。
季饶心头一松,笑着伸开手:“那怀宁,我可以抱你吗?”
叶怀宁看着他。
慢慢弯下腰,主动搂住了他肩膀。像从前习惯做的那样,脸贴着季饶的脸,轻轻一蹭。
“季饶,你不可以再骗我,绝对不可以。”
“不会,永远不会。”
叶怀宁心神彻底松下,趴在季饶肩膀上,轻阖上眼。
季饶小心翼翼将人抱紧,侧过头,嘴唇轻碰他额头。
“怀宁,你要验货吗?”
叶怀宁闭着眼小声问:“验什么货?”
“你要我让你满意,现在就可以。”
他在叶怀宁耳边说:“今晚留下来吧?”
第92章 “……真的有。”
“今晚留下来吧?”
季饶又一次重复。
叶怀宁肚子咕咕叫,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要先吃东西。”
季饶笑笑,把叶怀宁拉坐地毯,摁自己腿上,拿起手机给小张打电话。
小张那头说已经在来的路上,季饶提醒人:“先不忙,叶总也在这里,你给他买份晚餐一起带过来。”
他问叶怀宁:“你想吃什么?”
叶怀宁想了想说:“饭和菜吧。”
于是季饶顺嘴帮他点了几样他喜欢吃的菜,叶怀宁安静听季饶跟小张通话,想到这人其实一直牢牢记着自己的喜好,更加心平气和。
季饶挂断电话,又问:“吃完饭肯留下来吗?”
叶怀宁没有正面回答,轻推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起来,先把药吃了,脖子上的伤口也得换药。”
季饶不肯动,叶怀宁又推了他一下:“起来。”
他只能先放开人起身。
回去客厅,叶怀宁帮季饶拆开纱布重新上药。
季饶后颈的伤口比叶怀宁的还大一些,毕竟Alpha腺体的大小普遍要比Omega腺体大三分之一,叶怀宁之前在医院看护士给他换过几次药,轮到自己动手,依旧手抖。
心里生气,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这么大一个疤,你以后还怎么演戏?”
季饶不以为意:“等伤口好了,去弄个纹身,拍戏的时候用粉遮一下就是。”
叶怀宁皱眉:“你没了信息素,我发情期怎么办?”
“怀宁,你真的没去问医生吗?”季饶笑看着他。
“……问什么?”
季饶凑近他耳边:“我那天就跟你说了,彻底标记时还是会有的,颈上腺体产生的是体表层的信息素,体内深层次的会在彻底标记时出现,血液里会有,汗液里也会有,你想不想试试?”
叶怀宁目光动了动:“真的?”
他从没仔细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他的主治医生或许是看他当时坚决要去标记,怕刺激他没跟他细说过这个,所谓发情期需要Alpha的抚慰,其实是用彻底标记方式催发他自己体内信息素,与Alpha信息素自然而然交融。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确实想试一试,他也的确很想念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都是医生说的,我总不会拿这个骗你,不只是血液和汗液,人身体所有体液里都会有,所以换来的腺体无论如何也发挥不出百分百的效果,因为彻底标记时体内产生的深层次信息素是骗不了人的。”
季饶眨眨眼:“怀宁,你知道身体所有体液的意思吗?”
叶怀宁看着他没出声。
季饶一声笑,声音压得更低,在叶怀宁耳边气声吐出那两个字。
叶怀宁耳根发痒,嘴上骂季饶下流,眼神里却生出明显的动摇来。
季饶知道他是心动了,轻拍他的腰:“先吃饭。”
不到二十分钟,小张把给他们买的晚餐送过来,季饶的是按照医嘱专门请人做的营养餐,叶怀宁的是在附近星级酒店买的外带。
叶怀宁心不在焉地吃东西,不时抬头看季饶一眼,季饶笑笑:“我脸上长花了?你赶紧吃。”
“以后我偶尔来你这里过夜。”
“……偶尔是多久?”
