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导演[现代耽美]——BY:拉棉花糖的兔子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录入:04-03

  维克多和他的同门,近年来觉得戏剧也发展到了瓶颈,一直在探索是否能推倒这第四堵墙。
  但是在华夏,为了指点这里的新剧而来的他,看到了另一个崭新的体系——
  纪霜雨听了,随口道:“华夏戏曲,不相信第四堵墙,也不去打破第四堵墙,在戏曲舞台上,根本不存在这堵墙,甚至要对观众自报家门呢。
  “而且,和你们的客观时空不同,在台上,戏曲演员身上是带着景的,景随人动,拥有绝对的时空自由!三五步行遍天下,一转身时光陡变。看起来固定的程式化,其实蕴含的,是更为巧变的灵动。”
  维克多眼前一亮,“没错,正是这样!”
  他琢磨着只觉得很妙,这位年轻的先生,听起来对国外其他表演体系有所了解,对戏曲的了解也很透彻,能以学术性语言精确归纳出来。
  这些日子他深受触动,一直在思考,但这位先生竟好似早就想通这里面的关键了。
  “那就更要看看我们的戏的,我们的布景更漂亮,更有华夏写意风味。”纪霜雨不遗余力地卖票。
  “现在正在首演,叫《洛阳春》,你去买明天的票还来得及,可以学习学习,对你们的戏剧理论、表现力很有帮助哦。”
  纪霜雨说到让他们学习,非常正常的样子,一脸我在好心提醒你——有的西方戏剧流派借东方戏剧以作变革,就是真实会发生的呀。他们发展那么多年了,也盼着有点新东西能改变。
  旁边跟着的学生听到这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魏可声同样面带兴奋,因为他们发现维克多一脸认真,是真的在赞同!
  “好的好的。”维克多想去看看纪先生所说的,更具写意风味的戏,他还特别想和纪霜雨再深入聊一聊东西方体系的差别,真是令他太有启发了。
  可惜这时候观众已经陆续进场,维克多只能惋惜地再次和纪霜雨握手,期盼再一次交谈。
  纪霜雨、于见青去后台,维克多和魏可声也入座了。
  魏可声一想到方才纪霜雨和维克多说的那番话,心潮仍有些澎湃。
  这位纪先生真乃能人,他们把维克多先生请来指教,倒被纪先生点拨了——还是借本土戏曲,哈哈,妙,真是太妙了!妙得他都想立刻给报纸投稿说说这场景了!
  魏可声正在乐呢,就听到维克多不解地说:“魏先生,这几天我一直有一点没想明白。既然你们拥有这样的艺术体系,为什么我在你们学校排的戏剧里,却看不到受影响的痕迹呢?
  “一开始,我想这是你们的多元化,向不同方向排演。可是看着看着,截至目前,每一出都没看到。但你们身处华夏,应该很容易受到影响才是吧。”
  他疑惑得样子,也在显示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怎么会有人不被那种独特的戏剧观念影响?
  魏可声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一时间笑容有点僵了。
  华夏新剧发展以来,在摸索的道路上,去改良戏曲,去学东洋新派剧,去照搬西洋写实剧,他们这些学校排的戏,也都是还原模仿西洋戏剧,完全的欧化。
  独独,没有去汲取戏曲写意的特性。
  就连这次邀请纪霜雨他们,也是听闻彼之舞台,拥有更写实的布景。
  于见青在信里,除了写实的创新,也提及是否可以参考戏曲的写意。魏可声当时并未上心,因为完全理解成了那种改良京戏,他是不认为那能称之为新剧的。
  甚至刚才听他们聊起戏剧理论,他都还没醒神,直到被维克多这么一问,好似一层薄膜被戳破了。如被当头棒喝,再思考这个问题,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师弟都想到了,搬演本土的故事,反响也很好。那么本土的艺术,我们又为何不能参考?只是因为它看起来陈旧的程式化?
  可为何外人,反而能从这程式化中看到妙处,便是纪先生,也对其很是骄傲的样子……
  我们的探索的道路,果真应该加入新的方向?可是,到底要如何参考这元素呢?
