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霈焦灼不安地在内心催促,左手握拳时指甲掐进手心,手背的青筋脉络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更加突兀明晰。
手机里接通后的每一声“嘟”都像是榔头一下下击打在他心上。
然而,始终没人接。
"我刚才一直在给顾总打电话,可他就是不接,我好担心他啊......"
小田“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小田不是个小女生,又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和顾离钊相处融洽值得信任的话,他真想用手里的手机把她的脑袋砸个坑。
看到小田哭得这么撕心裂肺,楚霈也不好再苛责他,但他的心很乱很乱,紧张地舔了舔唇瓣命令:"你一个人哭也无济于事,马上动员我们的人帮我找他。"
"好,我这就去。"
小田抽噎得鼻子仿佛红萝卜,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后转身跑开。
小李也不是没见识过楚霈因为戒指找不到发疯的情况,他后来才发现顾离钊左手上也戴有同样的戒指,而现在,找不到的人变成了顾离钊,他简直感到情况严重到灵魂都在颤抖。
"哥,导演那边......"他颤颤巍巍地问。
"我的人都不见了,我还有什么心情拍戏?"
楚霈剜了他一眼,继续边给顾离钊打电话边张望找他。
小李追上,慌张到语无伦次:"哥,那我先给你请假,还是先报警?"
楚霈:"你白痴吗?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你快给我找人,别他妈废话。"
他失去了应有的风度,变得焦躁烦闷,语气和火气蹭蹭暴涨。
楚霈疯了似的问剧组人员有没有人看到顾离钊,又调出附近监控,但只有一个监控完整拍到顾离钊和四个小孩离开他们的场地,而且时间很短。
他们无权调取沿途其他监控,线索因此断掉。
"那几个小孩是我们剧组的吗?"
楚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监控,反复用鼠标划拉进度条。
小李找来剧组负责招聘演员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摇头:"不是。"
楚霈扔掉鼠标,他没有再给顾离钊打电话,因为那边手机已经在他的狂轰乱炸下关机了,他的心更是难受到快要窒息。
留着的一口呼吸就只为找到顾离钊,其他的都是空气。
他离开监控室,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准备从监控里顾离钊出现的位置开始沿街寻找,他的团队工作人员同他一起分头打听。
*
六点多钟,楚霈仍然不知疲倦,逮到一个路人就问人家有没有见到一个坐轮椅的男人。
他没计算他问了多少个路人,但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
甚至中途不少人从他的眼睛和声音以及“轮椅”俩字猜出他是楚霈,有的不明事理想索要合照差点被他揍,多亏小田及时上前安抚路人,害怕他们在网上胡说八道。
夜色来得早,楚霈没觉得饿,他仍然精力充沛地找人,他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说饿,也不敢问他“饿不饿”,甚至不敢买个烧饼递给他。
因为楚霈只想听到“找到顾离钊”的好消息,说其他很可能挨骂,哪怕是关心的话语。
所有的人都饥肠辘辘地继续找人,纵使心里有无数怨言也得一声不吭地吞下去。
如果顾离钊还不出现,他们预感会找满24小时直到上警察局。
天荒地老没有尽头,至少24小时是有尽头的。
快八点的时候,楚霈看到路边拍照的十几岁小姑娘,他刚要上前询问,一直拿着的手机便响了。
来电显示是“哥”。
楚霈的心脏登时狂跳了一下,呼吸紧张急促:"喂。"
"阿落......"
顾离钊刚开口,楚霈就情绪激动地大声问:"你没事儿吧?你现在在哪儿?"