“看我心情。”叶怀宁说。
行吧,季饶心知自己就是那被打入冷宫的失宠妃嫔,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重新被翻牌子的机会,得把人哄好伺候满意了,才有机会说别的。
叶怀宁看着他问:“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我说了你高兴就好。”季饶还是笑。
叶怀宁撇嘴,低头继续吃东西,不再说话。
安静片刻,季饶又试探问:“那叶总要是心情好,这个偶尔的频率,能不能提高一些?”
叶怀宁看他一眼:“比如?”
“一天一次,或者两天一次?”
叶怀宁嗤笑,吐出声音:“做梦。”
吃完饭,叶怀宁去洗澡,季饶打开家庭影院放电影,选了部叶怀宁很喜欢的国外老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叶怀宁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瞄一眼屏幕,抱起个软枕陷阱沙发里。季饶躺在一旁喝可乐,盯着他在光影里安静温和的侧脸,将嘴里冰凉带气的液体慢慢咽下。
叶怀宁听到噗一声响,侧过头,季饶顺手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扁,坐起身冲他一笑:“你继续看吧,我也去冲个澡。”
叶怀宁没理他,视线落回屏幕上。
季饶再出来时,叶怀宁已经抱着枕头趴沙发里睡着了。
他偶尔会趴着睡,通常是心神放松时,季饶走去沙发边坐下,给他盖了床毯子没把人吵醒,继续看电影。
叶怀宁睡过一觉醒来,先前的电影已经播完,另换了一部。
季饶听到声音,转回头:“醒了。”
叶怀宁趴在枕头上抬眼。
从这个角度看,季饶下颌线轮廓分明,嘴角还噙着笑,他无意识舔了舔唇,勾手指,嗓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你过来。”
季饶侧身靠过去,叶怀宁微微撑起点身体,贴上他的唇。
季饶没动,眼中带笑盯着主动靠过来亲自己的叶怀宁。
叶怀宁眼睫微垂,慢慢吮吻他的唇,小声抱怨:“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季饶抬手拨了一下他耳垂,再顺势勾过他后脑勺,翻身将人压进沙发里,热切亲吻上去。
没有信息素味,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很快包裹了叶怀宁,他配合启开唇,与季饶舌尖共舞。
唇舌纠缠,季饶吻得动情且小心翼翼。
身体里积攒已久的情欲很快被挑起,即便没有腺体,早就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本能结合带来的快感,依旧压倒了一切。叶怀宁拉着季饶的手扯开了自己的浴袍腰带,冰凉的手掌贴上Omega柔韧性十足的腰臀,来回抚摸。叶怀宁贴着他的唇低声喘,被季饶一手握住了下面那根。
将近两年的时间,叶怀宁连自己用手都没有,被季饶技巧极好地没弄几下就直接射了,喘得更厉害,脸上一片潮红,明明没到发情期,欲望同样经不住撩拨。
季饶哑声笑:“这么快?”
叶怀宁在情动中抬起湿漉漉的眼望向身上人。
季饶被这双眼睛盯得心头一软,低头亲吻上他颤颤巍巍的眼睫。
温热的唇触碰到眼角处的泪痣,叶怀宁下意识侧头避开,季饶拦住他动作,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怀宁、怀宁……”
他喊的是叶怀宁的名字,眼里看到的人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他。
叶怀宁不再动,被季饶的声音安抚,用力掐住了他肩膀。
季饶手指搭上叶怀宁颈后的遮盖贴,叶怀宁摁住,季饶一亲他手背,慢慢将那张遮盖贴撕开,亲吻上那一处狰狞的伤疤。
这个地方即使没了腺体,他也想给叶怀宁最大的安慰。
叶怀宁闭起眼,浑身战栗。
季饶的亲吻逐渐下移,顶礼膜拜一般吻遍叶怀宁的身体,熟练地挑逗他身体上的每一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