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广州人特别有礼貌,见到我就叫靓仔。还是广州人有眼光。可我后来发现,不仅我被叫靓仔,还有很多长的很龌龊的都被叫靓仔。而且,好多女孩,好看不好看的,都是靓女。
真是不厚道。
两周后,我已经开始自己乘坐地铁了。广州的一个同学也被我联系到了,我坐了地铁去找他。他家在一个大饭店附近,从地铁里出来,正埋头向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小午。"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卫同!如果这时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也不顾了。
可惜,我就知道不是。其实,我想象了无数个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场面。无奈,我的想象力太丰富。卫同那个家伙完全做不到。
阳光下,我看见了笑容可拘的杨彼得。居然在这儿看见他!
"小午。"他冲我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培训的。"
"啊,真巧啊。"
"还真是。"
"我在这里出差,可以出来见面么?"
"可以啊。"
"我就住在这里。"他指着那个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我仰头看了一下。然后说
"我住在公司的宿舍。"
"现在,有时间吗?"
"啊,我现在要去一个同学那儿。"
"那,一起吃晚饭吧?"
我犹豫了一下"行。"
他笑了,说:"等会儿跟你联系。还是那个号码吧?"
"换了。"我把新的本地号码给了他。他非常高兴的样子。
我们约了时间,在酒店的大堂见。我没有犹豫要不要去。其实,在跟北京隔着几千公里的地方那么偶然的见到一个熟人,实在是很让我兴奋。而且,杨彼得每次见到我那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实在很让我受用。还有,他说的没错,我们只是生活习惯不同吧。
杨彼得请我吃了一顿非常丰富的大餐,就在那个酒店的中餐厅。帐单他是用签的,没有让我看到价钱,不过我知道价格不菲。
我说:"改天我请你吃龟苓膏。"
他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个?"
他还是那么侃侃而谈,没有任何冷场。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好情人。情人,不是爱人。我问他:
"润妮怎么样了?"
"瞅瞅你们,好好的英文名,就这么糟践。"他笑"糟践,是这么说吧?"
"对。是这么说。"
"她去了别的公司,在上海。有很久没见了。"
"不等你啦?"
他笑了一下,喝了口茶"小午,这个世上没有谁无缘无故地等,也绝对不会有谁无欲无求。她等的时候,是因为没有别的机会。别的机会来了,自然就不等了。"
"她碰到什么机会了?"
"当然是男人了。"
"好男人?"
他笑"至少,她如果有对手,只有女人而已。"
我吃了口菜。他盯着我看,我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盯着我看,随即很不经意地说"还是很想你。"
我的筷子悬着。
他的左手捏了一下我拿着筷子的手,我看他。他眼色黯然了一下,又说:
"小午,忘不了你呢。"
那个晚上,我没有回宿舍。那是我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过夜。
24
"小午,起床啦!"耳边传来杨彼得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得及其不舒服,穿着裤子睡觉,就是不爽。
杨彼得似乎已经洗了澡,湿漉漉地穿着睡袍看着我。我翻了个身,杨彼得坐在沙发上。我看着房顶发呆。
"小午,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跟我差不多。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儿。不过,我就觉得他喜欢那个漂亮的。他突然跟我说喜欢我,还告诉我糊涂,我一生气,就跑了出来。"
"你还真是很任性。"他笑。然后又问"他会给你永远?"
"啊?"
"你不是要永远?"
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和卫同的永远。
他发现我没有回答他,并没有再追问,只是擦着头说:"小午,你破了我一个记录。"
"什么?"
"第一次,我和男的在饭店里,没有上床。"
"我还破了一个记录呢,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男的进饭店开房间,不对,还有,我第一次,也是跟你。还有,我知道我是个GAY也是因为你!你真不是东西你!"
他哈哈大笑。"我看我是忘不了你了。"
"那关我什么事儿。"
"你说这话我很伤心。"
我开始笑。他也笑。然后凑过来说:"我们做无性交往好不好?"
"什么啊那是。"
"就是好朋友。"
"你说好朋友就行了,什么无性交往,真是的!"
"无性交往,起码还有交往两个字,偶尔可以亲亲嘴。"
我说"杨彼得,你这个家伙就是会挖坑。昨天晚上让我上来的时候,也没安什么好心。要不是宿舍关门了,我肯定不会上来的。"
他说"好啦,小午。昨天你说你喜欢他很久,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啊?他自己糊里糊涂的,怎么在一起?"
