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韩骨

作者:韩骨  录入:12-16

  他不过一个玩得开的富二代,这些真正越了界的,在灰色地带里蠕动的东西,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了的。
  这条后街没什么人烟,是去句号的近路,不临街道,商铺都荒废着,下午两三点可能还有人来遛弯,天一黑,就彻底没了人气,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是个绑架杀人的好地方。
  裴冀丁的心脏狂跳,他懒了这么些年的心脏从没有这么狂躁。陆朗不是一个人来得,他刚就瞧见了,远处还有一两人站在阴影里,手里看不清拿着什么东西,但总归不是来英雄救美的。
  陆朗带来的是未知,对危机的预感让裴冀丁整个人都调动起来,像受惊的野兽。
  他浑身冷汗,陆朗却游刃有余,挺欣赏满脸戒备的裴冀丁,打趣:“这么生硬干什么,打架的气势都哪去了,那会怎么不见怕我呢。”
  “找我干什么?”裴冀丁看他一眼,没心思跟他斗嘴。
  “不干什么,问问裴二少能不能赏脸喝杯酒,交个朋友。你爹我们都熟悉,你一小儿子被这么赶出来,还沦落到句号给徐丽那女人打工,不觉得憋屈吗?就那老小区的房子,亏咱们裴二少也住得下去,看得我都心疼了。咱们是什么人心里都清楚,一晚上的事,玩玩而已,两边都尽兴。你要钱,还是要帮忙我都可以给。怎么样,考虑一下?”
  陆朗语气轻浮,每一句搁在裴冀丁耳朵里都让他反胃。
  玩玩而已。
  这话他听过不少次,从那群狐朋狗友嘴里,从夜店酒吧的各个角落里,从各种生日聚会里,最刺耳的一句,是从陶鸥嘴里。
  感情到底是廉价还是高贵,怎么明明是个珍宝的东西,这么多人都不屑一顾,满脑子都是身体怎么缠绵,夜晚怎么暧昧。
  那些临时的关系,冲动的行为,脱口而出的爱语,没有任何保障,不需要任何责任,所以肆意而大胆。
  这是自由吗,这是开放吗。
  裴冀丁想拽着所有人大喊,这他妈不是什么破烂自由,这叫不负责任!
  没有负担的感情只能是块快要融化的浮冰,总有一天要融化,碎裂。看着晶莹剔透,其下却没有任何根基。
  有人敢把一颗真心放在浮冰上吗?
  没有。
  所以所有人都一边保护着自己,一边等浮冰融化,好去寻找另一块看起来还结实的浮冰。
  不是没有长久的,美满的家庭,只是这些不属于他罢了,摊上了陶鸥和裴文德这种父母,他的家庭必然不会美满。
  像秦尚一家的裴冀丁不是没有见过,那么多家庭和谐,事业有成的例子在他面前晃着,瞎子才看不见,只不过都不属于他罢了。
  脱了裴家次子的衣裳,忍了这么些天的贫穷和落魄,不是为了重蹈覆辙,变成一个留恋酒吧,为了他陆朗一个忙一把钱就颠颠上赶着献身的破烂玩意。
  避之不及的东西,被人拿到面前来大肆夸耀,还一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嘴脸,是个人都不能忍。
  裴冀丁深思熟虑,赏了陆朗六个字:“考虑你妈个蛋!”
  对一个没权没势的打工的,陆朗觉得自己仁至义尽,给钱钱不要,帮忙不稀罕,一个惨兮兮啥也不会的废柴,竟然还不给玩了?
  玩男人,逛夜店,大学不上去飙车。每个事迹看起来都和他陆朗一个德行,谁也不比谁高贵。怎么这会摆出一副清高样,给谁看呢?
