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之前的房子出去,天色已晚,林漳还有些昏昏沉沉,他给李扬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接自己,这会儿他没精力自己开车。
那一片药,让他睡从下午睡到晚上,醒来后铺天盖地都是阎忱打人的新闻,幸好他未雨绸缪,早就把视频交给秘书,这才能及时澄清。
“哥哥,你那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陷害我的人,肯定早就把视频删了。”阎忱听到开门声就立即窜出来,一把抱住林漳,声音愉悦。
林漳以为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心绪已经平复,可见到阎忱的瞬间,他的泪水遽然决堤。
越是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越是不想让阎忱担心,他的眼泪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在阎忱的怀里颤抖,眼泪洇湿阎忱的衣衫。
怎么回事?
林漳为什么哭了?
无数个问题在阎忱的脑子里盘旋,他惊慌失措地抱住林漳,他从来没有见林漳哭成这样过,好像把二十八年来的所有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林漳没有力气,整个人挂在阎忱身上,静默无声地哭着,哭到背脊痉挛,喉咙沙哑,说不出话来。
阎忱伸手一摸他的脸,便是满手的潮湿。
心脏宛如被密密的针来回穿刺,阎忱的胸口又闷又沉,他抱起林漳走到沙发坐下,轻轻拍打着林漳清瘦的背,眼眶越来越红,从胸腔到鼻尖的酸涩越来越浓。
林漳哭的时候总是安静无声,默默垂泪,似乎越少人注意到越好,不像林炎一定要嚎啕大哭,引来长辈的关注和怜惜。
林漳的手从阎忱的脖子上滑落,慢慢攥紧阎忱的衣衫,声音嘶哑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和阎忱道歉,可他又清楚地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济于事,他对阎忱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他怎么那么可恶啊,连自己的枕边人生病那么久也不知道。
阎忱将他抱得更紧,他不知道林漳在为什么和他道歉,但他知道他不想听到林漳和他说对不起,这一瞬,他忽然想,要是他拥有属于他们的全部记忆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安慰林漳,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呆愣地抱着林漳,什么也也不清楚。
一段记忆突然在阎忱的大脑中闪现。
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阎忱,忽然听到一阵幽咽,似有似无,他翻了个身,将台灯打开。
“林漳,你怎么了?”
林漳背对着他没吭声,背脊僵硬紧绷,好半晌才用低哑的声音开口,“没事,你把台灯关了吧。”
阎忱怎么可能放心,他将台灯关掉,在黑暗中摸索到林漳的脸,果然一手的湿冷,他心疼地将人揽入怀中,“怎么了?”
拍打着林漳背脊时,阎忱摸到那顶起的骨头,心头越发酸楚,怜惜地亲了亲林漳的脸颊,“乖乖,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听到这话,林漳骤然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肩膀颤栗,声音发抖,“我把我们的结婚戒指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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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阎忱抱着林漳的手微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在他的鬓角落下一吻,“没事儿,丢了就丢了, 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对就好。”
林漳的背脊僵住,就连哭泣也逐渐停下,那是他和阎忱的结婚戒指, 阎忱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淡然无所谓?
胸口积攒的郁气, 越发浓烈, 工作上继而连三受挫,老爷子老太太故意在他面前说羡慕别人家有重孙可以抱, 林炎在学校和人发生争执,班主任叫他去学校谈话,所有烦心的事情全部堆到一起。
成年人的崩溃可能就在一瞬间, 林漳坚强了那么久,但在他发现自己结婚戒指不知所踪的瞬间, 他真的绷不住了。
他不敢让阎忱知道, 可他终究还是没瞒住, 只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阎忱根本不在意他弄丢了结婚戒指。
阎忱为什么不在意?
难道连他也厌烦自己了?
林漳本就不稳定的情绪, 越发偏激, 他沉默地靠在阎忱怀中, 身体里积郁着火山爆发前的能量, 可他这座火山最终还是没有爆发, 他安静地将这一切镇压在体内,憋得他五脏六腑俱裂。
“戒指,我后面给你买了吗?”阎忱从记忆中抽离,声音有点哑。
林漳抬起头, 脸上布满泪痕,眼睛和鼻尖都泛着红意,看着有些可怜。
他似乎一下没能反应过来阎忱在说什么,几秒钟后,林漳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嗡嗡的,“你记起我丢戒指的事了?”
