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beta偏多,有几个alpha,俞泠怕把他们影响了,看了一眼卷子,直接放弃了最后的作文,把答题卡放在桌子上,跑到后面把书柜里的书包背走了。
他上学期的学号是7,坐倒数第一排,为了方便学校领导巡查后门也开着,他很顺利地溜出去了。
然后抱着书包往厕所跑。
抑制剂,抑制剂……俞泠泪眼朦胧,手上颤抖地翻着书包,乔医生不建议他用抑制剂,因为没法测量他对抑制剂的承受力,怕信息素又被抑制过头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先把抑制剂打上了,不然他的信息素发泄出去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俞泠把自己缩在最里边那个隔间,疼痛感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动手的力气,费力地翻找抑制剂。
怎么会没有呢?他明明是放在书包里的啊……俞泠没找到抑制剂,有些绝望,坐在马桶盖上抱着书包强忍着声音。
隔间的门被推了一下,俞泠神经瞬间绷紧了,屏着呼吸看着门上那个锁。
“俞泠?开门。”
是洛棽的声音。
俞泠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想起身开门,刚起来就摔到地上了。
洛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呼吸一窒,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释放信息素,“不要着急,我一直在外面,你慢慢来。”
俞泠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只能够着手去拉那个锁,他眼睛有点儿模糊,怎么也摸不到锁在哪儿,但洛棽的信息素让他得到了片刻安慰,疼痛也缓解了一些,俞泠靠在门上,喘了会儿气,勉强看清了,伸手去开门。
门开了,洛棽看到里面的状况,心跳差点儿停了。
“不要怕,我来了,宝宝别怕,我在这儿……”洛棽把俞泠抱到马桶盖上坐着,蹲着身子把人紧紧搂住了。
洛棽身上的信息素让俞泠心里舒服了一些,回抱住他,脸蹭着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洛棽帮他做了临时标记,俞泠渐渐好了,心里闷闷的,想亲洛棽,又觉得那个梦太可怕了,他怕被人又亲又摸的。
“怎么了?”洛棽蹲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嗓子有点哑。
俞泠摇摇头,想说点儿别的事来缓解欲望,“你这么早出来英语考试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他开始担心:“你肯定没写完,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洛棽嘴角带着笑:“这么关心我?”
“不是。”俞泠摇着头说道:“我是关心你的成绩,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的成绩不就是我的吗?你就是关心我。”洛棽挑眉,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口是心非,不多撩一下他都觉得吃亏。
俞泠把头转到一边:“都说了没关心你。”
“还说没关心我,”洛棽把他的头转回去,“那我桌子上的牛奶是谁给的?”
洛棽今天早上没吃早餐,因为他发现都开学好几天了俞泠还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气得吃不下饭,早上起来连书包都没背就跑学校来考试了,笔都是找夏桁之借的。
俞泠听到他说没吃早餐,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放了一瓶牛奶在他桌子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给的?”当时周围都没什么人洛棽是怎么知道的?俞泠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疑惑。
承认了,洛棽笑了,回答:“那上面有你的味道。”
那俞泠就懂了,他想起来他抱着牛奶来的时候是一直放在羽绒服兜里的,沾上他的信息素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色情……
“哦哦哦。”俞泠点头,还是不承认,“我没关心你。”
死鸭子嘴硬,洛棽舔了一下牙齿间,还能尝到俞泠的味道,凑近说:“我的成绩,我的胃,哪一样不是我的,你关系它们就是关心我,而且,等你都是我的了,你每天吃饭睡觉穿衣服,我都能当你是在关心我。”
“啧啧,洛哥,你脸上这淤青还挺好看啊,哪儿定做的?”夏桁之一大早到学校就看到洛棽顶着青紫的嘴角坐在教室里看书,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顺便损了他几句。
洛棽:“怎么?你也想要?”
夏桁之:“那必定是不可能的,我家葫芦可温柔了……”
“夏桁之!你毛病犯了是吧!又把你的口水往我头发上抹!”
