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说:“有的。”
他主要是两个问题,选址和招聘员工。
顾偕深跟他说:“你现在不知道该在哪里开店,然后每天慢慢看,等到你看好,时机都过了,人的精力有限,你的时间更宝贵。”
“都买了吧。”
“你真正要做的事,是努力找准你的家居生活馆定位,统一它的风格,传达你理想中的生活理念。”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上。”
“因为等到以后,你会发现自己的时间不够用。”
顾偕深很认真在跟他讨论工作,用温宛能够理解的方式,向他说明问题。
温宛说:“我只是想租下来。”
他哪有钱都买了。
“你难道忘了,我很有钱的。”
顾偕深说:“我是你丈夫,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走过去在温宛面前蹲下来,轻轻握着温宛纤白的手指,低声问道:“还是你依然讨厌我,不想我参与你的事?”
“讨厌我吗?”顾偕深拉着温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仰着头温柔地看着他。
他长得白净,五官随了顾母,表情虽然不够柔和,但眼神已经足够溺死人。
温宛被他这么盯着看,想着要是说讨厌,可能会让顾偕深伤心。
很少会有人无条件支持温宛做的决定,尊重他的想法,现在顾偕深却能做得到,温宛这样迟钝,却也感觉到了点什么。
就连温宛最不愿意的事情,顾偕深一样尊重他的意愿。
温宛垂下头,小声道:“顾先生,我还要跟陈经理商量。”
顾偕深将脑袋搁在温宛的膝上,把玩着他的手指,有些霸道地说:“不要和他商量了,留着跟他聊别的工作,这件事就我们两个决定。”
温宛最终被他说服,顾偕深笑了下,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奖励。
他抱着温宛,在他耳边低声道:“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是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要允许我跟你一起面对。”
“嗯。”
顾偕深在他脸上贴了贴,“去睡吧,我还要忙点事情。”
他们现在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温宛也习惯了。
-
顾宅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母闲暇无事,在花房里坐着喝茶,捧着本书,不时翻两页,家佣领着李母进了花房。
李母心事重重的,在旁边的软椅坐下。
顾母放下书,笑着跟李母打招呼,“李太太,好久不见。”
李母坐下来就开始抹眼泪,眼角余光撇撇顾母,她重新拿起来书翻了一页,看样子,是不打算问她为什么来顾宅。
事到如今,李母顾不得脸面,主动跟顾母哭诉,“顾夫人,求求你帮帮我,我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顾母惊讶道:“哎,李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呀,说哭就哭。”
李母现在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哭着将事情跟顾母说了一遍,“我们小耀死得太冤枉了,都是那个傅夏干得好事。”
顾母扯了张纸巾递给她,“李太太,你不好这么说话的,警察还在调查,夏夏跟小耀从小一块儿长大,怎么会是他杀了小耀。”
李母恨声道:“就是他,没有别人了。”
顾母说:“查案子有警方在,李太太你就放心吧,一定会还你们家一个公道。”
她越是这么说,李母哭得越厉害。
顾母劝她:“李太太,快别哭了。”
李母止不住地哭诉,“他二话不说杀了人,一句精神有问题,就什么都解决了。”
她跟顾母说专家给傅夏做了精神鉴定,说他动手的时候,是处于无行为能力的状态。
李母不相信这个鉴定结果,“我必须找他问清楚,可是我没有办法见到人,小耀他爸爸什么也不管,我是他妈妈,我不能接受我好端端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夫人,我知道没有您点头,谁也带不走他,我……”
顾母一下打断李母的话,“李太太,你别再说了,话到这里打住,你从来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她板着脸起身要走,李母哭着挽留她,“夫人,求求你。”
