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纪冉的声音莫名软下去一点:“我那个...我有安排了。”
傅衍白没说话。
纪冉挠挠头,他倒不是要避着什么,但他先前不知道自己如今还会和这人走的这么近,放假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
“就是去看演唱会,跟时岸一起,早就约好了,音乐节嘛,那个...票也买了。我元旦,不是,过年,过年应该...”
“过年医院忙。”
“......”
纪冉心里一抽抽。
塑料袋隔着两层,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里头的小熊吐司瘪了张嘴,被压在底下,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傅衍白把袋子递过去,眼尾垂下去一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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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亲吻
离十一还有半周。
纪冉的机票是九月三十,一听说他要去看演唱会,几个小护士纷纷羡慕:“真好,我也一直想去听来着。”
“票有点贵呢。”
“听说黄区都得好几千。”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她谈恋爱之后粉丝没那么疯了呢。”
“千与男粉很多的,唱歌又好长得又漂亮。”
纪冉听的美滋滋,一开心就做起了慈善:“你们有空的话就告诉我,票我买,都去听。”
“真的吗?!!”
“小纪这么好,姐姐平常没白疼你。”
“我问问我男朋友。”
左右要请看演唱会,好像多请一个也很正常,纪冉犹豫片刻,摸出手机点到傅衍白的微信,旁边护士长道:“主任放假还有两场讲座,别想了。”
“......”
纪冉一愣,他分明记得那天傅衍白说的是有三天假:“不是放假吗?”
“嗯。”护士长打了个哈欠:“但讲座手术节后排不过来呀,问了一圈只有主任说十一没事,岳医生和顾医生都要回家,小林医生也要去陪女朋友旅游,主任就自己揽下来了。”
“那主任不用陪家里人吗?”
一个新来的小护士说完,立刻被拉了下:“傅主任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家里人。”
“是啊,不过有没有女朋友就不知道了。这个长相多半是有。”
“那他女朋友也太可怜了。”
另一个小护士摇摇头:“你看主任一年到头放几天假?我看很快就能熬成专家升副院长了。”
“也是,连上班时间都载着小纪呢。”
一个护士道:“主任对工作真是没话说,一看就事业心强,我跟你们说,这种男人都很禁欲的。”
“是吗?那之前医学院那边说要聘他当教授,怎么没答应?”
“那我怎么知道,忙吧。”
......
晚上,洋房里亮着一层灯。
纪冉坐在桌前,扒一口饭,抬头看一眼傅衍白,他乍一想到这人要在医院里过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毛毛的。
“你十一...怎么又排上讲座了?”
傅衍白给他夹了块水煮牛肉:
“一个人,没事做。”
纪冉:......
他莫名觉得虚,反手一块辣子鸡又夹进傅衍白碗里,清了清嗓子:“哦...那、那你多吃点。”
炸红的辣子鸡落在碗里,傅衍白拨了拨,并没夹,纪冉眼睁睁看着他夹了口白饭,然后听见一句:
“嗓子疼,吃不了辣。”
“......”
纪冉看着一桌子辣菜,无处下筷,最后只能给傅衍白夹了颗青菜:“好好的...怎么嗓子疼?”
“不知道。”
“着凉了?”
“可能。”
对面传来两声轻咳,纪冉心里一紧,干巴巴咽了口米饭:“你...要不要紧,要不然吃点感冒药?”
“不用。”
傅衍白一脸不太在意的神情,吃了那颗白菜:
“过几天就好了。”
“哦。”
几天一过,显然是没有好。
三十号下午。
下班之后,纪冉背着简单的双肩包,坐上时岸的小跑车,两个人一溜烟开向机场。他走之前给傅衍白发了条“感冒怎么样”的信息,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这种感觉就跟要出远门,但是不记得家里的空调关没关一样,纪冉又看了两遍微信,对面才挤出两个字:
【好了】
纪冉放下一点心来。
他刚滑出去,又看见实习群里热闹起来,几个原本要加班的实习生正聊的火热,表情包冒个不停。
小梁小梁绝不凉凉:卧槽活了!明天的讲座推到后天了,刚通知的。
薛乐:[欢天喜地][欢天喜地]
薛乐:可以给祖国母亲庆生,真是太荣幸了。[泪][泪][泪]
纪冉皱皱眉,抬手敲字。
别买了:傅衍白的讲座?
