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江堰突然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脖颈,在重力作?用下,江裴凉不禁往前倒去——
下一秒,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二人已经在床上抱成了?一团,自己还?下意识捂着江堰的额头,生?怕他?磕到。
江堰睁开眼,笑眯眯地对他?道:“今天的亲亲呢?”
江裴凉:“……”
他?好像对现在这个处境有些无所适从,冷冷地移开了?眼,只道:“刚才不是亲过了?吗。”
江堰理直气壮地说:“那个不算!”
江裴凉又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想什么,最终喉结滚动一下,闭了闭眼,才道:“知道了?。”
他?似乎习惯于一些具有掌控性的动作,譬如现在,原本二人只是轻轻地贴合着唇,浅尝辄止;但江堰因为脖颈有些扭着,稍稍不太舒服地挣动了一下,江裴凉就下意识按住了他?的脸侧,惩戒性质地加重了?一些力度。
这和?此前的蜻蜓点水般的吻不一样,除了单纯的亲昵之外,多?了?一些其它的、更加具有攻击性的特质。
江裴凉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在方方面面都得以体现;江堰无法动弹,逐渐有些喘不上气,甚至眼眶微微湿润了。他?一边呜呜吱吱地试图往后退退,一边还来得及神游天外地想,大哥要是大学的时候能测肺活量,想必能吹个六千不在话下吧。
这次江裴凉稍稍放开了?他?,眼睛黑沉沉的。
“大哥,”江堰的嘴终于得到解放,总归就是不闲着:“有兴趣去当潜泳教练咩?”
他?话音未落,就感到自己的嘴角微痛,江裴凉没接他?的话,指节揩过嘴角处刚刚留下的痕迹,垂着眼低低道:“还?来吗?”
江堰试图冷静,但还?是忍不住被美色所蛊惑,立马忘了?自己刚刚那副憋到天灵盖快爆炸的尊容了,吧唧一口又啃了?上去。
其实江堰刚才想的没错,作?为两个成年的正常男性,又是处于恋爱关系的两个成年正常男性,在某些时刻的确是比较容易冲动的。
至少现在,两人静静啾咪了这么久,难免都有了?些火气,江堰感到江裴凉冰冷的手重重按着自己,力度有些过大了,他?在啾咪的间刻,还?不忘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就在今天……他真的要开张了?吧?
虽然说有做过心理准备,但是现在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要不要叫停……但是现在也叫不出来啊!
江堰皱起了?眉,深呼吸了一下,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差错,来吧,他?不在乎,今天他就要脱离魔法师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
“好了吗?”江裴凉抽身而起,无甚表情地抹了抹嘴角,冷道:“快睡吧。”
江堰:“?”
什么?!
什么?!!
或许是他脸上的神情?过于震惊,江裴凉神色微动,抿了抿唇,道:“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江堰一个骨碌硬朗地翻身而起,觉得这人真是没有武德,竟然在明知故问:“大哥,接下来你不是应该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江裴凉被他词汇量过于丰富的描述搞得额角抽了抽:“想太多?。”
“为什么?”江堰满眼不可置信:“为什么嘛?”
“因为,”江裴凉移开了?目光,只道:“还?没到那个时候。”
“大哥,你看看那个钟,它上面是不是显示的零点二十五分?”江堰做了?好久心理准备,却得到了这个结果,顿时觉得自己恍如临门一脚结果卡在了门框上,“现在夜深人静,四处无人,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
江裴凉不欲解释,把他?强行塞进被子里,裹成一个圆鼓鼓的寿司卷,就试图离开回房。
可江堰从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就算他?躺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带喊出:“小爱同学,播放《突然想起你》。”
床头柜上的蓝牙音箱自动打开,整个房间顿时溢满了凄苦之声:“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江裴凉:“……”
他?的脚步顿住了,转过头来,无奈道:“都说了?,没到……”
“小爱同学,”江堰又道:“播放《到底让我等多?久》。”
音箱迅速切换歌曲:“你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你可知我有多?难受~别再为你的放纵找借口,把话说清楚你再走~”
江裴凉:“?”
他?沉着脸皱眉,顿了顿,才问道:“就这么急?”
