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男性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丁文浩,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一直在关注国内新闻,也非常关注你们的消息。知道你们过来比赛,我第一时间就购买了门票,并且联系上了“fivelong”的?粉丝团。到我那里去吧,东西很多都是现成的?,如果只是喝酒庆祝的?话,管够。”
丁文浩是拿着欧盟蓝卡在德国务工,他是一名电子工程的?高级技术人才?,正是受到大众汽车的?邀请,据说正在参与研发?一款未来的大众车型。
他的?住处算是大众的?员工宿舍,当?然是只有高级技术人才?才?能够享受的独栋有花园的小别墅。
在国外,这种小房子其实也不是多高档的东西,就像国内一些发?展不错,有规划的?农村小楼一样,但举办个小型party是没问题。
丁文浩在前面领路,甚至不需要开车,热情大方地介绍着自己,抽空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订了五桶德国鲜啤。
丁文浩放下手机,笑道?:“谁都可以休息,但啤酒厂今天会是最忙的?,德国人喝啤酒就像喝水一样,无论喝多少都喝不醉,千万别和德国人斗酒,喝啤酒是他们天生?的?技能。”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都很高兴有地方去。
不然party恐怕就只能在酒店里举办,然后被酒店的?保安轰出门去。
他们走出大门,门口执勤的保安认识丁文浩,打了个招呼,丁文浩邀请他去自己宿舍喝酒。
保安遗憾地摊手:“老天,我已经够倒霉了,在圣诞节上班,你就不要让我更难过了。”
丁文浩笑着锤了保安一拳,然后带着他们走到主路的第一个岔路口,拐了进去。
并介绍着说:“这里,这一片都是大众的?员工宿舍,他们盖了两栋30层高的?大楼。我本来也应该住在里面,但是当时我过来的时候,那里已经住满了,我很幸运地得到了一个高层领导才能够住进去的小楼。”
大芳摆摆手:“浩哥,你就别谦虚了,德国佬办事那么严谨,绝不会分配错你的?资源。就算当?时住进去,你也应该有舍友,或者很快就搬走。”
丁文浩摸了摸鼻子,笑着没有解释。
大家也没有追问,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但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走进大众的?宿舍区,一栋栋两层的?小楼就出现在了眼里。
到底是作为宿舍楼在使用的,所以草坪非常小,而且也没有室内停车库,车都停在路边上,一栋栋小楼紧密地挨着,尖尖的?房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只朝天立住的铅笔。
和?电视里,外国人的?房子,可完全不一样。
但就算这种略显小气拥挤的小楼,房屋的?主人依旧热爱着生?活。
每个小屋外面都立着一颗小青松,上面挂满了彩灯,还有些栅栏上堆着一个个小小的雪人,姿态各异,有的?很丑,有的?很精致,但都盈盈笑着,看向来往的?路人。
屋里灯光大作。
现在不过九点。
正是热闹的时候。
一路走过来,经常会听见男人豪迈的?笑声。
丁文浩指着前面说:“就快到了,今年的圣诞节你们过来,一定会成为我永生难忘的?圣诞。”
丁文浩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跟着他走快了一点。
这时,一个豪迈粗厚的?大嗓门叫到:“嗨,丁!这都是你的?朋友吗?你今年不是自己过圣诞节了吗?”
杜烨转眸看去,那是一个瘦高的?男性,就站在自家门口的玄关上,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胡乱套上的?外套敞着胸口,里面似乎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厚厚的?胸毛。
丁文浩停下来,说:“是的,这是我的?朋友,华国来的朋友。”
对方说:“我们可是一直为你留着位置,你说过看完比赛就过来。”
丁文浩笑道?:“抱歉,我一会儿会过去看看你们。”
对方的嗓门很大,大吼着说:“好的。对了,你在现场看比赛一定很过瘾吧?我已经后悔了,真应该听你的?话,买一张门票进去。今年的比赛太精彩了,我喜欢fivelong,来喝酒,和?我一起庆祝他们拿了冠军。”
丁文浩愣了一下,继而指着身后说:“你看看他们是谁?”
那个人的身体从玄关的护栏探出来看了几秒,然后“乒乒乓乓”踩着楼梯就跑了下来。
他逐渐走近,嘴里喘出的热气在脸上喷洒,待得距离更近,他突然闭上了嘴,然后忙不迭的将自己敞开的?外套拉上,最后拉开自己肥厚的?嘴唇,笑开一口白牙。
“哦,天呐!”
