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失约,也应该得到谅解。
是,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明明最想把这首歌唱给易生。
沈和秋收回目光,无意间扫过台的其他方位。
黑暗里,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闪烁熟悉的星光。
那是他在彩排时未曾见过的风景。
也是他在演唱会上曾经获得过的光景。
秋分们举着灯牌聚在一起,为他们喜欢憧憬的那个人,在黑暗里组成璀璨夺目的星海银河。
和方才路秋还未上场就开始高声呐喊欢呼的路秋粉丝不同。
他们安静内敛,却又执拗地坐在观众席上举着灯牌,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台上他们喜爱很久的那个人。
你看,我们就在这里。
无论你离开或者归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
之前彩排的时候,他们错过啾啾回来时的第一次演唱。
这一次正式的舞台,他们绝对不会次错过。
台上,沈和秋的眼底被无数“啾啾,欢迎回来”“啾啾生日快乐”的灯牌映亮。
他微微睁大眼睛,心脏的跳动声仿佛被什么催促着,像鼓点一样敲击着他的胸口。
连他自己都忘,今天是他的生日。
可有人为他记着。
舞台的灯光亮起,和灯光一起亮起来的,还有沈和秋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那个纤瘦柔软却又才华横溢的Autumn重新站在舞台上,漂亮的琥珀瞳一瞬不瞬地望着舞台方。
现场是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寂静。
后声音如水沸腾般地爆发来。
“是啾啾!!”
“啾啾,欢迎回来!”
“生日快乐啾啾!”
“生日快乐,欢迎回来!”
他们注视着同一个人,也呐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同样的灯牌映亮他们的脸庞。
沈和秋的目光扫过他们的笑容,最后
定格在二排最右的座位上。
刚落座的男人眉目间有些疲累,却也含笑望着他。
明明是低着头看方,沈和秋却仿佛抬头望见天光。
他站在深渊里,抬起头,看见瑰丽不过的日光。
瑰丽漂亮得他想挣扎着从深渊底端爬上去,哪怕是一瞬,也想去触碰那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宝贝们新年快乐呀!!
新的一年也要陪着啾啾和易先生一起走下去哦。
感谢在2020-12-2916:46:49~2021-01-0116:3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778240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天的回忆39瓶;陈阿铁19瓶;森普利斯10瓶;肖田田7瓶;芝士莓莓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舞台很大,灯光很亮。
沈和秋站在中央,胸口沉甸甸的情绪快要满溢出来。
有人在等他。
有么多人在等他。
沈和秋攥紧了手中的麦克风,抬眸的一瞬,琥珀色的眼眸里像盛着一片静谧的星湖,深深浅浅地倒映着朝他奔来的光。
他缓缓地举起麦克风。
《星芒》的伴奏响起。
是沈和秋的名曲,是Autumn的名曲,也是粉丝们最熟悉的一首曲。
前奏是平缓柔和的旋律,带着一点点微弱的鼓点,像是缓慢的跳声回荡在场馆内。
台下的听众们不屏声静气,将注视的目光都偏爱地了台上的那一人。
沈和秋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他的唇角微提,眼睫翩跹间晕染出神秘寂静的故事感,脸上的笑容晃花了不知谁的眼。
前奏的最后一个鼓点敲下。
早牢记在的曲调浮上头。
沈和秋缓缓启唇:“雨从海底逆流而上为星星——”
纯粹空灵的音色让人的脊背一瞬酥软,又仿佛在人的眼前缓缓描绘出他所见的浩渺夜空。
斑斓的星光从海底一跃而起,飞向夜空,在浓稠的黑夜里映出夺目星芒。
沈和秋缱绻而温柔地垂眸,望着下方的灯海。
一字一句,都仿佛是在唱等待他的人们听。
听。
漂亮的景色,是你们让我看见的。
耀眼的星星,是闪闪发亮的你们。
我曾走过没有光的黑夜,低头却发现从海底跃出的星星。
