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你妹啊扫,”唐安扔不住上前给了他一脚,“你不看看你有多难为扫地机,大少爷人,你好歹看下情况吧?”
“啊?”于承刚一放松,差点睡着了,半眯着眼,转过头对上唐安,“我没妹啊,有妹也不能扫走啊,你倒是有妹,但你也舍不得啊。”
鸡同鸭讲,唐安头更痛了,又给了他一脚,回卧室补觉去了。
正文 第7章 童年阴影
刚睡下没过半个小时,于诺和唐宁放学回来了,现在倒是能正大光明的两人同骑一车了,不必兜兜转转的转公交了,俩人从上电梯开始,就开始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刚一出了电梯,两人迅速拉开距离,以楚河汉界为分界线,敛起眼底眉稍的笑意,营造出一种“咱俩不熟”的假象。
于诺跨进门的瞬间,看到的便是自家哥哥像个巨形犬类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厨房空无一人,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唐安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唐宁于诺相互看了一眼,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该不会两个哥哥在家闹矛盾了吧?于诺去沙发摇醒于承,唐宁快步走向唐安的卧室,敲门,喊道:“哥,哥,哥,你在吗?”
唐安这会儿正睡得香,被妹妹的敲门声惊醒的他,摸出手机一看,瞬间跳下床,完了完了,忘记做饭了!
于承被弟弟摇醒,像个傻子样,坐着发了好半天的呆,放空的望着厨房,凝眸对上忙碌的唐安,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爆香的葱蒜味飘至满屋,煎炸的滋滋声宣誓着一种叫作“家”的情绪,于承有些恍惚,好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
“好了,都去先手吃吧。”唐安怕俩小的肚子饿,炒了几个快手菜,于诺殷勤的上前帮忙擦桌子、端菜,没办法,指不定以后就是大舅哥了,得捧着点,给他留下好印象至关重要。
吃饭时,照例两小的坐一边,长方形的餐桌,两小的坐两哥哥对面,总是下意识的隔开一段距离,俩哥哥倒是乐见其成,起初分配餐桌座位时,唐安很是不解于承的这个分法,于承难得的耐心解释道:“我俩现是统一战线的,我,和,你,我们俩,监督他俩,如果你跟你妹坐一边,我跟我弟坐一边,像不像两家亲家一起吃饭?这样坐,像不像我俩审视嫌疑人,他俩面对我俩,决对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时间久了,有隔阂了,自然就淡了,说起来你这单身狗也不懂。”于承听唐宁说过,她哥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也是,一直忙生计,忙赚钱,忙网店,有空睡觉就不错了,哪有空找女朋友。
唐安当即怼了回去:“说得你好像谈过恋爱一样,于诺说过,你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连话都没说多过几句。”
“我那是,我那是,洁身自好好吗?我有一套完整计划的,等到26岁再找女朋友,再说了,女朋友这么麻烦的生物,我可招架不了。”
“那你26岁就能招架了?”唐安翻了个白眼。
“都26岁了,都钻石王老五级别了,招架干嘛?想处就处着,不想处就让她滚蛋呗。”
“……”唐安觉得他不要找女朋友就是对女孩子最大的尊重了,“你还是单着吧,注定孤独终老。”
“切,全天下的男人都单着,也不可能是我单着,就我这脸,这身材,凭哪一条让我单?”
“凭你长了张嘴!”
于承见唐安直愣愣的咬着筷子盯着桌上的一盘番茄炒蛋,盯了快一分钟了,也没下筷子,于是撞了下他手臂,“哎,想什么呢?是吃到沙子了?”
“啊?哦,不是,”唐安回过神,眉毛微抬,说道:“没有,就走神了下下。”
“你还吃不吃了?再不吃我吃光了啊!”唐安给于承看了下自己的空碗,一碗饭三两口被他扒光了。
唐安他想他这几天吃饭极为快速的问题,眉间微蹙,劝道:“你吃慢点啊,就四个人吃饭,菜也够多,没人跟你抢,你吃这么快,口腔咀嚼的就不够充分,食物就不能够完全的切割的好,也不能充分的和消化液融合,这样消化功能就会受到影响,消化功能受到影响以后不仅仅会引起营养物质吸收不好,更重要的是消化不良加重了胃的负担,长期这样下去,就会对胃黏膜造成慢性的损伤,那么严重的反复的损伤就可能出现胃粘膜不典型增生。”
于承吞完最后一口饭,瞠目结舌的端量着他,不可置信道:“哇哦!666啊,你这套说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呢,厉害厉害!”