  “行。”陆朗笑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呗。要我说你眼光真不咋地,我陆朗好歹来实的,比起章学茂那个心眼黑的好上不知道几倍。你信他不信我,活该被算计,怪不得谁。”
  “你什么意思。”
  “不急。”陆朗打了个响指,“裴二少年龄小,我今天给你上一课,什么叫陌生人给的饮料不要喝。”
  之前躲着的人看见指示聚过来,裴冀丁心里咯噔一下,陆朗一过来他就料到这是章学茂一定有参与,原本想着不过是把他行踪往外报,让陆朗来堵他,卖个人情,没想到连酒都有问题。
  “你给我喝了什么?”裴冀丁脸色难看,试图感觉有哪里不对。
  “可不是我给你下的药。”陆朗说,“是什么药过会你就知道了。”


第20章
  苏春桃这会应该是睡了的,但裴冀丁明天要来,她一孤家寡人心里高兴,憋着气要给整顿满汉全席,好让人来了就不想走了。
  从早上忙活到晚上,香菇猪肉的包子,好久没做过的炖猪蹄,还有豆沙馅的酥皮点心,都上了她的菜谱。
  食材原料摆了一桌子,一天下来,豆沙炒好了,包子也蒸上了,肘子过了水用香料闷一晚好去腥入味。
  窗外头黑了个透,苏春桃还是挺开心,这家里少了秦爸爸,秦尚为了忙烧烤店又出去住,好久没这么有人气了。明明就来一个裴冀丁,她却有种要过年的开心。
  桌上手机响了一声,苏春桃去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裴冀丁,这小孩怎么今天改发短信了,她点开信息,顿了半晌。
  苏春桃年纪不大,五十多,按她的话来说,正值青春好年华,美丽的晚年生活离她还远着呢。
  年轻的秦妈妈一向关心国家大事,吃饭的时候法治新闻一直开着。那些个发短信求助,诈骗的例子没少看。所以这信息刚到手里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裴冀丁不是什么好人。
  那条短信满共一个地址,一句救急。前无因后无果,垃圾短信都比这用心的多。
  说白了裴冀丁终究不是亲儿子,两边都不越界,裴冀丁来看她,她也愿意给人准备吃准备喝,当个客人热情招待。但一旦遇上事了,对不知根知底的人的怀疑就从心里头冒起来。
  这孩子什么意思,是遇上什么事了?还是发错信息了?还是要骗她过去抢劫?或者先卖卖惨,等明天了来借钱?
  一个个念头从脑子里滚过去滚回来,苏春桃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抱着花的大小伙子。
  看起来有点叛逆,还不适应做看望人的差事,所以有点忐忑。
  苏春桃点了转发,给秦尚发过去,又打了个电话。
  没有大事急事从来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的苏春桃竟然在大半夜发了条短信还打了个电话这事让秦尚十分惊奇,他接了电话,调侃:“日理万机的苏娘娘想起儿臣了,有事?”
  “短信你看了没,这小裴给我的……”苏娘娘没有跟他打趣的心思,前半句焦急,后面有点支支吾吾的没底气。
  小裴?谁?裴冀丁?
  秦尚把对话页面收起来,点开了那条短信,手机那头苏春桃说:“妈觉得有点古怪,但他这孩子看着不像坏人,万一真遇到点啥呢,你看看,要是骗子就算了,要是有问题…要不你去瞅瞅?”
  短信简明扼要,这地方是哪也不说清,救急是救哪的急也不知道,云里雾里一条短信,还发到了苏春桃那,实属诡异。
  秦尚想想,回到:“行,我看看,有情况明天跟你说,这点了,赶紧睡去了啊,不然长皱纹。”
  “你什么孩子啊!有咒你妈长皱纹的吗!马上去睡了,这事你看着点。”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秦尚办事苏春桃不能再放心,嘴上这么怼秦尚,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烧烤店还营业着,正是高峰期,秦尚走不开,这短信又不明不白的,不知道裴冀丁搞什么鬼。
  秦尚把烤架上的金针菇翻了个面,给白汎发了条语音:“帮哥查查这个梅棠村小区是个什么地,周边有没有培训学校,或者是能调酒的地”
  说完了,把好了的串拿起来,喊喇叭,然后把收银的小姑娘叫来说这波烤完打烊了,给客人们说声对不起。
  白汎回的快,五六分钟就回了。秦尚点开语言。
  “你找这什么地啊,想喝酒找我不行?这地我之前讨债的时候去过,一老地方,城区的犄角旮旯,周边啥都正经,就一个地让人瞎玩。那地可去不成,乱的很,而且那是个gay吧!”
  秦尚愣住了。
  不是说跟了个985的大佬学调酒吗?不是学徒吗?怎么就滚去gay吧了!
  想想裴冀丁那会那个嘚瑟劲,秦尚有点上火,分不清这小子是跟他装傻,还是真就不是个好人。
  gay吧具体什么样秦尚不知道,但白汎一句乱的很就足够给裴冀丁下罪证书了。
  他不是没想过裴冀丁可能就乐意在那地方呆着,是他自作多情怕人家步入歧途,万一裴冀丁就是歧途里的人呢?
  一次是走投无路,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是怎么回事。
  烤架上的烤串被翻得噼啪响,白汎还发着语音疯狂细数那家酒吧的缺点,生怕秦尚一时想不开走上不归路,喜欢男人去了。手机就放在一边,音量调的很大,一连几条语音跟轰炸机一样。
  “你知道gay吧什么样吗,一群男人在里面喝酒跳舞,调戏来调戏去,恶心着呢!”
  “还有,听我下面人说那里面不干净,万一强买强卖呢,万一你被骗了失身呢!秦尚你可别犯浑!”
  “对,还有呢啊,谁知道里面的都干不干净,你随便牵个手跳个舞亲个嘴,万一染上什么病你对得起阿姨吗!再严重点!万一有嗑药的呢!”
