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梁爸爸演绎得很有情绪,甚至在年轻人意气用事式的言论中,增加了几分阅历成熟,更令有说服力。
梁司寒见小周爸爸蹙眉,正要说话,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他顺势仰头,是陈导。
陈导笑着点了点他:“在这儿跟小周聊角色?”
梁司寒对陈导说:“没有,我逗小周玩。”
周文安默默低头,心说:这是在逗我么?这明明是在考验我。搞得我都想重新研究一下台词。
陈导低声叮嘱:“跟泽枫的戏你好好把握一下。我看泽枫今天状态不大行,你这个做师哥的一会儿压得太厉害,他心里会过不去。”
梁司寒一听这话,便道:“刚才跟他聊过,我有数。”
周文安在旁边心道:虽然陈导训演员很凶,可私下里真的是个非常好的长辈。
等陈导离开去准备一会儿的拍摄,周文安低声问:“梁爸爸,陈导人很好哦?”
梁司寒揉揉他的头发:“陈导以前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什么?”
梁司寒慢慢道:“在娱乐圈的演员,人人都得做流水。流水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
周文安觉得很有道理,做人好像也是这样。他问道:“那一会儿跟泽枫的戏,你会主动让他吗?”
梁司寒皱了皱眉,淡淡道:“不能让。”
“嗯?”
不是说好的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怎么又不让?
周文安没懂。
梁司寒道:“泽枫能看不出来我让他?他只会更难受。演戏这件事,宁可挫锐气,不能伤自尊。”
周文安瞪瞪眼:“不要跟你讲话了,一套一套的。”
梁司寒见他瞪眼的模样可真是招人疼,揽过他的肩膀,在他耳鬓快速亲了一下。
周文安吓得拍他的膝盖,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羞得恨不得遁地而走。
有这样白天亲昵的么?
梁司寒看小周爸爸的反应,总有一种错觉,仿佛是两个人同时回到学生时代,谈一场单纯而简单的恋爱,不掺杂丝毫的杂念,干净得像是透明的阳光一般。
当然,杂念这种东西必然是要存在的,没有杂念的柏拉图恋爱不适合凡夫俗子。
正式开拍后,周文安原本在监控器前看梁爸爸和黄泽枫演对手戏,他收到小何的微信,悄悄从监控器边离开。
小何和陈师傅带着吨吨进来。
吨吨远远地看到爸爸,兴高采烈地松开他们的手,一路挥着小手扑进爸爸的怀里。
周文安在他耳边说:“小声一点,大青蛙还在拍戏的。”
吨吨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眉眼弯弯地点头。
周文安在他的小额头上亲亲:“吨吨宝贝真乖。”他抱着吨吨悄悄进入片场,没有走到显眼的地方去,而是站在角落里。
吨吨远远地看到大青蛙正在和泽枫哥哥演戏,他不知道在演什么,但看上去好严肃的样子,连带着陈爷爷都不是笑呵呵的,皱着眉头在看监控器。
吨吨想问爸爸问题,可是现在不能大声说话,可能会影像拍摄,他乖巧地聚精会神地看着大青蛙和泽枫哥哥,默默地为他们加油。
等陈导高声喊了一声“收工”,片场所有人悬着的心都落下来。
周文安震惊地想:又是一条过?这是真的吗?梁爸爸就能这么厉害么?上次在《落跑新娘》的剧组一条过已经是难得一见,今天在陈导手底下居然也能一条过。
而且黄泽枫不是状态不好么?怎么回事?!
周文安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吨吨已经从角落从出去,大声喊着“爸爸”冲进大青蛙怀里:“爸爸好棒哦!爸爸太厉害了!”他重重地在大青蛙脸上一连mua了好几下,笑得甜甜蜜蜜,眼神充满崇拜。
梁司寒没想到宝贝儿子突然来了,笑得比往常都要高兴。
吨吨又冲黄泽枫道:“泽枫哥哥也好棒哦!”他迅速摸出小糖果,像是奖励大人一般递给黄泽枫。
“谢谢吨吨。”黄泽枫笑得也很腼腆,又对梁司寒道,“师哥,谢谢。”
他在这部片子之前跟梁师哥算是点头之交,虽然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有同一个专业课老师带过,可毕竟没有深交,但这次相处下来,他就明白梁师哥之所以能站在演艺圈的顶流不是没有原因的。
“去休息吧。”梁司寒道。
吨吨亲手给大青蛙剥了糖纸塞进他嘴里,神神秘秘地说:“爸爸,这是珠珠给我的糖哦。好吃吗?”
