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渠接过剧本,一脸狐疑的看向顾西尧,说道:“什么时候嘴巴变甜了?老实说,你老师我很久没看到好剧本了。现在拍的都是商业片,索然无味。”
被晾在一边的初寒霖也不生气,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池谨轩的身边。
他一靠近,池谨轩半边的身体就感觉到了不适。
就仿佛那种危险兽类靠近时,汗毛倒竖的感觉。
池谨轩不自在的动了动,也没去看他,只是给池映来夹子只虾。
刚要去给他剥,却被旁边的人抢了先。
池映秋默默的观察着俩爹的情况,并不想去帮忙。
狗爹自己跑来相亲,还被爸爸撞上了,这个锅是他该背的。
非但如此,还因为他,导致爸爸对大伯母骂了一通。
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却因他而起。
但池映秋还是理所应当的吃掉了对方剥好放到他面前的虾仁,毕竟是他应得的。
上辈子他没照顾自己一天,这辈子他必须要让他偿还。
他记得他们错过的节点,就是爸爸去初家向初老爷子说清楚的时候。
按理来说,狗爹在查到爸爸的确已经死掉的事实依据后,就会放弃在寻找他。
然而在他去查这件事之前,爸爸就已经抱着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上一世爸爸去相亲的时候并没有带自己,而是被欧静强行留在了家里。
这一世自己闹着要跟着,才让他们得己见面。
而且上一世爸爸也没有单独去过初家,毕竟初老爷子也没提过要收他做干孙子的事。
他是那只蝴蝶翅膀,稍一煽动,便改变了俩爹的命运轨迹。
此时对面谢渠已经翻开了剧本,然而他刚翻了两页,表情便变的不一样了。
于是这顿饭,他便全都在翻剧本中度过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谢渠接下了这部剧《丑》。
继《风剑山庄》后,池映秋又要再一次和谢老师合作了。
每每和谢老师合作,池映秋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指点。
顾西尧也非常高兴,虽然这部剧里的主角不适合他,但他自告奋勇客串一个角色。
后面的事,就是等到《风剑山庄》拍摄结束,开始筹拍《丑》。
饭后顾西尧结了账,便问池谨轩:“我送你们回去吧?”
却被初寒霖抢了先:“别别别,我来送就可以了。”
顾西尧其实一直没弄明白,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当是初大哥在追池先生。
顾家和初家其实是有些渊源的,甚至顾西尧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曾经借住在初寒霖的家里。
他们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顾西尧的妈妈,是初寒林的一个十分远房的表姑。
所以两人按辈份来说,也算兄弟,顾西尧一直管初寒霖叫大哥。
不过要说亲密,却也没有多亲密,毕竟是个十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只不过因为两家人走动的较多,两人的妈妈是好闺密,才导致了后来的亲近。
顾西尧见初寒霖想送他们回去,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便说:“那我送谢老师吧!”
于是按下电梯,和众人一起下了楼。
池谨轩不想让初寒霖送,便说道:“大哥会来接我,你有事忙你的去就可以了。”
初寒霖咧嘴一笑,说道:“我没事!”
池谨轩道:“我有事,真不用你送。”
初寒霖道:“不是,我怎么觉得你在躲我?”
池映秋:……你现在才感觉出来?
初寒霖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为什么啊?可以和我说说吗?当年你说走就走,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池谨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便说道:“我们那种关系需要理由吗?”
初寒霖道:“我们哪种关系?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池谨轩被气笑了,说道:“你见过谁家谈恋爱是这样谈的?”
只要在一起,几乎不下床!
