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的时候,顾偕深的语气有些低沉,但脸上的表情很淡。
温宛看着他说:“妈妈很爱你的。”
不论你是什么模样,你都是她亲自养育的孩子。
从温宛的眼睛里,顾偕深读取到这样的信息,他总是愿意将这样的温柔留给他,告诉他,还有人在爱着你。
也是因为温宛的存在,让他可以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才渐渐找回自己属于人的那一面。
顾偕深从没有那一刻像这样期待过明天,他想和温宛一起经历生活里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春天他们去郊外踏青咬青,夏天泛舟湖上,秋天捧着热饮在街头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梧桐叶从头顶飘过,冬天的雪夜里,在壁炉前的地毯上静静依偎。
顾偕深没有说话。
温宛想了想,小声道:“明天做红豆糯米圆子给你吃。”
但顾偕深看起来还是很难过,他蹙起好看的眉毛,有些郁郁寡欢。
生病的人,心情总归不会太好。
温宛趴到顾偕深身上,睁着大大的杏眼,看了他很久,才道:“我也有秘密。”
顾偕深用指腹轻轻滑过温宛脸蛋,静静地听着。
“我不是这里的人。”
温宛将自己唯一记得的事情告诉他,“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都忘了,我只记得外婆,她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后来外婆去世了,我就穿了进来。”
温宛说自己也有个秘密,他穿进了一本书。
这跟顾偕深从傅夏那里找到的答案差不多,都是穿书,不同的是,傅夏是原书里主角受,温宛只是他身边毫不起眼的男妻。
所以温宛才会说他会和傅夏在一起,因为书里就是那样写的。
“一本书?”
这个答案和顾偕深心中所想差得不远,原来他真的生活在一本书里。
“那这本书里,写着我会和别人复合?”
温宛点点头,“甜水路的公寓,也是你为他准备的。”
顾偕深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让住建部把甜水路的公寓给拆掉。
不到一个小时,他跟温宛两个人,就将彼此最大的秘密,跟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了。
一切事物,都必须遵守剧情的意志,才能存活。
曾经的他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在他真正了解到真相前,已经对温宛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在物质上,他的确给予了温宛和温家很多照顾,但他太过忽视温宛,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是无法让温宛从被他忽视的过去脱身。
而温宛却完全不受剧情的控制,他好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是顾偕深执意要和他在一起,温宛也许早已离开。
他从未想过改变剧情。
顾偕深明白温宛为什么这么做,他游离在众人之外,并不在乎这一切。
他捧着温宛的小脸,和他对视着,“你没有发现剧情已经变了吗?”
温宛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只知道结局。
顾偕深在他脸上亲了下,“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剧情也一定会改变。”
因为顾偕深知道,他一定会爱上温宛,哪怕他不在这本书里,也一定会。
温宛听得满脑子都是疑问,趴在顾偕深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发起了呆。
顾偕深不打算给他太长的时间用来发呆。
“做吗?”
他贴在温宛耳边轻声问道。
“什么?”温宛没有听清。
顾偕深在他耳尖上,轻轻咬了一记。
温宛半边的身子都软了,被顾偕深按在枕头上,发狠似的逼问,“做不做?”
温宛慌忙摇头,“不行的。”
顾偕深低声一笑,纯男性的嗓音,既性感又危险。
“不行的呀。”
温宛的抗拒,等到的是顾偕深一遍又一遍的细碎亲吻。
第92章 今天吃糖了吗(九十二)
说好的明天做红豆糯米圆给你吃,变成了很多天之后。
标记结束的时候,温宛才床上躺了一天,到了下午,才恢复了点体力。
从顾偕深问他开始,对方就打算好了的。
在温宛发呆的时候,顾偕深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计较温宛以前是在叫谁老公。
昨天晚上到现在,温宛统共就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凌晨四点起床,一直工作到下午六点,也没休息就来了临溪公寓,这会儿一沾着枕头,他就开始打哈欠了。
顾偕深说好的晚上睡觉会离他远点,这会儿全给丢到脑后,从后面抱着温宛,孜孜不倦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问了太多遍,温宛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好半天才找到理解了顾偕深话里的意思。
“顾先生,没有别人,只有你。”
顾偕深绝对不会就这么被他敷衍过去,“不是我,那就是叫它……”
“不是的。”温宛否认。
顾偕深压低声音问道:“那是谁?”