  ——转台的声音咔咔响起,打断魏可声纷杂的思绪,戏剧已经快要开场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绝色》上演之前,会加演一出特别为沪上排演的独幕短剧《黄包车》,因有转台,到时切换成《绝色》也很方便。
  面幕拉开,只见舞台上竟是一幅长长大大的“电影胶片”,显然是三合板涂装后搭建而成的。
  这个特殊的道具,把舞台拟成了电影,在里头,则是立体置景,一道质感真实的石砌框架、乌漆厚木大门,并几面墙。
  虽然只是一道门几面墙,但凡是在沪上生活过的人,便能看出来,这是沪上弄堂的入口。
  还未等大家自己琢磨出来这质感为何如此逼真,冷色的氛围灯光、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报童的吆喝声、无轨电车的叮叮声,已经把梅雨季节的沪上之风,吹到每个人面庞上。
  趴活儿的男子站起来,拉着黄包车在胶片间穿梭,一个亮相,极有精神,把人物的神气给演了出来,叫不少人眼前一亮,同时感觉到隐隐的熟悉,又说不出来。
  ——直到他拉着车跑几步,便当是时空不断转变后,众人才意识到,那种熟悉来自戏曲。
  借鉴了戏曲之神,但未用夸张的程式,只是借鉴戏曲演员的精神韵味,融合步法眼法,外化了演员的情绪!
  那几步转移时空,就更不必说了,但配合上转台上胶片的移动,这一幕毫无违和。沪上影戏,本就出名,加上后头弄堂,正是一股沪上风味。
  便连此剧的灯光布设,也抛却了模仿环境,而以简单的艺术性光色来展现人物。
  写实的布景作为支点,以空间意境、蕴含戏曲精髓的表演写出意来。
  在惊艳的仿西洋艺术形式作品中,被内里蕴含的本土文化打动,开幕后,在场的学子久久不能言语。
  维克多兴奋地转头对魏可声道:“魏先生,看来你们在京城的学派,还是有从传统戏曲中汲取风格。难怪你们说学戏,是在京城。”
  魏可声也无暇纠正这一句学戏在京城,单指的是旧剧。他盯着舞台之上已经痴了,和现场的每个观看者一样,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
  几乎同一时刻的天宫剧院,同样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只因大幕方才拉开,所有人看清了台上优美的布景。
  几枝梨花交错于底幕,纱幕上缝制的仿真花瓣制造出了落花随风之景。
  长长的旧式回廊,并一桌二椅,灯光如树影,美人立于廊下,只寥寥数景,现出洛阳之春,梨花开时,清雅的美人携酒为梨花洗妆的风俗景象。仿佛能嗅到“清香来玉树,白议泛金瓯”的花香并酒香,美得不可方物——
  这个城市,开埠以来。南来北往,各国文化汇集,海纳百川足以形容其特点。
  在这里,电影、跑马、跳舞厅等舶来娱乐风靡一时,亦有十数剧种戏园并存,所谓“沪上梨园之盛,甲于天下”。
  沪上的观众,他们接受时髦的西洋之风,也能够欣赏华夏本土古典的传统之美,这是深植血脉中的爱好。
  他们爱热闹的机关,但更爱真正的美人,若有艺术性绝佳、绝配之美人与美景,岂非完美?
  是以有此夜,京派双星闪耀沪上,交相辉映!
  作者有话要说:
  纪霜雨:随机抓一个冤大头做我的投资人!