"......"顾离钊猜到他肯定急疯了,但没想到这么疯,不大好意思地回答,"呃,在酒店呢。"
"你在酒店?"楚霈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怒不可遏道,"我找了你一下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手机静音了,我也没注意......后来就自动关机了,我就随便转转,能出什么事?我是个大人,又不是小孩子。"
顾离钊示弱地回答,语气有些心虚。
"你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万一出事怎么办?"楚霈气得脸上火辣辣的,"我马上回来。"
他说罢就率先挂断电话。
顾离钊拿着手机有点茫然,楚霈这架势和口气好像打算回来猛揍他一顿。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慢腾腾地进浴室洗澡,他现在的身子骨可不比从前,经受不起一顿暴力,当然,以前他也不觉得他身娇肉贵的躯体受得起。
得知顾离钊没事,楚霈已完全放心下来,虽然被他气得胸腔里的火气仍在到处乱窜。
楚霈挂断电话后转身,他的工作人员们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他这会儿恢复了平时的正常状态,清了清嗓子略尴尬道:"都散了吧,小田胃不好,注意按时吃饭,我先回酒店。"
小田一直按着胃部,目送楚霈上车后才和同事们委屈地小声嘀咕:"我也想按时吃饭,可已经晚了啊。"
*
楚霈气喘吁吁地赶回酒店房间。
顾离钊这会儿已经洗完澡坐在了轮椅上,他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斜襟衣领松垮地开在了胸口。
听到楚霈开门的动静后,他的小心脏立马就抖了三抖,唇角噙着认错的歉意转着轮椅来到玄关后面: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楚霈迅速逼近后二话不说的热吻。
顾离钊:"......"
楚霈把他对顾离钊的愤怒化作了暴力和欲望,他的吻霸道而缠绵,充满了攻击性,而双手更是三下五除二拨掉了顾离钊的浴袍,一只手准确地拿捏住他最敏感的小小钊,另一只手则疯狂地暴走在他的身体上。
顾离钊:"......"
近似疯癫的索取令彼此的呼吸更加粗重炽热。
过了好几分钟,顾离钊趁机使劲咬破了他的唇瓣,才促使楚霈不得不暂停他的疯狂。
腥甜的血液渗出唇瓣,顾离钊又狠狠吻了下他出血的伤口,轻声问:"你怎么了?“想要”就先去洗澡。"
他的声音钻进楚霈的耳朵,但并不能抚慰他一下午的奔波痛苦。
"我现在立刻就想要你。"
楚霈喘着粗气,面颊潮红。
"宝贝儿,干嘛这么急,漫漫长夜,我们时间还早。"
顾离钊勾唇轻笑,舌尖舔了下他唇瓣上的血。
他魅惑的挑逗非但没能成功劝楚霈洗澡,反而让楚霈“立即占有他”的冲动更加强烈。
楚霈紧紧抱住他的腰,将他的右腿盘在他的腰间,然后快步将他扔在床上,并且死死压在他身上。
从他抱起顾离钊到扔下他,他激烈的吻就没有停过一秒,这会儿他才凑到顾离钊的耳边轻声说:"哥,你好香啊。"
"阿落,你好臭,"顾离钊也不客气,"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他早在外面激吻时就扒掉了楚霈的外套,现在也麻利地解开了他早被汗水浸湿的衬衣。
楚霈辛辛苦苦找了他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粒米也没有进,累得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现在,此时此刻,他只想要顾离钊,再累也要,在他身上累死他都心甘情愿。
"不去。"
楚霈态度坚决,在顾离钊肌肤上就没离开过的双手总算短暂离开了小会儿,他飞快而莽撞地脱掉自己的裤子,在顾离钊耳边恶狠狠地威胁:"这是对你的惩罚,你今天太过分了,如果你再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有那么严重吗?"
顾离钊不解地挑了下眉。
他知道他魅力太大,也知道楚霈很爱他,从小就对他有“非分之想”,但他仅仅是失踪了一下午而已啊,犯得着拼命吗?
大概他风淡云轻的“不解”激怒了楚霈沉痛的爱意,楚霈立即将他翻过身去,接着从后......
"操!"
这故意没用“润滑剂”的用力痛得顾离钊大叫出声。
楚霈眼眸布满了红血丝,喘气道:"因为在我心里,你比我的命重。"
第83章 爱你就像爱生命(下)
"宝贝。"
顾离钊趴在床上偏头低吟了一声,他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白皙的手背青筋突兀,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汩汩冷汗,冷汗顺着脸颊优美的骨线滑下。
楚霈的动作更加使劲用力,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是单纯为了报复顾离钊对他那份沉甸甸爱的不理解。
顾离钊被他搞得连连低喘,忙安抚地表白道:"宝贝,我爱你就像爱生命。"
楚霈脱口回击:"我比爱生命更爱你。"
"......"
