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吃起来太费劲,捞不起来,捞起来勉强吃一口又滑下去。
坐在一起吃饭的小黎都笑了:“怎么搞的好像特别好吃一样?”
周文安见吨吨嘴角沾了番茄汁,用纸巾给他擦一擦。
吨吨立刻握住爸爸的手腕,撅着小嘴严正声明:“以后爸爸不可以背着我偷偷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然吨吨会难过的。吨吨……吨吨还这么小,吨吨也想吃的。”
“好,爸爸知道了!”周文安捏他的脸颊,“以后一定吃什么都带上小吨吨。”
这话听得李阿姨和小黎都在笑,家里有个孩子就是特别热闹有趣。
吃过烩麻食,大家又一起分享了一只大菠萝。
吨吨乖巧地用银质水果叉,挨个儿地递给每个人,口中念念有词:“我一块,爸爸一块,李阿姨一块,小黎姐姐一块,我一块。”
等第二轮奋发菠萝的时候,吨吨又说:“我一块,爸爸一块,李阿姨一块,小黎姐姐一块,我一块。”
周文安笑着问:“不对吧?为什么每次吨吨都有两块?”
吨吨仰起头:“我是小朋友啊,张老师说,小朋友要多吃水果。”
真是理直气壮呢。
周文安揉他耳朵:“张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小朋友要孔融让梨,要给长辈先吃呢?”
“哦。”吨吨就改变思路,变成了,“李阿姨一块,爸爸一块,小黎姐姐一块,吨吨一块……”
大家都等着他继续,结果他顿了顿,“吨吨又一块。”
周文安又问:“为什么呀?”
吨吨机灵地举起一块说:“因为大青蛙不在家啊,这一块是吨吨帮大青蛙吃的!”他生怕别人抢走似的,啊呜一口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嚼了嚼,眯着眼,“嗯!大青蛙说,很好吃!”
这下,把大家都逗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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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我在呢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周文安之前主笔写的《霸总同居》正式收官, 收视率不俗,导致时影紧锣密鼓地推进《落跑新娘》开机拍摄,比之前预定时间早了一周。
加上周文安是第一次做跟组编剧, 忙得不可开交。改剧本倒是他的分内事,早就做的得心应手,只是参加开机仪式、接受采访变成了大难题。
剧组宣传口的助理把记者采访提纲给到核心主创, 其中就有编剧的几个问题。
周文安跟学生做功课似的, 老老实实把问题的答案提前写好,可是他都不敢想象黑漆漆的镜头对准自己, 他还能不能说得清楚。
作为一个成年人,周文安实在是为自己的害羞而感到害羞。
他现在看到吨吨活泼大胆又伶俐的小模样,庆幸地想, 还好吨吨不像自己,不然真的是愁死了。
周文安心里挂着事情,又苦于没有解决方案,加上开机在他还忙着改稿,心火旺,身体也跟着不太舒服。
吃过饭后, 他在洗手间漱口, 对着镜子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左耳耳垂。
耳垂里长了一个小疙瘩,圆圆鼓鼓小花生米一般大,用力捏的时候有明显的刺痛感。
梁司寒走进来时, 正看到周文安低眉顺眼地在揉耳垂。
“怎么了?”
梁司寒虚掩上洗手间的门,揽他入怀, “我看看。”
大白天的,这又是一楼的洗手间,周文安有些不敢面对他, 解释说:“上火,长出一个小疙瘩。”
圆润的小耳垂粉嫩可爱,在光亮中透明似的,梁司寒低头吻了一下耳垂,继而用舌尖舔过凸起来的小疙瘩。
周文安总是被他不经意的动作吓一跳,低声说:“脏的。”
“不脏,很干净。”梁司寒来回地舔柔嫩的耳垂,绵软可爱,真想一口吞进去。
周文安紧张极了,加上耳垂这么敏感的地方,稍微碰到就容易酥酥麻麻的,更何况他现在这么亲密地吻着,不一会儿他两腿发软,浑身发烫,手臂软绵绵地推他:“不要……不要这样……”
可是梁司寒纹丝不动,依旧我行我素。
周文安正要说别的,眼尾却见门忽然往里动了,快速拍梁司寒的胸膛,用力推开他,往旁边一站,尴尬地朝着悄悄探头进来的小宝贝问:“怎么了吨吨?”
