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晴看见他们过来了,一双秀眸弯弯如月牙:“等你们好久了。”
路越溪好奇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顾诗晴笑嘻嘻道:“问小叔的呀!我今天是特意来当电灯泡的!”
路越溪:“........”
他和顾宴南坐在另外一张铺在草坪上的墨绿色的布上面。这里是山坡,晚间的风有点大,路越溪没坐多久,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他今天上半身仅仅穿了一件薄薄的米黄色的supreme卫衣,一边仰望天空一边搓着手臂。心里感叹这昼夜温差似乎有点大啊!
措不及防一件厚重的外套披到了他的肩膀上,那股源源不断的暖意也在向他冰凉的身子传来,路越溪讶异的侧过脸去看着顾宴南:“你怎么........”而后,看清顾晏南身上的衣服后,话停住。
顾宴南身上也有一件相同款式的大衣,从后背看上去他们两个就像穿了情侣装似的。
顾宴南低下眼睑看他:“早就准备好的。”
路越溪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道了一句“体贴”。忽然发现身旁人衣领的扣子没有扣好,他凑近了身体,双手在顾宴南的领口上给一个个深棕色的纽扣仔细的系着。这时在他的身后,一光夹带着蓝色的尾巴从夜幕中滑过。
在一旁的顾诗晴突然叫了起来:“流星雨开始了!”
路越溪急忙的转回头,满天的流星飞速的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闪闪的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的轮廓。
奇迹最后坠落在了人世间。
路越溪睁大眼睛,惊叹得已经说不话来。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波澜壮丽的场景难以用词语来形容,他满腔的激动快要溢出胸口。
顾诗晴更是在一旁忍不住的惊叫,还不停的用手机记录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顾宴南看向紧挨着的路越溪,他那双澄澈灵动的双眼倒映着满天的星辰,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奇迹,眼梢微微的翘起,是怎么也阻挡不住的欢喜。
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
近一些。
再近一些。
他就可以拥有那片星辰了。
路越溪兴致勃勃的和旁边人说着话,可是却没有得到一言半句的回答,他迷惑的转过脸微抬起下巴眼神望向顾宴南。
却不曾想,一枚夹裹着滚烫呼吸的吻忽然就落在他颤抖着的眼睑上。他听见过顾宴南说:“我的。”
什么我的?
路越溪眨眨眼睛。
待顾宴南上半身往回撤离时,路越溪突然发力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以一种让人拒绝的不了的力度将人的脖颈垂下,亲在顾宴南稍显淡薄的唇瓣上。双唇互相的摩擦着,湿滑的舌头顶入上颚贪婪的收刮里面的一切。
不断地喘息声缱绻交缠,温热粘稠的气息掠过发烫、红润的脸颊。
两人忘情的拥吻着,连旁人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悠长的吻完毕,路越溪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顾宴南的脸上,他现在的情况可不算得好,那一大片桃色般的羞红慢慢铺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眼里泛着若有若无的水光。
两人静静的温存了会,待到炽热的气息散了些,路越溪直起身板,突然发现顾诗晴和几个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面上的温度高了些,路越溪想,怪不得,刚才一直没有听见顾诗晴滔滔不绝的说话声,原来人早已经跑了!
他发现自己此时还是紧攥着顾晏南的手心。
“我们回去吧。”
“嗯。”
..........
回去的路依旧漫长,但他们能等。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路越溪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他自下午六点以后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腹部里早已空空如也,急需食物补充体能。所以头都没来得及回直接问:“顾哥,你饿了吗?”