江堰婉约一笑,没有回答,而道:“播放《Gee》。”
画风一变,前奏过后,响起了欢快的歌词:“急急急急babybabybaby——”
江裴凉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眉梢微皱,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走到床边,双臂撑在二人之间,俯下·身直直压向江堰。
江堰猛地闭眼,心如鼓擂,感?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片阴影,江裴凉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吞咽了一下,做好心理准备,决定这次一定会坦然接受——
一只手从他耳边掠过,“啪”地把小爱音箱给按没了。
江堰睁眼。
“没收了。”江裴凉身姿挺拔地站回床边,手上拿着那个可怜催的倒霉音箱,冷冷道:“快点睡觉。”
江堰:“?”
小——爱——
他?望着江裴凉远去的背影,听到毫不留情?地“砰”关门声后,感?到悲伤再次逆流成河。
顾北凉,你好狠!!
第72章 霸总故地重游!
时光如流水, 很快就到了初夏。
五月份的日子,正好处在春夏交际,但A省一向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 于是江堰只感到自己上一天还在裹着毛衣流鼻涕, 下一天就被热的呼哧带喘啃冰淇淋了。
江家的传统, 就是母亲节是需要庆祝的, 父亲节则是看孩子们的心情;正好江父觉得这阵子自己老?伴儿总是魂不守舍的, 所以就打算借着这个节日, 带着一家人出去散散心情。
前阵子江堰的事儿总算是风波落定,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江父为此还特地?想要找江堰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一谈,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个想法,但被江母阻止了下来?。
江母是这么说的:“既然一直都把?他看做是一家人, 那?就没必要问了, 伤感情。”
江父寻思一下, 觉得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出行的地?点,他俩想了很久。
说实话, 到了江母这个年纪, 阅历渐长, 基本上什么都见?识过了;小年轻喜欢玩的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在否决了江一朝的海边冲浪提议后?, 一家人顶着番薯的抗议这个DEBUFF, 还是决定了去上一次的那?座灵岩山。
灵岩山经过新一轮修建, 冬日的景和夏日的景又截然不同,最近好像还把?寺庙给翻新了一遍,塑了金像,开始向外接收散客暂居吃斋了。虽说条件有些?苛刻, 但那?儿远离城区,独辟一山,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可?以收收浮心,顺便?祈祈福。
江堰听到这个安排之后?,麻利地?把?公司的事情堆到一天处理的差不多(指扔给梁喜识),然后?就开始利索地?整理行李,打算第二?天就出发。
江裴凉在旁边帮他一起整,突然问道:“怎么不带身?体乳?”
前几次抱抱的时候都能闻到江堰皮肤上的香味,带着点牛奶气息,闻起来?很舒服。
江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佛光普照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出家人不涂身?体乳。”
经过了几次翻车,他已经从咬牙切齿,进化到了现在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状态,整个人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拿上吧。”江裴凉淡淡地?把?身?体乳收进箱子里,道:“洗完澡我帮你涂。”
江堰光辉普照的佛系面容立马出现了一丝裂痕:“嘻嘻嘻!”
江裴凉侧眼看他:“不是出家人不涂身?体乳吗?”
江堰迅速慈眉善目地?双手?交握:“贫僧马上还俗。”
江裴凉:“……”
他把?江堰扯过来?,在人嘻嘻挂着滑稽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结果反被涂了满脸的口水痕。
次日,飞机准点到达,一家子按照原路登上了灵岩山。
江一朝明显是对上一次的社死现场心有余悸,甚至都有点不敢上前,十分机警地?左摇右晃,在大?殿的柱子后?头扭成?了一条麻花。
“你在干嘛?荆轲刺秦王?”江淼很是不解:“我寻思着孙晨姐也?没来?啊?”
“不是。”江一朝继续警惕地?四处张望:“我是不想看到上次主?持仪式的那?位小哥。”
江堰十分热心地?安抚他:“没事的,他不在,出来?吧。”
江一朝看他一副沉着稳重的样子,顿时觉得心头大?有安慰,从柱子后?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那?位熟悉的清秀小主?持。
江一朝:“……”
江堰,我信了你的邪。还有这位哥,别以为用袖子捂住脸我就看不到你鼻孔张大?了!!