“好吃。”梁司寒含着甜甜的糖,亲了亲宝贝儿子,问道,“早上你爸爸就是跟你偷偷摸摸商量来这里是不是?”
吨吨抱住大青蛙的脖子:“哈哈哈,嗯!爸爸说要给大青蛙惊喜哦!爸爸,吨吨来看你算是惊喜吗?”
“当然算。”梁司寒抱着他走向小周爸爸,亲昵地对自己的小宝贝道,“有吨吨在的每一天都是爸爸的惊喜。”
吨吨听到这话,幸福得眯着眼睛笑,对爸爸炫耀:“爸爸,大青蛙说我每一天都是惊喜哦。”
周文安拍拍他的小屁股,柔声道:“是啊,对爸爸来说也是这样的。”
吨吨欢乐地在大青蛙的怀里扭起小屁股:“爸爸和大青蛙也是吨吨的惊喜哦,最大最大的惊喜!”
旁边的小何听不下去了:你们一家三口动不动就开始秀甜蜜秀恩爱,有没有考虑过路人甲的心情?!
不过小何是有话要说,他对梁司寒道:“梁哥,罗哥刚联系我,你代言男装成衣的那家品牌方,想约你谈吨吨童装代言的事情。他们比较急着等答复,你看我怎么回罗哥?”
是一个中国设计师开设在巴黎的设计师品牌,梁司寒的合作代言超过三年,双方关系良好。
梁司寒抱着吨吨问:“吨吨同意吗?”
吨吨小脸有点懵:“什么哦?”
梁司寒为他解释一番。
吨吨问爸爸:“爸爸同意吗?”
周文安为难地看了眼小何,小声对梁爸爸说:“梁爸爸你定吧。”
梁司寒揉揉他的头发,对小何说:“你跟远恩说,定下周时间,见面聊。”
吨吨以为是简单地穿上好看的衣服拍照片,他趴在大青蛙肩头高兴地说:“我想跟爸爸一起拍很多很多照片!”
梁司寒揉着小宝贝的小脑袋,他也是希望跟吨吨一起拍摄代言照片才想跟对方聊聊的。他亲亲吨吨的小脸:“爸爸也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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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吨吨对于不能和爸爸、大青蛙一起拍照片有些小小的失望, 晚上睡在爸爸怀里的时候还有些小小的嘀咕,“爸爸这么可爱,为什么不拍照片呢?”
周文安总是被宝贝儿子暖到, 他转个身让吨吨躺着,自己则俯身看着他, 手指头点他的小鼻尖:“因为爸爸会害怕镜头, 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笑好了。”
吨吨嘟嘟嘴:“才不是呢,爸爸明明拍照片的时候笑起来可好看可好看了。”
他也用小手指头轻轻地戳爸爸脸上的小芝麻,“爸爸是大骗纸。”
他现在每天都用拍立得拍一家三口的小合影, 怎么可能不清楚爸爸的情况呢?
周文安凑到他脸上跟他亲昵着玩:“那吨吨是爸爸生的,吨吨不就是小骗纸?”
“不是的!”吨吨嘟嘴,笑起来, 轻轻哼一声,“只有爸爸是大骗纸哦, 吨吨不是小骗纸。”
“坏吨吨。”
周文安抱着暖呼呼的宝贝儿子在床上翻个身,让他趴在自己怀里, 这里揉揉那里搂搂。
冬天到了, 他的吨吨小宝贝又变成一小团暖手炉,真好。
吨吨也觉得爸爸很暖和, 他舒舒服服地趴着, 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以表示很舒服。
周文安托起他圆乎乎的脸蛋,坏心眼地把肉嘟嘟的脸挤在一起:“吨吨变成小猪了。”
“咕噜!”吨吨发出搞笑的声音逗爸爸高兴。
周文安用手机拍了一张吨吨的“小猪”照片, 发给了梁爸爸。
吨吨对着手机说:“爸爸你还不回来睡觉觉哦?吨吨想跟你玩一会儿。”
没过多久,梁司寒就回到卧室,他穿着薄毛衣和长裤,上床搂住吨吨亲了亲他软噗噗的小脸蛋:“想爸爸了?”
入冬后,未免引起吨吨的小嫩脸皲裂, 每天都在擦润肤霜,有股子奶香奶香的气息。
“嗯呢!”吨吨点点头,倒在大青蛙怀里,好奇地问,“爸爸干什么哦?”
梁司寒靠在床头,握住小周爸爸白皙的手,单手抱了吨吨说:“爸爸在弄摄影机。”
“爸爸要拍照片吗?”
“爸爸想拍电影。”梁司寒亲亲宝贝儿子,“爸爸跟陈爷爷一样当导演,吨吨觉得好不好?”
