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秦狰给沈听弦的回答就是一声冷笑。
只是正事还是要说的,秦狰和沈听弦道谢说:“今天请沈老板你过来,是感谢沈老板给《青出于蓝》提供了套别墅,也给了秦某一个赚娱乐圈钱的机会。”
沈听弦摆手大度道:“那当然,谁让小柳是我叔叔呢。”
文珲庄园整个别墅区都是沈家的产业,除了沈家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秦狰当初选择住在这里就是图个清静,而秦狰也没那个闲功夫多买一套别墅放着不住,刚好沈听弦在这里也搞了几套自家的房子,就和沈听弦借了套他闲置的别墅来用。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小花匠唱歌是真的好听,他那首《南梦》吕导让我听了,我听完就两个字:牛逼。”
当初沈听弦听说柳寻笙要进娱乐圈,还以为只是去划水玩玩,却没想到柳寻笙是真有那个本事,并且沈听弦的七叔喜欢听昆曲,所以沈家每年过年都要放一整天的昆曲,听得沈听弦耳朵生茧。不过也因为这样,所以他嫩听出《南梦》中柳寻笙的昆山腔唱的有多好。
“他确实——”
秦狰闻言扯唇笑了下,话还未说完,他和沈听弦就听见身后传来柳寻笙一声惨叫。
两人猛然转身朝烤肉架那边望去,只见柳寻笙窜到了一个树后,捂着手背十分神情惊惶,面容惨白,唇无血色。
秦狰走到柳寻笙身边,按住他的肩让柳寻笙放松些,柔声问他:“笙笙,怎么了?”
然而秦狰手才碰到柳寻笙的肩头,他就发现少年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恐惧到了极致,听见他问话嘴唇张合,却拼凑不出一个字。
“秦先生,小柳他好像是……被烤肉架的火星溅到了。”范阿姨也被柳寻笙吓到了,不过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和柳寻笙把肉串好后就把串串放到烤架上了,随后两人谁也没挨烤架,都在旁边的桌上切水果。
但肉串上的油脂因为高温熔化而滴落,落到底下的炭块时便炸起了火星,大概是其中溅的比较远,落到了柳寻笙的手背上。
范阿姨将事情原委和秦狰解释了一遍,只是说话时语气有些犹疑,因为这样的小火星溅到皮肤上时可能会痛一下,但绝不会痛到柳寻笙这样面无血色,惨白如纸的地步。
而这时的柳寻笙也已经缓下来了,他捂着手背和秦狰说:“是的,秦先生,我被火星烫到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烫到哪了?”秦狰去抓他的手,“我看看。”
范阿姨今天出门时还备了烫伤膏,在秦狰扶着柳寻笙到餐布那坐下后就把烫伤膏递给他们了,不过秦狰握着柳寻笙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看了好半天才发现一小块有些发红的肌肤。
秦狰不确定被烫到的是不是这里,还问柳寻笙:“笙笙,是这吗?”
“嗯。”柳寻笙怔怔地点头。
秦狰没说他娇气,用烫伤膏给柳寻笙细细地涂了一层后,还给他贴了块创口贴。
但柳寻笙被或许烫到的地方其实早就不痛了,涂了烫伤膏后凉丝丝地感觉自手背浸入皮肉,却还是唤不回怔忡地柳寻笙,他还是保持举着手背的动作发呆。
秦狰皱眉:“你怕火?”
花草怕火是正常的,别说是柳寻笙,一般人也是怕火的,可是怕成柳寻笙这样的却很少——除了那些经历过火灾,并在火灾中遗留下心理创伤的人们。
“对……”柳寻笙回答秦狰时声音也是飘着的,双眉微蹙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只是怕太阳,但是刚刚我才发现……我好像怕的是这种一靠近就会感觉到灼热,像是被火烧伤一样的感觉。”
就像那枚火星,明明不该那么疼的,柳寻笙却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而在以前温度不高阳光落到他身上只会叫他头晕,但温度高的话他也会痛——如同被焚烧一样。
“会不会是后遗症?”
柳寻笙愣了下:“什么后遗症?”
“你不记得了吗?”秦狰反问柳寻笙,“之前你开花时自燃过一次,整株花都差点烧没了,但是你自燃烧出的烟雾引发了我卧室的自动灭火装置,所以火被灭了。”
柳寻笙却比他还困惑:“我开花之前自燃过?”
