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恋爱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雨溪

作者:雨溪  录入:12-01



第47章
  春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外出远归的人重新团聚在一起,多少心酸忧愁都在见到家人的那刻荡然无存 。人们相聚一堂,阖家欢乐。
  可有欢喜就有离愁,有笙歌鼎沸就有单影独行......
  顾晏殊昨晚上就走了,现在家里也就白以清一个人了。屋内空旷,空气都相隔甚远。屋内明明打了空调,却还是冰冷异常,所有人都团圆着呢,唯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屋内寒冷异常,这股子不光侵略着肉体也腐蚀着内心。都说人不能一个人独处,因为会胡思乱想,这话倒是真的,现在的他可不就是这样?
  平时看着也没觉得这房间有什么,如今看来却异常的大,大的让人觉得慌乱,让人觉得空虚。
  顾晏殊临走前只瞧了白以清一样,那双眼睛像是再问‘你什么时候走?’。白以清看着难受,也就不断催促对方离开,可等人真走了,他反而更加难受了。
  “就这么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白以清叹了口气,下巴撑在手臂上,用手指玩弄着桌上的摆设。小小的不倒翁就在指尖的晃动下不断的倒向桌面——回来——再倒向桌面。
  这个不倒翁是顾晏殊最喜欢的物件之一,从第一次见面时白以清就觉得它很像它的主人。长得像性子也像,睚眦必报的。此时捣鼓它一是因为无聊,二是为了泄气。
  “笨蛋alpha!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白以清越想越气,用力的推了一把不倒翁。那不倒翁不似人,你给他多大的力他便还于你多大。一个没注意就撞手上了,细白的手腕立马就生了红。
  “嘶——”白以清被撞疼了,也就不再碰那不倒翁。没有外力的影响,那不倒翁很快就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那物件,心里感触颇深。废再大的功夫也不过一会就恢复原样了,物件尚且如此,那人呢?
  涌动的内心沉静不下去,看了眼漆黑的屋子心里更是孤凉,似自嘲似戏谑道“回家?我哪还有家啊?”。
  白以清将脸埋在臂弯处,只露出一直眼睛在外。倘若此刻顾晏殊在,他就会发现自家Omega的眼里居然淌着泪水。
  “奶奶走后我就没有家了.......”
  白以清闭上双眼,泪水被挤压出了眼眶润湿睫毛。他多想回到过去,和自己的奶奶过一个年啊........可幻想终究是幻想,逝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远处的顾晏殊盯着盘子看的出神,心里一直想着对方。他是开车走的还是坐车走的?现在有没有上车?到没到家?
  眼前的白盘慢慢模糊——碎散——重新凝固 盘中的倒影也由自己变成了朝思暮想的人.........
  “吃个饭发什么呆!”顾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吸引对方的注意,胡子都被气的上扬“从进屋到现在,你连一声爷爷都没叫过!小白没带回来,吃饭都在发呆!还有没有点规矩!”
  这些言语刺激到了顾晏殊,他慢慢放下自己的筷子,咀嚼着口腔内的食物,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我能有什么规矩?谁又能教我规矩?父亲?爸爸?还是您?”话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带着质问。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顾老爷子被怼的够呛却一句都反驳不了,一腔话语最终化作沉默消散空中只留下一句叹息。“罢了,吃饭吧。”
  一时怒气上了头,说过了也就舒爽了。他重新捡起筷子,这期间不曾看过顾老爷子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掉的,二人一顿晚饭仿佛在吃独食,没有丝毫交流。顾晏殊不愿意理老爷子,老爷子更是倔强,明明只相隔一数米却愣是连眼神都不愿意抨击。
  顾晏殊与对方没什么可谈的,吃完饭后就上了楼。看着房间内的布设,顾晏殊才缓了口气,直直的坐在了床上。
  这个屋子是充满回忆的,眼前的旧物将他的思绪拉回从前。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一一闪过,欢乐、悲伤、难过、痛苦这些触感也在他心中展现。
  屋内的摆件很多,每一样都年代久远与这个奢华的家格格不入。从老式的磁带到泛旧发黄的书本,从小小的床到窗前的照片。
  照片..........