第43章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玩弄的破布娃娃, 每天都处于被玩坏的边缘。
还要强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来,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因为他面试的时候做过一个简短的培训,培训为期一周, 就是教他如何讨好金主的。
培训的时候他有打过退堂鼓, 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灰暗, 便又坚定的走下去了。
一个人的心脏足够强大的时候, 也就不会再在意伤痛。
好在他后来有了秋秋, 秋秋就像一缕阳光,让他的人生重新光明了起来。
而对面的初寒霖不懂就要问:“……那,正常的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池谨轩:……
他也没见过,反正不会是大冬天把人按在雪地里日到第二天高烧三十九度卧床整整一周还不打算放过他。
他们那种关系是不正常的, 为什么他会把那错觉的认为是在谈恋爱?
我可去他爸爸的谈恋爱吧!
池谨轩咬了咬后槽牙, 掏出手机, 打通了自家大哥的电话。
温柔的男声传来:“轩轩啊?你吃完饭了?”
池谨轩的表情立即变的稍微温柔了一些,答道:“哥, 我们吃完了,你过来接我们一下吧!”
一旁的池映秋唇角微勾, 在心里悄悄为他爸点了个赞。
池同志进步了, 通过他这几次的表现来看, 终于学会怼人了。
以后哪怕没有宝宝在身边, 也不用担心爸爸被欺负了。
虽然总觉得这个理论有点反了, 但那又怎样。
池同志太君子了, 太谦和了。
宝宝不一样,宝宝不信奉君子谦和, 宝宝只信奉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谁对我好,我便对他更好。
谁对我不好, 我便双倍奉还。
做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就是佛曰的因果。
狗爹当年种下了因,自然也要自食果报。
初寒霖拦着池谨轩不让他走,说道:“小池,咱们坐下来聊聊行吗?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真的!当年你肯定误会我什么了。”
池谨轩道:“没有误会,当年我们之间是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初寒霖也明白,自己当年确实是把人给欺负的有点狠了。
可他真的很爱他也很疼他,每次欺负完都会认真的给他清理呵护。
但他绝对没想过要伤害他,也没想过他会离开。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和他谈谈,但是对方总是不给他机会。
于是他可怜巴巴的把眼神看向了池映秋,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挂件玩偶。
一边向他使眼色,一边把玩偶往他身边递。
池映秋却是把那双纯净透明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并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你的眼睛是不是进了沙子呀?”
池谨轩朝初寒霖看了过去,雨夹雪同志立即假装揉眼睛。
还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这里还有沙子的吗?应该是小飞虫之类的……”
池谨轩牵起池映秋的手,朝电梯间走去。
初寒霖赶紧跟了上去,还伸手帮他挡了挡电梯。
初寒霖说道:“要我说,你就别叫你大哥过来了,我送你回去不也是一样的吗?”
池谨轩不理他,初寒霖就自顾自的说话:“我回来是想向你解释一下,刚刚那个局是爷爷的战友瞒着爷爷组的,我也是来了以后才发现是个相亲局。”
池映秋在内心冷笑了一声,虽然但是,你还是没有处理好这件事,让大伯母趾高气扬的站到了爸爸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见池谨轩还是不说话,初寒霖又接着说道:“那个组饭局的人是我爷爷的老战友,他们是过命的交情。爷爷说如果我不去,就是和他的命过不去,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去了啊!但是他也说了,就是给他老战友一个面子吃个饭。谁想到竟然是让我相亲?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跑来捉奸的啊嘿嘿嘿……”
池映秋:……
啊他可真不要脸啊!
他真的是自己的另一个爹吗?
要不是看他长的还算人模狗样有那么点人类天花板的意思,他可真不敢相信这狗孙子是自己亲爹。
池谨轩终于开口道:“今天只是巧合,别放到心上。”
初寒霖又被他的冷漠了一脸,佯装生气道:“你就和我多说几个字呗?你看我们都五年没见面了,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用不着这么冷漠吧?”
池谨轩这回连口都懒得开了,他只是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疼。
初寒霖道:“你就多和我说一句话呗,就一句,不然小心我一直缠着你缠到你和我说话为止!”
