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经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开车门上了车,瘦子也钻了进来。
赵经理压低声音微怒道:“不是说了吗?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管好那个贱货来勾引我,我才上了他,你这样跟着我有什么意思!”
“赵经理,不要着急嘛我还没说完呢。”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不过可别狮子大开口,你以为我不敢告你啊。”
瘦子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稀罕你的钱,只想和你一起找个乐子舒爽一下。”
赵经理脸色一变:“老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汪色眯眯地皱起黑脸,看上去肮脏且狰狞,“你在这么高的位置,潜规则玩得还少吗?”
见赵经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老汪眨眨眼:“车外不就有一个吗?”
赵经理呼吸急促起来,暗骂道:“你疯啦!那可是我同学那边过来的人。”
“我懂我懂,”老汪点点头,面露嘲讽,道:“他们年轻人懂什么,随便威胁一下就行了。再说了,我可不相信你这种四处拈花惹草的人看到外面这样的货色会不下手。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一个人独享罢了。今天你与我联手……”
“你都说了我能独享,为什么要与你联手?”赵经理危险地眯起眼,打断了老汪。
老汪仿佛没看到他危险的目光,从兜里拿出了一包东西,阴阳怪气道:“我这有药……”
两个人再度从宝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说不清为什么,杜以苇总觉得那两个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时常似笑非笑地瞟向自己。
“来吧,跟我去办公室坐坐。”赵经理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杜以苇心底直犯嘀咕:这个赵经理看来也没那么封建迷信啊……为什么那个光头男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给他分析八字啊?
赵经理一进办公室就熟络亲切地问道:“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然后手下沏了一杯茶递给了他。
杜以苇伸手接过,答道:“我叫杜以苇,是A市人。”
“哦哦,原来还是本地人啊,”赵经理朝老汪使了个眼色,说道:“伟大的伟?”老汪则转身轻轻悄悄地锁上了门。
“是芦苇的苇。”
“好好好,这个苇字好,”赵经理看他拿着茶杯没有要喝的意思,暗示道:“今天天儿可真晒,现在坐着都感觉有汗。”
杜以苇有些纳闷,他坐着空调车到了门口进了空调房哪来的汗,倒是自己被那光头男唬一下唬一下的,不热都出了冷汗。
于是抬起端着茶杯的手喝了一口。
赵经理和老汪眼神一暗,对视了一眼,心中起了邪念。
对这样一个干净青春的年轻人充满了期待。
杜以苇才喝下一口没多久,就感觉眼前发黑,脑袋晕乎乎的。
两人看着他皱眉揉着太阳穴的样子就知道药效上来了。老汪从裤兜里又掏出一个药包,还有一个针筒。
“赵……赵经理,”杜以苇喘了口气,说道:“我今天不大舒服,就先……”
他刚站起身,脚下一软直直地倒下去,被赵经理接了个正着。
杜以苇手忙脚乱,推了推他,“对不起……”
“没关系,我受胡主管之托照顾你嘛……”
老汪却等得不耐烦了,焦躁地说道:“还废话什么,快把他按住!”
杜以苇闻言色变:“你们要干什么?”
老汪凑过脸,露出下流的表情,“干什么?嘿嘿,当然是干你啊!”
赵经理把杜以苇双手锁住,牢牢压制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
老汪手里的针筒注满淡黄色的液体,针尖在灯光下闪着淫靡的色泽。
杜以苇的目光中流露出震惊,颤抖着问道:“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
老汪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当然是能让你爽的东西啊,让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开苞的经过,哥哥们对你好不好啊?”
