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
随着风钻进傅英的耳朵里,增了股难以纾解的悸动。
“阿邈!”他猛掐亭邈的腰,呼吸加重:“我喜欢,喜欢得要疯了。”
话落,狂风骤雨的吻落在亭邈的脸上。
傅英放狠了亲,毫无顾忌。
房间里昏暗的光扰乱了两人的心。
“呜呜呜……”亭邈被傅英压制着,曾经心里想了多少狡黠的念头,在真正被亲狠了的时候,没有用上的。
他就是只弱鸡!
傅老师怎么这样熟练,专程研究过似的……亭邈刚想到这里,就被傅英狠咬了口,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朵里,叫他忍不住心慌:“别!”
傅英变本加厉亲他,威胁似地嗯了声:“不专心?”
亭邈仿佛被抽掉了力气,主动权败得一干二净。
清寂的夜晚。
昏黄房间充满着,比外面浓稠夜晚还要深的炙热。
傅英到底没弄到最后,揽着亭邈一下一下的亲吻。
窗外银色的月光悄悄钻进来,给亭邈身上蒙了层神圣的柔光。
他捧着亭邈的脸颊,轻轻吻向他嘴唇,力道压得极轻极缓。温柔的样子,一如四年前在Petrichor酒店救下亭邈时,被那双清润的眼睛,触动出冷硬心脏的一丝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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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深,金瑞楼下咖啡厅见。”方舟嵂联系上芳澜娱乐的那位金牌经纪人,约他见面。
芳澜娱乐乌烟瘴气,最新捧的“老戏骨”吴豪整天扒着邈邈博热度,方舟嵂想看看,芳澜那边的高层是不是真变动了。
喻深来得很准时。
他相貌温和,穿着西装,看起来和方舟嵂年纪差不多。
“老同学,怎么突然约我了?”喻深笑看着方舟嵂,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
喻深和方舟嵂是大学同学,学校时交情匪浅,只是近年方舟嵂忙于公司,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聚过了。
两人都在娱乐公司,对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很敏锐。
喻深早知道方舟嵂要找他,因此也没有惊讶,待服务员将咖啡送来后,他便主动说起:“舟嵂,你约我是想问问吴豪的事?”
“没错。”方舟嵂微笑。
喻深叹气:“那可没有办法了。”
方舟嵂喝咖啡的动作微顿,疑惑道:“怎么?”
“我已经和芳澜解约辞职,现在那里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喻深撇撇嘴:“吴豪刚签来我就辞了。”
方舟嵂惊讶:“为何?”
喻深倒不觉得苦恼,他早就不愿意在芳澜干了:“自从芳澜老总去世了,他小儿子继承芳澜,高层换了批,我和他们的观念说不到一起,迟早也得走,干脆主动解了约。”
芳澜娱乐说是娱乐公司,实际上早就变成操纵营销号的地方,喻深是想成为优秀经纪人的,志不在此,离开是好事。
“那你手底下的几个艺人呢?”方舟嵂好奇道。
喻深耸耸肩,失笑道:“他们尝到了博热度的好处,早找了其他经纪人,我现在无事一身轻。”
方舟嵂听得深有感触。
喻深紧接着告诉他,娱乐圈早已不是二三十年前那样,现在网络发达,网友无数,却又没有实名制,乱七八糟,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带节奏。芳澜娱乐就是看中了这乌烟瘴气的时候,趁机搅混水,博热度,毕竟粉丝骂战带来的热度是前所未有的。
吴豪这位自称是“老戏骨”,却没有演员职业的操守,最适合在这种时候带骂战。于是芳澜将吴豪包装打造起来,也不关黑红是不是红,赚到流量就足够。
喻深说完,方舟嵂眉头稍拧,嫌弃地摇了摇头。
末了,他轻笑:“喻深,既然你已经解约,不如来金瑞?”
喻深眉毛挑了挑:“你这是在邀请我?”
“当然。”方舟嵂起身,与他握手:“你来金瑞,这里可以让你大展拳脚。”
喻深握紧了他的手,已然同意邀请。
但话落,却调侃地看向方舟嵂:“我倒觉得,金瑞名头太大,倒不如Eternity娱乐,新成立的娱乐公司,或许更能让我施展。”
听到Eternity娱乐的名字,方舟嵂眼神乱了乱。
他坐回去,端起咖啡一股脑喝了大口。
“哪有你这样喝的?”喻深意味深长:“舟嵂,我最近可听到了不少你和Eternity娱乐总裁的传闻,路、路总是吧,你们很熟?”