沈和秋把想说的话都揉在歌声与旋律里,把温柔不过的绪都传递出去。
舞台之下,人群熙攘中,那高举的灯牌合着歌曲晃动。
有人在无声又直白的歌声里泣不声,又或是默默地红了眼眶。
而后一点一点,跟着那温柔的歌声一同哼唱起来。
他们不是星星。
于他们而言,站在舞台上的沈和秋才是黑夜里唯一的那颗星星。
他历过了冗长的黑暗,才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
易晟注视着舞台中央的沈和秋,他胆小怯懦的小夜莺终于从他的掌里飞出去,站在属于他的舞台上。
他不只为自己歌唱了。
聚光灯众星捧月地围绕着沈和秋洒下光辉,把那张五官漂亮的面孔衬更毫无瑕疵。
所有人都会喜欢他。
有那么一瞬,易晟忽然生晦暗。
他想把小夜莺据为己有,让他一辈都只为自己唱歌。
可当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葳蕤生光地望过来,含着剔透的喜悦,落在易晟的尖上。
易晟只微微一顿,便收敛了眼中冰冷的阴霾。
自私的国王亲手打开了金笼,放他的小夜莺自歌唱。
易晟微微启唇,在对望中无声笑道:“去吧,我的小夜莺。”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只有站在舞台一侧的路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现在面色青白交加,难堪到了极点。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一点
他完了。
沈和秋刚开口的候,他虽然有点诧异,觉对方不过是逞强。
对方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和秋唱那么顺利,根本不像是耳返坏了的样!
路秋眼睛里的血丝瞬间变更红了,他抓着手机,拨出梁宏的电话,想质问梁宏到底怎么做的手脚。
可对方却迟迟不接。
路秋气急败坏:“该的!”
他脚步匆忙地往外跑,想直接去把梁宏揪出来当面对质。
他没跑几步,迎面撞上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林承钧从后头转悠出来,笑嘻嘻地对路秋说:“你好,路生。”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路秋警惕地盯着林承钧,他没见过个人,是生面孔。
“我是梁宏生的朋友,想请你去一个地方坐一会儿,一起聊聊天。”
林承钧挥挥手,对保镖们说:“把他带去关一起。”
处理完事,他晃晃手里的手机:“听到了没,人你抓啦。”
电话那头,易晟笑道:“谢谢。”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他腼腆的小夜莺在台上向观众席致谢,然后在满场热烈哗然的掌声与欢呼中,雀跃地小步跑下了舞台。
林承钧:“等下要去哪。”
易晟:“和秋的休息室。”
林承钧撇了撇嘴:“我知道。”
“行吧,那我把你要我带的东西送过去啊,休息室前见。”
沈和秋高兴地跑下台。
他的跳还未平复,那种把他的胸口装满满当当的酸涩情绪还堆积着。
沈和秋找不到宣泄口,下意识想去找他最信任的易生。
他的手机被赵钱放在休息室锁着的抽屉里,没法联系易晟,只能回休息室拿。
却在回休息室的路上遇见了林承钧。
林承钧刚把东西交易晟,赶着去把路秋的事做一下收尾工作。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沈和秋,便打了个招呼:“好久没见了,小秋秋。”
小秋秋?
沈和秋被喊愣了一下。
他认林承钧,虽然他跟对方的交集不多,几乎都是跟着易晟才会偶尔碰见几次,也没怎么说过话。
沈和秋对初步认识过的人不怎么怕生,更况林承钧是易生的朋友,他天然多了一分信任。
便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林承钧暗自在里“啧”了一声,怎么看上去更乖了,是便宜了易晟那个老流氓。
“要去找易晟?”林承钧问。
沈和秋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承钧琢磨了一下,决定看在易晟次他加了不少奖金的份上,以及年来的兄弟情谊,让个万恶的资本家接受爱情的滋润,希望他能有点人性,做做人。
于是想了想说:“他在休息室外面等你,等挺久了。”
沈和秋微微睁大了眼睛:“易、易生等了很久了?”