温宛转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怎么他还在缠着自己。
顾偕深还想到一件事,“你说它老是和你说话,结婚以后,你一直都在和它交流?”
难道温宛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甚至连眼泪,都不是给他的?
他不能接受这种可能性,一定要温宛亲口说出来。
温宛有些无奈的,“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在温宛看来,他它真的没有区别。
虽说如此,但顾偕深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以后只准这么叫我。”
没有等到温宛的答应,顾偕深咳嗽几下。
见他这么难受,温宛低声:“知道了。”
顾偕深凑过来亲亲他。
“做吗?”
一句话脱口而出。
鬼使神差的,顾偕深向温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温宛还在想事情,没听清顾偕深说了什么。
顾偕深突然就抓着他,把他拽到怀里,温宛都没怎么样,反而是他眼角红红的,喃喃自语:“”再不做的话,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有什么变化。”
干脆趁着自己还有点理智,主动跟温宛提出要求。
语气很自然。
顾偕深才说不会对他做什么,下一秒便按捺不住。
他想做的理由是,交换了彼此最大的秘密,那就该有点庆祝什么的。
温宛没听懂,“庆祝什么?”
只要一想到是温宛主动说出自己的秘密,顾偕深就是一阵激动,温宛向他敞开了内心的一小口。
即使他早已知道答案,但跟亲耳听到温宛说出来的意义完全不同。
顾偕深根本抑制不住想要亲温宛的冲动,他果断吻了上去,强硬地逼着温宛张开嘴,用力含住他的唇舌,更深的吻住。
身体一挨着温宛,就不再满足于亲吻,不做点什么,他感觉自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温宛的手臂搭在顾偕深肩上,觉得他身上的温度都有点烫手了,“顾先生,你还生着病。”
顾偕深说:“做完就会好的。”
好像温宛是他的救命药。
温宛抵着他的肩,“这样不行的呀。”
顾偕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感觉到顾偕深的变化,温宛有点害怕,哭着:“顾先生,你放开。”
他这么一哭,顾偕深又狠不下心来。
两个人重新躺下,各睡各的枕头。
温宛背对着顾偕深,刚闭上眼睛,感觉一只冰凉的手,从衣摆下方伸进去。
他躲了下。
顾偕深从后面贴上来,在温宛耳边轻声:“做吧。”
温宛习惯了顾偕深现在彬彬有礼的一面,他略微委婉的表达,一下忘记了以前的他是多么的直接,想要的时候,就会让他去洗澡。
可他还从没有这么直接的问出口。
温宛也没有做不做这种概念,他翻过身来,问了句“什么”,顾偕深顺势将他压在枕头上,看似凶狠的问他做不做,语气却带有祈求。
“不行的。”
他主动问温宛要不要,那温宛的回答就是不行。
再说了,真的要做那件事,也不该是今天,在结合期的最后一天,顾偕深没有标记他,怎么轮到今天又这么着急了。
温宛想的还是等到下次再说。
顾偕深贴在他的耳边直喘气,“糯糯,等不了那么久。”
温宛的身心健康,但他对着人类没有,如果不是嫁给了顾偕深的话,他大概率会是个无性恋,一个人过完一辈。
他缺失了一部分人类独有的共情能力,常常用同一种态度面对有人,那就是冷淡。
温宛既不懂怜悯,也没有憎恶。
唯一让温宛会心生怜悯的,只有在面对顾母的时候,他似乎对身为母亲的女性,拥有着极大的耐心。
就连对杨琳都是这样的,念书的时候,杨琳是少数几个不太喜欢他的同学之一,但在她怀孕后,温宛也是会关照她一下。
可是他嫁给了顾偕深,而顾偕深的性情极为强硬,就这样横亘在他生命中,不肯离开。
他的情绪强烈,带动着温宛也跟着他做出反应。
顾偕深抱着温宛在床上翻滚,变成温宛跨坐在他腿上,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一变成这个姿势,温宛就不太愿意了,又开始哭。
顾偕深逼着他说出心里话:“是不愿意和,还是不愿意做这件事?”
