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漳但笑不语,这笑看得阎忱一阵心痒,恨不得颁奖典礼现在就结束,他想回家了。
最佳男配角最终落入路知夏手中,荧屏上赫然是他发懵的脸,他身侧的井行一把抱住他,激动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立即引来现场一片尖叫。
这阵尖叫成功将路知夏的魂儿给叫回来,用力地回抱住井行,然后跌跌撞撞上台去领奖。
“我最想感谢的人,还是阎导,如果当年不是您叫我去试镜《行路》,我可能真回老家种地去了,没有您就没有现在路知夏。”路知夏的眼中泛着泪光,深深地朝着阎忱的方向鞠躬。
“谢谢您,阎导。”
随着他话音落下,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阎忱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林漳看出他被感动了,悄悄捏他的手安慰他。
最近睡得早,林漳到后面已经开始犯困。
“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
颁奖嘉宾的声音如同一支箭射-进林漳耳朵里,瞌睡瞬间消失,他赶紧坐直身子,紧张地握住阎忱的手,阎忱心态倒是好,比起台上,显然难得紧张的林漳更吸引他的注意。
“阎忱!”
就在颁奖嘉宾话音落下的瞬间,镜头对准阎忱,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获奖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先生看。
【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死!】
【emmm——我真是白紧张,白激动了,人家蒸煮一点儿不关心。】
【拿奖哪有看老婆重要呢,嘻嘻。】
林漳回头抱住阎忱,笑弯了眉眼,“恭喜。”
听到这两个字,阎忱才意识到自己得奖了。
直到走上台,还不断有人调侃他,阎忱摸了摸鼻尖,咳嗽一声,走到话筒前发表获奖感言。
照例感谢一圈之后,阎忱的目光落在台下的林漳身上,“能拿到这个奖,我要感谢的人很多,但我最想要感谢的人,还是我的先生林漳。”
“是他鼓励我勇敢追求梦想,也是因为有他我才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谢谢你,我爱你。”
【啊啊啊啊!路知夏,你看看人家阎导!你多学学啊!】
【哈哈哈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熏疼我行哥。】
【忱漳实在是太甜了,他们俩也算是竹马竹马了吧!】
拿了这一个奖之后,阎忱再也没能闲下来,接二连三包揽了好几个奖杯。
最后将最佳影片收入囊中。
“真不好意思,我又上来了。”阎忱笑道。
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弹幕都在说他欠打。
“开个小玩笑,感谢各位抬爱,很荣幸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阎忱拿着奖杯,偶尔低下头看上一眼。
“很感谢我的先生林漳,这次的剧本灵感来源于他,电影的拍摄资金也来源于他。”阎忱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说:“哦,还有于总。”
坐在办公室里看直播的于申洋表示自己想打人。
颁奖的气氛很欢乐,典礼一结束,就有无数媒体涌上来,阎忱赶紧带着林漳偷偷从后门离开,连后面的宴会都没有参加。
阎忱获得最佳导演奖等多项大奖的消息铺天盖地,记者们着急采访他,却找不到人,网友们激动地在他和林漳的微博下面发恭喜,又催他们俩赶紧发微博,最好是九宫格。
深夜餍足的阎忱亲了亲怀中累得睡着的林漳,如他们所愿发了微博。
照片中阎忱抱着几个奖杯,笑靥粲然。
【破案了,照片是林爸爸拍的,奖杯上有倒影。】
【用肚脐眼儿想也是林爸爸拍的啊,不过还是要恭喜阎导,啪啪啪鼓掌。】
【可以看看林爸爸的神颜吗?林爸爸的微博都长草了呜呜呜】
出乎意料的,阎忱居然回复了这条评论。
【@阎忱:不可以,不给看。】
【卧槽!本尊!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有点熏疼这个姐妹哈哈哈哈】
【小气鬼,我要脱粉了!】
阎忱获奖之后,各大节目组争相找他,特别是各类访谈节目,不过他基本上都拒绝了。
“林总的办公椅坐着就是舒服。”阎忱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
林漳开完会进来便看见这一幕,嘴角噙起笑意,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你不是要去找付锦鸣他们打麻将吗?”