方舟嵂语气平淡:“合作伙伴而已。”
喻深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方舟嵂冷淡的神色,摇摇头,无声地笑了。
喻深闲赋在家,现在就可以办入职。
方舟嵂做事果断,立刻带着喻深去总裁办公室,让秘书草拟合同。
两人商议完事情,已经是下午。
方舟嵂做东请客,和喻深并肩走着,刚离开金瑞集团大楼,迎面便撞上提着饭盒匆匆赶来的路从。
路从遥遥看到他俩时,就愣住了。
事实上,从刚认识方舟嵂到现在,路从就没有看见方舟嵂对除亭邈外的任何人亲昵过。
但眼前这幕——
两人相视而笑,方舟嵂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笑意甚至达到了眼底,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层柔和的气息。
“方……舟嵂。”路从倒吸了口气。
他盯紧方舟嵂,像生怕他逃掉:“你们这是?”
方舟嵂没说话,身旁的喻深先开口。
“这位是?”喻深眉毛微挑,瞧这人视线露骨,猛盯着舟嵂,心里隐约察觉了什么。
方舟嵂垂眼:“路从。”
喻深恍然大悟,语气越发打趣了:“原来是Eternity娱乐的路总。”他上前两步,礼貌地伸手:“路总久仰,我是喻深,刚签到金瑞。”
路从掌管Eternity娱乐,对娱乐圈知名的经纪人都了解过,喻深这位金牌经纪人他自然有耳闻。
没想到喻深现在签到金瑞了。
还和方舟嵂这般亲近。
路从压下心头狂起的醋海,嘴角微勾,手与他交握:“喻先生,鄙人路从。”
喻深回以微笑。
看路从来势汹汹,方舟嵂莫名烦恼,冷冰冰道:“路总,上次我已经说过,希望你不要再来金瑞。”
路从提了提手里的饭盒:“我来送饭。”
方舟嵂没注意到路从眼里的精光,移开脚步:“送吧。”他还以为路从是要给这附近的谁送饭。
谁知路从径直走向他,把饭盒递过去:“送你的。”
方舟嵂愣了愣,没接:“不用。”
路从看他冷淡的模样,心里抓挠似的痒,旁边喻深还在等着,路从回想他俩的亲昵,心里不是滋味儿,低声跟他说:“对,方舟嵂,上回你是说不要见我,可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身边没其他人,也没有替身,那声宝贝是——”
“闭嘴!”方舟嵂蓦地瞪大眼睛,嗓音情急打颤。
他脸腾地就热了,浮起薄薄的红色,别开眼睛。
路从气,可看着方舟嵂脸红,心里又说不出的满足。
他眼神微动,收回拿饭盒的手,轻佻的桃花眼一时竟也诚恳起来,道:“方总,喻先生,不知二位去哪里,可否捎上路某?”
喻深挑了挑眉:“雅庄用饭。”
路从难得正经:“刚巧,我也没吃饭,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不介意我同行吧?”
喻深看向方舟嵂。
方舟嵂深吸口气:“你不是带了饭?”
“哪里?”路从赖皮脸:“没有的事。”
厚脸皮的样子叫方舟嵂都气笑了。
他默默看向路从,在路从诚恳的眸色和嘴角邪笑里,眼神底处有波光微动,可顿了半晌,却摇头拒绝他:“不必。”
他没时间和人谈恋爱,就算、就算真的对路从有过感觉,那也只是错觉罢了。
他根本无法习惯有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地。
一想到这种可能,浑身都不自在。
喻深却将老朋友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笑了笑:“舟嵂,既然都遇到路总了,一起去吃饭吧,不妨事。”
方舟嵂咬了咬唇:“喻深……”
喻深微笑:“嗯?”
“算了。”方舟嵂淡淡扫眉,点了个头。
只是吃饭而已,能出什么事。
得到方舟嵂同意,路从活像中了大奖,激动地恨不得原地蹦起来。
他深深盯着方舟嵂清冷的眉眼,越来越着迷。
方舟嵂,你只管往前跑,往前躲……
*
方舟嵂得到喻深透露的消息后,当晚就和金瑞高层开了会议。
吴豪这种情况无可避免,只能让旗下各位经纪人多注意,不要让吴豪带节奏,尤其是最近频频被吴豪缠着蹭热度的邈邈。
会后,他特地留下文钦,嘱咐他多看着微博。
最后要离开时,问道:“最近可有剧组递剧本?”
