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祁被易商按在火锅店的座椅上时,司祁都是云里雾里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俩人不是上次见面还在掐架吗?
怎么就突然和好了?
司祁用肩膀顶了一下易商:“你们俩,什么情况?”
易商正在替司祁涮毛肚,抬了抬下巴说:“你问他。”
林强闻言抬头:“我现在是QWE的青训生,即将成为一名职业的电竞选手。”
司祁彻底懵了。
街头混混变电竞选手。
学校刺头参加比赛为国争光?
“林强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从小在游戏上就很有天分。”易商耐心的给司祁解释:“易家旗下有一个电竞俱乐部,在国内还比较有名,勉强排的上前三吧,我推荐他去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彻彻底底的原谅他了。”林强有些傲娇。
易商苦笑:“我以为,你在知道我的难处之后会体谅我的。”
林强:“我可没那么大度。”
司祁听的一头雾水,感觉听他们俩说话就是打哑谜。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林强突然问。
“噗——”司祁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结、结婚?”
林强眨巴着眼睛:“不结婚吗?易商长的好看又有钱,你不是应该好好傍上这个大款吗?”
司祁吃口肥牛压压惊:“我也很有钱,用不着傍大款。”
易商笑了笑:“他是沈氏集团的小少爷。”
林强不懂他们上流社会的那些沈氏王氏的,只知道他们不好惹就对了。
“纠正一点。”司祁又补充:“我们没在一起。”
林强震惊了:“上次打架,你被动发情,他没标记你?”
司祁摇了摇头:“没有。”
林强笑了,“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司祁掀了掀眼皮,“怎么个有意思法?”
林强托腮,“我也是Alpha,我知道Alpha面对Omega发情会怎样。”
“怎么形容呢?”林强道:“就跟磕了二斤春|药似的,尤其是面对跟自己匹配度高的Omega,能忍住的都是圣人中的圣人。”
司祁夹菜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搭话。
易商在旁边淡淡地说:“哪儿有那么夸张,你别听他瞎说。”
虽然易商是这么说了,但是司祁心里还是心事重重。
他虽然没办法体会Alpha的感觉,但是大体上应该跟Omega发情差不多吧。
想想之前几次,他忍不住往易商身上蹭,易商都很自持,不仅不强迫他,反而还一直安抚他。
他应该……也挺难受的吧……
这顿火锅还算是其乐融融。
林强要回基地集训,易商和司祁也要回宿舍。
宿舍十点半关门,他们得赶紧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晚风温而柔,像情人的抚慰。
司祁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易商:“你跟林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商单手插兜,想了想开口:“我初中的时候,跟林强他们是好哥们,一起逃课一起泡吧一起打架的那种,易家那个时候不管我,恨不得我越浪越好。后来,易氏的当家人,也就是现在占着个董事长名头的老爷子,他唯一的儿子易凯出车祸了,当场身亡。”
他不屑的笑了笑,仰着头说:“易凯明面上就一个儿子,叫易辉,可是易辉不学无术,学历是买的,除了花天酒地什么也不会,易老爷子觉得跟易辉比起来,我还算是有救,所以就想把我认回来。”
司祁没经历过这些家族里的弯弯绕绕,他的舅舅和外公外婆把他保护的很好,就像玻璃罩里的玫瑰花,不曾经历过风雨打磨。
司祁不自觉心口微滞,下意识问他:“后来呢?”
