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没带表,等他醒来的时候食堂的早饭都停了,他只好饿着肚子去了教学楼。
二狗子本来正在跟江原争论一道物理题是选A还是选D,两个人的赌金一度飙升到了五位数,把周围的看客看的瑟瑟发抖。
“祁哥,你过来给我评评理,这道题选什么?”
司祁扫了一眼,说:“A。”
“什么?还真是A?”二狗子宛如雷劈,“日哦,那我岂不是输了江原八万块钱了!”
二狗子默默的掏出了手机,点开自己的支付宝,发现银行卡里还剩八十八,瞬间泪流满面。
“不用给钱了。”江原放过他了,“请我吃一个星期的饭吧。”
“也行。”二狗子愿赌服输。
“去校外吃。”江原又道。
“为什么?学校食堂它不香吗?”
江原幽幽的瞪了他一眼。
江原的眼神很冷,让二狗子浑身一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初中的时候,每次江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就准没好事儿。
二狗子:“你丫又憋什么坏水儿呢?”
江原:……&%¥@#&*!!!
我不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江原开了一瓶青苹果汽水想要喝一口压压惊,却被二狗子一把夺了过去。
江原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了半瓶,“你不是……最讨厌青苹果味吗?”
“谁说的,我最喜欢的就是青苹果味了。”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给你送的青苹果饮料?”
二狗子想了想,说:“那是我因为我不想喝陌生人给的。”
“说到青苹果……”二狗子猛地凑近江原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你身上好像就有青苹果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是香水吗?”
江原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立起了衣领,“可能是洗衣液吧。”
司祁懒得看他们俩,拖着懒洋洋的身体回了座位。
啧,坐了一晚上,腰疼脖子疼,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一样。
二狗子跟江原置完气就又眼巴巴的跑到了司祁身边。
“祁哥,你怎么了?气色很差的样子。”
“昂,坐了一晚上,有点累。”
什么?!
做做做、做、做了一晚上?!
他祁哥,不干净了?!
“祁哥啊……”二狗子的声线都是抖的,“你跟易商……你俩……”
“嗯。”司祁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天雷滚滚、闪电齐鸣。
二狗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双双崩塌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他可爱又可敬的祁哥,嘤!
江原隔着几个座位,一看到二狗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
“你过来。”江原揪着他的耳朵把他带回了座位。
“哎呀,你干嘛呀,放开我!”
“你赶紧把你脑子里的黄色染料给我清干净了。”江原板着脸说,“昨天司祁确实是去找易商了,只不过他们俩一个在门外,一个门内,人家清清白白,你不要瞎想。”
昨晚,江原本来是想给易商带几只营养剂的,可没想到刚下地下一层就看见司祁坐在地上,头靠着门,轻声给易商唱歌。
“你别怕。”司祁对易商说。
他闻了闻,发现楼道里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江原的目光落在了司祁的身上,心底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默默的转身走了。
那一幕,让他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那个体育课,他被反锁在黝黑的器材室里,那个傻大个也是这样,坐在地上,头靠着铁门,一只宽厚的大手包裹住了他的,红着脸,有些不自在的说:“你别怕,我在这儿呢,你不是一个人。”
“所以说……”
二狗子如梦初醒,“祁哥他……他对易商……他……”
江原点了点头,认定了他的猜想。
二狗子目瞪口呆,捂住了自己的嘴,说不出话来。
“你就保持沉默就好了。”江原告诉他,“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要掺和。”
就在这时,班级的后门开了。
本该在隔离室.待着的Alpha竟然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进来了。
“易商?”二狗子站了起来,“你易感期这么快吗?”
易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纸袋放在了司祁的桌子上,转头对二狗子说:“他没吃早饭,一会儿他醒了,你记得盯着他吃饭,不然该胃疼了。”
“好。”二狗子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易商深深的望了一眼睡梦中的人,手指弯曲又伸直,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摸一下他软乎乎的头。
易商转身要走,却在迈步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小指被轻轻的勾住了。
司祁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可是他恍惚间好像感受到了冷杉的味道。
——他们的匹配度太高了,导致他们对彼此都很敏感。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勾住了那人的手指,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心中骤然被填满。
“你怎么出来了?”司祁软着声音问。
易商也柔和了下来,得偿所愿的摸了一下他的柔顺的头发,“给你带早饭。”
“一天没吃饿不死。”
“你胃不好,不吃早饭该难受了。”
司祁抬头,睡眼朦胧,好看的琥珀眼水光潋滟,“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易商顿了顿,笑说:“你猜?”
“啧,”司祁重新爬了下来,像一只慵懒的大猫,“我才不猜,你爱说不说。”
易商俯下身,信息素因为易感期的缘故不能很好的收敛,“因为我观察的仔细。”
司祁:??
他为什么要观察我?难不成……
司祁的手默默蜷缩了起来。
难不成他打算摸清我的底细然后暗下黑手?!
奸诈小人!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易商:“至于我为什么观察你……你就大胆的猜吧。”
司祁心里苦,哪儿有人这样的,老是说一半,藏一半,真叫人难受。
都易感期了,还不消停,叭叭的赶过来给自己送早饭,他是何居心!
一想到易感期,司祁就又心疼他了。
“你还要在隔离室待几天?”司祁突然问。
“大概三天吧。”
“那我给你带饭,我听二狗子说隔离室的饭很难吃。”
无辜的二狗子:???我什么时候说隔离室的饭难吃的?两素一荤还有汤,很nice啊!
易商轻笑,“好。”
易商抬步走了,最后还流连的摸了一下司祁的指尖,像风轻吻了花瓣,转瞬即逝。
易商走后,班里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愧是大佬,易感期还能把信息素收的这么好,跟没事儿人似的。”
“得了吧,他其实忍得很辛苦,你没看他走的时候步伐都比以往快吗?”