“付锦鸣和井行没拿到影帝,在专心进修呢,没工夫搭理我。”阎忱伸手拉拽林漳,将人拉进自己怀中。
“我没锁门。”林漳提醒道。
阎忱扬唇露出痞笑,箍住林漳的腰,问道:“我又没说我要做什么,还是你在暗示我什么?”
林漳挪动一下位置,微微挑眉看向他,“是我在暗示你吗?你莫不是忘记上次你过来,在我办公桌下面做了什么。”
阎忱一阵语塞,凑过去亲他,“哥哥我错了,别乱动了。”
“是吗?”林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阎忱乖乖点头,林漳往后靠了靠,“我本来还想说,其实我锁门了。”
“而且,办公桌上面还没试过。”
阎忱的呼吸发沉,骤然起身,林漳柔韧的腰身弯成一道桥,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本子钢笔,资料全部被扫到地毯上,坚固的办公桌在之后发出脆弱的嘎吱。
钱秘书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赵秘书没敲门就直接往回走,疑惑地走上前,“林总在忙吗?”
赵秘书摸了摸鼻尖,眼神闪躲,“算是吧。”
钱秘书正想问清楚,就听见门里传来妖精打架的声音。
原来是在忙这个。
两人面面相觑,看出彼此的尴尬,突然有点怀疑自己从鼎业跳槽过来的选择是否真的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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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嫂子, 一会儿帮我看看方案吧,我有点拿不准。”阎曦一见到林漳和阎忱相携回来,就赶紧迎上去, 挤开她哥,亲密地挽着林漳的手臂。
“大过年的,看什么方案, 屁股都没挨到凳子呢。”阎忱直接上手将阎曦扯开。
阎曦见状立即抱得更紧, 哭喊道:“救命啊!我哥又欺负我——”
阎忱刚要捂住她的嘴, 阎士煊便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多大的人了, 还欺负你妹妹,一点儿不省心。”
“是我不省心吗?明明是阎曦不省心好吧,我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 都和林漳结婚好几年了。”阎忱毫不犹豫拖阎曦下水。
阎曦当即瞪大眼睛,想要骂人, 丁婉茹再赞同不过:“你哥说得对, 你去年和我说今年过年把男朋友带回家, 你男朋友呢?”
“哈哈哈……”阎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试图将这件事敷衍过去。
“小曦才二十五, 不着急, 总要找个喜欢的, 宁缺毋滥。”林漳摸摸阎曦的脑袋, 眉眼温和。
“嫂子——还是你对我好。”阎曦感动道。
丁婉茹叹了口气, 说:“我倒也不是催她现在立刻找个对象,可她天天就知道工作,别说男朋友,就是新朋友都没法儿认识。”
“这工作狂的性格, 也不知道像谁。”
正想帮阎曦说话的阎士煊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去看看汤炖好没有。”
“爸,我来帮您。”阎忱赶紧跟上去,这个家里除了丁婉茹全都是工作狂。
“不是要我帮你看方案吗?走吧。”林漳侧头对阎曦说。
“对对对,我们去我房间吧。”阎曦赶紧拉着林漳上楼去。
客厅里骤然只剩下丁婉茹一个人,她茫然四顾一会儿,决定倒杯水来喝。
“嫂子,你知道周瑶背着姑姑和人结婚了吗?”阎曦坐在沙发上,一脸八卦。
林漳轻轻摇头,他和阎忱这些年几乎不和老宅那边联系,也不关心那边的消息,起先爷爷奶奶还会跑过来闹,但阎忱拍电影经常不在家,林漳自己成立了公司,楼下保安一拦,根本见不着林漳的面,后来他们逐渐意识到阎忱是铁了心不再和他们来往,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阎曦眉飞色舞道:“周瑶不是被送去国外了吗,姑姑的意思是过几年把她接回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这两年周家的生意一直在走下坡路,姑父最近准备联姻,于是打电话叫周瑶回来,没想到东窗事发了。”
“我听说对方是个地下摇滚乐队的鼓手,没车没房,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天和周瑶一起吃喝玩乐,姑姑他们哪儿瞧得上啊。”
这件事林漳倒是不意外,周瑶本来就是个喜好玩乐,任性自我的人,找个能和她一起醉生梦死的丈夫,倒也正常。
“现在怎么样了?”
“姑姑和姑父在叫她离婚呢,还说要去国外把她抓回来。”说到这里,阎曦凑近林漳,说:“你猜怎么着?周瑶说她怀孕了,都快生了!”