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只记得自己化形之际似乎是做了个被火灼烧的梦,完全没有在意,可是听秦狰说那似乎并不是梦,而是现实里真实发生的事。
然而这不可能啊,他是一盆昆山夜光,怎么会自燃呢?
最重要的是——
“可是我在自燃之前就很害怕晒太阳呀。”
深入追溯起来,甚至连他还在深山的时候就很害怕了。
“那你之前是被火烧过吗?”
“我——”柳寻笙顿了顿话音,“我不记得了……”
“但我以前听蛮蛮师傅们说话,她们说妖灵化形时都会遇劫,因为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或许自燃便是我化形时遇到的火劫吧。”
只是柳寻笙没和秦狰细说的是,修为更进一步时遇到的劫难一般只有两种一——是心魔,二是雷劫。
心魔锻心,雷劫淬体。
他只是化形,不是成仙,自然不会遇上淬体的雷劫,只会遇到心魔。而秦狰所说的是自燃,应该是他心魔化实,想到这里柳寻笙不禁也有些后怕,因为如果不是秦狰卧室里的自动灭火装置,他很可能真的会被化实的心魔之火烧死。
起初他只化出了拇指大小的人形,恐怕就是心魔未过,故而才化形不全。
柳寻笙不想让秦狰担心他,所以没和秦狰说这些详细的事。
但男人还是担心上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狰担心的方向还是正确的——他觉得小牡丹患上了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
秦狰觉得柳寻笙以前应该是被火烧过,比如什么森林火灾,侥幸逃过一劫却选择性遗忘了这段回忆。不过他自己不记得了,身体却还记得,所以才会怕火怕晒太阳。
不然好好一朵天生性喜多光的昆山夜光,怎么对光却避之不及呢?
秦狰轻轻地摸了摸柳寻笙的脑袋,怜爱道:“下次我约牧鹤医生给你看看病。”
柳寻笙仰头望着秦狰,他受了伤被男朋友安慰,现在已经不难受了,但是柳寻笙总觉得还有哪里奇怪——他男朋友看他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崽?
作者有话要说:席师兄:今日你笑我,来日我笑你。
笙笙:呜呜。
秦总:阿崽不哭。
笙笙(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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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们,我听说来姨妈怎么吃东西都不会胖,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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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这两天柳寻笙电影也看了不少。
以前他和秦狰一起看的大多都是有深度有意义的电影, 其内容侧重点并不在于爱情上。
但得益于他师兄席玉的贡献,柳寻笙这些日子以来看的都是都市情感或者古代宫斗这类的烂片,而其中的一些演员在表现深情时因为演技不到位, 便演得十分浮夸, 用力过猛。
可没真正谈过恋爱的柳寻笙却把这些片段用于借鉴, 来对比他和秦狰之间的“恋爱”, 结果歪打正着, 柳寻笙还真琢磨出了点问题——他和秦狰, 在外人眼里的确像是在谈恋爱;可是在他们这边,他们两人只是处于一个既不过分亲密, 却又比普通朋友要更暧.昧的程度。
曾经柳寻笙觉得这没什么可烦忧的, 毕竟他和秦狰又没结婚,保持点距离注意分寸也是好的,只是再怎么注意分寸, 也不至于男人在看他时眼里一点情义都没有呀。
因此回到家后, 柳寻笙就反复在思考这件事。
与此同时,《青出于蓝》节目组那边的素人也随机挑选出来了, 两位素人一男一女,都是还在校念书的音乐系学生,女生样貌平平,皮肤黝黑,而男生却肤色雪白,五官漂亮,乍一看跟个小姑娘似的。
加上他们两人后,参与《青出于蓝》节目录制的艺人共十二位,六男六女,老牌艺人共五位, 三男两女,剩下的都是新人。
既然参与人员已经确定,于是两天后节目开始录制的时间也确定下来了,就从十一月三十号开始拍,因为是真人秀模式,基本都是当天拍摄稍作剪辑和视频处理后在第二日播出。
二十九号那天晚上,柳寻笙在收拾要带去A31别墅暂住半个月的行李,只是他可带的东西并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物而已——还有秦狰给他买的冬天防止脸冻伤起痂的香香。
因为要带的行李很少,所以柳寻笙几分钟就把东西收好了,随后便躺在床上愁眉苦脸,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要和秦先生分开整整十五天。
虽然还是可以找机会偷偷溜回来的,可柳寻笙还是觉得有些不舍,明明之前去更远的陵山时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可能那时候他和秦狰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吧。
柳寻笙将心比心,暗道:自己都这么舍不得秦先生,秦先生也一定很舍不得他吧?说不定秦先生和他一样也失眠了。
于是柳寻笙当即就决定去隔壁卧室“安慰”下同样失眠的秦狰。谁知柳寻笙推门而入后,却发现秦离别在即,他原以为会舍不得他而失眠的男人的确还没睡,不过他脸上也没有一点难过的神色,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就着一盏小台灯看书,见他进屋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笙笙,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录节目吗?”