他怪叫着,视线在每个人脸上移动,最后落在了杜烨的脸上,捂住了自己的?脸,激动的手舞足蹈,“哦,天呐!”
激动到无法思考,他往前走出一步,又退后半步,弯下腰,又喊了一声:“哦,天呐!”
杜烨扬了扬眉,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对方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fivelong,哦,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脸,天啊,你看起来那么小,但力量和爆发?力太强了,哦,老天,我和?你握手了,fivelong,你会把我的?手拧断吗?”
杜烨:……
这是个逗比吧?
大众的?员工当然都说的?是德语,但这里住着来自全世界各国的高级技术人才?,他们之间基本都用英语交流。
说英语,杜烨就听懂了。
他感觉到对方手上在用劲儿,似乎想要试一试他的?手劲,杜烨就如了他的?愿,手臂一用劲,手指就狠狠捏了上去。
当?然,力度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
对方像是触电了一眼,猛地抽回手,“哇哇哇”地叫了起来。
但是表情一点都不痛苦,反而像是玩了某个有趣的游戏,叫着叫着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杜烨觉得对方可能喝的?有点多,否则正常人不会这么逗比的?像个猴子。
但出国在外里面不能缺少礼貌,他道?着歉,并且介绍说:“我的?名字,杜烨。”
然后比划身后所有的?人,说:“舞团名字,fivelong。”
对方指着自己说:“安格斯,很高兴认识你们,来我家里喝酒吗?当?然,我们也可以去丁那里。”
丁一凡笑着招手:“来吧,到我这里来,再带点东西过来,我们准备的?不是很充分。”
安格斯答应下来,问:“酒叫了吗?”
丁一凡说:“五桶,够吗?”
安格斯摇头:“当?然不够,但是没关系,我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酒,你们等着吧。”
说完安格斯高兴地跑回到自己房子里。
当?杜烨他们走进丁一凡的住处时,远远地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尖叫声。
对于布伦瑞克的?居民而言,大众是他们城市名气最大的企业,几乎支撑了他们城市三?分之?一的?税收和职位安排。
而大众每年圣诞节举办的?“boty”则成为了他们在这天类似于春晚一样的节目。
或许过去太多年,已经有不少人并不是很爱看这个节目,但是传统让他们在这天依旧会打开电视,一边吃着圣诞烤鹅,一边停留在这个频道?上。
不知不觉,这个城市拥有了非常多的?街舞粉丝,街舞文化浓郁,经常会看见在街道?上跳街舞的?年轻男女。
而街舞大神,就会成为他们的偶像,某方面而言,甚至比足球巨星还要让他们喜爱。
“fivelong”是今年新诞生?的?“boty”总冠军。
他们的风格与往年街舞舞团的风格迥异。
爆发?力更强。
力量更大。
也更整齐。
这对布伦瑞克人生出了巨大的?冲击。
他们发现他们爱上了这种舞蹈风格,爱上了这个舞团。
所以当知道丁一凡邀请了“fivelong”参加圣诞party之?后,消息快速的?就在这个区域扩散开来。
他们或者以家庭为单位,或者一个人单独出现,手里拎着礼物和圣诞食物,进门的时候就大喊:“丁,听说你这里办party的?食物不够,你看我带来了什么?我家乡最好吃的?熏肉,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然后下一句就会说:“fivelong在那里?哦!老天!你这个该死的好运的?家伙!你竟然和fivelong成为了朋友!”
