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缝熊熊。
余成宋今天一天都没回殷顾家,买完之后直接回了周折雨家,研究了一天这个破熊。
六次要拿剪子剪了、六次被周折雨拦下来。
“成宋!宋哥!宋哥!哥!冷静!这是殷顾的生日礼物!”周折雨抱着他腰往后拉。
“我操|他妈的礼物!”余成宋一脸的草,拿着剪子对着空气发泄。
“宋哥!宋爹!爹!”周折雨使劲拽,“使不得啊!”
“我就操了!”余成宋推开他,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头发往后捋梳了个揪,“什么玩意儿!操!”
“可能是咱买的不好,”周折雨拿着把印着‘看男科到XX’的扇子围着他扇风,绞尽脑汁地劝他:“这个熊它……它特殊不好做!”
“妈的。”余成宋扔了剪子,抽出根烟点着了,猛吸一口才忍住没把这几块破布也点了。
“要不换了吧,”周折雨说,“让店员挑俩容易上手的,你看看你手指头,都快扎出窟窿了。”
余成宋咬着烟,皱眉盯着铺了一床的料子。
估计这俩熊被放到犄角旮旯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妈的不好做!
“不换,”余成宋扔了烟,重新拿起针,“就做这个。”
不好做就不好做。
容易的都显示不出他的一腔热血……操!
又特么扎手了。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殷顾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余成宋是笑着回的。“哭死了要。”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殷顾又发了条消息,问他吃饭了么。
余成宋笑得尾音都扬着。“吃了,烤肉。”
现在下午三点,殷顾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卧槽。”余成宋手一哆嗦,一针扎手指头上了,顿时冒出个小血珠,他脑袋一炸差点把针撅了,喘了口气才拿过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谁?”
“我来接成第放学了,”殷顾的声音传过来,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清晰明朗,“怎么了,心情不好?”
“啊,没有,”余成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积攒了一天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往床头一靠,笑着问:“你到学校了?”
“嗯,刚到,”殷顾的声音带着笑意,让人听了就不自觉跟着心情好,“晚上想吃什么?我买。”
“嗯……我想想,”余成宋大爷似的考虑了一会儿,“吃肉吧,顺便买点水果。”
“还说成第是狗,”殷顾笑了声,“你俩想吃的有什么不一样么。”
“话怎么那么多。”余成宋拿了块糖扔到嘴里。
“一天没说话,还不能多说两句么。”殷顾说。
“我大概……”余成宋看了眼时间,“大概晚上九点能回去。”
他想说十点,但殷顾的语气让他硬生生提前了一个小时。
这个破熊的难度超出他想象,隔行如隔山,做饭和绣花完全是两个领域,他有点没自信缝好了。
“这么晚,”殷顾顿了顿,“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还能走丢了么,”余成宋乐了,“你俩定外卖吧,肉明天早上做。”
“你晚上想吃什么,”殷顾说,“我提前帮你订好,回家吃。”
“我在折雨家吃完回去。”余成宋说。
“好。”殷顾说。
殷顾说完谁也没再说话,听筒里安静到能听清两个人的呼吸。
直到电话那头一声兴奋的“顾哥!我哥呢?!”,殷顾才说:“成第放学了,我先带他回家。”
“嗯,”余成宋笑着说,“拜拜。”
“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头顶茶缸子跪在地上折雨同学同款痛哭流涕:对不起老可爱们,我吃饱了撑着了,今天就一更,明天日万,明天日万,明天日万……回音……
(空某人愧疚难当地从一百米高空一跃而下鸽子翅膀歘地张开又赶紧收起来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砸出二十米深坑.gif)
感谢投出地雷的老可爱:时旧 2个;是晨晨啊~~、我爱简哥、一击洛恐 1个,爱你们么么啾啾啾!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老可爱:贴纸、是小王啊 5瓶;白鹄是受、 2瓶;啊柒、漓同学、思 1瓶,疯狂比心!