温宛自然都不愿意。
顾偕深说:“那可不行。”
拉下温宛,含住他的唇。
温宛被亲的晕乎乎的,到了无法反抗的时候,他还有点意见。
要做的话,温宛不让开着灯。
头顶的灯一下暗下去,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发出淡橘色的光晕。
顾偕深不愿意跟温宛就这么相拥而眠,他要的是,将他压在身下,彻底标记他,让温宛的身心,从此都打上他的烙印。
他一语不发,脱去温宛身上的睡衣,握着他洁白的腰肢,将他放在身下。
温宛今天特别紧张,“顾先生……”
“该怎么叫我?”
“……偕深。”
“不对。”
“呜……”
顾偕深低声诱哄他,“该怎么叫,嗯?”
温宛摇摇头,顾偕深恶劣的一面显现出来,在他肩头咬了几下,“叫啊。”
今天晚上温宛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的,他很是委屈,忍不住抽泣,“呜……哥哥。”
依旧不肯叫那两个字。
顾偕深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低声一笑,对准温宛红润的唇瓣,重重地吻上去。
这个吻强烈到即使懵懂如温宛,都能感觉到某种情愫。
顾偕深不再掩饰自己对温宛的占有欲,让温宛产生一种自己快被亲死的错觉。
这就是顾偕深进攻的前奏。
温宛紧张的往后退,不肯放开身体。
“还是讨厌吗?”
温宛摇头,“不是的。”
看出温宛在害怕,顾偕深轻声道:“别怕,将一切都交给。”
温宛也很想交给他,不过等到顾偕深再贴上来,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小心瞄到,小脸都吓白了。
“不,不要。”
温宛整个人都退到床头了,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眼泪,杏眼里都是控诉,怎么跟以前不一样。
顾偕深把他拽过去。
温宛像只温顺的兔,被他逮着就不敢动弹,但这是表象,等到顾偕深试图动作,他偏过头,一口咬住顾偕深的手,难得不肯吃亏。
这确实也超出了温宛的理解,标记的话,是会跟以前有点区别。
顾偕深耐性地解释,温宛一听,差点吓得背过气,只是这样他就这么难受了,真要是按顾偕深说的那样来,他会痛死的。
光是想想顾偕深说的那种可能,他就怕的不行。
“你出去呀。”
哭得一抽一抽的。
到了这种关头,让顾偕深停下来是不可能的。
他放缓了动作,俯身在温宛脸侧亲了亲,哑声哄着他放松身体。
“越紧张越痛。”
温宛流着眼泪,“不行。”
顾偕深安抚着他:“慢慢的来。”
温宛呜呜哭着,顾偕深不停亲亲他,问道:“还难受吗?”
温宛点点头,哽着他难受。
顾偕深也没办法减轻他的痛苦,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宛在他臂弯里瑟瑟发抖,抽泣了很久,感觉他放松了些,才慢慢带动他。
他们出了很多的汗,床铺里湿漉漉的,顾偕深抓起被丢在地毯上,抱着温宛下了床。
在昏暗的室内,温宛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
顾偕深为此激动不已,兴奋得程度,大概是不小心露出了触手。
尽管温宛在梦里看到过那么多次,可还是吓得直哭,跟顾偕深求饶。
而顾偕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轻轻咬住温宛的肩头,将他自己重重埋入,温宛哭哭啼啼的,软声叫道:“哥哥,轻轻的。”
被这样对待的感觉很奇怪,温宛觉得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他难耐地摇头,哭着说:“不行不行的。”
顾偕深已经说出来话,额头抵着温宛不停喘息,大手钳住温宛的手腕,不让他动。
“呜……进不去的。”
温宛后悔极了,他不该留下来。
更不该信顾偕深那句“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以为,顾偕深会等着他准备好,才会在下一次标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