顾母叹叹气,拉起李母,让她在软椅上坐下,“李太太,咱们两个说不上关系好,但站在为人母的角度,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我也是当妈的,知道养大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要是说没就没了,谁也没办法接受。”
李母的哭声更大了些。
顾母道:“孩子们的事,也可能是场意外,现在结果都没出来,你干嘛认定夏夏就是凶手,再说了,你和傅柔是小姐妹,夏夏等于也是你的孩子,再给他次机会吧。”
“夫人……”
顾母起身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多保重身体。”
丢下李母一个人在花房里哭,顾母出了花房,跟家佣交代道:“等会儿好好把她送走。”
她去了顾父的书房。
也是巧了,顾母往常很少进顾父的书房,她是为了找自己的印章,在顾父的书房里翻找一阵。
顾母拉开书柜,在抽屉里无意翻出花梨木的方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搁在书柜的最底层,盒子上积了点灰。
她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从不偷看丈夫的隐私,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
顾母揭开精美的盒盖,盒子里垫着白色丝绒,里面还有个首饰盒,保护得很好。
她拿起首饰盒,打开一看,躺着一对男女对戒。
顾母找到自己的印章,连着盒子一起带回自己的书房。
-
忙碌的几天结束后,顾偕深提前给自己放了年假,只在家里处理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蜜月的话,等到天气好一些再说。
温宛和病床上的小陈视频,小陈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出院,说话的时候,经常需要休息一下,他们讨论工作,他就在旁边帮忙整理产品文档,做事特别认真,像那么回事。
“顾先生,要不然你休息一下。”
“我不累。”
顾偕深一整天守在他身边,赶也赶不走。
温宛跟小陈说招人的话,可以让顾偕深公司的HR帮忙。
具体怎么去经营,顾偕深不会插手。
顾偕深看温宛每天状态不错,不怎么受他的气息影响,仔细算时间,再这样下去,结合期就快结束了。
好不容易他休假了,可是温宛好像爱上了每天加班到深夜的快乐。
第84章 今天吃糖了吗(八十四)
早安吻, 似乎从来都没有这回事。
顾偕深睁开眼,温宛已经先起了。
他现在不睡懒觉,起床后立刻洗牙洗脸, 换好运动服, 在健身房里慢跑几分钟, 热热身, 等着顾偕深来。
每天如此,顾偕深再没机会,趁着温宛迷迷糊糊之际亲一下。
他从后面扶着温宛的腰,温宛没有躲开, 反而冲他笑着。
顾偕深隐约感觉到温宛对他的态度有些变化,又怕自己猜错了, 不敢主动索取。
温宛现在蹬着划船机熟练了许多,顾偕深只需在旁边的跑步机慢跑,一边盯着他练习。
“今天准备做什么?”
温宛跟他说今天有直播,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
他不会买理财产品, 也没钱炒房, 全款买了两个商铺, 心里有点慌,不努力赚钱的话,就得被迫花顾偕深的钱。
顾偕深想多跟他说两句话,温宛端起牛奶杯, 一口气喝光, 杯子往桌上一放就走。
温宛很忙。
即使他没有出门, 却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直播完, 还要写店面的装修方案。
在顾偕深一开始的想法里, 是让温宛将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但温宛坚持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先试试。
顾偕深弄懂温宛的意思,以不让温宛觉得困扰的方式来帮他。
能够参与到温宛的事情当中,对顾偕深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收获了 。
其他的,还得慢慢地来。
对顾偕深来说,能难住的事情不多,但直播他是真的弄不清楚。
宵禁结束,马上就要过年了,星城民生这块儿,冬季的生鲜缺口极大,温宛决定这段期间带一下生鲜的销量,目前只给星城的顾客发货。
货源的话,还是小陈更负责谈。
前面跟他们工作室合作的种植园,今年冬天仓库里堆满了米粮,温棚里还有很多待采摘的瓜果蔬菜。
小陈说星城最大的快递公司,一直都有同城半日、一日达的业务,安排合适的话,空间车头一晚晚上出发,第二天凌晨就能返回星城市内。