"那你帮他清醒啊。"
"这种事情,自己才能清醒。"
"你这样是会失去很多机会的。"
"那没办法,我就这样。"
居然和杨彼得成了好朋友,跟他不能叫哥们儿,不搭。他就是个好朋友。
他要在广州呆不短的时间,正好,和他一块儿玩。有一天,在酒吧里,我们看见了叶禾的访问,我指着电视说:"这个男孩怎样?"
他看了一眼"长的非常不错。"
"他是我情敌!"我借着酒意说。
他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贺正午!"旁边突然一声大喝。
我猛地一扭头,一定是我喝醉了,眼前这是谁啊。此人怒目可说是圆睁,瞪着我们。此刻我正软塌塌地趴在巴台上,杨彼得的手正放在我的后背。
当我被人拽着手腕从酒吧椅上扽下来的时候,我才依稀觉得这不是个幻像。
被揪着出了酒吧,夜里凉风一吹,我几乎清醒了。面前居然,真的,是,卫同!我惊多过于喜,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跑这儿干吗来了?"他配合着他的表情吼叫。
"我培训啊。"
"酒吧里培训?!"
"啊,酒吧里当然是喝酒了。"
"谁让你跑到广州的?"
"我培训啊。"
"培训个屁!"
"你才屁呢!"我开始跟他对吼。他瞪着我我瞪着他。
"为什么换手机号?"
"本地的当然便宜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糊里糊涂的我跟你说什么啊。"
"你就揪住我糊涂啦?"
"不是吗?"
"我现在不糊涂了。"
"那怎么?"
"我离不开你!"
"又来了。你不是还在糊涂,不就是离不开吗。"
"我喜欢你才离不开你!我哪里糊涂啦?我把北京都给翻了,才盼到你老爷子回来,才知道你在广州!我到广州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吗我?都***快崩溃了,居然在这儿看见你,你跟那个人干吗呢?嗯?"
"你,我,没干吗啊。"我有点理亏,他真的翻了北京,又翻了广州?
"贺正午!"
"干......吗?"我看着他非常严肃的表情,眼睛眨了眨。
突然,他一下把我抱住,非常紧,我被他勒得喘不了气,仰着头。"我真的离不开你。"
妈的,这厮不会说别的了?
可是,我脑子里充斥着五颜六色眯眯朦朦的什么啊。
我抱紧了他。他好久才说:"我弄清楚我自己了。现在,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紧了紧我的手臂,做为回答。
他不干,接着问:"喜欢我吗?"
我说:"我都***喜欢你好久了。"
等我缓过神儿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眼神是各式各样的。其中我发现了一摸带着笑意和惆怅的,是杨彼得的。他靠在门那儿呆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
我开始喜悦了,开始觉得自己中了大彩。我和卫同跑到珠江边上坐了半天。夜风是潮潮湿湿的,我的心情是彭湃的如落听一般。我大概早就等着卫同跑来,然后我把自己扔给他。
卫同一直攥着我的手腕。我看他,他也不放开,忽然对着江水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正式的GAY啦。"
"你正式归正式,别攥着我手腕子行不行?"
他瞅我一眼。
"贺正午,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今天的场面,我可是不留情面滴!"
"怎么不留情面啊。"
"我是要打人滴!"
"你打谁啊?"
"谁在你旁边,我就打谁。"
我乐。
"要是那人逃脱得快,我就揍你!"
"你敢!"
他突然把脸贴过来,嘴唇湿了吧唧地贴在我嘴上,手慢慢松开了我地手腕,托着我的后脑勺。我头有点晕,他居然让我头晕。我脸肯定红了,在发烧。
他松开我的时候,手猛的揽着我的肩,突然说:"贺正午!***我饿死了!"
25
卫同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干掉了一盘干炒牛河和一大盘双拼饭,我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他顽强的消化能力。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认为我很不了解他的心情,塞着一嘴饭,油着嘴说
"光顾找你,哪有心情吃饭啊!你瞪什么眼睛?"说罢还拼命嚼。
我心里有点美。转头看珠江不理他。
"哎!"他用筷子敲我的饭碗
"干吗?"
他对着旁边一个饭店眼睛挑来挑去使眼色。
"干吗?"我其实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我们住那儿吧。"
"我有宿舍。"
"别来劲啊。"
"我真的有宿舍。"
"那我呐!"他吼。
"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暗笑,还有些什么东西咝咝流淌。
他伸手来扽我,我往后躲,还是被他揪到了。"走吧,小午。"他居然开始耍赖。
登了记,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顶着跟我挨得近近的他说:"你还真是吃饱了就思淫欲啊!"