“这么难受还来送饭?真是兄弟情深啊!”
“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啊!”
“打住,只有我想知道为什么远在隔离室的易大佬为什么会知道祁哥没吃早饭吗?”
……
按头小分队队长李念听到这些痛心疾首。
你们这些直A直B!这叫爱情!爱情懂吗?无知!
豆浆的味道很醇正,是司祁最爱的现磨豆浆。
司祁插下吸管,喝豆浆的样子乖巧极了,像一只进食的小奶猫。
江原把视线收回,一转眼就看到了李尔苟捉奸一样的眼神。
“怎么了?”江原被他盯的心里有些发毛。
“我发现你最近总看祁哥。”
“?”江原愣了。
他有吗?
他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易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AA恋,后来是在无意中发现了司祁是Omega就对二人更好奇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想看看易商是怎么追人的,他想借鉴借鉴。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李尔苟眯起了眼,那气势,给他一副眼镜他就能变身柯南。
“你这个星期,每天至少回头五次,其中又有至少三次看的方向是祁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对任何人和事都是冷冷淡淡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是什么让你能过度关注一个人呢?”
“真相只有一个……”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框,“你对他……有意思。”
江原无语。
他反问:“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司祁?”
李尔苟:……
(First blood!)
江原又问:“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严重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
李尔苟理亏:……
(Double kill!!)
江原又说:“请你不要对我过度关注,好好把时间放在你岌岌可危的排名上,不要用宝贵的学习时间来八卦年级前十。”
(Trible Kill!!!)
江原继续说:“再说了,我放在司祁身上的注意力还不如放在你身上的十分之一,请你不要乱吃醋。”
(Ultra Kill!!!!)
“不是,谁吃醋了?”李尔苟反应了过来,急赤白脸的解释:“我要喜欢也是喜欢胸大腿长的小甜O!”
江原瞬间抓住重点:“你……喜欢女Omega?”
“是啊!”
他从初中起就喜欢女Omega好不好?
“那……你能接受男Omega吗?”
江原的耳垂上染上了一层粉红。
“如果长得比我祁哥好看我可以姑且考虑一下。”
江原下意识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司祁的长相。
司祁皮肤好,长得白,眼睛也好看,虽然平时有些张扬,但是架不住眼睛是杏核眼,中和了眉眼间的张扬。
而他呢,皮肤白是白,但是有些惨白,没有司祁自然,还有眼睛,他的眼睛是凤眼,没有司祁的纯良无害,倒是鼻子比司祁的高挺一些,但是不知道李尔苟是不是鼻控。
要不……整个容去?
第27章 你觉得我好看吗?
中午,不知道学校广播站是不是抽风了,竟然开始放以“陈奕迅”为主题的歌单,从《十年》到《浮夸》,一首接着一首,等司祁到了禁闭室,隔着一张桌子陪易商吃饭的时候,歌曲正好播放到《红玫瑰》,似乎是在变相的提醒他们昨夜的不理智。
日哦,什么情况?
学校不是应该天天放“隐形的翅膀”和“阳光总在风雨后”吗?什么时候开始放情歌了?
奶奶的腿儿,早知道昨天晚上给易商唱“团结就是力量”了。
“昨晚,谢谢你了。”易商突然说道。
司祁晃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啊,没事儿,举手之劳,而且你以前也帮过我,就当扯平了。”
“没有扯平。”易商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只不过那双深不可测的桃花眼比平时更加的勾人心魂,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帮你度过了第一次结合热和被动发情,你帮我度过了易感期,我们2:1,还没有扯平。”
他的声音很低,似阳光穿过层层阴霾,透过浮尘颗粒,准确无误的传递到了司祁的耳中。
“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我扯平。”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信息素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窜入他的气管,在他血管和神经处,毫无方向地碰撞,撞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发出细小的嗡嗡声。
易商他……什么意思……
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少爷似乎终于尝到了一丝丝暧昧的滋味,只不过这滋味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又消散在四周。
“你这是……赖上我了?”司祁呆愣的问。
易商被他逗笑了,他有些无奈但有宠溺的说:“算是吧,谁让你是一个得不到年级第一的小可怜呢!”
靠!
士可杀不可辱!
司祁有理由怀疑这货在鄙视他的智商。
“你别瞧不起我,我告诉你,年级第一迟早是我的!”
“是,迟早是你的。”
易商微笑看着他,话说的没毛病,可就是让司祁心里发毛。
总感觉……有什么坑在等着他……
“快吃吧。”易商用眼神示意他,“再不吃就凉了。”
司祁有些不自在,筷子在饭里戳来戳去,一个愣神的功夫就把一大块生姜咽下了肚。
“咳、咳咳、咳!”
“慢点儿。”易商给他递了一大杯水。
司祁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总算是把生姜那股子辛辣劲儿压了下去。
“我不要吃了。”司祁红着眼睛,把面前的一盘小炒推给了易商。
小少爷眼睛湿漉漉的,委屈的瘪了瘪嘴。
有点乖巧,有点软。
好想rua。
“好,不吃就不吃。”易商把自己的宫保鸡丁换给了他,然后丝毫不嫌弃的吃起了被司祁翻腾了好几遍的小炒。
“喂。”司祁忍不住问:“你不是有洁癖吗?那菜里面……可能有我的……口水。”
“那又怎么了,亲都亲过了。”
“你、你还要不要脸。”司祁瞪他,“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次你根本就不是易感期,你为什么要亲我?”
易商慢条斯理的那纸巾擦了擦嘴,浑身放松靠在沙发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司祁冷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怎么,觉得小爷我长得好看会打架,所以折服了?”
“过来。”易商突然对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