文钦回想近期收到的,说道:“很多,我都仔细看过,有两本的班底和人设都还不错,明天早晨发给邈邈看看再决定。”
“嗯。”方舟嵂笑了笑:“让邈邈自己选他喜欢的。”
文钦点头:“好的,方总。”
次日清晨,约莫是亭邈醒来的时间,文钦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嘟嘟”响了很久,才接通。
“唔……是文钦哥啊。”对面的声音低低哑哑,好像刚睡醒。
文钦笑笑:“昨晚熬夜了么?”
话落,对面半晌都没有回答,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江景别墅区。
亭邈身体疲软地趴在床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打不起精神。
他听到文钦哥说的熬夜,脑子里立刻闪现昨晚坐在傅老师腿上和他亲亲的画面。
亭邈羞红了脸,脖子也红了大片。
整个人都滚烫起来,像只被烫熟的虾。
昨天、昨天也太过火了……他在被褥里缩了缩,低头看自己胸前和腰腹处,无一例外,全部种满了草莓。凌乱分布在所有地方,密密麻麻的,光看这些东西,都能想象昨晚有多么激烈。
傅老师太凶了,又吸又吮,还咬他!
亭邈鼻尖红通通的,抽抽两声。
这都还没做到底,要是哪天真和傅老师那个了,可怎么受得了呢。
亭邈咬着嘴唇,默默想。
“邈邈,邈邈?”文钦好久没听到声儿。
亭邈甩甩脑袋,勉强清醒了:“文钦哥,我在,什么事情呀?”
“噢,是这样,我给你选了俩剧本,发到你邮箱了,记得看看。”
亭邈嗓音微哑:“好的。”
文钦道:“行,那先不吵你了,中午我到你家去,商量下新剧本的事。”
“嗯呐。”亭邈在被窝里挪挪:“文钦哥拜拜。”
挂断电话后,亭邈浑身没力气,摸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傅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
他刚想到傅英,房门就被推开。
“吱嘎”声响起,亭邈缩在被子里,探头朝门口看,傅英正推轮椅进来。
亭邈哼了声,气恼地把被子一掀,背对着傅英。
把自己裹成了颗团子。
他想着昨晚到最后,傅老师一个劲儿地教他学脐橙资料图的姿势,浑身又臊又气。
不带这样的。
傅英转动轮椅靠近,好笑地看着圆团子。
他慢慢地从轮椅转移到床上,想掀亭邈的被子,结果被角被亭邈攥得紧紧的,掀不起来。
“阿邈。”傅英低沉地喊了声:“起来了,我煮了粥。”
“不起来!”
亭邈背对着他鼓鼓腮帮子:“生气了。”
傅英恋恋不舍地盯着从被褥里,偷溜钻出来的几缕呆毛,呼吸微微加重,明知故问:“为什么生气?”
“你还说……”亭邈满脸通红地蹬了蹬被子,把自己颈侧的红痕指给他看。
“傅哥哥是狼狗么,好痛!”
那些红痕密密麻麻,凌乱地覆在他瓷白的肌肤上,红和白的交错,带来的是极致的色彩韵味。
傅英眼神倏地沉了。
他的心脏徘徊在嗓子眼,就等着错漏时闯出来。
下一秒,傅英双眼赤红。
“阿邈,阿邈!我还想亲,好不好?”傅英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张嘴含住他敏感的耳垂。
亭邈呜了声:“傅哥哥,慢、慢点……”
等停下来的时候,亭邈又被亲累了,睡了过去。
他脸色很放松,睫毛乖乖垂在眼皮上,颤也不颤一下。
唇瓣红嫩嫩的,涂了樱桃浆汁似的。
傅英看着亭邈香甜的睡颜,心里被填的很满。
他轻轻拨了拨亭邈飘到脸颊的发丝,满足地勾起了嘴角,转身离开房间。
只是刚到客厅,便听见玄关传来门铃声。
调开监控屏幕一看,是个陌生的女孩子。
她正搓着手,满脸期待地在别墅外等候,脚边还放着个粉色的行李箱。
傅英眉头凝起,面无表情开门。
“找谁?”
眼前的女孩子没料到别墅里会出现陌生人。
但这人长得好像……
她灵光一现,表情顿时惊呆,睁大眼睛:“傅傅英?!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英隐约觉得她很眼熟,“你是谁?”
“我亭遐,来找哥哥的,就是……亭邈。”
她僵着手,满脸懵逼地指指别墅里面。
亭遐……
妹妹?
傅英攥着轮椅的手滞住,脸一呆,动作突然局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