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季初的目光,骆博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朽凌晟:
“用不用换一家?”他问。
季初点点头,与他向外走去。
门口的服务员说:“如果对位置不满意,可以去里面的包间,菜都已经做上了。”
两人随她穿过一窄小的走廊,进到里面的包间。
见季初消失在他的视野内,朽凌晟终于坐不住了,拍桌而起。
古嘉喝了一肚子酒,刚准备夹点食吃,筷子里的年糕掉落,四下环顾,紧张地问道:
“怎......怎么了?”
“季初......”他攥住手下的餐巾纸,视线几乎冲破那堵墙。
心里知道不该踏足他的生活,身体却无法控制,脚步离开桌椅,朝着前方的走廊歪歪扭扭地走去。
“哎~你给我站住。”
古嘉从后面扯住他,把手机递给人结账,拿回手机后,他推着反抗的人往外走。
朽凌晟的力气极大,几个店员帮忙,才把他运到外面。
季初在包间里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低头扒拉着先上桌的凉菜。
“你理智一点。”古嘉把他按到店外的长椅上,两人并排而坐。
本想今夜一醉方休,被他这么一闹,清醒地他都想把自己打晕。
“你这样会让他更想远离你。”古嘉劝道:
“今晚回家吧,别睡在外面了。”
他给公司的司机的打了电话,挂断电话,对身边的人说:
“你啊,早干嘛去啦!他在你身边的时候,至少在我看来,你总是不在意他的存在。”
“我没想到~”
听着老友从嗓中费力地发出声音,古嘉接道:
“没想到他会离开你?他又不是树,不可能总在原地等你,别说他现在还混出点名堂,以后认识的人会更多。”
朽凌晟闷声道:“你说,他们在做什么?”
古嘉隔着玻璃店门回头看了一眼,“这里面是包间,还能做什么。”
朽凌晟听后,额上的青筋随着情绪鼓动,欲起身返回。
“我不是这个意思。”古嘉拽住他:
“不会干什么的,吃饭,谈公事,还有啊,我教你,你要真想挽回就要尊重他,不要着急,慢慢来。”
朽凌晟想着他的话,重复道:
“慢慢来?你说的,容易。”
古嘉把他拧着的头转回来:
“你看季初以前追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一朝一夕的。”
“我等不及,在慢他跟了别人怎么办!”
“那你也要忍,季初不会的,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在包间里。”
古嘉越说,朽凌晟越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想。
他一直想着两人在包间里做什么,就连自己被古嘉拽上车都不知道。
古嘉下车后,司机继续送下一个似醉非醉的人。
“老张,去广城公园。”
“不回家了?朽总,这都快后半夜了。”
朽凌晟没再说话,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见他睁着眼,就依了他的话,调转了方向往公园开去。
凌晨1点20分,季初返回工作室,下车后才看到靠在大门上的人。
朽凌晟被车灯晃醒,见人下车后不开门,他站稳说:
“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怎么能不怕,以为他放弃了,已经不再雇佣保镖,现在四下无人,外一他做什么。
“以后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季初拿他当隐形人,不想与他对话。
“两分,给我两分钟。”
“三十秒。”季初开口。
“季初。”
朽凌晟唤着他的名字,凄厉地,卑微地唤着。
无论是胖橘还朽凌晟,季初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们发出这种声音:
“20秒。”这次他没有让步。
“好,20秒也好。”朽凌晟说着他准备数万次的话:
“我没有主动吻他。”
刚说一句听者就忍不住了:
“对!都是别人缠着你不放,他送你的皮带自己跑到你裤腰上的?