杜以苇真是欲哭无泪。昨晚被顾临压在沙发上差点强来,今天又被这两个老变态压在沙发上,他为什么偏偏这么倒霉。要是能选择他宁愿昨晚被顾临来个一百遍躺床上起不来,那也就不会遇到面前这两个卑鄙无耻强奸犯了。
尖锐的针尖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缓缓靠近杜以苇的小臂内侧。
因为被下了药,又被两个男人控制着。杜以苇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避开越靠越近的针筒,由于用力过度淡青色的静脉鼓起。
针尖刺了进去,白皙的皮肤因进入部分的针而隆起,形成与别处不同的苍白。针筒里淡黄色的液体越来越少,痛楚迅速侵略杜以苇的大脑,几乎要撕裂他的神经。
老汪狞笑道:“芦苇坚强坚韧,折不断压不倒,倒是要看看等一下的你还有没有这种勇气。”
赵经理松开了杜以苇,好整以暇地从办公室架子上拿了一瓶红酒两个酒杯。
“哈哈,老汪这张嘴还真的是毒啊,那我们就坐在这喝着酒等他发情求着我们操他好了。”
清明的眼眸逐渐被迷离所取代,杜以苇努力地眨着眼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他和赵经理你八字不合,但不知道他后面的小洞和你合不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狎昵猥琐的笑和耳边的污言秽语模糊了,下半身也升起一股不正常的邪火,杜以苇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他虚弱无力地开口:“……酒。”
赵经理满意地看着他失了意识的样子,对着老汪说道:“你这药可真猛。”
然后拿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红酒,走到杜以苇边上举高临下地看着他,“叫我什么?”
“……赵经理。”
“错!等一下记得叫我赵哥哥。”
杜以苇忍不住想嘲笑他,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憋屈地说道:“……赵哥哥……”
“真乖,”赵经理把酒给了他,“听话的弟弟才有好东西喝嘛。”
杜以苇接过酒瓶觉得沉重无比,还是算了,砸不了……便一松手让酒瓶顺势滑落砸在大理石的坚硬地面上。
酒瓶哗然而裂,碎片四飞,红酒溅在沙发上地面上。
赵经理揪过杜以苇,恶狠狠道:“你这个贱人!想把别人引来对吗?想得美!现在就做了你!”
说罢又是狠狠一掷。杜以苇偏不遂他的愿,歪过了身体,重重地朝地面上摔去。
一阵天旋地转,剧痛劈入大脑。
他觉得此时自己脑袋应该已经被玻璃渣捅成筛子了。
鲜血像凶猛的洪水止不住地涌出,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仿佛连呼吸都被剥夺了。
在无边无际的痛楚和绝望中,杜以苇合上了眼,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话:生活真是奇妙……
第十三章 不曾背弃
老汪一看形式不对,战战兢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赵经理连忙上去抓住他,凶狠道:“你想一个人逃走?”
老汪甩开他的手,去解了门锁,还没打开就被门外的人重重推开了。
光头男挤进门内,怒喝道:“别想跑!”
赵经理和老汪两个人正在纠缠,看见光头男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人,顿时乱了阵脚。
公司保安和一些男工作人员闯进来,七手八脚地把两个人捉住绑了起来下了楼要送到公安局去。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忽然听到一声叫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办公室沙发旁的地板上。青年鲜血淋漓地躺在那里,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个路过的女同事往里一看,脸色一变,尖叫道:“杀人啦!”这声尖叫引来了许多人,旁边几个办公室都打开了门,在赵经理的办公室门前围观。
一阵喧哗混乱。
光头男让大家不要靠近伤者,然后朝着一群围观者吼道:“看什么看!回你们办公室工作去!”