唐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磕下碗筷,“我没跟你开玩笑,吃太快真的对胃不好,胃痛起来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于承看了眼唐安面前那碗满满的饭,和刚刚喝完的空水杯,莫名对他进食的方式有些生气,反问道:“那你呢?你吃饭总爱先喝水或喝汤,没水没汤几乎不能下咽,吃个饭几乎是数着米粒儿吃,你这对胃好?”
于诺唐宁一脸懵啊,刚不是还好好的吃饭吗?怎么突然间就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两人赶紧站身起,于诺忙开口:“安哥,我哥他一直是这样的,不是怕菜吃完,以前我们住爷爷家,爷爷身体不好,一年大部分时间住在医院,叔叔上班忙,奶奶腿脚不方便,送饭的事就落在我哥头上了,又要上学,又要送饭,他又怕爷爷饿着,所以我哥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一路小跑到医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吃狼吞虎咽的样子。”
唐宁也赶紧为他哥解围:“承哥哥,你别跟我哥计较,因为他胃不好,有很严重的胃病,经常痛得打滚,所以对不爱惜胃的人,他总喜欢说教几句,我哥从小打工,吃不饱,后来又开网店,经常忙着回顾客信息、忙着发货没时间吃饭,等空下来,随便应付几口,时间久了,胃坏了,不先喝汤喝水,他吃不下。”
于承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唐安是因为胃不好,清了清嗓子,轻轻撞了下唐安肩膀,放低声音道歉:“刚,对不起啊,我那什么,哎,我就那样,语气不好,唐安大侠不要跟我计较了。”
唐安被他这有心认错放低身段的模样逗得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目光微闪,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重新端起碗,说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好了,吃饭吃饭,你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饱了。”
其实刚听唐宁说起唐安胃不好的事,于承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就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胃也跟着痉挛起来,抽着丝儿的痛。
唐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还在为自己刚刚语气过重谴责于承懊悔,是啊,谁不想安安静静,慢慢悠悠的吃顿饭呢,若不是生活设了路障,谁想做那个吃口饭都要掐着秒表的人呢?
于诺、唐宁同时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开始吃饭,唐宁为了活跃气氛,开始没话找话说:“我真的很喜欢现在吃饭的氛围,大家有说有笑的,你们是不知道,以前就我跟我哥两人吃饭的时候,我哥不忙的时候在饭桌上也是几乎不说话,如果我不开口,那顿饭只得就像默剧表演。”
“啊?为什么啊?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吗?我们不会,我们住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奶奶总喜欢说话,关心我们的话,住外公外婆家的时候也是,饭桌上总是欢声笑语一片,特温馨。”于诺说道。
唐宁瞥视她哥一眼,放下筷子说道:“听我哥说,我父母总爱在吃饭时吵架,而且特别爱在饭桌上训人,每次吃饭都提心吊胆的,久了,我哥就不爱在吃饭时说话了。”唐宁那时还小,她根本不记得,不记得是好事。
于承听到这里,微微扭头睨注着唐安,感觉胃里的不舒适感更强烈了。
唐安低着头,唐宁的话勾起了他最不愿回忆的童年,记忆的大门如冲破铜墙的暗涌,逼着唐安回头看那段他不愿面对的回忆……
那时,妹妹刚出生不久,父母总喜欢吵架,且总喜欢吃饭时吵,吵着到最后的结局,总是满地饭菜和满地碗碟碎片,唐安不明白,为什么一整天那么多时间他们哪怕是面对面也吵不起来,只要一到吃饭时间,十顿有八顿会吵起来,他们从来没考虑过餐桌上还坐着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他们吵的时候,唐安总是很害怕,害怕的不敢大喘气,不敢动筷子,不敢动口,他们吵架,孩子挨饿,而且他们夫妻俩有一个同通的毛病,喜欢在吃饭时训孩子,孩子白天顽皮犯的一点儿小错误,一定要等到吃饭时拿到饭桌上来教训,往往总会由女子单训或男子单训升级为男女混合双混,时间久了,唐安特别害怕吃饭,一到吃饭的点,就开始紧张,生怕哪句话、哪个动作,或者哪粒米饭,引起战争。
于诺和唐宁吃饱了,提前离席了,于承起身离开餐桌时,又顿住脚步,想了想,又回来揉了把唐安头顶,生硬地丢下一句安慰:“行了,都过去了!”
