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殇----清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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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一声惊呼,眼眶又一次湿了,他到底要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而那个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看着这副画开口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晚上画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幅,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我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
眼泪终于从郑渊的眼眶中滚落下来,谁说这个男人是冷血、无情的?他用自己的行动验证着他的话,是的,他珍惜着郑渊,用重来没有过的心情珍惜着郑渊,成串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郑渊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幸福,这世上除了母亲还有一个人这样用心的对待自己,今生还有什么要求?郑渊知道原本一心要得到的权力、地位都不重要了,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只要有他!
魏灵均说完向外走去,"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了。"
眼泪还没有擦干,嘴角就已经弯了上去,甜蜜的微笑荡在郑渊的脸上,这就是他渴望已久的--幸福。
13.
自从那一夜开始,魏灵均好像真正知道了性的魔力,几乎每个晚上都在缠绵中渡过,而郑渊仿佛生活在无穷的甜蜜中,每一天都在魏灵均宽阔的怀抱中醒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那双美丽的翡翠色眸子,夜间的狂野和白天无声的体贴只让郑渊在甜蜜中一次次沉沦。魏灵均从来不曾在他未曾醒来的时候离去,像是知道郑渊心底深处时时的不确定感,他每次的离去都选在郑渊清醒的时候,那无声的体贴比任何言语都动人,郑渊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爱这个男人,但是他不后悔,没有害怕,第一次不用去盘算未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他。
可是无声的甜蜜忽然被一个意外而来的消息打破了,从郑国传来急报,郑渊母妃病重,只怕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段日子的甜蜜让郑渊几乎忘记去想郑国的一切,没想到刚刚听到祖国传来的消息竟然就是他最爱的母妃病重的消息。
眼睛中涩涩的,没有眼泪流出,郑渊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魏灵均,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要去照顾自己的母妃。或许在魏灵均温暖的怀抱中自己可以哭出来,郑渊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他爱的人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刚要拉开大门就看到魏灵均站在门口,郑渊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儿,强忍片刻,他才哽咽着开口,"灵均,我......"
魏灵均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极北深冬的冰层,眉见甚至皱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他伸手把郑渊推回房间,郑渊的眼泪来不及掉落下来,就被他的举动吓住了,"灵均......"
魏灵均站在门外拉住门对郑渊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让你回郑国,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离开这个房间一步,所有必须的东西我会遣人送来。"
随即那扇门在郑渊面前阖上了。
郑渊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个戴着无言的体贴的魏灵均会把他锁在这个房间中,他疯狂的踢打门,疯狂的叫喊,成串的眼泪滴落下来,可是无人应答。
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一整天的哭泣没有换回那个人的心软,郑渊只能无力的靠在门上,眼睛中的泪水早已干涸,如果思绪也可以停留就好了,他的脑海中全部都是母妃的一颦一笑,小时候哭泣时母妃温暖的怀抱,和对他全心的关爱,怎么不回去?如果没有母妃温柔的关爱只怕郑渊无法在吃人的宫廷中生活下去。眼泪干了,心中的痛苦却不能消去,郑渊只能在心中一次次的问:灵均,你那么无声的珍惜着我,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让我离开?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天又一天,始终看不到魏灵均的影子,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郑渊只能蜷缩在大床上睁眼直到天亮,本来温暖的魏国好像一下子寒冷起来,没有那个人的怀抱,几乎让郑渊无法入睡。
白天更是难挨,找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办法,就连饭菜都是派武功高手来送,没有人敢和他说一句,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曾,郑渊试过不吃,可是那个人依然不曾出现,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作践自己,因为他要活下去,他要等到可以离开的机会。
又是一个一样的白天,太阳又一次移到西面,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满心的沮丧和对母妃身体状况的焦急几乎让郑渊疯狂,门又一次开了,在不是送饭的时间。
郑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几乎是跳了起来,可是在看清来人后,眼睛中的光芒一下子暗了下去,来人是袁焕靳。
郑渊重新缩回墙脚,抱着膝盖,阳光倾泻在他明艳的脸上,却让袁焕靳感受到无尽的悲哀。
"灵均真的不让我走了吗?为什么?"