  白汎声嘶力竭,最后给了个定论。
  “你就是搞男人也不能去那破地方!”
  油星迸溅的声音和白汎的狂轰滥炸吵得秦尚心烦意乱,他脑子里逐渐出现一个小小的裴冀丁,一会被男人摸来摸去跳舞,一会被强买强卖,一会被诱导着嗑药……
  他把烤串往盘子上一撂,对着喇叭大喊:“李叔!麻烦来帮个忙!”
  最后从烧烤店疾驰而去的摩托上,还坐了个白汎。
  白汎以为秦尚受刺激了,紧赶慢赶,一边发微信一边往烧烤店冲,刚到地就看见了跨上摩托的秦尚。
  “不是吧!你这么急着泻火!”
  “滚蛋!”秦尚没空跟他唠,“上来,救人去!”
  “谁啊!让你跑gay吧救人?”
  “裴冀丁!”
  后面声音沉寂了。白汎心里惊呆了,怎么又是裴冀丁?
  这人在他心里因为上次帮忙已经是个改邪归正,虽然有点小别扭但是人好心善的小兄弟了,这怎么还没两天,这人就给自己玩酒吧里面去了。
  句号这个店白汎熟悉。主要是他的顾客里面,不少还就是那里面出来的,虽然酒吧正规,不犯法,但白汎觉得里面都是一群擦着法律和道德的边释放自己雄性激素的智障。
  合着裴冀丁嘴里那老厉害的学徒,就学这里面来了!
  摩托开得飞快,穿过闹市也就十分钟的事,一下车秦尚先在路边捡了块转头,白汎吓了一跳,心想来真的啊,环顾四周也去拾了块木板。
  短信上的地址不是句号的,梅棠村小区四号门门口的老街,标志是半片枯了的绿化。秦尚想想这个描述就想给裴冀丁开瓢,看看这么一大小伙子,脑子里装的什么牌子的浆糊。
  街道老得厉害,一看就是城市规划图上找不见名的,两边连个路灯都没有,也不宽,路也是坑坑洼洼的。
  秦尚和白汎从四号门往句号走,看见了那片枯了的绿化。
  白汎戳戳秦尚:“哎,那呢,是不是。”
  顺着白汎说的去看,是个小拐角,隐隐约约有叫骂声,两人憋着气走进了,看见是个男人正倒在树丛里,旁边一个去扶,绿化带外边还躺着俩人,撕打成一团。
  仔细看看能分辩出一个是裴冀丁,还一个不认识的,胳膊上全是纹身,满头大汗,嘴里冒着脏话。
  这人比裴冀丁壮一圈,论打架裴冀丁气势够了,但体格不够,被男人摁着脑袋骑在地上。裴冀丁头发上不知道是血还是汗,看起来湿乎乎的蹭在地上,他后背起伏着,像在喘气。
  这场面太壮烈了,秦尚看着难受。就像有人打了家里出去野的猫一样,心路历程大概是,我们家宠物错了,但要教训也是我来,你怎么能这么往死里整呢!那怒火刷的就上来了。
  白汎也愣了,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秦尚骂了一句,掂着搬砖冲上去了,他对着那声音“诶”了一声,眼看着在树林里那俩玩意要拦,低骂了一声也冲上去了。
  以多欺少瞬间变成了势均力敌,而一边已经损耗过度,另一边却拿了武器过来。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这事最让人憋屈,陆朗废了老鼻子劲才制住裴冀丁,身上也没少挂彩。他都怀疑章学茂那个老狐狸喂的是什么药,这怎么上蹿下跳的这么精神。
  他空着的手上虎口被狠狠咬了一口,身上也没少被裴冀丁拳打脚踢,他两个小弟刚捆住了手,就被裴冀丁弓着腰一撞一起撞上了绿化带。
  “整的跟个忠节烈女一样。”陆朗看得目瞪口呆,把人拽起来,还没感叹完就被人瞪着踢了过来,结果两人就滚在地上打来打去。
  强买强卖这事陆朗没干过太多,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对于床上的事却又一种诡异的仪式感,两厢情愿才是最好。
  这会是章学茂上赶着跟他说有个礼物,他才来的,哪想碰到这么铁一钉子。
  眼见人终于老实了,他那点兴趣也给疼没了,刚想放人赶紧走,后背就被板砖砸了一下子。
  “操!”陆朗从裴冀丁身上翻过去,揉着后背瞧眼前这人。
  秦尚来得急,印着御字的围裙都没脱,手里握块板砖,像个做人肉包子的。
  “你谁啊,多管闲事。”陆朗骂骂咧咧直起身,看看裴冀丁,反应过来,“你不会这货的男朋友吧?真行,放着以前就花天酒地的人来gay吧,你俩一个比一个奇葩,还跟我说不是这圈人,真当耍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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