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殷顾索性松了手,裤子非常微妙地掉在了地上。
余成宋眉心跳了跳,头皮发麻。
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他妈是在学校,还是办公室,冷静点儿!
“那个,”余成宋松开按着他的手,指了指桌子,“试试。”
“因为欠你人情了么?”殷顾看着他眼睛,眼底的笑意味不明,余成宋刚要说是,他又说:“还是你想看?”
“我——”余成宋顿了顿,指着他,“你现在吃人嘴短呢。”
“你不说我不换。”殷顾看着他笑。
余成宋指着他的手放下。
殷顾这种突然的提问让他有点儿意外,但他一时间说不出“我想看”的状态更意外。
不一样了。
挺多地方。
“……我想看,特别特别想看你穿小裙子,行了吧,”余成宋瞅着他,“孩儿他妈你怎么这么墨迹呢。”
“马上换,”殷顾笑得眼睛弯着,拉长音,“孩儿他爸。”
余成宋心尖一跳。
殷顾说完拿起桌子上那套要往身上套,不过这套跟那套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殷顾套了三回都没套进去,不得不求助孩儿他爸。
“这个怎么穿?”殷顾拿着衣服,微微挑眉。
“什么?”余成宋凑过去,研究了一下,没研究明白,“不知道,是不是绑着的,你不是一个亿的小裙子么,这个都不懂。”
“我的都是收藏,”殷顾把绳结拆开,“没亲自试过。”
“其实你可以买两套试试,”余成第帮他拆绳结,“我觉得你还挺适合的。”
“这个穿出去怕是要火。”殷顾说。
“那就在家穿呗。”余成宋随口说。
“我在家穿给谁看,”殷顾看了他一眼,“你么。”
余成宋动作一顿,半晌,笑了声:“穿呗。”
两个叱咤风云、聪明绝顶的顶级Alpha,研究了十多分钟也没研究明白这件衣服怎么回事儿,最后余成宋直接把衣服按自己瞎瘠薄猜的方法套到殷顾身上,随便抻了两下,后退两步开始欣赏。
简直。
绝了。
这个裙子的粉不是亮粉,是那种挺柔和的粉,白也不是亮白,有点乳白的意思,样式比那套女仆装复杂挺多,领口遮住锁骨,花边里连着三排蝴蝶结,裙子好几层,一动裙摆直扑棱。
这还没算贾曼凝说的什么撑。
估计那么些晚上没睡主要做的是这套,看着也确实精致,全是花纹、各种小图案、花边……
长度比女仆装短点儿,堪堪过膝盖,不过不是收腰款,但也不特别肥。
颜色虽然嫩,但架不住殷顾白,穿到身上也不是想象中的软妹子不伦不类的类型,反而非常贴殷顾气质的……闷骚。
衣型依旧是照着Alpha的身材做的,弱化了很多女性弧度,看着也不娘,反而挺……妖|艳贱|货的。
也算激发了殷顾的内心……
余成宋看完一圈感觉心脏又跑了五千米中了两千万,都不用刀划,自己就能蹦出来了。
他拿出手机绕着殷顾拍了一圈,差点说出“你能原地转一圈么”这种智障发言。
“拍成什么样了?”殷顾看着他转。
“我觉得超常发挥了。”余成宋把手机递给他,自己去翻桌子上的东西。
居然还有鞋,还是双靴子,真是不到关键时刻你都想象不到你身边同学有什么奇葩技能。
会做衣服不说,还会做鞋。
“你这个构图看得我很心酸啊。”殷顾忽然说。
“那你要自拍么,”余成宋又翻出张纸,写着每套衣服的配件,“这已经是我拍人物的顶级水准了,我平时都拍景,没怎么拍过脸。”
“你经常拍景也没拍的多好看啊,”殷顾乐了,“怎么盲目自信呢。”
“你信不信我把你照片发年级群里?”余成宋冲他竖了个中指。
纸上居然有假发?玩儿的真好啊。
“不好看么?”殷顾问。
“……好看。”余成宋摸着良心说。
“那就无所谓了。”殷顾说。
“……你是真的牛逼。”余成宋把中指换成大拇指。
“合个影吧,”殷顾摆弄他手机,看向他,“嗯?”