柳寻笙一口气哽在喉咙,说不出话。
“行李收拾好了吗?”秦狰把书放下,笑着下床走到门口去接脸色瞧着就不怎么高兴的小牡丹。
柳寻笙见秦狰还笑得出来就更气了,被秦狰带到床边坐下后脸色也没转晴。
男人终于注意到了重点:“睡不着吗?”
柳寻笙没有说话,点点头。
男人抛出橄榄枝:“那今晚要不要和我睡?”
柳寻笙其实很想拒绝的,但是他拒绝不了,虽然还是没笑,不过却闷闷地“嗯”了一声。
秦狰见状却是好笑不已。
他其实知道柳寻笙今晚肯定会过来的,毕竟这是柳寻笙第一次参与节目拍摄,可能会紧张得睡不着,然后来找他聊天,只是他看着小牡丹这脸色,不太像是紧张的样子啊。
应该还是馋他的床。
秦狰完全猜不到柳寻笙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才不睡不着的,谁叫柳寻笙自己先前和他说晚上可以偷偷溜回来,所以秦狰也没多想,往床边挪了挪给柳寻笙让出个位置躺下。
结果少年躺着躺着就蹭过来了,先是挨过来一只小脚,接着手臂也靠了过来,再后来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秦狰侧头看了少年一眼,见他方才微蹙的眉头这会儿已经舒展了,所以就开口说:“笙笙,你可以睡过去一点吗?我要掉下去了。”
话音才落,秦狰就感觉身侧的少年僵住了身体,几秒后离开是离开了,却背对着他,瞧着又不怎么高兴了。
秦狰只能主动和他聊天:“笙笙,明天你就要拍节目了,紧张吗?”
“不紧张。”小牡丹没有转身,“拍节目为什么要紧张?”
秦狰回答不上来,顿了顿话音后又道:“因为拍完之后,会有很多人看你。”
“可是我之前也没被人少看呀。”柳寻笙这次转过头了,他困惑望着秦狰,“而且被很多人看不好吗?”
也是,小牡丹是花,花开本来就是需要人欣赏的,或许看他的人越多他还越高兴呢,怎么会紧张?于是这回轮到秦狰不怎么高兴了。
因为他想起之前小牡丹拍了自己的“花照”还发到朋友圈想给别人看的壮举,现在柳寻笙微信里也加了不少好友,还好他威逼加利诱才哄得小牡丹改了朋友圈的权限,不然给那些人看了柳寻笙的花还了得?
于是秦狰也觉得,看小牡丹的人总好过看小牡丹的花。
除此以外,秦狰还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叮嘱柳寻笙:“对了笙笙,明天你去拍节目时,可能有自我介绍的环节,进了娱乐圈以后,你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像以前和我说你叫什么时那样介绍自己了。”
什么寻欢作乐、夜夜笙歌,听着就不正经。
柳寻笙闻言抿抿唇角,和秦狰面对面地躺着,问他道:“那秦先生我该怎么说呢?”
秦狰说:“之前你在陵山给我打电话时,哼过两句戏词,你那天唱的是《浣纱记》吧?”
“秦先生你居然也知道吗?”
柳寻笙愣了下,没想到秦狰还记得那天的事,有些意外。
“嗯,听过。”
秦狰确实听过,《浣纱记》是有名的昆曲,他以前品茶赏画的“风雅事”没少做,又怎么会漏掉听昆曲京剧这些活动呢?
但是听过归听过,要他记得《浣纱记》里每一句戏词却不太现实,那天他听柳寻笙唱起仅仅是觉得耳熟,后来查了才知道是《浣纱记》里的词。
于是他又找了完整版的《浣纱记》剧本仔细重看——柳寻笙刚刚进屋时,他在看的就是《浣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