47、第四十七章
余成宋盯着挂断的通话页面盯了会儿才放下手机, 一抬头,周折雨眼睛跟俩探照灯似的瞅着他。
“你特么吓我一跳,”余成宋随手拿起针, 对着那块布戳了一下, “眼珠子, 往回塞塞。”
“现在我信了。”周折雨忽然说。
“信什么?”余成宋找了半天针眼儿, 怀疑自个儿瞎了。
“你喜欢他呗,”周折雨边帮他整理材料边说,“太明显了,你以前不这样儿。”
“明显就对了, ”余成宋手指尖一动,线终于穿进去了, “喜欢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愧是我宋哥!”周折雨啪啪鼓掌。
“傻逼。”余成宋瞅他乐。
余成宋一直觉得他是个挺随性的人, 干什么都奔着开心去,不开心的瞅都懒得多瞅一眼——但今天,包括未来几天,他不得不为他的超级无敌大开心——殷顾同学, 去面对无数个让他咬牙切齿五脊六兽的小不开心。
……
“操, 可算完事儿了!”周折雨捧着刚缝好的创可贴熊熊的脑袋, 热泪盈眶,“妈的, 我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细的活儿!”
“烟呢?”余成宋靠在床头, 脖子要折了似的, 随手扒拉了两下没找着,不想抽了,累, “我等会儿回去,歇会儿。”
“你直接在这儿住呗,”周折雨翻来覆去欣赏,“就说我不想活了,你看着——我操?”
“嗯?”余成宋瞥了他一眼。
“我操|我操|我操……”周折雨把那一小块布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崩溃抬头,“不对啊成宋!”
余成宋冷汗都特么下来了,猛地坐起来跟他一起看。
……熊熊脑后有一块串针了,还串料了。
得拆了重新缝。
“……”余成宋。
“宋哥!宋爹!爹!使不得使不得!”周折雨搂着他按着他手一通嚎。
余成宋感觉他用尽毕生定力才忍住没拎着熊一起从楼上跳下去。
操!
怀着一腔操蛋心情回到家,余成宋一掏兜,摸了个空。
早上没拿钥匙。
只能敲门。
他感觉现在就差个火星子,但凡落在他身上一粒儿,他就能原地炸了窜上天。
殷顾开门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没……”殷顾可能刚洗完澡,手指尖儿还沾着点水汽,在脸上荡的那一下顺着手指就把他的一腔怒火熄灭了,还多了一点儿温柔,他没忍住咧嘴笑了一下,“路上撞见一傻逼,骂了两句。”
洗脸的时候殷顾站在身后倚着门看着他,余成宋感觉后背都热乎了,心里更热。
那种“我今天就是要杀熊”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熊熊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杀熊熊”。
“冰箱里有鲜榨西瓜汁,一会儿喝点儿?”殷顾忽然说。
“嗯?”余成宋看了他一眼,乐了,“什么时候买的?”
“晚上,”殷顾也笑了,“成第说想喝,我给你带了一杯。”
“你就惯着他吧,”余成宋说,“想什么给什么。”
“有么,”殷顾看着他,“我不就惯着你了。”
“那我非常感谢,”余成宋拉长音,没敢回头,怕眼里的情绪全被看见,“行了吧?”
“行。”殷顾笑。
白天的时候没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成宋才觉得手指头疼。
也不知道扎了几下,反正出了好几回小血珠儿,当时怒气上头没感觉,现在平静了反而一跳一跳的细细密密的疼。
明天不会肿了吧,影响发挥啊。
要不直接在周折雨家睡,缝到半夜?
“睡了么?”殷顾忽然小声说。
“没睡着呢。”余成宋翻了个身,看着他。
“哦。”殷顾凑过来。
余成宋闻到他身上的檀香,手指动了动,忍住没拽着他亲上去。
“干什么?”他问,嗓子发干。
“我想和你说……”殷顾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晚安。”
“嗯?”余成宋一愣,随即踹了他一脚,“我□□是不是找打呢。”
“不是,”殷顾边笑边躺了回去,翻身看着天花板,“我要睡觉了。”
“到底什么事儿?”余成宋推了他肩膀一下,“快说。”
他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他娘的就睡了?
“那……”殷顾偏头看他,“你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余成宋伸出手,手心冲上:“你要是敢拍我今天有我没你。”
“不拍,”殷顾伸出手,在他手心抓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去,翻身背对他,“晚安!”