“随便。”嘴里这么说,余成宋已经走到他旁边了。
镜头里的两张脸没什么问题,就是再往下看殷顾那身衣服,余成宋移开视线。
再看要出问题。
“看镜头,”殷顾忽然说,“3、2、1——”
“茄子——”
“咔咔咔咔咔咔咔——”
“你拍了多少张,”余成宋翻相册,感觉他变|态了。
“不知道,”殷顾边脱衣服边笑,“回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喝了口旺仔牛奶说:ohhhhhhhhhhhh~
感谢投出地雷的老可爱:我爱简哥 1个(是空乌,不是空鸟,点烟.jpg)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老可爱:糖糖不爱吃百香果 20瓶;诡谲 10瓶;Guskue 5瓶;思 1瓶;爱你们哟~~~~~
41、第四十一章
殷顾重新穿上校服, 把裙子随便叠了叠,也没提让余成宋试的事儿,只是问:“怎么样?”
余成宋的目光从裙子挪到他放在裙子上的手, 再挪到胳膊挪到脸, 最后停在他眼睛上, 盯了一会儿, 在殷顾觉得他要拒绝的时候伸出两个手指。
“两个条件。”
“吩咐吧。”殷顾笑。
“一,咱俩换。”余成宋说。
“嗯?”殷顾拿起花纹复杂更好看的那条裙子,不理解地看向他,“我穿这个?”
“嗯。”余成宋眼前晃过殷顾穿裙子的模样, 鼻尖猛地窜上一股热流,电光石火, 他用0.01秒的时间默背了两千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鼻血稳在了血管里。
“不好吧, ”殷顾看着他笑,“她们特意给你准备的,这么漂亮。”
“你就说换不换吧。”余成宋瞅他。漂亮是真漂亮,但殷顾穿着更漂亮, 平心而论, 他更爱看殷顾穿这套。
啊, 妖|艳贱|货谁不喜欢。
“换,”殷顾应了声, “听你的。”
“嗯。”余成宋点头。
其实对他来说穿女装“穿”这一步的坎儿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穿”大得多, 毕竟也是常年主|席台检讨大队、道歉小组的一员, 见惯了大场面,穿个衣服而已,又不是裸奔。
如果殷顾没转学, 他绝对是一中不要脸之最。
前之最跟新之最一起穿个女装,而已。
“第二个呢?”殷顾问。
“先欠着,”余成宋摸了摸毛茸茸的耳朵,还挺软乎,“还没想好呢。”
“那就欠着吧,”殷顾好说话,“想到了再说。要不要让班长看看照片?”
“不让。”余成宋飞快地说。
“知道了,”殷顾扑哧笑了,嘴角弯着,“让她再等两天,运动会才能看见。”
就像开盲盒,买到家之后一定让你两天后才能拆,这两天就难受着吧。
“不给点教训下次能做套比基尼出来。”余成宋嗤了声。
殷顾出去喊了贾曼凝。
班长大人一脸希冀地走进来,看见穿着正常衣服的他们俩和桌子上的裙子,悲从中来,双眼含泪:“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衣服送给你们了,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比赛当天你们穿简单的夏季校服就行。”
说完掩面悲泣。
“别哭,”殷顾递给她一包纸巾,乐了,“我们也没说不穿。”
“哭得这么真情实感,”余成宋瞅了她一眼,“老李都应该给你发工资了。”
“啥?”贾曼凝一脸懵。
“我说我们会穿的。”殷顾重复。
“!”贾曼凝激动地原地蹦起来,虽然也没多高,但还是绕他俩转了好几圈,“真的啊!其实我们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试试,不行的话衣服也送给你们,也算是达成心愿了!”
“衣服收下了,”余成宋说,“但是,我俩换着穿。”
“换着穿?”贾曼凝看看衣服,又看看他俩,眼睛越来越亮,魔障了似的嘀咕:“霸道女仆硬|上弓?白切黑公主的囚宠?那些难以言说的主仆二三事?虽然顾哥你太温柔了,但是你可以多看书多学习,如果你俩拍小短剧我绝对支持!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我逃课也给你俩写同人!”