“那他们家应该只有选择接受了。”林漳说。
阎曦摆动手指说:“不不不,姑姑叫她必须离,孩子生下来他们养,就说是表哥的。”
“什么意思?他们打算把这件事压下来?”林漳有点好奇周瑶的联姻对象是谁了。
“可不是,不过这事儿被表嫂知道了,当晚就和姑姑他们大吵一架,回娘家去了。”阎曦撇撇嘴说:“表哥还没孩子呢,平白无故多个儿子,表嫂肯定不会答应。”
周赟的妻子和周赟是商业联姻,两人之间没有太多感情,都是理智冷静,利益至上的聪明人,自然不可能答应这种糊涂事。
“姑姑他们现在已经联系不上周瑶,琢磨着过完年亲自去找她呢。”阎曦对周家这一系列发展,真可谓是大开眼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漳估摸着这事儿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人上流社会, “周瑶的联姻对象是哪家?”
阎曦思索片刻,歪着脑袋说:“好像是罗家。”
“罗家?罗勋?”林漳十分诧异。
“对,是叫罗勋,听着有点耳熟,他是不是和我哥一块儿长大的来着?”阎曦撑着半边脸说。
“是你哥一朋友,林炎就在他公司上班。”林漳没想到绕一圈还能绕到自己面前来。
他和罗勋有生意上的往来,罗勋平日里虽然挺好说话,可他母亲是出了名的凶悍,他父亲性子比较软和,所以家里的大小生意都是他母亲在管理,做事雷厉风行,一个女人能喝翻一桌子的男人,最关键的是她非常护短。
这事儿要是就这么算了,还说得过去,如果周家还打算继续,并且如意算盘被罗勋他妈知道了,周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圈子可真小。”阎曦感叹道,“说起来,嫂子你还不准备让林炎回国吗?”
林炎出国时,林漳才二十八,一转眼他都三十三了。
“我前几天和他通电话,他说暂时不想回来,那边有位前辈在带他,他想多学学。”林漳当时听到这番话时,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欣慰。
林炎的头发剪得很短,有点像小刺猬,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二十七岁的林炎脸上已经看不到太多孩子气,他指着身后的田野说:“这一片都是我们自己种的菜,特别新鲜。”
他絮絮叨叨地和林漳说了很多,忽然他的眼睛放光,用手机对准远处田野上一道身影,“哥,你快看,那是我的前辈,他在带我,我想叫老师,他不让。”
林炎耸耸鼻子说:“等着吧,迟早让他答应收我为徒。”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走近了瞧,林漳隐隐能从他身上看见自己父亲的影子,顿时有些恍然。
他的父亲只是一位普通的农民工,明明和这位先生扯不上任何干系,可奇妙的是,林漳就是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父亲的影子,那样温和真诚。
林漳突然意识到,或许林炎心里也和他一样想念父母。
“余先生人特别好,挣的钱都拿去资助念不起书的孩子了,一开始我总想着消极怠工,能磨一天是一天,只有他不厌其烦地教我,拉着我上进。”林炎说着说着唇角的笑容慢慢收起来。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抬头,对着视频那头的林漳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打着为你好的名头做伤害你的事情。”
“还有阎……”林炎抿了抿唇,摇摇头说:“还有阎忱哥,下次我回去,我会亲自和他道歉。”
这番话,林漳以为永远无法从林炎口中听到,可他到底还是听到了。
“对了,哥你设立有慈善基金会吧,我一会儿打一笔钱给你,帮我捐一下。”林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不多,慢慢来吧。”
和林炎通完视频电话,林漳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弹,阎忱走进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弯下腰将人抱入怀中,“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老父亲心理?”
林漳抬手握住他的手,轻笑道:“算是吧,不过那位余先生是你花高价请过去的吧?”
阎忱皱了皱鼻子,“被发现了。”
“别想萌混过关。”林漳揉.捏他的手。
阎忱失笑,与林漳手指相扣,“嗯,谁让你就这一个弟弟呢。”
“要想林炎自己想明白,我估计很难,恐怕还会钻牛角尖,这位余先生的确心地善良,我之所以花钱能够请动他,就是因为他一直资助的一个小孩儿,查出心脏有问题,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