薛乐:嗯,老大推迟了。
小梁小梁绝不凉凉:学霸你走了就别惦记着听了。
小梁小梁绝不凉凉:老大感冒,我等好不容易迎来柳暗花明!
别买了:感冒?
薛乐:是啊,好像还挺严重,刚特地来通知的。
......
车开到机场,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
纪冉取了登机牌,给傅衍白去了个电话,对面传来关机的声音。
“。。。”
时岸戴着口罩,帽檐压低,但还是免不了被两个粉丝认出来,一时被签名合影绊住脚步,纪冉站在原地,又给傅衍白去了两条微信。
别买了:你感冒没好?
别买了:发烧了吗?
“走吧。”
时岸处理完粉丝,走到他旁边。
两个人以前没少一起看演唱会,但那时候时岸没拿冠军,电竞也半温不火,不像现在,地铁里都是宣传视频宣传照,打游戏的小伙子们也跟半个明星差不多。
纪冉没有戴口罩帽子的习惯。一张脸被当成背景板,频繁出现在时岸旁边,好几个粉丝把他当成了新的战队队员,兴致盎然的评头论足,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很统一: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时岸熟练的接过纪冉的双肩包,他比纪冉大,出门在外一直是岸哥做派。
两个女粉在手机屏幕后笑的颇有深意,纪冉的心思全然在不在这里,一点也没注意:“现在几点了?”
时岸:“快八点了,还半小时登机,走吧,还要过安检呢。”
快八点。
按说傅衍白已经没有病人要忙,医院放假,他不去讲座也没有太多的工作。
充其量就是洗澡吃饭,但从自己打电话过去,也已经快一小时。
虽然这人劣迹斑斑,纪冉还是觉得心里一只猴在挠。万一傅衍白是真的病了,只是没告诉他,不想耽误他出去玩...
三十多岁生个病没人心疼没人问“时岸。”
“干嘛?”
他感觉肩上一轻,双肩包已经被纪冉抽回去:“我突然想起来有事,你先去。”
时岸:“????”
演唱会是十月二号,现在才三十号,纪冉在路上改签了飞机到明晚,打算不看彩排,回去一趟看看,某些人是不是真的病死了。
他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人是跑进去的,九点多不知道傅衍白还在不在,纪冉摸出傅衍白给过他的钥匙,打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里头黑漆漆一片,并没人。
纪冉跑的急,突然停下来站住,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轻微的喘息。
空气像一根弦,被拨的越来越躁动,他来的时候看过车库,极其熟练的找到了傅衍白的车,这人应该没走才对。
纪冉往前走了两步,桌上是一杯半凉的水,还有一板被剥开两粒的退烧药,傅衍白的手机就放在旁边,孤零零的亮着两条来电提醒。
一种酸疼的感觉涌上鼻腔。
纪冉摸了那盒退烧药就往门口走,下一秒,就听到门外一声清脆的玻璃碰响…
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
走廊的光照进来,傅衍白的影子很长,慢慢没过纪冉的鞋尖。
他是侧身走进来的,一只手虚抬着,另一只手抓着根吊点滴的杆子,步子很慢。看到纪冉之后,才微微一顿,把挂着点滴的杆子放下,低声道:“还没走?”
没开灯。
纪冉看不清吊瓶,也看不清傅衍白的表情。他只是觉得眼眶发胀,有什么情绪快要不受控制,转身就要往里头的洗手间走,却被拉住了手臂。
傅衍白的力道不大,但纪冉不敢挣动,因为他另一只手还插着吊针。
“我去洗手间。”
“为什么不走?”