“说什么呢。”余成宋听不懂。
贾曼凝眼泪汪汪地咬手绢:“要不是学业繁重我当场提笔……”
“班长,衣服你们保存还是我们拿走?”殷顾打断她提笔。
“都行都行。”贾曼凝小鸡啄米。
殷顾看向余成宋。
“放你家吧。”余成宋说。
“嗯。”
回班的时候还没下课,老李看见他们笑呵呵地鼓励了几句,还说运动会之后他会往班费里添钱给他们买奖品。
“买练习册么。”余成宋小声吐槽了一句,趴桌子上开始玩手机。
余光里殷顾拿出物理练习册认真地假装认真听课,指尖微动,笔一下一下转着。
微信突然跳动。
余成宋收回目光,点开这个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头像
一个高一学弟,让他“帮忙”教训校外的一个混混,要求骨折,哪骨折没说,出价一千。
这个混混他认识,或者说这边的混混他都能叫上名字。
这人挺有名的,比他大三四岁,往上算算还能算是他学长,只不过高一念了两天就辍学继承家族企业了——比起蹲校门口收保费的档次高不少。
干的事更玩命,更疯,更多同伙。
去哪都风风火火一帮人。
换句话就是,这个钱不太好赚。
他手放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细问。
其实之前比这个还大的他也赚了,对方骨折他也折……但现在,他有点儿担心自己影响殷顾。
殷顾有什么好影响的,又不跟他一起去。
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担心,他要是出事儿了,殷顾在整个西远市就没朋友了吧。
寂寞如雪。
又该满大街找人battle了。
西远市和殷顾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样,小城市的是是非非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更多的麻烦都藏在暗处。
点子正的话,你在大街上打一个混混,打残了都可能没事。
点子要是背,你踩人一脚都指不定有多少人蹲你找你麻烦。
所以这活儿……
“怎么了?”
余成宋偏头,殷顾拿着块奶糖递到他眼前。
“挺长时间没接活儿了,”余成宋拿过糖撕开包装放到嘴里,小声说,“有了个大的……不太好赚。”
“什么活儿?”殷顾微微皱眉。
“下课说。”余成宋说。
……
“大家别忘了写练习册啊,马上月考了……”铃一响班里就炸开锅,老李的声音湮灭在兴奋的吼声中。
余成宋跟殷顾径直出了班,走到操场边的一块阴凉地方坐下了。
“有人出钱让我给赵常套麻袋,”余成宋点开微信,“折哪儿也没细说,钱也没谈呢。”
这个人,和这个价,现在在他这是不对等的。
这种不对等不仅仅是他因为殷顾不想接,还有赵常确实不是这个价。
“赵常?”殷顾问。
“还算有名的混子,主要活动范围不在咱这边,在职高。”余成宋没说赵常不来这的原因是因为有他,这种明逼在殷顾面前装起来非常没意思,他俩现在的主要相处方式是交心,偶尔装逼也是陶冶情操。
“带一群小弟收摊贩保护费的,比你在小超市后面遇见的混混高了八百个档次。”
“那别去。”殷顾直接了当。
“起步价一千呢,”余成宋戳了戳手机,“现在的学弟都这么有钱,要不我也收保护费去吧。”
殷顾看着他。
“而且校外的活儿没负担,”余成宋解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烂透了。”
打残了也没心理负担。
“你平时就靠这个赚钱?”殷顾问。
“偶尔,”余成宋捡了片树叶,指尖一动,弹飞了,“主要靠喝风。”
“我认真的。”殷顾碰了他胳膊一下。
“哎,知道了,”余成宋掏出烟盒,没往外拿,捏着玩,“是靠这个,来钱快,而且我也不怎么花钱。”
“你家里——”殷顾说。
“我妈的生活费给的非常随机,”余成宋说,“给多少什么时候给都看心情,敢偷拿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还可以,余成第的那份已经四个多月没给了,学费都是我给交的。”
“你现在手里没钱了?”殷顾蹙眉。
“你转过来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干,当然没了。”余成宋抽出根烟。
“我可以——”殷顾说到一半。
“不用,”余成宋瞅着他笑了,“连着接两单大的,一个月生活费就出来了。”
“你确定?”殷顾脸上写满了怀疑。
“……不确定,”余成宋叹了口气,神奇顾顾面前不能撒谎,“我比较喜欢攒钱,趁还没受伤,接的越多越好。”
殷顾又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就干两年,”余成宋说,“攒够了立刻金盆洗手。而且我已经歇了一个月了,大长假。”
“你也说了,这单不太好赚,”殷顾说,“会受伤吧?”
“如果不想让对方知道是我,那就不能用信息素,”余成宋轻描淡写,“可能麻烦点儿,受点小伤,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