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在他耳边道:“重点是这个爸爸不仅颜值高,而且有钱。”说完指了指整栋豪宅。
他们第一次来沟通的时候,就被豪宅的奢华程度震惊到了。这栋看上去装修简单的大宅子,从建筑设计到陈列设计都是出自大手,就连里面看着并不起眼的用品都是大品牌的私人订制货,甚至不少都是连有钱人还要排队的好货色,简直就是传闻中低调到骨子里的奢侈。
此时,吨吨一不小心从小奶牛上滑落,他“哎呀”一声低嚷起来,双手用力抓住小奶牛的脖子,可是小奶牛背上太滑了,他的小身体还是往下溜。
周围所有人都围上去,梁司寒更是一马当先几乎是单膝跪在草皮上接住了小宝贝。
大家都松口气。
吨吨感觉身体被托住后,“咯咯咯”笑起来,松开手抱住小奶牛的手,去搂大青蛙:“爸爸好棒啊!”
梁司寒把他抱到奶牛背上,严肃地叮嘱道:“不要乱动。”
“嗯!”吨吨弯起唇角笑。
摄影师见状跟他们沟通道:“梁先生,吨吨,要不要暂停休息一下?”
吨吨摇摇头,再度抱住小奶牛:“姐姐不用哦,吨吨没事啦。”
蛮酷的女摄影师脸上露出笑容:“好的,那我们继续。”她给吨吨比了个大拇指,“吨吨超棒。”
拍摄中的吨吨对着镜头做鬼脸,流畅自然的神情根本不需要刻意矫正,随意发挥就是一组放松惬意的大片。
吨吨看大青蛙的模样,总是冷冷酷酷的,他努力地模仿大青蛙的样子,故意绷起脸,“爸爸我这样像你吗?”
梁司寒看他还特意皱眉头,伸手按他的眉心,嘴角浮起笑意:“很像。”他到儿子面前亲他的脸颊,“宝贝特别像我。”
这一切都在摄影师和花絮拍摄摄影师的镜头里被清晰记录下来。
等所有拍摄和采访都结束,吨吨累得趴在大青蛙肩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爸爸,工作真的好辛苦哦。”
梁司寒笑着捏他的鼻梁:“谁昨天说等长大了要出去工作?”
“哎哎呀呀,我工作的话,爸爸就可以休息了呀!”吨吨理直气壮地说,他冲着向他们走来的爸爸努力挥起小手。
今天爸爸去了片场,并没有在家里陪他们一起拍摄。
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撤出,剩下的是梁司寒团队的人,等会要一起在别墅吃饭。
大家也都陆陆续续跟周文安打招呼。
周文安朝他们笑笑。
梁司寒见小周爸爸的脸色不太好,明明早上出门时状态还可以,怎么又这样了?他抱住吨吨,朝着小周爸爸迎过去。
可是,下一幕,周文安却在止住脚步,在原地晃了一下,整个人歪倒在草坪上。
“爸爸!”
吨吨的惊叫划破傍晚的安宁。
紧随其后的是密集的脚步声。
梁司寒和在旁边的罗远恩都冲到了周文安身边,他快速把吨吨给罗远恩,自己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叫陈师傅!送医院!”
就在周文安栽倒的瞬间,梁司寒的脑子里仿佛晴天劈下一道锐利的闪电,瞬间只能凭借潜意识在动作,连说话的时候都几乎是怒吼着的。
等缓过这个电光火石的间隙,梁司寒深刻地明白,对他而言,周文安不仅仅只是吨吨的爸爸,而早已经成为他深爱的人。
梁司寒抱着周文安坐进车里,罗远恩则让小何抱住吨吨坐在副驾驶,陈师傅开车去医院。
罗远恩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他先让工作人员回去,过几天圣诞节再聚;再安排李阿姨随车一起跟去医院,让小黎和林学敏在家里照应。
吨吨坐在小何哥哥的腿上,抱紧了小何哥哥的一条胳膊,身体朝着后面,眼睛满是热泪:“爸爸,爸爸?”