袁焕靳忽然有些不忍心,郑渊已经明白他不是要来让郑渊离开了。他这次来也不过是要劝郑渊安心留在这里,可是那张悲伤的脸让他的话无法就这样说出口。
郑渊的眼中慢慢凝聚了滴滴水汽,圆圆的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沾湿了长长的睫毛,终于落了下来,郑渊的声音悠悠的,带着丝丝痛彻的伤悲,"我们郑国有个关于母亲的传说,有一个母亲把所有能给儿子的都给了儿子,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可是儿子还是张着渴求的目光盯着她,于是母亲就问:儿啊,你要什么啊?儿子回答说:妈妈,我想要你的心。于是母亲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放在儿子的手上,儿子拿着母亲的心欢蹦乱跳的跑了出去,一不小心跌倒了,把母亲的心也摔在地上,可是母亲的心啊,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却是:儿啊,你摔疼了哪没有?"
刚刚说到这里,哪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夕阳的光芒打在圆圆的泪滴上,戴着七彩的光芒,袁焕靳的心忽然一紧,好像有手在他心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原本要说的话再也无法出口。而郑渊的眼泪就像烙在他心上的烙铁,只怕再也无法抹去这个印记。
郑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知道吗,我的母妃就是这样的母亲,她出身不好,本是郑国的一个舞伎,由于美貌被父王看中选如宫中,可是没有任何背景想要在哪里生活是多么难啊,母妃用尽一切力量保护我,试图把所有的灾难抗在自己身上,她不爱父王,可是为了我,她费劲一切心机去讨好父王,本来父王因为新进宫的美人已经不在理会我的母妃,她甚至不惜一切的去做那些低贱的事情重新讨得父王的注意,让他注意到我,让其他皇子能不再欺负我,她的整个人生都是在为我奉献,可是她可能就要病死了,我却无能为力,袁将军,你告诉我,我能见到她吗,我能再见我母妃一面吗?"
那一声声如泪如泣的诉说,那一双还沾着泪滴的双眼让袁焕靳狼狈的几乎忘掉自己的目的,只能仓惶的退了出去。zybg
袁焕靳几乎是跑着去找魏灵均,他真的希望可以说动魏灵均让郑渊回去,那双含泪的眼睛在他脑海中不停的萦绕,在他找到魏灵均的时候,几乎是哀求的对着他说:"灵均,算我求你,让郑渊回去看一眼吧,他那么爱你,不会不回来的。他实在太可怜了。"
魏灵均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一点牵动的样子,"怎么,焕靳,你去劝他却变成回来劝我了?你知道我的,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即使是你。"
袁焕靳看着那张冷酷的脸,知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的,而郑渊那个悲切的故事只怕对魏灵均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因为他从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另外一个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袁焕靳默默的盯着魏灵均,看着那张没有变化的脸,只能离开,他知道魏灵均不是怕郑渊离开后不回来,可是他只能这样去安慰郑渊,如果他不去说,只怕那双眼睛会一直缠绕在他心里,沉沉的拷问他的良心,也许,自己说了之后,郑渊会放弃,总要有人让步,他知道那个人不是袁焕靳。

14.
再一次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袁焕靳只是无奈,郑渊还是蜷缩在墙角的地方,眼睛中还是满满的哀凄。袁焕靳告诉自己要硬下心肠,如果话不能说出口,只怕两个人还是要这样僵持下去。
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郑渊眼中流出的哀伤,"郑渊......,你不能离开魏国,不是灵均不通情理,实在是如今情况特殊,他马上又要出征了,楚国边境上和我们又起冲突,他们这次是下定决心要一分胜负,几乎全国半数的军队都在向边境移动,陛下虽然没有正式发下诏书,可是从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灵均领兵,如果胜了,回来就是魏国的太子,如果败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去争夺皇位了,这个时候如果你走了,你让他如何安心领兵?"
