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偕深嗤笑一声,抬手紧了紧领带,步入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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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夏的生日宴会之前,顾偕深回了一趟顾宅。
顾父照旧把申请抑制剂的报告丢给他,顾偕深生这一趟来不是为了这个,他和顾母叹谈起了傅夏。
“好好的,怎么会提到他的。”顾母不太愿意听到傅夏的名字。
“他回国了。”顾偕深淡淡道。
顾母好像并不意外,温温柔柔地笑,“跟他见过面了?”
顾偕深点头:“嗯。”
顾母无奈地道:“妈妈管不了你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别昏了头。”
在顾母这里,傅夏永远过不了第一关。
从顾宅出来,顾偕深决定带上温宛一起去傅夏的生日宴会,只有这样才会让母亲意识到,他在自己孩子的身上,用了太多的心思。
温宛当然不愿意去,可是他的意见并不重要,秦助理将他送去造型工作室,温宛被打扮的很精致,送到了顾偕深面前。
顾偕深在车上跟温宛说:“今天不要跟我闹,听懂了吗?”
傅夏的生日宴会场面不算小,现场还有安保,侍应生在人群中穿梭,气氛热烈。
他个人不希望办得太过隆重,可是季则一心一意想让他开心,给很多人发了邀请函,宴会当天人来了不少,李耀和林旭也在。
作为今天的主角,傅夏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过,只是在黑色高领毛衣外套,套了一件浅色的外套。
头发是被季则强行压回椅子上,让自家的专用造型师吹了一吹,有点凌乱美的发行,让傅夏整个人脱去闷气,愈发显得轻松随意。
宴会在傅夏的个人钢琴独奏中开启了,一曲完毕,满场掌声。
顾偕深和温宛就是在之后出现的,温宛没来得及鼓掌就结束了
傅夏站在人群中央,一束光追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却朝着顾偕深的方向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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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夏和顾偕深在安静的角落里聊了几句。
作为顾偕深的前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温宛身上,“那就谢谢顾总的祝贺了,这位是——”
“他叫温宛。”
傅夏打量着温宛,脸上露出微笑来。
作为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傅夏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了一下,连外套都不是新的,可是只要他往哪里一战,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过生日的人随随便便,而温宛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却从头到脚精心打扮过的。
秦助理一再感叹造型师有点东西,能够将温宛也打扮出一种气场,这钱花的还真是值。
可是在现场有人也知道,傅夏和顾偕深的关系,温宛知道她是顾偕深的伴侣,简直快忍不住想要八卦的心思,旁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新欢旧爱多好啊。”
看温宛的打扮完全是有备而来,比傅夏更加像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也只有傅夏这样的好脾气,在见到了温宛之后,仍然带着脸上的微笑,表示欢迎。
而温宛呢,半天了,只会吞吞吐吐的说一句生日快乐。
两个人站在一块,根本不用比较,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傅夏足够吊打温宛八条街。
温宛长得是不错,就是有些瑟缩,有一些上不得台面,乍一看长得还不错,可惜人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看傅夏就懂得多。
短暂的聊过几句之后,没有人再对温宛感兴趣,他跟在顾偕深后面,很快也因为顾偕深要和季则等人谈被单独扔下。
温宛乖乖地待角落里。
温从宛今天的打扮在傅夏看来,有些用力过猛,不是说不好看,但真的太过了,加上他和顾偕深的关系,很难让人不联想温宛是不是来示威的。
毕竟维持一段婚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在这段婚姻里面没有感觉到爱的话,或许就会像温宛这样患得患失吧,
温宛小声道:“祝你生日快乐。”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傅夏笑道,笑起来眼里有小星星。
温宛只是对着他笑笑。
说完,傅夏冲他笑了笑,转身朝人群中的顾偕深走去。
第18章 今天吃糖了吗(十八)
温宛待在角落里,双目有些失神,昨天晚上他没有休息好,一大早又被带到造型工作室,完全没有睡觉的时间。
可是在旁边的人看来,温宛的表情就变了一个意思——顾偕深不在他身边,温宛有些失落。
顾偕深和光彩照人的傅夏站在一块,打扮精致的温宛独自留在角落里,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凄凉。
可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作为外人的他们,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谁也没想着安慰温宛几句,温宛才得以能够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今天的宴会上,主角是顾偕深和傅夏。
在场的人都在留意他们两个互动,傅夏朝顾偕深走去,其他人等着看顾偕深的反应,温宛站在旁边,也有人想看看他脸上是表情。
傅夏和顾偕深当着众人简短说了几句话,而且是非常客气的那一种,完全不似在酒店的时候,他轻轻捶顾偕深那一下的熟稔。
说完他就走向了另外一边,顾偕深若有所思地看看他的背影。
季则问他,“你怎么不和阿深多说一会话?”