  顾晏殊抬眸看着照片,凝望着里面的人。相片被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是有人经常擦拭。里面的男人此刻正搂着一个孩童,笑的烂漫。这份笑感染了顾晏殊,让他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回忆中带着苦涩,就像陈年的苦酒一般。
  “父亲........ ”顾晏殊唇齿微动,眼神迷茫又眷恋.......
  —————
  白以清不知躺了多久,心头的情绪总算消散一些,望着漆黑的房间又是一阵孤落。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刚走没两步就跌倒在地,他身上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认真让他有些恐慌,他扶着一旁的凳子支撑着身子也无济于事。自己饿腿软的和棉花似的,毫无力气。别说走了,就连站直都困难异常。白以清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光顾着难受了连体温何时上升居然毫无察觉。
  咚——咚———
  听觉在不断放大,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呼吸变得沉重,头,也开始晕了。
  “啊.....哈.....”白以清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眼前回荡着红润。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泛起了痒,腺体也透着股热。
  自己这是....发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以清立马想起身走去一旁拿药,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废了半天的劲居然连身都没能起,只能缩在地上靠着地面那一点冰凉缓解着这股燥热。
  这点冰凉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连降温都难以做到。手脚越来越软,腺体也开始肆意飘散气味。虽然这气味被抑制环全部锁住可白以清还是闻到了自己这股味......这是他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求欢........
  ................
  偌大的房间,灯光灰暗,屋内时不时传了几声撩人心弦的呻吟。因为白以清不断扭动,身上的衣物半扯半开,露出苍白的肌肤。脸上的红晕如同醉酒一般无法消退,手无力的抓握着地板只为寻求那一丝慰藉。
  此刻的他需要的是alpha的信息素,是抑制剂的安抚,可自己的alpha又在哪啊?
  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圆,可这一切白以清都看不清了。眼前被水雾笼罩,耳边是自己那令人羞耻的喘息。他眼前只有一道暖黄的光,依稀觉得那是月亮?顾晏殊好像很喜欢......
  顾晏殊.......
  身体无力的瘫在地上一滴透明的泪水滑落,是因为发情期的难以忍受更是因为内心的落寞。
  一轮弯月,高高挂于天边,疏离却又博爱。他丝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光,让它照亮夜空。却又不愿与人相近,飞于天际。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家了。”顾晏殊对着空气说话,也不知是说与这月色还是说与照片中的人。
  坐的久了,肢体也僵硬起来。他简单活动了下筋骨,硬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相框,语气是无尽的温柔“父亲,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话落,一个吻隔着玻璃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下楼时碰巧遇见了坐楼下看书的顾老爷子。不对,不能说是碰巧,顾老爷子是专门在楼下等着顾晏殊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儿不会留在老宅,来着也只是为了看看雁易。
  想到这顾老爷子的眼眸黯淡了许多,手中的报纸也发出‘哗啦’声。他推了下眼前的老花镜,继续看着眼前的报纸。“这么快就回去了?”
  顾晏殊表面上不愿搭话,却还是放慢了脚步“嗯,回去了。”
  “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放下吗?”老爷子合上了报纸,面容满是困解“你的父亲如还在,他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困在枷锁之中啊。”
  放下?这怎么放下?
  顾晏殊唇部微微抽动,眼睛闪烁着别样的情绪。手揉搓着面部,深叹口气 “如果父亲还在,我根本就不会纠结这事,既然不会纠结又何来的放下?”
  是啊,如果一切都从未发生,小殊又怎么会这样?
  老爷子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无力的放在两遍。只几句话就能令他身心疲倦,连容颜都苍老几分。声音如同老木巨树一样,缓缓而言“我又有什么资格劝你放下呢........”
  顾晏殊背对着老爷子,眼睛有水渍闪过。每年过年都仿佛一次历练,每一处的旧景都在验证他的成长。所以的东西都像是在问他“嘿,一年过去了你有进步吗?不会看到我还会难受吧?”
  都说时间冲淡一切,可真正难以忘怀的东西哪里是外因所能抹去的?即使沉入深海,也无所用。只需一点回忆,一个旧物那些沉睡的巨物就会重新苏醒而来,甚至卷席着更加猛烈的飓风扰乱人的心智。
  “爷.....”顾晏殊试着发了声,却发现嗓子哑的可怕。头不自主的偏了偏调节这声带“爷爷,我还是回自家好了。这里的事物都与父亲有关,我看着不舒服更不自在。”
  一句话,两个人,夹杂着千万种情绪。这些东西是人类的言语所难以描绘的,晦涩难懂。
  顾老爷子有什么办法?他也没有办法。纵使他叱咤商场多年,也难解自己心中的锁。 而他自己都深陷其中又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劝小殊放下呢?