顾离钊发现情话攻击无济于事,便迅速改变策略认错:"宝贝,我错了......没有及时和你保持联系,害你担心,求你原谅我吧。"
晶莹的汗珠悠悠滚动,他这模样让楚霈心生怜惜。
楚霈的动作轻缓了下来,一手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爱/抚着他的敏感地方。
他的脸颊胀得通红,喘气低声问:"那你下次还会再犯吗?"
"没有下次了。"
顾离钊言辞凿凿道。
楚霈轻笑:"我不信。"
顾离钊想了想,其实他也不信,继续低喘道:"阿落,你总不能永远不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或者单独出门吧?我们应该留给彼此适当的私人空间。"
楚霈气息不均,他当然知道他“不能”,他也没有权力这么做,即便他超级想让顾离钊永远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但同时他也怕,他怕他过分强烈的占有欲会将顾离钊推远,他不能冒这样的险,也不敢。
楚霈口吻强硬:"可你这样一声不吭又不接电话的做法,留给我的只有无限的焦急不安和难受,你明白吗?"
顾离钊语气抱歉:"对不起。"
楚霈气道:"你今天走开时如果能提前告诉我,我也不会瞎担心整整一下午。"
顾离钊无奈:"提前告诉你我还走得了吗?你肯定会让小田跟着。"
楚霈心痛道:"我是担心你。"
顾离钊更无奈:"我知道。"
......
他们边做边吵了起来。
楚霈:"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你心里还有我吗?"
顾离钊倒吸了口凉气,额上细汗密密麻麻:"我心里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就不在这张床上。"
楚霈:"那你今下午为什么不联系我?"
顾离钊肯定不能说出“杨思林”这倒霉玩意儿,否则吵架战况肯定会更加升级,他只得信手拈来地撒谎:"因为我怕打扰你拍戏。"
楚霈冷哼:"拍戏有你重要吗?"
顾离钊无奈叹气:"当然没有......算了,你继续操/我吧。"
楚霈:"我本来就在操/你。"
......
如果是顾离钊吵架占上风,楚霈就会加大力道,同时还威胁小小钊的福利。
如果是楚霈吵架占上风,他会温柔地减弱力道,同时让小小钊好好享受。
又过了十几分钟,楚霈的身子慢慢爬上顾离钊的后背,他筋疲力尽地吻着顾离钊的脖颈,然后细碎温柔的吻又一路向下。
经过几番激战后,终于轮到顾离钊好好享受。
两人从最开始的情话输出到顾离钊失败的道歉,从而进化到吵架,最后又到了柔情蜜意的时刻。
顾离钊安稳地躺在床上,楚霈跨坐在他身下,弯腰低头,温软的舌尖轻轻挑逗着优雅直立的小小钊,然后慢慢地含住,轻轻地包裹tia
顾离钊的喉咙发出一串舒服含混的声音。
楚霈的吻又从下至上,两人炽烈的肌肤再次紧紧贴在一起。
"哥,我害怕再失去你,我不能让你冒险。"楚霈轻呷着他的耳垂,语气软绵低沉。
顾离钊在他耳边轻声回应:"放心吧,我不会有事,阿落,我知道分寸,只有你才会让我失了分寸,所以我才会去找陈医生,都是为了你。"
楚霈的脑海登时闪过一个念头——他从未告诉顾离钊有关“陈医生”的事。
过往被他忽略的疑点瞬间在他记忆里集中闪现......
除夕那天,当Lucy不慎将热汤洒在顾离钊腿上时,他捕捉到顾离钊左大腿瞬间的条件反射——说明他的腿并非完全没有知觉。
而且顾离钊清楚地知道药膏的位置,但那药膏应该是这五年间的记忆——所以,他也并没有失忆?
当然,左腿有知觉不代表左腿就没问题。
但他有记忆肯定能证明脑子没问题。
而新年那天下午,老妈也在电话里告诉他——“而且我怀疑他没有失忆,虽然我没有证据......”
楚霈边想着边下意识地捏了把顾离钊的左大腿。
"嘶~"
这一下痛得顾离钊轻叫一声。
顾离钊尚在情、欲中,自然没有防范,但叫出这声后他也迅速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然而,不等他找补,楚霈却在他耳畔深情表白:"哥,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愿意当一辈子的傻子。"
"......"顾离钊无声地笑了笑,在他耳边小声承诺,"阿落,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像今天这样担惊受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