运输成本不高,路上没有什么耽搁,也能保证蔬果足够新鲜。
温宛弄了一个组团更优惠的活动,包邮,星城市内一小时达,刚刚开播,温宛的直播间就跑到了首页第一,他带货的生鲜在平台上卖疯了。
有人在直播间带节奏。
【他老公是顾偕深,有钱人会吃这些东西吗,超市里的水果蔬菜,每天晚上都打折,比这便宜得多。】
【说的是啊,那么有钱,想吃什么吃不到。】
【劝你们别搁这儿买了。】
观众们上一次在温宛这里买过生鲜,到手的东西就没有坏的,价格相比其他地方确实贵了些,可是放心啊。
现在哪有缺这点钱的人,更重要的是,买谁的不是买。
温宛一直以来的口碑就在那里,很多人就冲着他的信誉下单,他一直没变过,不管售前还是售后,都做的到位。
所以很多不熟悉温宛的新观众,一看这种弹幕发出来,本来还有点犹豫,这会儿纷纷跟着下单,生怕抢光了。
顾偕深这人是很讨厌,但是这么多年,顾氏的星网支付系统和大健康业务,从不出篓子,撇开他令人反感的冷酷作风,作为san值高的群体,天然就由让人信服的气势。
很多人就这么反着想,加上第一批买到手的观众反馈,当天运回星城的生鲜一售而空。
后来几天,温宛还没开播,观众就在直播间守着了。
温宛体会到一句话,钱是越赚越多的,他每天忙着直播,早晚各一场,连午餐和晚餐都只能坐在电脑前面吃。
顾偕深切身了解了温宛的工作性质,温宛是个话少的主播,即使是这样,在镜头前面,他也得尽力营业,因为还有试吃的环节,偶尔配合观众的弹幕聊几句。
顾偕深就给他当助手,帮着切切水果。
他站在一旁,摄像头只能扫到他的手,顾偕深切东西的架势,一看就是会做饭的,弹幕上的观众猜他是不是温宛的新助理。
顾偕深一般不说话,会在温宛开播前,给他准备好一杯温水,每当温宛说得有些累的时候,提醒他喝点水。
温宛原本觉得顾偕深帮一会儿忙就会无聊,没想到顾偕深很能适应,温宛说到什么东西,他立刻就能从旁边箱子里找到,再递给他。
顾偕深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在认真地工作。
温宛最后推荐的是冬季的圣诞红草莓,个头不大不小,没有空心的,他吃了两颗,跟观众说糖分很高,从草莓尖尖一口咬下去,非常的满足。
不等他再拿一颗,顾偕深将盘子移开, “太凉了,不要多吃。”
今天的直播结束后,温宛关了电脑,靠在椅背上伸伸懒腰。
顾偕深把桌子收拾下,问道:“后面几天还要播吗?”
温宛摇摇头:“暂时没有货,后面两天的都卖出去了。”
连续开播了五天,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温宛的嗓子有点哑,直播很累,而温宛就这样工作了两年多。
顾偕深说:“我们去那边住两晚。”
顾母的生日快到了,连忙于公务的顾父,都提前休假回家。
温宛人有些累,却也想着尽早回去看看。
-
到了顾宅,他们去了顾母的书房,刚走到楼上,见顾母和顾父面对面站着,顾母的神情有些许怒意,似乎闹得有点僵硬。
顾母很快注意到他们,有些微的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她转身进了书房,顾父一语不发看着她的背影。
顾母在里面叫了声温宛,“糯糯,你进来。”
她将顾偕深和顾父挡在门外,只许温宛一个人进去。
“阿深有没有标记你?”顾母问他。
温宛说:“没有。”
得知他们两个还没有完成标记,顾母现在的想法稍微变了些,“也好,顺其自然。”
顾母知道温宛准备开店,她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存折,递给温宛,“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温宛不肯接过去。
顾母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妈妈不是要用这些钱换你留下来,只是想让你多一点保障,我没什么要用到钱的地方,给了你,还能让它发挥点作用,你不要的话,妈妈天天都会担心,你拿着我才能安心。”
温宛拗不过她,顾母抱着他说了会儿话,才让他离开。
顾父推门进去后,顾偕深把温宛带回主屋那边。
他们没住顾偕深原来的房间,换到三楼更安静的主卧。
一进卧室,他看温宛垂着脑袋,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问道:“顾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温宛将衣兜里的存折拿出来,“妈妈把这个给我了。”
顾偕深接过去翻开看看,数额还不小,又交回温宛手上,哄着他:“既然是她给你的,你就拿着。”
“我不想要。”温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