一群人议论纷纷地离开了,神色交流间充满对赵经理的痛恨和对受害者的同情。
救护车很快赶来,将杜以苇抬上了担架。光头男看着血迹斑斑的年轻人,摇摇头感叹道:“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又被糟蹋了,真是作孽啊……”
身份证、名片,手机等是刑事勘察人员的关键物证,通过这些物证能够较快地确定死者或是伤者的身份,省去许多麻烦事,加快案件侦破的速度。
医院也是一样,对于失去意识的伤者医院总是会寻找伤者身上的手机来取得与伤者家属的联系。杜以苇的手机上存着父母的号码,所以医院首先选择的自然他的父母。而对于那许多个没有备注的未接来电没有给予更多的重视。
他的父母很快赶到了医院。
手术室正亮着红灯。杜振浩和文如欣心急如焚地在手术室门口等待。
“阿欣!你别再晃了好不好?我被你晃得心慌!”杜振浩终于忍不住抬头,对着在手术室门口反复踱步的女人说道。
文如欣眼角泛红,说话声音也带着颤抖:“我这也不是害怕吗?要是苇苇出了是什么事我也……”
杜振浩打断她:“胡说什么!”文如欣身子一颤,被吓得说不出话。
杜振浩叹了口气,走到她边上,轻声道:“会没事的……”
挨着丈夫宽阔的肩膀,最后一点坚持被打碎,文如欣终于低声哭了起来。
门“唰”地一声打开,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疾步走了出来。两人连忙凑上去问,医生也没慢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语速极快地说道:“本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出现突发状况,药物在病人体内发生了特殊反应,我现在正要去找主任。”
看着凝固在夫妻俩脸上的悲伤和担忧,医生又补充了一句安慰:“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医生保证的话冰凉而冷静,可这对于陷入极度忐忑中的两个人来说徒劳无益。悲痛如海浪拍打,带着咸腥的泪水味道。
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地从下午等到晚上,手术室中终于推出了一张病床。
近乡情怯般,文如欣站在一旁不敢上前。默默地跟在护士和丈夫身后,直到进了一间病房。
护士安置好一切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杜振浩一字不落地记着。
文如欣看着病床上的青年,氧气罩下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比吊瓶滴水的节奏还要缓慢。额头上,脖子上甚至连后背都包扎着层层纱布,掩盖了下面狰狞血腥的伤口。
两年分离后的重逢没有给夫妻俩带来任何喜悦,疼爱多年的儿子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生命依靠脸上的氧气罩和扎在手背上的针维持着,脆弱而不堪一击。
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从文如欣憔悴的脸庞滑落,她连忙用手揩去,害怕滴落到地板上的泪珠惊扰了他沉睡的梦。
杜振浩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阿欣,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文如欣点点头,凝视着病床上的人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医生带着一群实习生日复一日地进入病房,例行测量温度和换药。
沉寂许久的病房在一个下午终于有了动静。杜以苇颤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眼睛眯成一条缝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旁边的人立刻激动地凑了上来,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杜以苇转动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最终定格在一张人脸上,唇瓣微张,发出无力而疑惑的声音:“奶奶……”
“苇苇,你总算醒来了。”杜奶奶慈祥的面孔上滑过热泪,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说道:“我叫了医生了,爸爸妈妈也很快回来了……”
哦……爸爸妈妈……
忽然呼吸一滞,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杜振浩和文如欣回来的时候医生们刚离开。杜奶奶高兴地和他们说了小孙子已经醒过来一次了,而且医生说这次的昏迷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但是夫妻俩却高兴不起来。他们现在只是从警方那里知道一点点消息,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注射了副作用极强的药物,至于受伤的缘由,犯罪嫌疑人不肯配合,一口咬定是误伤。
谁都知道这不可能,但是现在被害人还没有醒来,所以只能把那两个人先关着,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公司知情人员透露的赵经理经常利用职权猥亵下属才有理由把那两个人拘留。
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也遭到了那种肮脏的强迫?文如欣简直不敢再想象下去。全家人都视为珍宝的孩子不过是出去了两年,就遭到了这种事情。
父母终究是父母,不管孩子做错了什么,怎样伤害了他们的心,只要看到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就什么也不重要了。
苇苇,你可快点醒来吧,爸爸妈妈好想你啊。
日子照常过去,所有人都在期盼着病床上能够再有点动静。可惜它仍旧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托着上面呼吸微弱的人,承受着父母焦急的目光和医护人员说出的时间预期。
洁白的床单上躺着的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和病房里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连成一片,苍白得无力。
与医生预期的时间距离越来越远,那块虚弱如雪的空间中终于出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分外显眼注目。
杜以苇下意识抽动了一下喉结,干涸撕裂的感觉冲入大脑。
“咳咳……”
“你醒啦!”文如欣坐在床边,一听到声响连忙站起来,想去抱抱他又怕弄疼他,两条手臂垂在两侧颤抖着,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杜以苇听到熟悉的声音胸中一热,闷在氧气罩里弱弱地喊了一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