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们可以在教室里面看啊。”翟旭尧递给了他一串钥匙:“巧了么这不是,我是班长,我有钥匙。”
叶冷瞠目结舌。
他收下钥匙后,心情有些复杂地道:“谢了。”
翟旭尧一如交往地笑得如沐春风:“没什么,这些都是感谢冷哥帮我保密。”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关于我们的秘密,对吧?”
叶冷不知道他是在搞哪一出,觉得他说得也没错,于是点头。
他没注意到在他拉着顾薄情去教学楼的时候,顾薄情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如果非说哪里,就是变得更有怨气,攻击性更强了。
“你干嘛啊?谁惹你了?忽然之间就给我一副棺材脸,就你这还想要能追得到我?”叶冷吐槽了一声:“走了,希望能看到一出好戏。”
顾薄情沉默片刻,问道:“你和翟旭尧什么秘密?”
叶冷“哈?”了一声,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顾薄情不动声色地问。
“我什么你不知道?”叶冷道。这话可不是调情,是实话,他这个人说话不过那字,一天里经历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告诉顾薄情了,哪里还有什么秘密。
“哦。”顾薄情却神奇地被安慰到了:“也是,我知道你最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饮料,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也知道你今天的内裤穿的是猪猪侠的……”
“闭嘴。”叶冷嘶了一声:“这个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这条是店家送的,我以前都没穿过。”
顾薄情却道:“不是店家送的。”
“啊?你不是说是……”叶冷张了张嘴,想起了那天早上顾薄情给他了一个快递盒,然后说还有一个赠品的事儿。
他的脸逐渐黑了下来:“不会是你买的吧?”
顾薄情就连遗憾的语气都是一本正经的,因此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居然今天才穿。”
叶冷差点当场脱裤子把内裤还给他:“你买这玩意儿给我干什么?我就说谁的品味那么差!”
顾薄情回击:“你自己买的那些全是菊花和荷花的就能好到哪儿去?你真的以为你自己已经年过半百要平安喜乐了?”
“我是老年人审美,你就是幼儿园审美。”叶冷毫不客气。
“回礼而已。”顾薄情:“你急什么,你之前不是也给我送了吗?”
“可我那是意外啊!而且你也没穿!”叶冷咬牙切齿。
“你可以再给我买两条。”顾薄情迅速回答:“这次我保证穿。”
叶冷举了举拳头:“谁特么说我要给你买内裤了?”
“你。”顾薄情指了指他:“不是你自己吗?”
叶冷:……
草!!
他好像被绕晕了!
就在叶冷正在纠结着,他说了吗,他没说吗,他承诺了吗的时候,外面终于路过了两个人。
曹镶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听起来更大声,也更谄媚:“小梁总,小梁总?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我没什么话好跟你说的!”梁先生愤怒的声音传来:“你听听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这些可都是你干的好事!”
“什么风言风语?”曹镶愣怔一秒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会是关于……”
“废话!”梁先生没想到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叶冷和顾薄情钻在教室的角落里听着,顾薄情半个身子贴在叶冷身上。
叶冷推了他一把,顾薄情却把他拉到怀里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
下一秒,他们就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梁先生在走廊里走了一圈,似乎是确认没有人在。
但叶冷已经无法注意这一点了,他的脑海里只能剩下顾薄情的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抱着自己的这个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成就解锁:无】请玩家顾薄情继续努力!
顾总:你说了你说了你说了!