傅夏说:“如果阿深想要和我说话,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生日宴会办得很成功,切蛋糕的环节,顾偕深站在傅夏身边。
温宛被挤到人群外,他看着顾偕深,带着笑意看着傅夏。
在众人的簇拥下,傅夏切了生日蛋糕,感谢了在来在场的所有人。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打算重新捡起画笔,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说这话的时候,傅夏没有看向顾偕深,像是跟顾偕深不是特别熟悉一样,外人也没有看到什么热闹。
切完蛋糕,生日宴会差不多就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是留给熟悉的人聊聊天的。
顾偕深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很多都是他和傅夏共同认识的朋友,他们当着顾偕深的面回忆高中的往事,开着傅夏和顾偕深的玩笑。
顾偕深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虽然只是偶尔“嗯”一声以示自己在听着,可能是因为有傅夏在旁边的关系,气氛还算是融洽的。
一直待在角落里的温宛,也有人跟他交谈。
很多人都对顾偕深带过来的他感到好奇,顾偕深结婚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出席私人宴会。
而且看顾偕深这个样子,一到现场就把温宛丢到一边,不闻不问的,多少也知道顾偕深不怎么把他当回事。
不过温宛的长相不错,好歹还是顾学生名义上的合法伴侣,所以认识一下也无妨。
温宛在想自己的直播,因为这场生日宴会不得不停播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让他跟来的原因是什么。
温宛有些茫然,但没有特别的表现出来,当有人靠过来的时候,他就报以微笑,
他已经牢牢记住了秦助理教他的那些话。
因为身为顾偕深的伴侣,他可能会跟顾偕深出席更多的商业宴会,秦助理就告诉他,如果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多笑笑。
但秦助理的话是有一个前提,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的情况下,而温宛直接略掉了跟人交流的那一步,对谁都是笑一个。
有个别的人,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挺甜的。
也有些理解顾偕深为什么会娶他,要知道温家快要破产的在圈子都传遍了,大概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温宛有过几次商业宴会的应酬经验,他微信上的陌生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加上的。
顾偕深在这样的事情上向来没有什么意见,温宛人笨,他隐约感觉到顾偕深似乎在默许他跟其他男性接触。
就比如他和季则,如果是季则和他见面,顾偕深从来不会问他们见面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包括小陈的电话。
有的时候,温宛当着顾偕深的面接到小陈的电话,他从来不问小陈是谁。
有人来问温宛要微信,温宛参加宴会时,也学顾偕深那样,将手机揣西装里面的暗袋里。
他拿出手机,好几个人扫了他的二维码,还问温宛平时喜欢去哪儿玩?