夏桁之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后门门口拿着个扫把的胡鹿,咽了咽口水,觉得屁股有点儿疼,瞬间就离开座位往讲台上跑。
“胡鹿你别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还敢啊不是!不敢了!”惨叫声震彻一中。
俞泠刚好进门,一推门就看到一个大型犬类动物朝他扑过来,吓得差点儿直接抬脚踹了,夏桁之往他身后一躲:“俞泠!俞哥!救我!你表姐要打死人了!”
几个同学趴在桌子上笑,桌子横七竖八的,胡鹿拿着扫把站在讲台上,热得撩了撩龙须刘海,冷笑着。
“这,是,怎么了?”俞泠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的场面。
“你问他?你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胡鹿指控夏桁之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脸都被气红了,可见气得不是一般轻。
“你怎么她了?”俞泠好奇。
夏桁之见胡鹿累了,稍微喘了口气,开始给俞泠解释:“我是在宣示我的主权。”
“怎么宣示的?”俞泠更好奇了。
夏桁之:“我在电视上看到,说alpha爱上一个omega,为了不让其他a们觊觎,往往都会用□□在o身上做个标记。”
俞泠不太自然地扯了一下围巾,又摸了一下脖子,确定没露出来才放心了,问夏桁之:“你用的什么?”
“唾液啊,我吐了吐口水抹到了葫芦头发上。”夏桁之悄声说道,他觉得他简直是个天才好吗?这个秘诀不能外传。
但是班上那几个早到的同学个个都屏着气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夏桁之自以为悄悄的,但他的声音已经被其他人听到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俞泠看着自以为聪明的夏桁之,靠在门框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都笑疼了。
胡鹿见俞泠都在笑了,歪了歪脖子打算接着教训夏桁之。
夏桁之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制止:“别别别,口水不是挺好的吗?我总不能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往你身上撒泡尿吧。”
胡鹿愣了,嘴角抽了几下,问他:“你从哪儿看的?”
夏桁之眼睛一直盯着胡鹿手里的扫把,没注意她的表情,接话:“cctv1人与自然。”
“……”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鹿笑得直接坐到了讲台那个台阶上,手把地面拍得啪啪响。
俞泠刚才已经笑够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被笑出来了,和胡鹿在地上坐一排,一起拍地。
洛棽不太想笑的,因为他嘴角一咧就会疼,但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他笑得很扭曲。
班上几个同学已经笑得快窒息了,举手投降,“我服了哈哈哈,我真的服了哈哈哈,能不能哈哈哈哈,别,别再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夏桁之真实疑惑。
“有!你简直是个小天才,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俞泠真实反馈。
俞泠勉强爬起来,一边笑一边坐到位置上去,坐了一会儿想象到夏桁之对着胡鹿吐口水的样子,又笑得直不起腰,趴在桌子上颤抖。
洛棽听着俞泠“咯咯咯”的笑声,倾身把俞泠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拿过来去帮他接了杯水,又偷偷放了颗糖在他桌子上,以免这人把自己笑累了。
俞泠抬起头想接水喝,看到刚刚还是空着的水杯被接满了温水,旁边还放着颗糖,俞泠把杯子拿在手里,想了一会儿,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然后拆开糖纸把黄色的硬糖放进了嘴里。
有点儿甜。
还有点儿酸。
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老汪通知了几个事儿。
一是年级前十的人下周升旗仪式要去台上领奖学金。
以往都是直接把钱打在卡里的,俞泠本以为自己这次与之无缘了,没想到居然刚好卡十,仔细看了一下成绩排名,幸好他数学和理综只扣了几分。然后一看年级第一,铁打不动的洛棽,英语没写完都有一百二十几,其他的也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
俞泠长呼一口气,还好他没影响到洛棽的排名。
二是半个月后要去隔壁一个温泉镇春游,让他们做好准备。
此消息一出大家都乐疯了。春游是在周末,加上周五一共去三天,而且所有费用,除了他们在当地买特产什么的产生的消费,都由学校报销。
俞泠也挺高兴的,他还没去泡过温泉呢,不知道泡着是种什么感觉。
三是这学期五月份有一个艺术节,每个班都必须出一个节目,老汪让文艺委员关雎负责这个事。
大家瞬间就萎了,关雎的表情和众人一样,七班没几个有艺术细胞的,节目?放过他们这个只是看着头大但没有脑子的班级吧!