  “回去吧.....”顾老爷子的尾音很长,是无奈也是怅然。他看着拐角的积木,那是他儿子亲手搭的,是送给他的礼物。这份礼物被保存的很好,时间并没有将它侵蚀,时间只是带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他最宝贵的礼物。
  “嗯。”顾晏殊的步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都宛如巨石在身,压的他喘不过气迈不开腿。推开大门,手紧紧攥着门把,说出了今晚他最后一句话“您多保重身体。”
  随着话语的结束,门一点点的合上。屋内的灯被门缝拉出一道斜影,又渐渐消失。
  冰冷的空气令顾晏殊的神智清醒了些,他长长舒了口气。因为寒冷而从口中形成的白雾引风而上然后缓缓消失。时间,已经很晚了。
  顾晏殊掏出手机拨打了白以清的电话,心想: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虽觉得对方此时应是睡了,可还是忍不住打个电话给他。
  嘟———嘟——嘟—
  电话还是没人接,对此顾晏殊已经习惯了。自己主动打的几个电话,每次都不接。他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
  天凉了,该回家了。
  ...............
  深夜的路上是寂静的,再加上今天是年三十就更没什么人了。顾晏殊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家里。等电梯的过程中他给白以清发了个短信,示意对方醒记得给自己回个短信。
  手上正发着,电梯门就开了。楼层一点点上升,橘色的提示灯‘啪’的一下就灭了。顾晏殊,到家了。
  门锁是指纹的,温暖的手心握住锁柄。他的体温很高,乍一下握住如此冰冷的东西让他很不适应。
  屋内和他离开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对方果然已经离开了。顾晏殊眼眸微垂,伸手打开了身侧的灯。
  但当明亮的灯光照进屋时,顾晏殊的瞳孔却慢慢放大,失神失魂愣怔不易。 这是人在极度恐惧下才会形成的神情,他,看到了令他恐慌的场景。
  ‘啪’的一声,手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可顾晏殊却顾不上这些了。他用着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将地上的人捞到怀里,用手拍打着对方的脸颊。
  “白以清!!白以清!!”顾晏殊慌乱至极,任何礼节常识全部在瞬间遗忘,只懂尊崇本能的叫唤着对方。
  白以清浑身都是汗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浓密修长的睫毛阖在眼前,上面还沾着泪水。唇瓣有些干裂,下颚线明显异常。他整个人都像从温水里打捞起来一样,发着热流着汗 ..........
  顾晏殊自认为自己的体温已经算高的了,可和对方这么一比却只及一半。
  白以清在这一声声的叫唤中蹙起了眉头,眼皮渐抬露出了迷茫的眼神。唇,也随着人的动作开了口,一声声喘息也随之而出。
  “唔......”
  醒来的他又要承受着无边无际的发情之苦,这股痛难受的让他重新闭起了眼眸不愿面对。
  “白以清?白以清!”若是平时顾晏殊听着耳边的声音肯定要遐想一番,可如今却是半分想法也没有,满心满眼都吊在了对方身上。
  他说话很快,像是快放一般。他似想要靠次数得到回应,可效果不显。用最笨的方法叫着身边的人,只希望得到一丝回应。这样的他当真是又蠢又笨....
  “你怎么了?说话啊?别不理我?”关心则乱说的就是他顾晏殊。
  白以清的身体很燥,心情连带着也不好。耳边的对方不断提问的声音,当真是聒噪不以。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现在出现的他,又会是真的吗?对未知的恐慌,对发情期的无奈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烦躁。
  “顾晏殊.......”白以清的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欲,每一句话都揉着哭腔,像是细软的羽毛飘过鼻尖一样,带着瘙痒。“我发情了......好难受啊........”话到最后,他真的哭了出来,身子不断的颤抖。
  他其实也不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但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刚刚的话语。倘若这真是假的.......或许......他真的要死在这个发情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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