顾宴南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他的身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急促。墙面清楚的倒映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子。他弯下腰,洒在路越溪脸侧的呼吸更为粗重,忽然唇贴在了路越溪的发红、发烫的耳尖上。
顾宴南说:“还是先解决我吧。”
第58章 完结
A市的天气在这大半月间总是异变,在晴朗与阴云之间来回替换着。
昼夜温差也大。
路越溪从天光还未乍泄时便已缓缓转醒,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触碰到寒意,从裸露的肌肤上迅速传递到了脑神经,他爬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身旁原本昏睡着的人再一次的消失不见了。
路越溪乏力的想,明明更累的是他呀!为什么还能起这么早?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月牙湾这边,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在半沉的天光笼罩下,独栋漂亮的白色别墅前,菱形喷泉依次有序的间隔着时间,从形状瑰丽的大理石塑像里迸射出晶莹剔透的水柱。两米远外的草坪前还摆放着一张象牙白色的宽大的摇摇椅。有大束的紫藤萝从头上的藤架垂落,花叶圆熟饱满玲珑有致,粉嫩的藤花随风摇曳着,一瓣一瓣仿佛艳丽到了极致。
远处灯塔的光闪烁着。
路越溪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路越溪穿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锁骨处的印记比上次还要更深,接连一大片的痕迹犹如玫瑰花依次盛放,深得发紫,就像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大肆凌虐了一般。
路越溪撅起嘴巴想,可不就是心怀不轨之人吗!
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别墅很大且空荡,充斥着一片沉沉的静谧,打破这片静谧的是路越溪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骤然响起的、轻柔的脚步声。路越溪环顾四周,说实话,他还是比较喜欢他们原先的小公寓,麻雀虽小,但五脏六腑具全。况且那里已经沾染上了他们一切生活的气息。
人都是怀旧的动物。
路越溪按着记忆走向了厨房的方向,发现那里并无顾宴南的身影,他又接连找了好多个地方,依旧是空无一人。偌大的空阔的楼内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昨天晚上的事就好比梦境一般。
他跑上楼去的步伐微微急了些。
顾宴南的书房里也不见他的踪影。
会在什么地方呢?
路越溪垂头丧气的想,任谁一大早上醒来,感觉到全世界仿佛只剩自己一人的感受都会很不好。
“算了,在这里等人吧。”路越溪枕着双臂侧趴在顾晏南书桌上,凌乱的发丝慢慢的遮住了他那一双黯然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美好的弧形。
桌子上的书籍摆放得有些凌乱,笔砚墨的随意摊开着,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路越溪趴了几分钟又坐直了身板,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开始一本本叠整齐,把整理好了的齐排的放在身后宽敞的红木书架上。剩余的零碎物品他打算塞进抽屉里面。
书桌有点老旧了,抽屉前的铜制拖柄表层上覆盖了一层青色的铁锈,他轻轻把抽屉一拉,呛人的灰尘就飞了出来。路越溪捂着鼻子,把那小片灰末打散。
抽屉里面放的依旧是上次那沓叠得厚厚高高的书信,只不过这会儿书信顺序已经全部被打乱,姿态不一的躺在老旧的木箱里。
路越溪扑棱着卷长浓密的睫毛,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起其中一封棱角已经破旧不堪的信函,把信纸抽了出来。里面的信纸的纸质也很粗糙,像是小孩子写作的本子随意撕下来的一张,里面的字虽然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仔细读读,还能通晓个大概。
书信上无非就是写着童稚的话语,很大一部分集中在我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上,结尾处还不忘添上一句,“顾哥哥,我很想你。”
署名:西西。
路越溪看到一半,忍不住的发笑,沮丧的心情顿时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叫“西西”的小孩是真的很可爱。
想来,这个应该是顾晏南之前提到过的少年时的童伴了。
路越溪接连拆了几封,好多封口上的邮票已经摇摇欲坠着,从边角处落到了他的手心,路越溪又特地从其他的地方找了胶水,重新一张张沾上。
放在最底下的是一封明显精致漂亮得很多的蓝色信函,只不过什么信息都没有标记在上面。路越溪两指鼓开信封的一道口子,突然从缝隙之间猝不及防的掉出了几张照片。
也许是因为有塑胶的包裹着,这些上了年头的照片颜色还未褪去,四面并无一丝褶皱,照片内容都映得清清楚楚。
路越溪把其中一张照片翻转过来,上面的主人公是两个不同年龄阶段的小孩,个子高些的少年牵着个子矮小些的、正低着头舔着冰淇淋的少年的手往前走着,两人都没有看向镜头,身后是成千上万只五彩缤纷的气球随着洁白绒毛的鸽子奔向天际,那样的场景绚烂而令人难忘。
路越溪摩挲着冰凉的照片,照片上那个矮个子的少年的脸孔也在他家那一大沓厚厚的相册里出现,而且几乎张张都有,哭泣着的、嬉笑着的、开心着的……从垂髫稚子到舞象之年。因为那是他朝起日沉、镜子里面对了十八年的熟悉面孔。
这里怎么会有他以前的照片?