灵岩寺开放的是后?山区那?儿的厢房,从窗口处能瞧见?秀丽山色,到达的时刻已是正午,却依旧雾气弥散,空气中透着一股新鲜的泥土气息。
厢房的条件比起自家肯定是不怎么好的,小木屋里只有两张木床,寥寥几件家具,通了热水和电,但没有网。
小主?持交代完事情,行了个礼,就先行告退了,江父拿着小木屋钥匙,开始一次一例的分配房间。
“淼淼和妈妈,我和一朝,裴凉……”江父下意识分着钥匙,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嗖地?把?钥匙给拽了回去,僵硬道:“这次一朝和小堰睡吧,裴凉和我晚上正好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江淼:“……”
江母:“……”
江堰:“……”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缓缓看向了江一朝。
而?这时,处在风口浪尖的江一朝猛地?觉醒了求生欲,他严重地?表示自己绝不同意这个分配:“爸,不行。”
江父:“怎么个不行法?”
江一朝笃定道:“晚上没有爸的呼噜相伴,我辗转反侧,我彻夜难眠,我寤寐思服,我痛彻心扉。”
江父:“?”
看不见?你的孝,我怎么睡得着。
“这话说的,”江淼忍不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的时候也?睡爸妈中间。”
江一朝低吼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时,一直存在感很低的江母出场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江父,突然问道:“之前不是都让小堰和裴凉一起睡的么,今天怎么了?”
江父刚想回答,话刚一出口,他就骤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对。
不对!
他把?自己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垂头看着自己神情单纯的妻子,眸子里缓缓溢出疼爱与痛惜来?。
他媳妇儿这么天真,这么单纯,肯定不如他想得多,但如果自己说出口,按她之前那?个养条金鱼撑死了都得哭个半天的性格,肯定又会自己钻牛角尖钻进死胡同里,会想歪的。
“没事。”为了不让江母起疑,江父瞧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道:“那?还是按之前那?样分吧。”
江裴凉取了钥匙,不冷不热道:“我们先过去了。”
江堰拎着行李箱,一溜烟儿跟着江裴凉屁股后?头走了,兴高采烈地?像只蚱蜢。
江淼和江一朝也?很快过去收拾房间了,江父江母驻足在大?厅之外,注视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半晌后?,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十分精准地?幽幽叹了口气。
随后?,两人猛地?转过头静静对视了五秒,两张脸上又是惊人相似的诧异。
江父:“?”
江母:“?”
江父:“老?婆,你叹什么气?”
江母:“我才要问你?”
江父:“不、不是,这个情景下有什么叹气的需求吗?你?为什么突然?”
江母:“都说了我才要问你……”
“……”
.
小房间里。
江裴凉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好,江堰趴在床上,感到这床硌的人胸板子都要折了:“大?哥,这床也?太硬了吧。”
江裴凉扫了他一眼,道:“是吗。”
“是啊。”江堰求知欲非常旺盛,他甚至为了对比,在地?上也?躺了一下,然后?设置对照组后?,言之凿凿道:“还不如睡地?上。”
江裴凉看着这位赖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熊孩子:“……”
“赶紧起来?。”他把?人拉起来?放回床上,冷道:“地?上多凉,不要随便?乱躺。”
“不如这样。”江堰坐在床上,开始晃脚,逐渐露出歪嘴龙王的神色:“我把?我的被子垫在下面,然后?我们睡一条被子……”
江裴凉:“这是在寺庙。”
江堰:“哦对不起。”
他看着大?哥弯腰收拾床铺时的翘屁,忍不住流下了馋哭的泪水。
那?菩萨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整理完东西?,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江堰在微信群里跟加班的梁喜识互丢炸弹,突然听到江裴凉问:“要下去走走么?”
“嗯?”江堰抬起头:“要去哪呀?”
灵岩山除了山顶上的寺庙最为出名,山腰的一些?景区也?小有名气。至少江堰之前来?的时候,有很多小情侣去了山腰的红花树那?儿,花一点钱买两个用细线连在一起的小木牌,然后?写上自己和对方的名字,最后?用力?一抛,如果能顺利挂在树枝上,就说明两人能够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