“嗯。”
林承钧压低声音说:“他昨天临有急事去处理,从昨晚一直忙到今天,一整晚没睡。”
他瞄了一眼沈和秋的表情,开始添油加醋,说更严重:“而且为了赶回来看演出,他一顿饭没吃,光顾着处理事情,又开了一路的车,现在应该挺不舒服的,脸色都不太好。”
“也不知道么饿着会不会胃疼,他之前好像因为吃饭不规律胃疼过。”
“现在又是没睡又是没吃没喝的,要是又昏倒进医院了……”
沈和秋掐着手指,本来满胀的情绪忽然一下褪去,口紧缩让他难受,呼吸一下都好像会疼。
“我、我要去看看易生。”沈和秋轻轻吸了一口气,仓促地跟林承钧道了别,然后急急忙忙地往休息室跑。
直到在休息室的门外看见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易晟站在门前,走廊的光线很暗,软化了他过于深刻锋锐的轮廓,让他显格外疲惫。
易晟很习惯种透支生命般的疲累,对痛苦的忍耐度也极高,因此掩饰很好,只有略微青白的脸色难以掩饰地透露出他的不适。
可即便如此不适,他的目光触及沈和秋,便透露着专注的温柔。
仿若在注视着他唯一的珍宝。
“……易生?”
沈和秋眨了眨眼睛,眼眶后知后觉地泛起红来,鼻尖也跟着发酸。
易晟看他喘气厉害,伸手抹了抹沈和秋额头上晶莹的汗水:“怎么跑么急?”
沈和秋不知所措,磕磕绊绊地回答:“因为、因为易生等了很久了。”
他看着易晟眼底淡淡的青色,紧紧抿住了唇。
易晟眉眼间还有着一点惫懒,依然笑着道:“没等多久,我还以为和秋是怕我跑了。”
“或者是知道有礼物可以收了。”
易晟调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外表精致、扁扁的小礼盒。
然后拉起沈和秋的手,把盒放上去:“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接着温声说:“生日快乐。”
沈和秋轻轻拢着手里的小礼盒,他还没反应过来。
生日?
易生、易生知道他的生日吗?
还是因为刚才观众席上他的粉丝喊了?
易晟看他呆呆的,好笑道:“怎么了?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拆礼物?”
“看看喜不喜欢?是比较早的候选的礼物,不喜欢也不能退了。”易晟半开玩笑地说。
早挑选好的?
所以,易生从很久之前他准备生日礼物了……
沈和秋脏不知道为什么跳厉害,他回过神,手忙脚乱地解开礼盒上绑着的缎带,然后小翼翼地打开盒盖。
一枚鎏金色的胸针静静地嵌在覆着一层绒布的珍珠棉里,即便灯光昏暗,也微微闪着光。
那是一枚高音符号形状的胸针,贯穿符号的是一根雕琢细致的小话筒。
易晟看他拆开了盒,有遗憾地说:“是没来急你做生日蛋糕。”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回家后一起做,应该还赶上。”
沈和秋盯着那枚亮闪闪的高音符号,忽然一下掉了眼泪。
走廊里没有人,沈和秋往前一扑,被易晟眼疾手快地抱进怀里。
易晟接住自投罗网的小夜莺,看见沈和秋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用指腹帮他擦了擦,诧异却温柔地问:“怎么哭了?”
沈和秋眼睛里泪水涟涟,眼角都晕开一抹红:“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不是来了吗?”易晟顺手安抚地摸了摸沈和秋的后脑勺,都被哭软了,“怎么还哭了?”
沈和秋说话的语调被风吹颤抖,半咽在喉咙里:“可是我、我不想让你来了。”
“你看起来好累。”
他指尖紧绷着,气息没能喘匀又开始急促,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叫人尖都发颤:“我不想要你么累。”
都怪他。
是因为要赶回来,所以易生才会么累。
没有睡觉,没有吃饭,那样又会生病的。
他宁愿让自己难过,宁愿不要礼物,宁愿不过生日,也不想让易生难受。
沈和秋断了线的眼泪仿佛落在了易晟的里,直叫他胸口发烫,理智都快被烧灰烬。
他耐地帮沈和秋擦掉那又冒出来的眼泪,轻声说:“别哭。”
“都怪我,是我把啾啾惹哭了对不对?”
沈和秋拼命摇头,略带鼻音地回答:“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