傅衍白的声音很轻,就落在他耳后:“担心我?”
纪冉没得否认。
但也不太想承认。
他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傅衍白抓着自己的手松开,转而从手臂内侧滑落,搂上了腰。
“......”
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好在里头没开灯,一切都黑得模糊,他感觉到傅衍白的气息在靠近,高出他半个头的男人手腕轻轻用力,把自己带的近了点...
纪冉感觉心尖一颤。
“你舍不得我。”
傅衍白的声音像沿着骨骼,清晰而明确。纪冉两只耳朵烧起来,手里的药盒被捏出一点声响,又被男人的声音盖下去:
“留在这里陪我?”
——
放假的晚上,九点半。
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没有人。
写着主任办公室的门露着一道缝隙,声控灯在许久没人说话之后,骤然暗下去。
房间里更黑了一点。
纪冉只记得自己说了一个“好”字,之后的一切便不受控制。
柔软而微烫的薄唇侵入他的呼吸,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傅衍白搂在他腰上的手腕用力一带,两个人便重叠在一处。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傅衍白亲吻。
最早在路阳公寓里的大床上,夜深人静时的那点心思,后来是在洋房的卧室,傅衍白阴沉的表情,被咬破的下唇。
但这一次对方似乎小心翼翼,一心想要修补之前不美好的记忆。
傅衍白的吻落的很小心,纪冉只感觉舌尖被绕在柔软的云端,下唇偶尔被轻轻一咬,带一点被占有和舔舐的霸道。
纪冉既反应不及。又早料到会这样。
也许在他决定要回来看一看的时候,就该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种和傅衍白的情爱关系,曾经让他在漫长的年岁中求而不得,后来刚得到一点,又被放弃在开始。
当时他想,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追这个人,下辈子也不会,下下辈子也不会,以后都不会。
但他不追,却挡不住有人硬要撵上来。
傅衍白一只手连着吊瓶,像是赌定了纪冉不会挣动,亲够本之后才把人松开,鼻尖顶着纪冉的额头:
“再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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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考虑
黑灯瞎火的办公室。
纪冉努力从接吻带来的意乱情迷中拔身出来,让自己保持住冷静。
“我考虑考虑。”
他既不想违背心里的感情去拒绝傅衍白,但他在这人身上实在没少吃亏,况且他答应了就得对这人负责,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小事。
傅衍白眉梢抬了抬,显然听出有戏,凑到他眼前,沉着声问:
“还要考虑什么?”
“当然是多、多考虑一下。”纪冉撇过头,不看这张用来犯规的脸:“你这么大年纪,我以后也没个保障。”
“……”
别的都好说。
独独年龄这点,有人确实不占上风。
这个差距说出去,怎么听怎么像他傅衍白人到中年还想养个小的,惦记人家白花花的身子,还想吃一口嫩草。
“那什么时候考虑好?”
傅衍白皱皱眉。
虽然理智上知道纪冉还惦记着自己放不下,但回来快一年,担虑只越来越多,尤其是纪冉很少对他表现出爱意,经常挤牙膏一样,按一下才动一点,激一下才表现一次,再也没有原来的主动和热忱。
“好了...好了跟你说。”
纪冉红着小脸,就此打住话头。傅衍白见好就收,并没逼的太紧:
“那你之前答应留下来陪叔叔?”
他滚烫的额头还贴在纪冉鼻尖,那上面的温度想忽视都很难:
“......答应了当然会陪你。”
好在纪冉还愿意挂记一下他的病,知道这人烧的不低,便退了机票,留在这儿“敬老”。
为了方便照顾,加上有人不怎么要脸的说要睡上来,纪冉主卧的大床被病号划走一半,傅衍白的牙刷和杯子也留在洗手间里,颇有登堂入室的感觉。
他是受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