"什么呀,我只是想安静地聊聊天。"他很纯情地说。
我看着他拎着的一打啤酒,还真是有点担心,我们俩的淫欲怎么解决。
进了屋子,他把上衣脱了,躺在床上,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他转向我,我看着房顶。心里有点砰砰跳。
想起了我做的那些乱起八糟的梦,有点不好意思。我瞟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看着我。
"看什么呀,不是要聊天吗?"
"对阿!聊天啊!"
"聊什么啊?"这是我头一次问他聊什么,要聊天还用问这个?
"那个......咳!"他突然坐起来,跑到我的床上,躺下了就搂着我。
"你干吗啊。"
"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
"我不知道。"我逗他。
"那我知道!"他的嘴在我耳边吹气儿。我痒痒地缩了身子,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反应。卫同湿哒哒的嘴从耳朵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我扭转了头,他的嘴贴在我的嘴上,他的嘴唇还挺软的。胡子有点扎。我慢慢有点晕眩,手揽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衣服扣子。
很快,我们两个就都赤条条了。
很快,我就不自主的呻吟了。
不久,他就进去了。
然后,我就又头晕了。
卫同***晚上吃多了,居然进了3次,无耻的大猪头!
我软塌塌地趴在床上,卫同的搂着我的腰,睡得香喷喷。突然又什么进入我的脑袋,我猛的转身,他被惊醒,目呆呆地看我,我一下打在他脸上,虽然下手不重,由于他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显然激灵一下。
"你干吗打人啊,贺正午!"
"为什么你会和男的做?"我恶狠狠地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你看见谁跑啦?"
"A片啊"
"你居然看男男A片?"
"那怎么了?"他挺委屈地说"要不是看那个,我还不知道我会喜欢男的呢。然后,还,还......"
"还什么?"
"还梦见跟你......"
"啊?"
"在你那屋子里。"
我想乐了,原来我们都一样。
"还怕你觉得我过分,问你了几次,喜欢男的你怎么看,你还挺坦然的。要说也真自然。"他嘿嘿笑。
我也笑,突然觉得他的脸真可爱,捧着就咬了一口。
他‘嗷'地叫得跟狼似的。
其实我心里还有什么不对劲儿,这虽然是我盼望的结果,但是过程太不透明了。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又觉得无从问起。他既然说喜欢我,既然翻了北京翻了上海找我,我又喜欢他,我还是别那么费事啦。
我们有了第一次那个以后,两个人明显得从哥们儿过渡到了同志关系。原来卫同还会说什么这儿的气候你不习惯,多注意身体什么的。我以为他压根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我们一块出去的时候,他还不避讳地拉着我的手。
卫同果然是那样,遇到什么事儿先迷糊儿一阵儿,想清楚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毕竟不能在广州常待,我还有一个多月的培训。他居然让我辞职。我说你以为我上这儿逗闷子来啦?我总的养活自己吧?
于是,他不得不先回北京了。
临走前,他居然威胁我说不许再见杨彼得。我们为杨彼得还吵过一架。我以为这会成为我们的一个疙瘩,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居然美了半宿。
他说
"你和丫在一块儿我就不爽,百抓挠心,恨不得立刻就把你藏起来。那时听说叶禾和导演那样,我只是生气,而且,他愿意就随他去!"
我高兴死了,特别高兴。
送卫同去火车站,他临走还狠狠地在我脖子后面嘬了半天,留下了大印记。我说你疯了你!
他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记号!"
你奶奶的,你在我身上留的记号还少吗!
你倒是上火车走了,周围这一堆人的怪异眼光你让我一个人受着啊。
我逃似的从火车站跑了,终于在慌乱中,被人把钱包偷了。幸亏里面没多少钱,而且卡和身份证都不在。
我后来在广州的时间,就在培训和电话中度过。卫同每天都打电话,而且早中晚各一个。我的钱都用在电话费上了,害的我好久没吃浑菜。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茬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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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京了,这个日子我好像一直企盼着。昨天晚上卫同在电话里问我想吃什么,我也说不上,只是觉得,能坐到路边小馆子吃碗炸酱面也会舒服得不行。听说我要吃炸酱面,卫同管我叫农民。于是围绕农民这个话题,我们激烈地争论起来,就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