“操……”余成宋骂了一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乐,乐得停不下来,边乐边说:“你是不是降智了顾顾。”
殷顾又转了回来,很严肃地说:“你没说。”
“嗯?”余成宋没反应过来,“什么没说?哦……晚安。”
“嗯,”殷顾笑了声,“晚安好梦。”
余成宋加班加点,连着“哄”了周折雨三天,才把熊和蛋糕全解决了。
期间的辛酸和痛苦不堪回首,殷顾有好几次看着他手指头问是不是碰哪儿了,他都搪塞过去了。
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肿了,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赶在昨天晚上缝好了。
想起暗扣里的小纸条,余成宋忍不住乐醒了。
今天五月三十一号,殷顾生日。
现在是……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六点十分。
余成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殷顾还在睡,睡颜帅的他瞬间清醒了,手在殷顾脑袋上方的空气上摸了一把,然后悄悄出了卧室门。
五十块钱巨额零花钱把余成第打发上学之后余成宋开始煮粥。
他定的菜单要想全做完至少三个小时,早上得垫垫肚子,不然饿抽筋儿了。
皮蛋瘦肉粥煮的差不多了,余成宋回卧室喊人。
“这位同学,”他蹲在床边,揉了揉殷顾的头发,小声说:“起床了,生日快乐。”
这位同学挣扎地眨了眨眼,抓住他的手放到枕头上,拿脑袋压住,困得试图逃避现实。
“别反抗了,”余成宋边乐边用另一只手揉他脑袋,“快点儿起床,大寿星,饭都做好了。”
殷顾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无奈地笑:“我以为生日可以睡懒觉。”
“明年生日再睡,”余成宋拉着他肩膀把人拽起来,“现在起来吃饭,吃完帮我打下手,一桌子菜全我自己做得做到下午。”
“收到,”殷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成第呢?”
“滚去上学了。”余成宋把衣服递给他。
两个人草草吃了口粥垫肚子,余成宋刚吃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兴奋的。
“我先去厨房了,你吃完收拾了找我。”余成宋边站起来边说。
“我可是寿星啊,”殷顾喝了口粥,眼底全是笑,“就这待遇?”
“粥,”余成宋指了指他面前的碗,“我做的,等会儿一桌子也都是我做的,这待遇怎么了?”
“超级vip。”殷顾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余成宋洗菜的时候都忍不住傻笑,抬头看见玻璃上自己脸的时候都愣了。
我操?这么傻么?他捏了捏脸,把傻笑捏了下去,结果松开又出现了。
……
少年,你很激动,我理解,但在惊喜出现之前能不能有点儿神秘……
“干什么呢?”殷顾端着碗站门口看他,“脸不舒服?”
“哦,”余成宋又捏了捏,“有点儿不听使唤。”
“那应该打它。”殷顾建议。
“我应该打你。”余成宋瞅了他一眼。
“别啊,”殷顾把东西放到洗碗池,边乐边说:“我今天生日呢。”
“所以我没动手。”余成宋说。
“所以惊喜是什么?”殷顾忽然问,“现在还不能说么?”
“你猜呢?”余成宋嘴角又忍不住起飞,被他无情地按了回去。
“我猜……”殷顾一脸期待,“满汉全席?”
“你是不是想过最后一个生日。”余成宋竖起中指。
殷顾笑得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
大厨对时间的估量一向精准,余成宋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把饭菜全做出来,刚把最后一道鱼汤摆上桌,门铃响了。
殷顾下意识过去开门,手还没抬起来,余成宋忽然喊。
“别动!”他指了指卧室,“进去,我不说出来别出来。”
“好的,”殷顾乐了,收回手,老老实实地往卧室走,“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余成宋走到门口,扭头瞅他,“快点儿。”
“马上。”殷顾走进去,还特别体贴地关了门。
余成宋感觉他跟个贼似的,快速接过店员手里的蛋糕,关上门。
抱着蛋糕跑到桌子那儿拆,手都哆嗦了,好不容易拿出来,赶紧仔细看了看,没损坏。
他把菜往旁边挪了挪,把蛋糕摆中间了,前后左右一顿找角度,终于找到了“正中间”。
店里送了不少小玩意儿,他拿出来看了眼,有蜡烛,刀叉,托盘……还有朵据说会唱歌还会蹿火的小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