就算他主动吻你,凭你的力气推开他轻儿一举,你们吻了那么久,你还让他坐在了你的腿上。”
不提还好,一提季初的声线就会变得哽咽,他打开门,把障碍物推到一边:
“我不信任你了,所以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关上门,季初进到了工作室。
朽凌晟拍了两下门,又怕扰到他,疲惫地顺着门慢慢下滑。
抱着出来迎接的胖橘,季初夸它知道疼人了。
去妹妹的屋子看了一眼,回到房间,他关上灯,准备睡觉。
一闭眼,想到外面的人,他起身从二楼的窗子看着楼下。
这时,他看到一辆小灰车向他这边开来。
起初他还以为是来接朽凌晟的,可那车开到一半突然停住,响亮的刹车声格外刺耳。
接着,那车调转方向开离这片区域。
“不是压倒人了吧?”季初穿着拖鞋跑下去,下楼时差点把拖鞋甩出。
一开门,朽凌晟扑倒在他脚上。
季初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爬到路边。
不能再无视地上的活物了,他把人托进屋,一寸寸挪到沙发上。
“跟我回家。”男人闭着眼低语着。
“你别说话!”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季初坐在地上:“我在思考。”
胖橘最近睡眠越来越差,听到点动静就会下来,他趴在季初腿上,和他一起思考。
朽凌晟困意懵懵地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季初和胖橘一同伸出利爪道:“别打扰我思路!”
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来这?
为什么会中途走掉?
是因为看到门外有人吗?
还好妹妹没事,季初后怕着,如果季晴有什么损伤,那他也不用活了。
半个小时过后,季初开始打瞌睡,膝盖微酸,他和胖橘各自回房睡觉。
早上,望着床上人熟睡的模样,朽凌晟只想把他抱在怀里贯穿。
古嘉的话让他控制住自己的□□,进到洗手间,他用一旁的洗手皂洗着脸,然后刮掉胡子。
他从未注重过自己的容貌,现在他想让自己回到季初最爱他时的模样。
那时自己的发型比现在要短一些。
把头发整理一番后,他收回带有戾气的眼神。
从洗手间出去后,床上的人也醒了。
未等对方驱逐,朽凌晟率先说:
“昨晚谢谢了,我现在就走。”
怕他耍诈,季初跟着他走到了门口。
门锁复杂,朽凌晟没打开。
“我来。”季初动了两下手指,门锁轻松打开。
这时,一个穿着睡裙的女孩从楼梯上走下来。
朽凌晟的视力显然还没有恢复,古嘉的提醒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一把抱住季初,一手进捏住他的腰,一手捏住他的手腕,斥声道:
“你在这里藏了个女人!”
季初用额头使劲撞了下他的鼻子:
“别再多说一句,那是我妹,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对不起,我没看清。”
“快走吧!”季初把门打开,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朽凌晟踌躇着,还想说点什么。
“等一下。”季初叫住他。
朽凌晟心头一紧,眼神充满期待。
“别再来了。”
季初看着他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就像从前的自己。
“我不会打扰你的,你是自由的,我也一样。我来你这儿,是.....”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说:“我的腿想来。”
季初又露出偏过头笑的样子,透过晨间清白的冷光,朽凌晟第一次感到臭小子是有颜值的。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想吻住那个在笑的嘴。
脚尖向前迈了一步,季初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了门外:
“告诉你的腿安分点,再靠近,我就把它折成气球狗!”
身后的季晴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她只看出哥哥很生气,见哥哥的前夫被赶出门外,她走过去询问。
季初解释了两句,走到厨房去做早饭。
季晴在旁边打着下手,等吃完饭,她拿出一银色的手机:
“哥,这是我昨天在一楼的卫生间捡到的。”
手机是十几年前的折叠机,手机壳后贴着两张大头贴。
大头贴里有一男一女,看岁数在十四五左右。
其中一张,两人做着和一旁卡通一样的嫌弃表情,还有一张两人侧着脸嘴对着嘴。
“这上面的人是谁?不认识啊。”
季晴比着手语:“女孩像朽家媳妇。”
“姚春艳?”季初看着上面的少女,“不是很像。”
打开手机,看到里只有电话号码,连姓名都没有,
“等他们来了以后我问问。”
季晴点点头,手语道:“以前的电话真小。”
“精致,你看这儿,还有根天线。”
两人研究着以前的电话,到了9点,余彬他们来到工作室,没一会儿,刘新拎着水果进来。
今天没有要合作的工作,他怎么又来了?