“嗯。”阎忱的心承受着双重绞刑,眼前的林漳和记忆里的林漳都在哭。
抽出两张纸温柔地替林漳擦干泪水,阎忱目光专注沉静,林漳不由心跳加速,他拉住阎忱的手,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其实那会儿就是负面情绪积攒到了一定量,就算不是丢戒指,而是别的小事,我可能也会哭得那么惨。”
现在再去回想那件事,林漳完全能够理智冷静的分析,阎忱不是不在乎他们的结婚戒指丢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更伤心难过自责,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真的不适合思考问题。
放平常状态下的林漳来看,那时候的他脑回路简直奇妙到不可理喻。
“我知道。”阎忱就是知道,所以才更心疼。
就连林漳那么冷静坚韧的人,都会出现情绪奔溃的时刻,那他平时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阎忱仿佛犯了心脏病,难受到呼吸困难,他明明就在林漳身边,为什么林漳却和孤立无援一样?
林漳注意到阎忱的情绪变化,他的心头难得生出几分慌乱,主动凑上去亲了亲阎忱的唇角,“戒指你给我买了新的,钻特别大。”
“真的?有多大?”阎忱眼神中带着怀疑,他怎么没看见过?
“将近二十克拉。”林漳话音刚落,阎忱刷的一下睁大眼睛。
“不过太大了,不方便戴,又买了现在这对。”林漳当时收到阎忱送的戒指时,也和阎忱现在一个表情。
他本来以为阎忱把这件事忘记了,暗自失落了好些日子,没想到阎忱是给他准备惊喜去了。
“这还差不多。”阎忱拉起他的手在无名指上亲了亲。
林漳垂首用额头抵住阎忱的额头,睫毛轻颤,“阎忱。”
“嗯?”阎忱掀起眼皮,对上林漳的眼睛。
他的眼睛泛着朦朦水光,眼尾洇开一抹薄红,阎忱仿若坠入一汪春水中,甘愿沉沦。
林漳的嘴唇擦过他的鼻尖,然后滑落到唇锋,若有似无,忽远忽近,双手按在阎忱的肩膀上,撑起上半身,嘴唇开合:“我想要你。”
“砰砰砰——”
阎忱的心跳加速,好似要冲破胸腔撞出来一般,他猛然收紧手臂,牢牢箍住林漳精瘦的腰身,将人抱起来。
突然腾空,林漳赶紧抱住阎忱的脖子,阎忱仰起头想要亲他,林漳侧过头躲开,“你小心看路,别从楼梯上摔下去。”
“不会的。”阎忱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
林漳坚持让阎忱好好看路,心急火燎的阎忱加快步伐冲进卧室,速度太快,路途中比较颠簸,两人原本就是面对面,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哥……”阎忱眼瞳晶亮,将林漳笼罩住。
林漳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两人自然地接了一个吻。
时隔太久,林漳竟生出一种和初次时相似的羞涩,他拉长细长的脖颈,侧着头,乌黑的发尾被汗水洇湿,贴在他染上淡粉色的皮肤上。
他抬起手咬住食指,将溢到口齿的呜咽吞下,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印下两排牙印。
阎忱忽然拉过他的手,目光紧迫逼人地追逐着他的眼睛,舌尖扫过那两排牙印。
林漳淡粉色的皮肤顿时变作更深的红,阎忱与林漳十指相扣,他感受到随着他的动作,林漳的手指越收越紧,他低下头在林漳扬起的下巴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
洗过澡后,林漳套着一件宽大的睡衣,蜷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温暖的灯光下,一截白皙纤长的脖颈从衣领里露出,红梅落雪似的光景令人移不开眼。
阎忱此时正坐在阳台上,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为什么他那么熟练啊?!
他之前的担忧全都是白费神,他的车技非但不青涩,反而娴熟得可怕,什么九-浅.一深……咳咳,全都无师自通。
称一句车神也不为过。
之前同人文里看到的那些令他啧啧称奇的东西,现在转头再看,都是小意思,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开过车的人了。
阎忱抽完一整根烟,终于冷静了一点,不过只要稍稍一回味刚才的事情,他就又有些蠢蠢欲动。
这就是奔三男人的身体吗?