温宛说自己都在家里。
顾偕深为人冷酷,而且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作为处在顶级位置的人物,仅仅是通过他对自己太太的控制来看,相当成功。
结婚两年多,再怎么样藏着,无孔不入的媒体也总能挖到些边边角角的料,可就是没有。
顾偕深还往外放过跟温宛的照片,虽然没有一张露脸的。
公众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温宛的身份,那只能说是顾偕深从一开始就抹去了,或者说意图要抹去温宛的存在,让温宛当一个隐形的顾太太。
上流社会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众人谁也没想着往外传。
加了温宛的微信后,他们跟温宛问起顾偕深的一些私人情况,温宛一句都没有多说,谁问他话,他就跟人家笑笑。
有人端了酒,在温宛还没反应过来,就将酒杯塞到他手里。
温宛说自己不能喝酒。
看起来就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他不喝,倒也没人逼着他。
可温宛当真不喝,几个人又觉得下不来台阶。
温宛脑子里想的是,这个生日宴会还要开多久。
上午的直播已经停了,但是晚上的这场直播不行,有几样主推产品,小陈已经提前发布过了预告,温宛想着如果到时候顾偕深还不回去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跟他说,让他先回去。
现在对温宛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攒钱。
虽然顾偕深同样需要他的照顾,但是在季则和傅夏都在,他应该不用担心他。
他只是这么想想,一向什么事情都是顾偕深说了算,温宛即使提出自己的要求,也不可能得到同意。
几个人围着温宛,看他发呆。
“你们在干什么?”傅夏突然出现,他笑眯眯地道,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没干什么,打个招呼而已。”其中一个人这么说。
“打个招呼用得着这么久,人家都说了不想喝酒,还硬是硬灌别人吗?”
傅夏笑脸一收,表情跟顾偕深某些时候有一些相似。
旁人一下就散开了。
傅夏对温宛说:“我们两个可以单独说会儿话吗?”
温宛看了看人群中的顾偕深,他没有回头,还是在和别人说着些什么。
傅夏再问了一遍,温宛说可以,跟着傅夏来到了外头。
“在里面闷坏了吧,我也特别烦人多的场合,没完没了的,其实我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跟你说,只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
傅夏伸伸懒腰,长长吐口气。
“对了,你跟阿深结婚几年了?”傅夏回头问他。
温宛说两年多。
傅夏问:“他怎么对你冷冰冰的,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顾先生只是不爱跟我说话。”温宛老老实实地道。
傅夏注意到温宛手上没有戴着戒指。
听到温宛的回答,他安慰温宛:“别难过,笑一笑嘛,你这样子,回头阿深还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我跟阿深是高中同学,那会儿还是同桌,我们打过架,完全看不出来吧,可是你看我们不也成了朋友吗?”
“阿深的性子就是这样,慢热得很,不过你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已经很好了。”
温宛一开始还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后来注意力似乎被窗外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傅夏发现他没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心下难免不悦,“你在看什么?”
温宛想着自己也许是看错了,对傅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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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季则还按照以前的的规矩,让厨房做了一碗长寿面。
傅夏旅居国外多年,其实不太适应这样的俗礼,但既然是季则的好意,他也就接受了。
厨房让人将长寿面送过来,傅夏捞起面条吃了两口,意思意思一下。
帮佣将面条端下去的时候,脚下一滑,她哎呀一声,盘子没有端稳,还滚烫着的一碗面,从盘子上滑了下去。
傅夏离得最近,他是坐着的,如果落在他的身上,一定是脸最先受伤。
站在他旁边的是顾偕深,他反应极快,用半边身子挡住了,汤面在深蓝色的西装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骨瓷碗落在地毯上,没有摔碎。
傅夏今天晚上一直对顾偕深不太热情,但这一下,他再也忍不住。
他着急地要看看顾偕深有没有烫到哪里,“阿深,把手给我看看!”
顾偕深用身体护着傅夏的这一幕,让季则、李耀等人都沉默了一阵。
还是季则开了口:“阿深,上楼把衣服换了吧。”
温宛刚才在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顾偕深身上打湿了,问侍应生要了餐巾纸,想要替他擦一下,被顾偕深用力拍开。
顾偕深什么都没说,但那种厌烦的情绪,温宛再迟钝,多少也感觉到些什么。
他默默让到一边。
天色时间还早,外面却黑沉沉的一片。
季则家里的别墅挺大的,带有花园和泳池,浓雾下笼罩下,灯光显得有些暗,原来外面起雾了。
顾偕深说不用。
傅夏坚持,顾偕深便抬腿往楼上走,温宛跟在他们后面。
顾偕深待在客房里,季则回房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