“老……老师,可以表演解三角函数吗?方程式排列组合也行。”简向延举手。
其余人纷纷跟着他点头。
老汪有些为难,“这个,恐怕不行,学校挺重视这个艺术节的。”
“唉……”
这有什么难办的啊?俞小也她们社团随随便便就能排个舞出来,俞泠看他们苦着脸,不禁问道:“出个节目不是挺简单的吗?”
“嗯?”大家又不约而同看向俞泠,把俞泠看得不好意思了。
关雎睁大了眼,看着懵懵懂懂又略微透露出一丝自信的俞泠,心说天呐这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这个除了聪明一无所有的七班的吗?
第78章 考第一是天赋
俞泠最近被缠得苦不堪言。
每天他一到教室就有人给他开门,帮他擦桌子,挪凳子,顺带连书包都会给他放到课桌里边去。
下课后他还没起身,就有人把他的杯子抢过去接水,下午放学去食堂居然也有人想帮他排队。
就差上厕所都帮他提着裤子了。
于是他咬牙答应了关雎的请求,决定帮他们排个节目,条件是请他们放过他,让他正常而独立地生活。
这群人这才消停了。
俞泠想撕裂时空去拍死那个在课上插话的人,然后戳着他的脑门骂他:“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不过艺术节在五月份,还早,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周一早上,校长念了每个年级前十名的名字,让他们上台领奖。
俞泠有点儿困,正神游天外,被往前走的洛棽揽着肩膀带到了台上。
周围一片吸气声。
张主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场面,眉头一皱,握着拳头就想下去拆散这对胆大包天的鸳鸯。但今天这俩都是受表扬的,校长和一众校领导各个喜笑颜开,张主任忍住了,决定让他俩先活着。
洛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早上好。我是高二七班的洛棽,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和大家交流心得体会……”
俞泠本来又走神了,听到洛棽的声音渐渐清醒,眼睛盯着洛棽的背影。
洛棽拿着一张纸,上面是打印的演讲稿,一板一眼,是张很标准的演讲稿。
老汪给他的,因为怕他即兴表演太过头。
“最后,我想说一句话,也是我今天在台上说的第一句真话,”洛棽把演讲稿折了两下揣进兜里,看着台下好奇的无数只眼睛,勾了勾嘴角。
“考第一是天赋,羡慕不来。”
老汪摁着发狂的张翼德。
张翼德指着台上那个嚣张的身影,“我不是说了别让他自己讲吗?演讲稿谁写的?啊?还是他自己编的?”
台下笑成一片。
七班同学吹着口哨。
夏桁之凑到俞泠旁边,轻声道:“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讲悄悄话有点儿刺激,俞泠捂着嘴,一本正经目视前方,“您详细说说。”
夏桁之:“高一入学那天也是他上去讲话,脱稿讲。”
那天洛棽的讲话大概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你们分享学习经验,因为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经验。校长让我谈谈自己的经历,我大概只能讲讲我是怎么从一个高智商儿童成长到高智商少年的吧,但你们估计没什么兴趣,成长过程很枯燥,每天除了玩就是玩(此处省略一千字)最后,我们回到今天要讲的主题:我的学习经验。此处送你们四个字:全靠脑子。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夏桁之:“大概就是这样的,他当时那个嘴脸啊,一本正经说瞎话,让人想打他,但是又下不去手,因为太帅了。”
“噗嗤——”俞泠笑出了声,一眼就看到台下正怒目圆睁看着洛棽的张主任,又看了看讲完了回到他旁边站着的洛棽,问他:“你高一开学典礼就这样,那为啥这些人还说你高冷呢?”
洛棽:“大概是因为,他们都不是你吧。”
都不是你,所以不值得我温柔以待。
俞泠没听清,想再问一下,余光瞥见张翼德的镜片闪了闪,往台下一看,正好和张翼德对上眼。
俞泠朝张翼德乖巧地笑了一下,两只手手安分地放回裤缝处,认真听不知道哪位领导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