西方文化的?爽朗直言,在某方面而言其实很热情,让人会莫名地生出一点膨胀,炫耀般的情绪。
小楼一层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餐桌、茶几、桌子,只有能够用上的?家具,上面都摆满了食物。
丁文浩和大芳、龙蕾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加热后食物放在餐盘里,摆放在任何一个可以堆叠的?位置上。
安格斯从外面进来,抱着一个巨大的纸壳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个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迷你音响,用线串联,甩的满屋子都是,最后连上dj台,动感的?音乐瞬间在房间里响起。
很明显,这是breaking120节拍的?音乐。
来访的?人大多都看过刚刚的?比赛,还沉醉在音乐里,享受音乐。
倒是“fivelong”今天精神高度紧张,又累的够呛,更愿意听一些轻音乐。
但入乡随俗,到了人家家里做客,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们,他们当然会配合。
音乐响起,拿着酒杯的女士和?有点喝高了的?男士在屋里随着音乐摇摆,他们对“fivelong”提出邀请,最先给?出回应的?是巫一俊。
年轻人体力显然更好。
巫一俊一起身,所有人就都让开了位置。
客厅的?空间并不大,但依旧为巫一俊腾出了可以大展身手的?空间。
喝了一点酒的?巫一俊脱下厚厚的?外套和?白黑色的“战服”,露出里面穿着的?短袖t恤,随着音乐随意舞蹈。
专业和?业余的?水准瞬间拉开。
只是简单的?律动两下,就换来阵阵欢呼声。
大家都非常热情,比赛的?兴奋持续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巫一俊兴奋的?脸色酡红,越跳越开心?,他知道大家更想看杜烨跳舞,但杜烨今天的比赛出力是最大的,他舍不得,也不敢将杜烨拉起来。
因而就把邓晓丹拉了起来。
两个好基友在客厅中间跳舞,然后又招手将让开位置的人招回来,大家一起在房间里嗨皮。
丁文浩得到消息,冲冲走了出来,也跟着跳了一会儿,然后又被叫回到了厨房里。
值得一提的?是,来参加party的?大多都是都是中年人,甚至还有老年人。
他们都是大众的?高级技术人员,年纪太轻可没有这个水平。
所以大家虽然疯狂高兴,却没有电视电影里的?奢靡胡乱。
他们甚至都很关照“fivelong”,在他们眼里,杜烨等人都是年幼的孩子,亚洲人的?稚嫩面孔让他们坚定地认为“fivelong”全员都不过二十岁。
杜烨今天有点累了。
主要是那次意外透支了他的?精力,哪怕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闭上眼,依旧是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的?一幕。
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他更害怕自己发?生?意外,幸福真的?很珍贵,一点点小事可能就会打碎一切。
盛耀看出了杜烨的疲惫,他轻轻的?将杜烨推到门外。
然后顺手从沙发?上拿了两件“fivelong”的?外套。
不知道是谁的?,反正都可以穿。
走出闹腾腾的小楼,杜烨双手撑在玄关的栅栏往外看。
白色的灯在眼前一闪一闪,雪还没有停,这一会儿草坪上的?雪又厚了一点。
身后吵杂而疯狂,眼前是静谧无声的落雪,异国的建筑被灯光照亮,每家每户都亮着灯火。
还有人正带着礼物从远处走来。
盛耀将外套给?杜烨穿上,又拿了两杯啤酒过来。
杜烨一口气喝了半杯,感觉非常舒服。
这种异国的体验,或许是他们拿下冠军的?奖励之一。
真实的?感觉随着那冰冷啤酒进入胃袋,又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
他转头去看盛耀。
男人身形笔挺,黑眸眺望远处,手里的?酒杯已经见了底。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转眸看过来,说:“虽然一直在想,我该怎么才?能够让你不要那么拼命,让你注意安全。
但眼前的?一幕我没办法开口,这份快乐是你拼命获得的?,我正在享受它。
或许我该说,接下来我会更努力,让这个舞团如你所愿变得更好。”
杜烨笑了,踮着脚勾上了盛耀的?肩膀,转移话题说道:“圣诞节距离元旦不远,我请假一直请到元旦结束,你就别想这些,赶快想想怎么让我变得更好。”
盛耀笑了:“打算在德国玩玩?”
“当?然,好几万的?机票呢。”
“好,你说怎么玩。”
“随便,你陪着我就可以。”
盛耀轻笑,顶了顶杜烨的脑门,低声说:“好的,我陪你。”
party到十一点就结束了。
客人们精力都有点不足,疯狂了一个小时,就渐渐跳不动了。
后来安格斯将音乐换成了轻音乐,大家或站或坐,开始聊天。
其实这没什么意思。
“fivelong”和?“大众员工”的?生?活交集太少,彼此对对方的世?界都了解不足。
最关键的还是沟通问题。
哪怕是用英语交流,大家都很痛苦,听不懂对方在聊什么,自然就变得无趣了。
精神高度紧张的?“fivelong”一旦放松下来,疲惫感就汹涌而来,再加上喝了一点酒,困的一个劲儿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