他踩着易商的影子,突然觉得易商的影子太孤单了,于是稍稍落后他一步,把自己影子的一部分与他的重合。
易商的薄唇微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后来啊,他又觉得跟我一起厮混的人都是社会底层的废物,逼我转学,我不肯,然后易老爷子就给林强他们的父母施压,辞退了他们的父母。”
易商说到这儿,幽黑的眸子有些许黯然,“林强的母亲得了尿毒症,卧病在床,他们全家都靠他父亲一个人撑着。结果却因为我无用的坚持,他父亲被易氏突然辞退了,不堪重负,跳楼了……”
旁人陈述事实容易,但经历过的人却痛彻心扉。
林强恨他不奇怪。
是他的原因,才连累了林强一家。
“是我,毁了他们全家。”易商这一刻的眼神看上去心酸又失落。
“你别这样想。”司祁突然快走一步,转身直视他,“这不是你的错。”
易商瞳孔颤动:“可这确实是我间接造成的。”
“你别这样。”司祁的心一抽一抽的。
他觉得此刻的易商就像一只在雨里迷路的大狗狗,惹人心疼。
司祁叹了口气,学着易商以前安慰他的样子,将他揽进怀里,红着脸,扭捏的说:“我看惯了你意气风发的样子,你突然这个样子,让我有些不习惯。”
易商心满意足的环抱住了他:“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好不好?”
“不、不用,你做自己就好。”
“嗯,我懂。”易商不要脸的说:“我什么样你都喜欢,对不对?”
“滚。”司祁使劲要推开他。
没推动,又被拉了回来。
“今天晚上去我宿舍,好不好?”
司祁:……少年,你就不怕宿管阿姨来扫黄吗?
第37章 被狐狸拐回家的小少爷
司祁惊恐的看着易商,一下子跳离了他的怀抱。
“我告诉你啊,打住!”司祁退后几步,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把你脑子里不该想的东西全部抽掉,听见没有?”
易商无辜皱眉,“你们宿舍有Alpha,我怎么能放心?”
司祁双臂环抱,转过身背对他,“你放心,二狗子安全的很,不像你,整天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是说真的。”易商从后背抱了上来,“搬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不好。”司祁挣脱开他的怀抱,“你们五楼是顶级Alpha集聚地,我去多危险。”
易商:“那搬去我的公寓,你不是说我的公寓离学校很近吗?”
“想都不要想。”司祁摆起了高冷校草的人设,“好好学习,禁止早恋。”
“哦?是吗?”易商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在司祁疑惑的目光中开始倒计时。
“10、9、8、7……”
司祁不明所以:“你在数什么?”
数到1的时候,易商放下了手表,深邃的眼眸亮闪闪的:“十点半整,宿舍锁门了,我们进不去了。”
臭狐狸。
“所以……”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热气,故意喷洒在司祁的眼睫上,“去酒店还是回公寓?”
司祁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俊脸,咬牙切齿地说:“回、公、寓。”
“走吧。”易商心满意足的在前方带路。
司祁恶狠狠地说:“你这也叫追人?太过分了,心机男!”
“这不叫心机。”易商纠正他,“这叫手段。”
他伸手撩了一下司祁的下巴,笑眯眯地说:“你说,今晚我让你被动发情,然后标记你,怎么样?”
司祁瞳孔微颤,身子僵硬了一瞬,不可置信的问:“你来真的?”
“是啊。”易商垂眸看他,“给你个临时标记,省得那些Alpha老盯着你。”
易商的眼神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司祁真的被吓到了。
他下意识的摸上后颈,神情呆滞,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司祁太信任易商了,导致他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大脑短路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流窜全身。
易商见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逗你的,我怎么舍得?”
从很久之前,易商就知道司祁对标记很排斥。
他父母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了。
说实话,没有一个Alpha不渴望标记自己的Omega,那不仅是生理上的满足,更是心理上的满足,那意味着他在自己的Omega身上印下了烙印,意味着自己的爱人将永远属于自己。
这是Alpha最至高无上的满足感,却也是司祁最排斥的屈服感。
易商温柔的视线扫过司祁,温热的手指揉了揉他的耳根,“我随便说说的,别当真,好吗?”
司祁懵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夜晚的小路没有行人,就只有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走着。
司祁抬眸看着易商的背影。
高大、帅气、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所有人都告诉他,Alpha面对Omega的发情有多么的难以自持,只有易商跟他说:“别多想,没那么夸张。”
他的温柔,是彻骨的温柔。
白皙的手抬到了半空中,犹豫了几许后,还是下定决心,抓住了前面人的衣角。
易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怎么了?”