季初看了眼热情接过水果的小薇,“莫非,俩人在交往?”
等大家安静后,他拿出手机问是谁的,刘新伸手向前,朝着季初大步走去,“是我的。”
在递给他的时候,季初对余彬说:“刚才晴说这女孩像姚春艳。”
“不像。”余彬说:“她哪有这么清纯。”
刘新手一抖,手机险些掉落。
一旁的小薇看在眼里,她蹲身接住,“新哥,你这机器也太旧了,是初恋吧,留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下篇明天晚上发 ≧ω≦)
第51章 大结局下篇
“不是我的,是一导演的。”刘新把手机放进腰包,“这不,导演说给我找点灵感,和我接剧要做的造型有关。”
季初和余彬都没有吱声,他们讶异着刘新额头上的冷汗。
季晴听后手语道:“哪部电视剧的造型是你做的?”
两人一直用手语交流着,季晴像是和他有聊不完的话。
看到热聊的二人,季初心里七上八下的。
中午,等不及人下班,他把妹妹叫到自己的房间,严肃地告诉她:
“不许和他单独相处,正常聊天可以,不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
季晴不明,“我看哥你和他相处的不错。”
“不熟,工作关系,你不能和他走太近。”
季晴点点头,视线被他洗衣筐里的手表吸引,“好漂亮,和我的粉水晶颜色很搭。”
她试带在左手上。
“喜欢你就带着吧。”季初和她走出去,告知道:
“记住我讲的。”
“别小看我。”季晴小眉毛一揪:
“哥,我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止是运气。”
季初:“......”
夜深。
距离离开季初还没到24小时,朽凌晟又把车开进了广城公园。
直播后的季初在窗前伸着懒腰。
朽凌晟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无限拉长。
他垂头凝望着地上一只挣扎飞起的飞蛾,悲悯地表情就像是看自己。
以前他认为无脑的是季初。
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痴情样,令他确信这个人此后一生都会是这副模样。
糊涂地,虚妄地,继续日复一日地围绕着自己度过余生。
只要自己想,只要使用些小手段,扼住他的软肋,让他害怕,不管他爱不爱,总会把人留住。
想要就要。
想放就放。
他侧过脸,转向房子里的人。
房子里的人没有把窗帘放下,他也同样望着他。
即使看不清表情,朽凌晟也能感受到他是用怎样一种眼神看着自己。
地面上,那只拥有花纹翅膀的猫头鹰蛾,体型是一般蛾子的两倍,它仰望着从路灯里发出的暖光,扑高到两米又落下。
夜空那么大,灯火那么多,它只对着一盏灯试了一次又一次。
好蠢。
朽凌晟蹲下身,点燃打火机。
蛾子立即转移了方向,朝着他飞来。
等它即将扑到火里时,点燃火苗的人把火机熄灭。
它扑了空。
呵~他冷笑一声。
原来,蠢的是自己。
......
在顾乔那边没拿到多少钱的姚春艳,一直嚷嚷着要离婚。
她对朽泽启哭诉着:
“嫁给你过着穷日子,你看你哥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你自己。”
“我哥?我哥住的房子比咱这儿都小。”
“他的房名是本人,你的房名是你爹,能一样吗!”
朽泽启低声说:
“要不是被你拉去赌,爸妈也不会断了我的钞票。”
“是你输了还不下场,好意思赖我!”姚春艳出着招:
“要不,你说我怀孕了?”
“但你没怀。”
朽泽启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
“怀孕不是早晚的,你爸妈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就是因为他们想疯了,要是被他们发现,咱俩就完了。”
“那是以后的事。”姚春艳指点道:
“你装的安分一点,没事在他们面前多看育婴书,让咱爸知道你心稳了,钱自然少不了。”
“能行吗?”
“你多配合我没问题。”姚春艳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