池映秋心道你完了,竟然敢威胁池同志。
果然下一秒,池谨轩周身散发着冰川一般的气场,说道:“好,你去说吧!大不了我带着秋秋去乡下,去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初寒霖一点也不怀疑他能做到,既然之前他都能做到让自己五年都找不到他,那么他肯定也能做到十年二十年。
初寒霖是怕了,知道自己威胁那一招不但没用,还会适得其反。
立即认怂道:“我错了,我不缠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对我温柔一点?我不指望你能像原来一样,至少对我笑一个总行了吧?”
池谨轩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依然把我当成那个卖笑的姚飞双吗?”
初寒霖头快爆炸了,他觉得自己在小池这里没有一句话能说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闭嘴好像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可是他又不能闭嘴,他要是闭了嘴,以后两人可怎么合好如初?
这时电梯到了地下二层停车场,云丛霁的车也刚好到了。
池谨轩刚要抱着宝宝上车,初寒霖却先他一步上前和云丛霁握了握手:“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云大哥真是好久不见。”
云丛霁:……
云丛霁皱眉看向初寒霖,说道:“别客气,我们同岁,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初寒霖说道:“那怎么能行呢!你是小池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
池谨轩只怕他真的胡说宝宝的身世,立即开口阻止道:“初寒霖,你还有事吗?”
初寒霖也知道,自己这张嘴得把个门儿,不能瞎说。
便开口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之前和大哥合作过。现在我回了临江市,主要重心也放在了这边,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机会合作。这不是……提前熟悉熟悉么……”
云丛霁也知道,和初家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不过,他这个人虽然不记仇,但冒犯过自己弟弟的人,他还是记仇的。
云丛霁对他笑了笑,说道:“初总,合作是合作,其他是其他。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希望初总能给我个解释。”
初寒霖的脸上都是热情的笑意,说道:“哦?云大哥请讲,不知道是哪件事啊?”
云丛霁说道:“我记得,我弟弟之前跟初总相过两次亲吧?”
一提到这件事,初寒霖就满心的痛心疾首。
如果他早知道相亲对象就是小池,他早就去见了。
天知道他一心一意寻找的小池,会是云家的二少爷。
初寒霖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
云丛霁略带薄怒道:“当初你对他爱搭不理,如今怎么又跑来招惹他?初总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厚道?”
初寒霖道:“不是大哥,您听我狡辩……啊不,您听我解释。这件事是这样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要和我相亲的人是他。如果我早知道,我早就来见他了。”
云丛霁却不论如何也不信他的鬼话,开口道:“如今你是不是看我弟弟长的漂亮,就想占他便宜了?初总,生意场上的那些恶习,你还是尽量不要带到生活中来。他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他是我的亲生弟弟,是我最爱的轩轩。要是你敢伤害他,合作什么的真不重要,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初寒霖:……这大舅哥怎么如此凶猛?
池映秋在池谨轩的怀里憋笑要憋出内伤了,狗爹也忒惨了点儿。
不过活该!
让你再欺负我爸爸!
哼唧!
初寒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真的,我不是那种轻浮浪荡的人!”
身后的池谨轩:……你是,你还包养清纯男大学生,我就是证据。
初寒霖有一百个嘴也说不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池谨轩抱着儿子上了车后座。
他尔康手依依不舍,却也只能叮嘱道:“路上慢点开啊!”
云丛霁没再多说什么,打着火把车开走了。
初寒霖一个人站在原处,在一堆豪车中凌乱。
他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哼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转身也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飚车去了。
池谨轩和云丛霁三人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便听到家里开始鸡飞狗跳。
大伯母的嗓门儿可不是盖的,几百米开外都能听到她的河东吼。
“你给老娘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说清楚,我非得闹到满城风雨!我看你嫌不嫌丢你这张老脸!”
“什么怎么回事?一个孩子的话你也信?那老二家的孩子懂什么?”
“我不信孩子的话信你的鬼话?一个四岁的孩子他能撒谎?他懂什么是撒谎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那就是一个财务!财务小张!你还不认识小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