郑渊的眼睛一下子又落在袁焕靳身上,全部的精神都被他刚刚说过的话引动,原来,他又要出征,郑渊知道自己犹豫了,那份对母亲迫切的渴望隐隐被对魏灵均的担心取代,知道他强,可是他毕竟只有二十岁。
袁焕靳又一次开口,"这个时候,灵均真的无法抽出任何人手护送你回国,你想没想过如果失去灵均的保护,其他皇子会甘休吗?到时候如果你落在四皇子手里,灵均在前方会如何?而你又能见到你的母妃吗?就算你顺利的回去了,灵均在前方依然会牵挂你,如果他败了,到时候你还有什么颜面见他?郑渊,我知道你的伤心,可是为了灵均,你......"
还没有说完,郑渊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可是眼中的哀伤已经变成了焦虑,"袁将军,你不要说了,让我离开,我只想马上见到灵均。"
袁焕靳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不会走了,只是害怕未来有一天他真的了解了魏灵均永远无法回报他海样的深情,他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郑渊跑了出去,他几乎是卖命的奔跑着,胸膛中的空气仿佛全被积压消失了,可是他还是跑着,只想快些见到灵均,靠在他怀里,亲口告诉他自己不走了。他的心中一次次的说着,母妃原谅我,我只能好好握住自己的幸福。如果你真的离开我,请你在天上保佑我,我是个不孝的孩子,欠母亲的,就让我在每一个夜晚中承受心灵的煎熬吧,如今我只能奔向我的爱情。
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魏灵均没有抬头,郑渊一刻不停的奔了过去,在魏灵均的背后靠了过去,"灵均,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等你,直到你胜利回朝,我知道你会赢,我临淮等着给你庆功,如果母妃知道,他也会希望我幸福吧,如今我的幸福只有你。"
魏灵均慢慢的转回身来,把郑渊拥在自己的怀里,没有语言,郑渊心里即苦涩又甜蜜,就算是逆天背地,这一刻他只想留在魏灵均的身边。
他的头埋在魏灵均的怀中,他不知道,这个拥着他的男人,脸上还是一样冰冷的表情。
郑渊绝口不再提及回国的事儿,白天他忙着和袁焕靳一起准备出征前的各种必备的东西,处理皇族之间矛盾的各种关系,夜晚依然是火样的缠绵,只有在魏灵均睡去后,郑渊都会睁眼看天上的明月,只希望月亮可以把他的思念带回去,唯有日日期盼母妃平安,也许这样罪恶感就不会那么重,每次在心中默念的时候,他都会说:母妃原谅我,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是珍惜我的,我必须要抓住身边这个珍惜我的人。
魏王正式的诏书已下,魏灵均被册封为征西大将军,三日之后正式出征。
也许忙碌可以减低心中的伤痛,郑渊几乎正日整夜的不休息,原本有些消瘦的脸更是变得几乎只剩巴掌大小,魏灵均不曾说过什么,倒是袁焕靳几次宽慰郑渊,每到这个时候,郑渊就带着浅浅的笑容说,不用担心。虽然魏灵均不说,可是郑渊每次到进餐的时候,都会多出一碗补品,他知道是魏灵均吩咐的,所以他不曾后悔,如果可以让自己背负罪恶,而换取魏灵均的平安,郑渊知道自己是愿意的。
再不舍终有分别的一天,魏灵均已经带着大军出征,这次形式不用以往,袁焕靳也不能留下,整个宫殿空荡荡的,郑渊在里面来回的游荡,似乎到处都有魏灵均留下的气味,但是细细的去找,又仿佛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地方。
从郑国再一次传来郑渊母妃的消息,而这一次是他母妃去世的消息。
眼泪可有流干的时候?这泪水是对母妃的留恋还是对自己不孝的宣泄?无论是那种,郑渊知道即使心痛得已经无力呼吸,他依然没有后悔,因为他已经那么深刻的爱上那个男人。

15.