吨吨好奇地仰头看着两个大人:“爸爸,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吨吨也想知道。”他挪步进来朝着大青蛙伸手,要他抱。
周文安羞窘地拧开水龙头洗手,都忘了刚才其实已经洗过一遍。
梁司寒见周文安这两天总是忧心忡忡的,抱着孩子说:“你爸爸好像有心事,都没有告诉我们。吨吨来问问爸爸?”
吨吨扑上爸爸肩膀,发出“阿噗”一声,啃在他的肩头:“爸爸,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哦?”
周文安从镜子里瞥了眼抱着孩子的男人,见他竟然直直地望过来,立刻收回视线。“没有,爸爸最近工作比较忙。”
梁司寒问:“是电视剧要开拍?剧本改动很厉害?”
周文安转身把儿子抱过来:“不是。”他苦恼地蹭蹭儿子的小嫩脸,“开机仪式要接受采访,我怕我闹笑话。”
终于把担心的事情说出口了,他没来由地松口气。
一般开机仪式上,记者问的问题也不会太尖锐,走走过场。尤其是针对编剧,多半是走形式。
梁司寒也深知这个情况,问道:“有采访提纲了?”
“有。”周文安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他,“我都背出来了,可是我怕万一对着记者我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他委屈地嘟嘟嘴,抱着孩子低声道,“吨吨,爸爸好没用,都不敢在外面说很多话。”
吨吨小甜心立刻安慰爸爸:“当然不是!爸爸很棒的啊,爸爸只是害羞了。”他努力地亲亲爸爸,扭头看着大青蛙,“爸爸,怎么办,你快点帮吨吨出主意。”
一大一小的脸孔对着自己,梁司寒感觉自己是他们共同的家长,责任重大。
梁司寒搂住小周爸爸和吨吨:“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周文安和吨吨对视,吨吨疑惑地问:“去哪里哦爸爸?”
梁司寒抱过他,牵住周文安的手:“吨吨去了就知道。”
走进电梯时,周文安也想,这是去哪里?
梁司寒打开了三楼靠近楼梯口的房间,一开灯,吨吨就哇的一声惊讶。
房间里有桌也有沙发,格局有点类似于楼下的书房,不同的是靠墙的玻璃柜中大大小小陈列着许多镜头,角落还有摄影支架。
周文安也很惊讶,原来这栋别墅还藏着这么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搁这些摄影器械。难道梁爸爸偶尔也自己拍摄?
梁司寒把宝贝儿子放在沙发上,迅速打开一个支架,对周文安道:“小周爸爸,试试在家里习惯习惯镜头?”
周文安看他从柜子里取器械和镜头,有些犹豫地说:“好……好吧。”
吨吨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大青蛙的动作,他朝着爸爸伸手:“爸爸,你抱我,我想看这个装起来。”
周文安从善如流地抱起儿子,一起看梁爸爸把相机、镜头、三脚架全部都组装起来。他神情专注,动作流畅一丝不苟,显得很专业。
周文安走个神,胡思乱想:梁爸爸认真的时候,真的好迷人。
吨吨也看着大青蛙在装相机,感觉好厉害:“爸爸,我想学这个哦!我可不可以用的?”他之前就用过珠珠的拍立得,也很好玩。
梁司寒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站在相机后面调整焦距,提醒道:“看这里。”
当周文安抬眸,凝神看向镜头时,俊美的容颜令梁司寒惊艳:“紧张吗?”
“嗯,有一点。”周文安害羞地低头,揉着怀里的小吨吨,“吨吨你看镜头。”
吨吨好奇地盯着圆咕隆咚的黑色镜头:“爸爸,能拍到吨吨吗?”
“能。”梁司寒直起身,抱着儿子教他看相机的显示。
吨吨凑近了,看到里面的爸爸,跟用拍立得差不多,但很清晰,可以拍摄到的东西更多。他笑嘻嘻地说:“爸爸在相机里真好看。可是怎么拍?要按哪里啊?”
梁司寒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一手捏住他的小手指按在凸起的快门上:“轻轻点下去的时候,会出现一个红点和听见声音。”他带着吨吨熟悉了一下,吨吨果然看到了爸爸脸上的红点,然后往下用力一按,照片就拍好了,不是很难。
“照片呢?”吨吨疑惑,“藏在相机里了吗?”
梁司寒调出相机储存,给他看照片。
“爸爸好好看哦。”
周文安听儿子这么说,也走过来看,哪里好看了?表情木愣愣的毫无神采,儿子这尬夸到底有没有数的?他捏捏儿子的小脸蛋:“不许哄爸爸开心。”
梁司寒看着照片道:“的确很好看,吨吨不是哄你的。”
周文安皱了皱鼻梁,父子俩都这么会夸人?