而另一个少年,路越溪比对一下,发现少年的还未完全张开的轮廓和顾晏南十分相似,以及眉眼间的熟悉感让他更加确凿里面的那个高个子的少年就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
平静的心湖投下一枚泛起涟漪的石子,路越溪翻着照片的手微微的抽动着。
他和顾晏南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路越溪摸着后脑勺上那一块拇指盖的伤疤,忽然有了点思路。
他捏着照片极力的回挖起一丝有迹可循的记忆。但也能隐约的想起好像在家里储物间里,路母收拾时挖出的那一大雕刻着桃纹的木箱子里边的紫色边纹礼盒也有这么一沓书信,路母当时还和他说他早年出了国的玩伴给他寄的,并且还寄了好几年的。
路越溪抿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与顾晏南初见时,他眼里的那种熟悉感是怎么来的。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路越溪愧疚的想。
有晨风哗哗的将帘子掀开,他手边的那几张信纸被刮得飞扬,有几张还落在了自己的腿边,路越溪慌乱的弯下腰去拾起。门“吱呀”的声音响起,路越溪抬起了头,他原先寻找的身影骤然立于眼前,深邃的眼眸像波涛暗涌的湖泊,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巨大的威力。
余光里是他一如既往熟悉着的深情。
顾宴南缓缓开口:“找到你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这章完结吧,下面就是番外了,挠头
第59章 番外一:婚礼
宽大的衣帽镜清晰的照映出两个男人长身玉立的身影。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微风徐徐拂过,路越溪低头看向那双在他胸口前动作的手,他手指骨节分明,宛如极佳的陶瓷艺术品,虎口处一层薄茧,掌心宽厚而温暖。纯黑的领带在他手里灵活了一般,衬着路越溪身上裁剪得当的手工衬衫,更突显出他清秀精致的容颜。
接过顾晏南递过来的西装外套,路越溪低头嗅了嗅,果然那一股异香是从上面传来。
待抚平最后一丝褶皱之后,顾晏南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很帅。”
路越溪看着镜子里两人并肩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们两果然是从头到尾每一处地方都是般配的啊。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经过三年的努力他的身高还是没有一点点长进,但他已经如同浮云般看开了。
门“吱呀”一声响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跑了进来,迅速的寻找到目标之后立即扒拉在路越溪笔直的小腿上,两条软乎乎的小胳膊不停的攒动着祈求着关注。
路越溪低头把他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小孩的长相和他有八分的相似,乌溜溜的眼珠好似两汪融化的蜜糖,定神时如白云,闪动时像星星。好奇的视线在路越溪和顾晏南两人身上转悠着。
小孩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奶声奶气的,像蘸了奶糖似的甜滋滋:“爸爸,小爸爸,来了好多人,他们都在找你们。”小孩说话的可爱模样,令路越溪忍不住点点他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红红的鼻子。
“好的,我们马上就出去。”
小孩“吧唧”的在路越溪脸上亲了一口,那声响和平常路越溪亲人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惹得顾晏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两张极为相似的脸身上。他倾下身子,指尖在小孩脸上捏了捏:“暮声,乖一点下来好吗?小爸爸病刚刚好,没有力气抱住你。”
路越溪瞟了他一眼,不服气道:“我怎么没有力气了,昨晚都那么晚了,我还一直顺着你……”
顾晏南眼神在他眼角还未完全褪去的红晕停留片刻,声音含笑:“对,一直很有力气。”
他话音刚落,从小孩的手心募然掉落了一个不明物体。
两人声音停住。
顾宴南弯腰去拾起那一枚掉落在地板上的胸针,自腰侧的衬衫翘起的边沿露出一小片腰部的皮肤,紧实有力。路越溪想起昨晚掌心下那股滚烫到窒息的温度,耳根一红,微微的挪开视线。
而后半晌眼睛又慢慢的转了回去。
顾晏南身上的衬衫每一分每一厘都恰到好处的裹在身上,将其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无比清晰,健壮的胸膛,肌肉线条流畅的腰腹,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成熟男人的气息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