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这一次魏灵均如愿迎来自己的又一次胜利,这次胜利正式让楚国对魏国俯首称臣。而凯旋而归的魏灵均的地位正式确立,他将成为魏国的太子。魏王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他。
疯狂的拥抱,彻骨的缠绵,两个许久不见的人放肆的享受彼此的温度。
郑渊放下了心中时时折磨自己的对母妃的愧疚,全心全意的享受魏灵均无声的爱宠,而魏灵均也像离不开他一样几乎大部分时间在和他的纠缠中渡过。快乐仿佛是淘不完的宝藏,每一天都仿佛有着不同的喜悦。郑渊的心里、眼里只有魏灵均,而魏灵均也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郑渊。
还有半月就是魏灵均的生日,一早的时候郑渊就向袁焕靳打听出这个消息,他早就计划这一天的到来,他要给魏灵均一个最大的惊喜。
郑渊的母亲原本是郑国最出名的歌舞团的台柱子,后来进宫后为了重新得到郑王的注意曾经费劲心力派了好多优美的舞蹈,耳渎目染之下,郑渊也会跳一些,但是身为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子,他本来就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给人留下话柄,所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舞蹈。郑渊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可以给魏灵均的了,只有舞蹈,从未让人见过的舞蹈,他这一生只希望舞给魏灵均看。
他开始偷偷背着魏灵均练习,因为这是一个生日那天的惊喜,他不希望魏灵均早早的知道。索性他躲起来练习的时候魏灵均找不到他也不曾问过什么。
魏国的秋日还是带着闷热的感觉,没有一点凉意,郑渊躲在武歧殿后面的小树林中不断练习,汗珠从他光洁的脸庞上滴落下来,有咸咸的味道。几乎累得无力呼吸他才让自己停下,忽然想起郑国有种传统的食物,是民间的小吃,郑渊小的时候最盼着就是桂花花开的季节,因为到那个时候,母亲就会给他做这种传统的小吃,因为宫里的材料多,郑渊的母妃又心灵手巧,自己给小吃改良了许多,每到那个时候,吃着母亲亲手做的东西,郑渊总是觉得无限满足,如今他也要试着作给魏灵均吃,他也希望魏灵均可以有这种满足感。
说是小吃,做起来非常麻烦,要先捡开花好的摘下来,细细的用盐洗净,晒干后用密封的探子撒上糖放上十几天,拿出来铺一层面刷上蜂蜜撒上渍好的桂花再放一层面,这样做上几层,放在蒸笼上蒸,看好火候才能做出可口的桂花饼。桂花还可以做糖、酿酒,郑渊一边回忆母亲做的时候的步骤一边盘算着要用武歧殿中正开着的桂花做这些小吃,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练习,到魏灵均生日的那天把东西拿出来,让他也品尝一下。
临近外殿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花开的正盛,郑渊站在树下犹豫了好久,终于为了让魏灵均开心的心占了上风,他试着慢慢的爬到树上,骑在一个最大的树枝上的时候,郑渊发现这个地方正好对着魏灵均的书房,这个有趣的发现让郑渊暂时忘记了身在高处的恐怖。
刚要继续向前爬去摘花,却看到魏灵均和袁焕靳一前一后的进到书房来。
魏灵均的脸上是一贯的冰冷,但是袁焕靳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恼怒和焦急。郑渊心中隐约有种冲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可是袁焕靳已经开口说话了。
"灵均,你真的决定要娶楚国送来和亲的安宁公主吗?"
只见魏灵均脸上丝毫没有变化,"焕靳,你知道我,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反悔过,我当然要娶她。"
"可是你并不需要利用娶安宁公主来确定自己的地位啊,即使你拒绝了,太子的位置也是你的,只差一个正式的诏书了,这个安宁公主听说从小就不是在宫中长大的,十六岁那年才被送回宫中,楚国人都盛传她是跟随一位得道的明师学了一身异术,如今楚王要把她嫁给你,难保 不是不安好心,试图要对付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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