梁司寒伸手揉他的刘海:“爸爸没事,爸爸只是晕过去了。”
虽然不确定是什么原因,但目前体征状态比较平稳。
吨吨抓住大青蛙的手捂在自己满是泪水的小脸上:“爸爸不可以出事的嘛!爸爸不要有事情。”
梁司寒心里也是揪着,原本想让吨吨别去医院,但他方才跟自己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小周爸爸倒地,不去肯定要在家里担心坏了。他忍着心里的担忧,捏了捏吨吨的小嫩脸:“吨吨,爸爸一定没事的。大青蛙答应你,一定不会让爸爸有事情,好不好?”
吨吨含着泪花,皱起小眉头,拼命地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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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医院病房, 沈医生进入后,见梁司寒抱着孩子守在床边,病床上的周文安脸色苍白, 正在挂点滴。
梁司寒和吨吨,一大一小看到沈医生进来, 同时惊觉地看向他。
沈医生笑了下:“没多大事情, 你们别这么紧张。”他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弯腰对吨吨说,“吨吨, 你爸爸没事啊,你别担心。”
吨吨不理解,眼睛还是红红的:“那爸爸……爸爸怎么会倒下去的?”
沈医生摸摸他的小脑袋:“是吃坏东西了, 有点过敏。”
“过敏?”
“过敏?”
梁司寒和吨吨这父子俩同时开口,吨吨疑惑地问:“是跟我吃巧克力一样吗?”
沈医生略微迟疑, 随后点了点头:“对,可以这么说。所以你不要担心, 以后你爸爸注意饮食就可以。”
吨吨或许不能察觉, 但梁司寒感觉到沈医生有所保留,而且他从没有听小周爸爸或者吨吨提过, 他对什么食物过敏, 怎么这两天突然头晕昏倒?
这会儿,赶来的韩蕙真和李阿姨都一起进病房。
梁司寒给沈医生一个眼神, 先将吨吨交给李阿姨照看。
梁司寒和沈医生一前一后出病房,去了沈医生的办公室。
沈医生将血检报告递给他:“是药物副作用反应,不是过敏。不过也不严重,属于副作用范围内的反应。”
梁司寒接过报告,里面是复杂的血液成分检测, 有两项的确是超过正常标准:“药物?你说他在吃药?”
沈医生拍了拍桌子:“年轻人,你枕边人在吃避孕药你不知道?这真的说不过去吧?”
梁司寒皱眉。
小周爸爸在吃避孕药?可是他记得他们每次都做了防范措施,而且他几乎比小周爸爸还重视这件事,怎么还要吃药?
沈医生看他表情有些凝重,提醒道:“如果真的要吃,就换长期的吧,他应该是每次事后吃,短期内吃得有点多了。”他点了点梁司寒,“司寒,做个安全措施有多难?”
梁司寒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但在沈医生面前,直接认了:“嗯,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而且沈医生说每次事后都吃,其实他们从在阔云山酒店的第一次到现在,做得频率很低,怎么会短期内吃的有点多?难道是从酒店第一次开始就一直在吃吗?
梁司寒从沈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听见病房里有吨吨的笑声,还在叫“爸爸”,他眼神一亮,立刻推开房门。
周文安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朝着门口的梁爸爸勉强地笑笑。
可是梁司寒却笑不出来,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现在就了解清楚小周爸爸是怎么想的,但看他尚且虚弱的面容,便只字不提。
周文安刚才听吨吨说过自己是过敏,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乱吃了什么才过敏的,看向梁爸爸问道:“医生说了是什么食物过敏吗?”
梁司寒淡然道:“没有,一会儿我再问问。刚才聊了点别的事情。”
周文安看不出他神情有什么异样,点点头:“我好多了,估计挂完水就可以回家。”他看看趴在床上的吨吨,摸摸他的头发,“吨吨,你跟爸爸、奶奶去吃晚饭好不好?爸爸躺一会儿就好。”
吨吨摇摇头:“我不要离开爸爸哦。”他抱住爸爸的半边身体,乖乖地说,“我要陪着爸爸的。”
周文安求助似的看向梁爸爸,却见他似乎也没有要带吨吨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韩蕙真看出端倪,她听大儿子的话就有问题,他这么关心周文安,怎么可能不问清楚过敏食物?显然是现在人多不方便说而已。
韩蕙真弯腰揉揉吨吨的小屁股:“吨吨,那这样,奶奶带你和李阿姨去吃饭,让你大青蛙爸爸照顾你爸爸,好不好?”