梁司寒推着他回去坐好:“我跟吨吨在这里,小周爸爸对着镜头?”
周文安看了眼沙发,默默地坐回去:“接受采访的时候可以不用对着镜头的吧?我可以对着……对着吨吨吗?”
如果把吨吨当做记者,好像记者就没那么可怕了。
吨吨高兴地说:“好呀,爸爸对着我。”
梁司寒看孩子笑得可爱,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嗯,吨吨做小记者。”他把书桌后面的椅子拉过来,抱着吨吨坐在周文安对面。“我来提问吧,小周爸爸准备好了?”
“嗯。”周文安冲着吨吨眨眨眼,笑了一下,随后看到梁爸爸的有些严肃的眼眸,就立刻收拢表情。
要是记者都长梁爸爸这样,那他估计都不敢说话的。
梁司寒循着记忆中自己听过的记者采访编剧的问题,随口瞎诌了一个:“这部新片跟周老师之前写的偶像剧有什么具体区别?”
周文安一喜,这问题是在提纲里有的。他看着吨吨,倒也不紧张,慢慢地按照自己写的答案说出来,只是听上去不自然,像是在背课文。
说完他问道:“是不是听起来就是在背书?”
梁司寒宽慰道:“不会,也许记者以为你就是这种风格。他们对编剧不会有太多的关注,主要是当天的演员。”
“我知道。”周文安看他一眼,心说:那梁爸爸当天会去吗?客串的话,好像一般都不会去吧?而且梁爸爸这么大牌,如果过去,肯定会引起大家关注吧?
接下去,梁司寒又问了几个问题,周文安回答得不算太自然,但也勉强合格。
周文安想,可能到时候得把记者都想象成吨吨小可爱,才可以熬过去了。
他们一起从房间出去时,梁司寒揉着小周爸爸头发:“如果真的不想接受采访,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
周文安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耽误大家的流程,主要是他也想在编剧这个领域有所发展,不可能一直都不接触媒体。开机仪式上的采访,真的只是非常小的一步而已。
“嗯。”梁司寒见他坚持,并没有再劝阻。
周文安抬眸看他一眼,悄然道:“谢谢梁爸爸。”
“傻。”梁司寒揉他的头发,“走吧,早点休息。”
吨吨学着大青蛙的样子,摸摸爸爸的头发:“爸爸傻乎乎哦。”
“吨吨傻乎乎!”周文安凑到儿子面前哼他。
吨吨也笑嘻嘻地抱着爸爸的脸颊:“吨吨傻乎乎,爸爸也傻乎乎的,大青蛙也傻乎乎的,好不好?”
梁司寒把吨吨抱高,笑着说:“一家人都傻乎乎。”
吨吨兴奋地在空中手舞足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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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落跑新娘》开机仪式的当天。
虽是网络偶像剧的开机仪式,但导演黄瀚宙和制片人都比较笃信玄学,几乎面面俱到地让所有主创人员走完全程。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喇叭提醒大家:“属猪的过来拿个红包,自己避一避。请大家千万要自觉一点!”
另一名则喊:“身上没带红色的物件的,自己过来领取丝带!”
周文安是特意在口袋里塞了一块红色的手帕,还是吨吨的,但他怕那红色不够正,赶紧去领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他身后有人经过,手里端着一盆水,一盆铜钱,匆匆搁在开机仪式的供桌两边,而桌上已经搁了乳猪、水果、糕点等祭拜用的物品。
周文安第一回 参加这么充满仪式感的开机活动,他还以为时至今日,这些流程都已经被简化。
结束后,导演黄瀚宙在旁边抽烟,对周文安笑着说:“小周你第一回 见啊?”
周文安之前在时影开主创会议,跟黄导打过几次交道,的确是个比较和善的人,交流起来也不费劲,只是喜欢抽烟,浑身一股烟味。
周文安点头:“以前没参加过。”
黄瀚宙笑了:“等你在这圈子里多待上十年八年就更明白了,该有的一概不能少。这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他爽朗地笑起来,像是教育晚辈似的拍了拍周文安的肩膀。
开机仪式后是记者群访环节,主要采访对象还是两位男女主演以及两位男女配角。但意外的是不少媒体记者把摄像机和焦点都对准了第一次公开露面的周文安。
原本周文安一直跟着黄导,面上戴着口罩,接受采访时候摘下口罩后,吸引了不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