干演员这一行这么多年,无数次动过念头想转导演,但好像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这个念头再次从心底慢慢地浮上来。
周文安听到也有些惊讶,可一想起楼上那一屋子的设备,又好像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少演而优则导的知名演员,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吨吨听大青蛙这么说,自然是兴奋地赞成,并且积极主动地道:“好呀,爸爸当导演,吨吨给爸爸当演员哦。”
梁司寒揉揉他这软软的小脸颊:“再让你爸爸给我当编剧,好不好?”
周文安望向被梁爸爸握住的手,掌心特别暖,他想,会有这么一天么?梁爸爸总是给自己画大饼。
他听吨吨和梁爸爸继续说话,慢慢地侧身躺下去,脸依着梁爸爸的手臂,静静地听,让他们的温声细语充满自己的世界,脑子慢慢放空,变得异常轻松。
等周文安再次醒来是被梁爸爸抱了下,他恍惚看见吨吨已经睡着了,乖乖地躺在一边,身上的小被子盖得很妥帖。
他垂头,有些懊恼地轻声道:“我怎么睡着了。”
梁司寒摸了摸他的额头,睡醒过后有些潮热:“在片场太累了。”
他清楚陈建云的风格,同他合作能有长足的进步,但同时为了配合他的工作步调得付出几倍的努力。
此刻的周文安呆呆地坐在床上,双颊微红,微微低头的姿势让他白皙的后颈呈现出非常诱人的弧度,纤瘦的体态与恍惚的神情令他看上去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梁司寒有所顾忌地看一眼熟睡中的吨吨,抱起傻乎乎的小周爸爸。
周文安这段时间总让他抱来抱去,已经习惯性地会在他抱上来的时候伸手去揽住他的脖子和肩膀,只是意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劲:“嗯?要去哪里?”
现在不应该睡觉了么?
其实也去不了哪里,梁司寒也不能把人抱到卧室以外的地方,毕竟吨吨一个人睡在床上。
周文安被抱到起居室沙发上,后腰露出来的皮肤碰到皮质沙发时,凉得倒吸一口冷气,微微皱皱眉,却见梁爸爸又把自己抱住,快速抽过沙发毯子垫在下面。
他躺在沙发上,仰头看居高临下的男人,有一丝不解。
梁司寒合上起居室的玻璃门,而后从衣帽间取了一套被子甩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打开。
周文安看到他再次走向自己时,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有些羞窘地望向大床,正要说话,却被他欺身吻住。
梁司寒揉着怀里人嫩滑的皮肤时想,柏拉图恋爱也许存在,但也只能存在于十八岁的少年之间,他已经三十多岁,不兴这一套了。
周文安被他吻得有些受不住,手臂撑在他肩头。
此刻他还趴坐在沙发上,而梁爸爸半跪在沙发边,两个人的姿态古怪。
两人分开时,梁司寒清楚地看到他粉嫩的唇角有润泽的水渍,拇指用力擦过柔嫩,几乎是用力地要掐上去,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让他痛之后,又立刻轻了很多。
他微微仰视面前眼神迷离的大男孩儿,从他清纯俊美的脸上,轻易寻到眉宇间的请欲动人。
梁司寒亲他的唇角,唇齿间的触碰那么温柔,双手却极为用力地把沙发上的人抱下来。
地上有厚重的地毯,又有一件被子,周文安自然是不觉得疼,只是有些晕眩,心脏砰砰跳,他的眼皮颤动,随后慢慢地闭上。
一个接一个吻像是夏日午后的雨点,简单粗暴地砸下来,砸得他头脑昏沉,浑身潮.热。
周文安喜欢他有些粗糙的手掌不那么温柔地揉。
真实感强烈得令他战栗,疼或许也是疼的,但没有什么比真实感更重要了。
某一刻,周文安忽的睁开眼,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我……”他露出一个很苦涩的笑容,“会很奇怪的。”
他们一起洗过澡,同床共枕这么久,但周文安依旧不敢轻易地让他看到。
可能在他自己内心深处,那里就是很奇怪的存在。
梁司寒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揉,安抚他的情绪。
周文安慢慢地放松下来,却不敢看他,心里的不安多过于其他。
梁司寒柔声告诉他,并不会看,只是触碰,让他不要紧张。
周文安紧紧地闭着眼,轻轻地央求:“如果……如果觉得奇怪,我……”
他难受得眼眶都湿润了,也说不出其他任何话。
“傻瓜。”梁司寒继续问他,“哪里奇怪了?”他吻去他眼角的热泪,在他耳边轻声哄他,“宝宝乖,我会很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