周文安听伯母也叫梁爸爸是“大青蛙爸爸”,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对吨吨轻声说:“乖,吨吨,听奶奶的话,不然一会儿爸爸好了,你饿着小肚皮会难受的,好不好?”
吨吨看着爸爸,眨巴两下眼睛,小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那爸爸不要再难受了哦。吨吨吃过饭再来陪着爸爸。”
“嗯,乖。”周文安笑着在他柔暖的小身体上蹭了蹭,“去吧。但是也要乖乖地吃饭,不可以跟奶奶闹知道吗?”
“知道啦!”吨吨乖乖地被奶奶抱住,扭头跟两个爸爸挥挥手。
等他们离去,梁司寒合上门,慢慢地走回病床边,见床上的人撑着起来。“怎么了?”
周文安一听他的语气有些沉,他一愣,一只手撑在身侧,轻声道:“有点渴了。”
“我来。”梁司寒上前扶着他靠在床头,拿起水杯添了点热水,慢慢地让他喝一点润润唇。
周文安喝过水后,想说点什么,可是见他沉眉敛目地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异样,难道并不是过敏么?
他紧张地问:“沈医生怎么说?不是过敏是吗?”
梁司寒看着面前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几秒钟后才道:“是药物副作用反应,避孕药。”
周文安呆呆地愣住,有些吃惊,“是……是吗?”
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
梁司寒神色复杂地看向正在往下滴落的葡萄糖,本不想现在问,但心里不舒服,便问道:“为什么还要吃避孕药?还是你跟别人……”
“当然不是!”周文安吓一跳,他怎么会这么说,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解释,“没有别人啊,不可以这么说的。”
梁司寒自然清楚,小周爸爸不是那种人,只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仍旧还要吃避孕药的事实。他揣测道:“那就是觉得安全.套不够安全,想要确保不出意外,是吗?”
周文安呆呆地点点头,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个……那个不是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避孕概率,我担心……”
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又给梁爸爸造成了不悦,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自己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梁司寒心情沉重地凝视面前的男孩儿:“所以你连百分之五的意外都不愿意给我是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需要你这样用尽方法地避免再有一个孩子?”
他的语气有些重,周文安心跳都差点停了,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他张了张苍白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只是……”
梁司寒道:“是,坦白说,我也不希望现在就有一个孩子,来分薄我们对吨吨的爱。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再和你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两回事,你知道吗?”
周文安脸庞瞬间惨白,他耳朵嗡嗡作响,低下头,闷闷地点了点,眼眶泛红,心尖儿都是酸的。
“……我……我知道了。”
梁司寒强忍着痛苦,太阳穴青筋都在突突地跳:“不,你不知道。你只是并不想要任何孩子了。”他弯腰握住他的肩膀,对上他猩红的眼眸,“你爱我吗?我问你,你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周文安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梁司寒,仿佛压抑了过多痛苦,平素英俊的面容都变得满是愁容。他有些过度惊讶,但仍旧点点头,抓住他腰上的衣服,一边哭着一边说:“我有的,老公,你怎么了?你不要怀疑我好不好?”他想抱他,但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周文安心惊肉跳地意识到自己不可以失去他。他几乎要从床上起来,但又被按回去。
床头的吊水一直在晃,手背的针头因为手刚才过于用力而回血了。
梁司寒推着他靠在床头,试图平静地说:“躺好,别动。”
周文安也没想到只是吃药而已,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他生怕面前的男人负气而去,紧紧拽着他的手指头:“老公,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梁司寒坐在床边,看他哭得梨花带雨,冷静下来,抽了纸巾帮他擦眼泪:“好了,没有生气。”
只是觉得很荒凉,原来以为自己不在乎付出、不计较得到,可是一旦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心里会如此剧烈地疼痛。
像是只身走进荆棘丛中,被细小而无所不在的棱刺伤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梁司寒想:也许从头到尾,他都不需要自己吧。本来也是,如果没有他,他们父子俩过得也不算太坏。
周文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在沉默中胆战心惊,慌张地小声解释:“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老公,你不要难过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以后……以后不吃了。”
他试图挽回地往他怀里钻,伸出手勉强地要抱住他。
梁司寒看着他笨拙却想讨好自己的动作,心中想:谁说吨吨像自己?吨吨明明就是像周文安,简直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