冷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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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吃得不太好……点的炸鸡不好吃,拉面也不好吃,呜呜但是吃了很多……这也许就是吃货最后的坚持
第49章 、两者都有
叶冷和顾薄情一块儿坐在地上, 准确来说,是顾薄情坐在地上,叶冷坐在他的怀里。
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偏轻但也有六十公斤, 不应该被这么轻松地抱起来。
可是顾薄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嫌弃他的体重了, 之前他意外压到他还会担心,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你提醒我一声,我可以自己躲。”叶冷知道轻重, 因此没有挣扎,但还是抱怨道:“你别每次都搞这种突击动作, 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想占我的便宜还是真的有事。”
“不需要分辨。”顾薄情道。
叶冷想要去看他,但做不到——他现在还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本来就是两者都有。”顾薄情看出他的意图,在他的耳边接完了下半句。
叶冷又好气又好笑。
门外的对话也进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梁先生看着好像很温和, 其实也是个暴脾气。
他确认周围没人,学校楼道里也没有监控之后,直接就给了曹镶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曹镶打蒙了。
别说他, 就是叶冷都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梁先生在外是梁宗的表叔,但清楚的人都知道他就是给梁家擦屁股的那个人。
除了梁宗的事情他没有过手以外, 其他公司遇上的棘手问题几乎都是他处理的。
他太清楚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了,一巴掌下来脸色丝毫不变, 甚至有心情擦了擦手。
“你可真是个废物。”梁先生打完人,心里的郁结算是出了一点:“你是不是觉得, 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梁家怕你?”
曹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脸的一侧高高地翘着,在短时间内已经肿得通红, 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巴掌到底有多狠,不仅打散了曹镶脑子里的组织的语言和说辞,更打散了他全部的自尊。
梁先生比他还年轻不少, 在学校里这个年纪的老师得叫他一声前辈,恭恭敬敬地给他端茶倒水。可现在,同样的年轻人只不过因为姓梁就能把他踩在脚底下侮辱,说曹镶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你传播那些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梁先生道。
曹镶之前以为的“那些话”其实是曹书哲在学校里散布的关于他和梁宗的关系。
为着这点小事挨了一巴掌,他的心情早就压不住了,说话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不就是几句话么,梁先生至于?”
“我看你还真是不见黄泉不落泪。”梁先生顿时又手痒了,他端详着曹镶的脸,似乎是在想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曹镶被他□□裸的眼神打量着,终于气焰还是弱了下去。他咽了口口水,意识到自己复职可能遥遥无期了,但还是道:“抱歉,我就是一时心急。其实我已经意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了,是我管教无方,我会回家好好教育我儿子的。”
梁先生活动了一下脖子:“你就管教无方这一个错?”
“那不然……”曹镶自认已经足够卑微了,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领情,还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学校里的流言呢?”梁先生被他这种厚颜无耻地将罪责全部扔给儿子的举动气到了,他又是一脚踹在曹镶的肚子上,把他踹的眼冒金星:“别特么当个懦夫了,老子最瞧不起你这种人,还管教无方?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你的行为在前,你儿子怎么会想到这种计策?”
曹镶的肚子被踹得生疼,眼泪都掉了出来,他当时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还好他平时过得日子也挺奢侈,被养得身体很好,除了疼以外,压根没出啥事儿。
只是身上没事儿不代表心里没事,他被叶冷打的时候还没觉得有这么屈辱,被梁先生打的时候他却有种不明不白的感觉。
换言之就是,他到底在说什么?
就这么点小事?他是在借题发挥吧?
“学校里……什么流言?”曹镶茫然地试图寻找真相。
“你还装傻是吧?”梁先生都气笑了,他把事情简单粗暴地总结了一下:“学校里梁家和你的关系都传遍了!”
叶冷在班级里听得咂舌:“就这点误会,他们居然硬是解不开,但凡梁先生愿意把我说的话重复的详细一点,他们也不会继续在这儿牛唇不对马嘴。”
“那是驴唇。”顾薄情继续抱着他,还顺带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腹肌,被他一脸恼怒地抓住了手。
“说正事呢。”叶冷咬咬牙:“你就是占便宜……也得分场合吧?”
顾薄情这才解释:“他们不会说通的,心都不合了,怎么可能彼此解释?姓梁的觉得曹镶在装傻,曹镶觉得姓梁的只是因为不想答应他的要求在编故事罢了。都这样了,事实的真相真的重要吗?”