司祁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嘴微抿着,憋的小脸通红。
易商以为他是怕黑,所以主动牵住了司祁的手。
易商的手比司祁的要大,要更温暖。
他的手很好看,很适合弹琴;他的手也很有力,站在他面前保护他的时候很有安全感。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牵手,所以就走在你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易商温柔的注视着他,笑的如沐春风,“是又怕黑了吗?那我可以牵着你吗?”
司祁侧过头,不好意思的说:“可、可以。”
易商唇角上扬,与他十指相扣,“这样可以吗?”
“嗯。”司祁的声音很小,嗡嗡的。
司祁被易商牵着走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他挣扎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软糯着声音,说:“如果是你的话,可以。”
易商心神微动,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沙哑了声音:“什么可以?”
“临时标记,可以。”司祁抬眸紧张的看着他:“如果情况紧急,没有抑制剂的话,你的临时标记,可以。”
夜幕,星子点缀在天际,像极了某个人的眼。
眸光流转间,星眸璀璨。
或许,这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怎么办?”易商低沉的声音携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他抬起手,拇指暧昧的抚过司祁的唇,说:“我现在好想亲你。”
司祁清了清嗓子,故作凶狠地说:“忍着。”
易商突然就笑了,把司祁的手攥的更紧,“走吧,回家。”
司祁转过脑袋,闷声道:“好。”
也许司祁只是无意之举,但是这个“好”字依旧戳中了易商的心坎儿。
十几年来,他一个无根的人,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携手回家的人。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他的家、他的根。
司祁第二次踏进易商的公寓,发现这个公寓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更空了。
上次他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易商做的饭菜,茶几虽然空荡荡的,但是有一束好看的百合花插在了花瓶里。
很漂亮,香远益清。
而今天,那束百合已经枯萎了,饭桌上也是一片空荡,孤独感扑面而来。
易商解开了衬衫的袖扣,往上翻了几下,露出了一截精瘦的小臂,“你先去洗澡,我去收拾一下卧室。”
“啊,好。”司祁挠着后脑勺进了浴室。
易商家的浴室不大不小,四周贴着瓷白的瓷砖,墙上的铁架子上放着刚刚开封的洗漱用品,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跟宾馆有的一拼了。
干净,但是没有人情味儿。
浴室的水声响起,易商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浴巾和一身睡衣,勾唇一笑。
他的小少爷什么都没拿,就这么光溜溜的进去,可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司祁是在冲完身上的泡沫,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毛巾,没有睡衣这个问题的。
刚刚洗完澡的司祁浑身粉红,尤其是耳垂,在心理作用下更是烧得通红。
他咬了咬下唇,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羞耻感,冲着门外喊:“易商……你没给我浴巾和衣服。”
易商坐在沙发上,一听见司祁的声音就抬腿走向了浴室,斜靠在门上,右手摩挲着浴巾的边角:“想要毛巾啊,叫声哥来听听。”
司祁隔着门,羞愧难当。
叫你大爷!
“我不叫,你这是趁人之危!”
“乖,叫一声。”易商隔着浴室门哄骗他,“叫一声我就给你。”
“一声哥换一条浴巾,多划算啊!”易商欠儿欠儿的说。
“我不叫。”
“不叫?”易商声音上扬,噙着笑意:“不叫也行,反正我们家浴室挺暖和的,呆一晚上应该不会感冒。”
靠!
没人性!
老子能受你这个气?!
当了十几年的A,骨子里那种不容侵犯的尊严感突然直线上升。
浴室的门“刷”一下被拉开了。
易商呆愣住了。
只见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在水雾的弥漫中一闪而过,隐约可以窥见那修长的双腿,挺翘的圆臀和纤细而有力的腰腹。
易商薄唇微张,心脏剧烈的跳动,浑身的血液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