唐安笑了,是啊,都过去了。
正文 第8章 倒背圆周率
这套房子最妙之处莫过于日可沐阳,夜可观月,犹可摘星,月亮行着白日里太阳走过的路线,将月光温柔的洒进阳台。
于承懒洋洋的就着个怎么舒坦怎么来的姿势歪瘫在沙发上,于诺和唐宁坐在收拾干净的餐桌前写作业,唐安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打扫着战场,于承脑子里骤然闪过一个一家四口饭后的场面,这样子,像不像一家四口刚吃完饭,丈夫坐在沙发,妻子在厨房忙碌,孩子在灯下写作业,想想于承自嘲的笑了笑,谁要嫁给自己,除了脸好看,估计图不到自己什么好,转念又想,啧,脸好看不就行了嘛。
于承走到厨房,撑着门框,问道:“嘿,要帮忙不?”
唐安刚将碗碟悉数放进洗碗机,抬头对上于承的目光,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声短促,笑声里透着一股顽皮和狡黠,“帮忙摔盘了吗?大少爷,家里只有三个盘子。”
于承见状,不禁哂然,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正笑得花枝乱颤,唐安靠在洗碗机旁下巴微扬起,超他暗递眼色,于承会意回睨,只见俩小的,面对面坐在餐桌两侧,隔着桌上厚厚的资料本,隔岸传情,唐安那个气啊,唐宁嘴角噙着笑,眼里含着一汪明净的水波,正偷偷送向对面的于诺。
于承单手扶额,丢脸啊,丢他哥的脸啊,他弟笑的那傻样,只差哈喇子没滴到桌面了,哪还有点老于家的优良传承?他哥的一身正气、不近女色,视女人如兄弟,他怎么不学点好呢?
于是,俩哥哥一个眼神交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坐到餐桌两边,唐宁低下头,心虚的臊红了脸,于诺讪讪的低下头,避开他哥满脸堆笑的帅脸。
于承手肘撑在桌沿边,托着腮,亲切的散发着“慈爱”的光芒,温柔的对于诺说:“弟啊,你这阵辛苦了,天天学到这么晚,哥考考你呗?”
于诺一听放下手中的笔,眉轻挑了一下,侧目凝视他哥:“哥,今天太阳从南边出来的?从我上二年级开始,你就没查过我作业了,怎么了?是想回味下被你弟弟我怼得体无完肤的感觉吗?”
于承想起小时候检查弟弟的作业,当然了,那时的作业仅限于一加一等于几,二加二等于几,三加三等于几,于诺只要脑瓜子里装的不是水,自然是对答如流,自此后,于承再也没查过于诺作业,太没成就感了,不符合他那与身俱来的霸道总裁气质。
想到这里,于承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问道:“那你就简单的背个圆周率吧。”
“哈,那还不简单!3.1415……”
“诶,我还没说完整,你急什么,”于承抬手打断于诺的话,慢悠悠地说道:“倒背,倒背圆周率,开始吧。”
“……”
唐宁偷偷抬起头,同情的看了一眼于诺,唐安憋着笑,憋得差点内伤。
“哥,你要诚心出题,就出个是人能答出来的题目,”为了防止他哥又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又倒背数学公式或其它,于诺想了想,“哥,你还是出个语文方面的吧。”
于承眼睛半眯,“那就,倒背个三字经吧,别说你不会背三字经啊,三岁小孩儿都会背的东西。”说完他显然十分得意,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十几年前那场查作业输的一败涂地的挫败感,今天就要一雪前耻,为了霸总,冲啊!
“哥,你确定你不是来捣乱的?”于诺憋了好一小会儿,蹦出这么一句话。
唐宁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谁知道他哥唐安待会儿会不会给她出更刁钻的题目,她默默地收拾好笔盒、书包,轻轻推开椅子,不敢让它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哥,我回房间学习了,这里留给你们!”
唐安握着唐宁落在桌面的手机,对着于承比了个“耶”,于承对他吹了个无声的口哨,二人目光交汇出一片弹幕:“看吧,爱情,爱情就是,你被知识的海洋困住,我却戴着游泳圈逃离了。”
“看吧,这下一个在于国,一个远在唐国,还没有通讯设备,只能安心学习了!”
“合作无间哟!”
于诺犹如霜打了茄子,,蔫头耷拉脑的开始在知识的海洋里努力学习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