他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带着满身清香回到林漳身旁,在黑暗中揽过林漳,小声说:“哥哥晚安。”
即便已经躺下,阎忱咧到耳根的嘴角也没能下来。
此时沉浸在甜蜜中的二人还不知道,一条新闻悄悄在深夜爬上了热搜。
#林漳母亲跳楼#
清晨苏醒的人们点进微博,纷纷被热搜第一震惊。
【卧槽?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劲爆新闻?!】
【最近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是有人想搞忱漳夫夫吗?】
【虽然但是,林漳他妈为什么不选深山老林去跳?非要从医院大楼跳下去?医院里人来人往,万一砸到人该怎么办?】
【艹?林漳赚那么多钱居然不管他妈?】
【好像是因为林漳攀上阎家后,嫌弃他生母穷酸,不愿意赡养她,她伤心绝望之下才选择跳楼。】
【沃日,生叉烧都好过生林漳啊!】
【我怎么觉得不对呢,视频好糊啊,真的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吗?】
【来了来了,给林漳洗地的脑残来了。】
【什么洗地?本来就没有证据证明林漳他妈跳楼是因为他啊!】
【呵呵,最近林漳的日子过得可好得很呢,又是上节目和阎忱秀恩爱,又是出席各种婚礼宴会,而他妈呢?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对林漳绝望了,怎么可能放着儿子不管,选择去死?】
【林漳这种垃圾就应该去死!鼎业还不炒了他,是想被他连累倒闭吗?】
林漳和阎忱一觉睡到中午,浑身的酸痛让林漳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太久没有做过,这会儿居然有点心痒痒。
明明昨晚被折腾到不行的人是他,怎么阎忱还在睡?
林漳盯着阎忱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有苏醒的迹象。
他伸手探进阎忱睡衣的衣摆,摸到结实的腹部,好在阎忱的公狗腰并没有随着他失忆而退化,林漳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迷蒙间,阎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上有只手,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
引入眼帘的是林漳俊美的面庞,旋即,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阎忱的瞳孔颤动,身子在片刻的僵硬后恢复正常,“早。”
“不早了,我定了餐,再过十分钟左右送到。”林漳起身往浴室走去,他身上穿的是阎忱的睡衣,阎忱的骨架比他大,睡衣自然也比他的大,往前走了没几步,领口便从肩膀上滑落,露出布满各种暧-昧痕迹的脖子和肩颈。
看到这一幕的阎忱,全身僵直,宛如被人点了穴。
林漳揉着自己还有些酸胀的腰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后,阎忱已经在隔壁洗漱完。
“好久没看到你这样打扮了。”林漳看到阎忱换了一身黑,有点意外。
失忆后阎忱总是喜欢买比较青春靓丽的衣服,倒也不是说阎忱喜欢穿大红大紫,荧光色,而是白T,破洞牛仔裤,小白鞋,比较大学生的打扮。
一身黑这么沉闷的衣着,一般是失忆前,阎忱埋头工作时的打扮。
“是吗?我随手拿的,没注意。”阎忱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林漳正要说话,一阵门铃声响起,应该是外卖到了。
“我去拿。”阎忱快步下楼。
望着阎忱离开的必应,林漳总觉得阎忱今天怪怪的,照理来说,昨晚他们俩刚完成生命大和谐,阎忱今天应该会很粘人,林漳睁眼后,甚至以为阎忱会按着他再来几次。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
换成以前,林漳肯定会暗自琢磨,然后黯然神伤。
拉开椅子正要坐下,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拉住他,“垫一下。”
阎忱将一块柔软的坐垫放到椅子上,这才松开林漳的手臂,继续把外卖拿出来。
林漳的眼眸闪了闪,一个猜想浮上心头。
两人安静地吃着午饭,午饭过后,阎忱先给林漳倒了一杯水,再开始收拾桌子,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很快桌面就整洁如新。
林漳捧着水杯,目光跟随着他,手指在杯壁上按压出指印,“阎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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