叶冷坐得有点僵,他小幅度地拍打了一下顾薄情的小腿,让他暂时抬起头。紧接着他,侧过身来,刚巧缩进顾薄情的怀里。
动作是特么娘了点,但也总比过会儿站起来大腿抽筋发麻,走不动道儿好。
叶冷觉得他现在的要求已经低到一种境界了。
换之前要是有人告诉他他能这么容忍着顾薄情,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抱抱?”顾薄情声音沉沉地在叶冷耳边说出了一句近乎撒娇的话,顺势把他抱得更紧。
“闭嘴。”叶冷不想去看他眼里的揶揄,反复给自己洗脑“他只是迫不得已”,随后把头埋进了顾薄情的肩膀里:“别说话,烦死了。”
顾薄情便不再说话,只是感受着他放松地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满足,但又更加贪心。
还想要更多,想要完全占用,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他想要他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想听他说他也有那么点点喜欢他了。
即使他知道叶冷是个死傲娇,再怎么想都不会真的和他说出来。
屋内,打得火热。
屋外,也很火热。
……虽然并不是同一种的火热。
曹镶没想到,还真是因为一件小事,梁家就对他这样拳打脚踢,大动干戈。
如果说他之前还不懂的话,现在就彻底“明白”了,梁先生就是在借机羞辱他罢了,那些所谓的理由不过是借口。
都是借口了,哪讲什么逻辑?
可知道归知道,曹镶却没什么办法。
“我错了。”他讷讷地道歉,为不知道什么事情道歉,为莫须有的罪名折腰。
到了这个时候也如叶冷猜测的一般,没想过反抗梁家。
他自觉在梁家这头大象之下,他不过只是一只蝼蚁。
自己都已经把自己贬低得如此低下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了梁家活不下去了,又怎么可能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呢?
反抗梁家有什么好处呢?一时出气,不过是坠入了更深的深渊罢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没法做到冲动。他今天带着全部的诚意来,却注定只能夹着尾巴回去。
只希望梁家出过气后,他们能够重修于好。
是的,重修于好。
他到现在还在做这种白日梦,祈祷着一切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在他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时候梁家尚且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的他。
他如果面前有面镜子,就会发现此时的自己完全就像个丧家之犬似的失魂落魄。
梁先生懒得再和他说话,他还得回去和梁家家主汇报。
当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叶冷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儿是成了。
“别急。”顾薄情却没让他一下子挣脱出来。
“我知道。”叶冷撇了撇嘴:“我又不像你,曹镶没走,我有分寸。”
“我是说,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再给曹镶致命一拳。如果他真的能被逼疯,也省了我们自己出手。”顾薄情说着,让叶冷在手机上给翟旭尧发消息,叫他打电话给校医务室。
叶冷看到消息被发送成功,以及翟旭尧回的那一句“收到”,有些不解:“他看起来也没啥事儿,我们没必要帮他吧?”
“帮他?”顾薄情拒不承认自己是还想维持这个姿势更久一点,收拾曹镶只是顺带。
他语气嘲讽地道:“曹镶现在最想干什么?当然是灰溜溜地回家去,要是被人发现他在自己班门口被人打了,他不是丢人丢到老家去了?”
“而且他现在正在被停职的阶段,按理来说不该来学校。本来学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闹大了被家长们发现,肯定不答应,说不定还会说学校包庇。”叶冷一点就通。
“刚刚梁先生自己检查过,知道这附近都‘没人’。”顾薄情眯着眼睛:“那么唯一有可能告诉医务室教学楼出事了的人,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呢?”
“这下梁家和曹家算是彻底势不两立了。”叶冷道。
“嗯。”顾薄情看起来也很满意今天的进展……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的。
等校医大张旗鼓地带着担架来了教学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身狼狈的曹镶。
不一会儿的时间,在翟旭尧有心传播之下,全学校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很多家长表示学校怎么能阳奉阴违,嘴上说着暂时不让曹镶来学校,一切事物由副班代为处理,结果实际上还是偷偷把人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