第三十二章
  “金仙”之名, 沪上亦久闻。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时下有小道消息称金雀素颜平平无奇, 实在靠别致的妆发,与纪霜雨的光影之术塑造为美人。
  可赏遍美人的沪上观众见了其真容, 也是大为惊艳的。便是妆容可以化出来, 通身的仙气却化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雀扮演的“罗锦屏”连一身裙服, 也比旁人看起来要飘逸。
  ——这一点, 当然有赖于在做行头时, 纪霜雨叫裁缝把原本七八分的褶皱改成了四五分,看上去便更有所谓仙气了。
  罗锦屏被薄情郎抛弃后,也有消沉, 可偏让她遇到小吏贪墨,灾民被欺害,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罗锦屏, 仗剑行侠,倒醒转这才是更有意义的人生。
  她生得秀丽柔弱的外表, 一口一个“奴家不敢”“哎呀太可怕了”, 结果次次反手就把炮灰抽飞,押运粮草的小军官也被她调戏得面红耳赤。
  唐时风气开放, 这样的做派,与健康矫健的身手, 倒是更符合当下审美。
  观众看到仙女一般的罗锦屏撕炮灰揍贪官, 实在深具反差的可爱。
  舞台美术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
  一幕幕简洁、富有美感的写意式布景,让那些曾经脑补“应该就是老派样子”的人深深唾弃自己曾经的想法。那云灯打造出来高山雾漫漫的诗意, 更显出来这位布景师精通灯光布设,巧妙地将沪上人喜爱的先进科学设置融入。
  只要是华夏人,又怎能不懂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精要。只要长了眼睛,又怎么能不被这样的舞美所打动。金雀同《洛阳春》,让沪上观众看到了戏曲舞美的另一种可能。
  以写意为神,合理借鉴西方科技,融合一体。
  这样的一出戏看完,也许没有热闹的机关,但是,太养眼了!这是另一种极致的享受!
  沪上观众爱各种各样的美,如此舞台,简直是叫他们欲罢不能。
  最后高潮部分,罗锦屏捉拿贪官时,伴奏也别出心裁,以唐时流行的乐器琵琶为主,应用上让时下观众还觉得十分新奇的煞弦、绞弦等技巧。纪霜雨正是受到自己那个时空,非常著名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激发,请乐师改编琵琶曲,使之更为激烈。
  结果十分成功,一支琵琶武曲,奏得是金戈声声,锋芒毕露,观众的心都勾住了。刀来剑往之间,罗锦屏裙裾翻飞,一举一动和着乐声,提剑斩头颅,直如仙人断黄龙!
  此时,憋了许久的观众才爆发出喝彩声。
  好啊!好一台美轮美奂的布景,好一曲金戈铁马的琵琶,好一个唱念俱佳,文武不挡的金雀!
  惊艳与喝彩同样在另一处舞台出现——
  《黄包车》虽然只有一幕,但起承转合具备,故事完整,和多数独幕剧一样,是个喜感俏皮的小故事,讲述一个黄包车车夫自以为是好心帮客人,却无意中打断一场犯罪,让罪犯无形中各种吃瘪的小故事。
  除了戏曲身法,这演员似乎还讨教了丑角的滑稽本领——长期在一起排演,春雷剧社的人向含熹班的演员确实是学到不少呢。
  按理说,独幕剧就是个开胃菜,但今日春雷剧社带来的这出独幕剧,对台下喜好新剧的学生们来说,显然意义非凡,短短一幕,却犹如吃了珍馐美食。
  要不是不礼貌,好多人都想立刻长篇大论抒发自己的看法了。原来写意也可以和白话剧融合得这样好,如此剧目,非要新旧兼通,深解华夏传统文化之人才排得出吧!
  幕落之后,今日的正餐是《绝色》,它又展现给了在场观众另一个风格的新剧。讲述华夏土地上的故事,又把写实一点做到了极致,有着浓郁的京城风味。
  转台令换场变得方便。
  清脆铃声放鸽天,一瞬间,从沪上的弄堂,人们来到了古都京城的胡同。
  因为首演台下坐的都是对新剧多少有些了解的学生、教师,甚至维克多这样的海外专家,他们看《绝色》目光又不一样了,但是,欣赏程度绝不少于京城演出!
  比方才独幕剧更要细致的布景与道具,令学生们实在按捺不住了。
  “这就是京城报纸上所说,能够把物性体现出来的布景吧?竟然真能做到这个地步!”
  “真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假的……”
  戏剧是无法单凭文字去表述的,在报纸上看到,和想象的,与亲眼看到的都不尽相同,只有真的在台下观看,才能感受到那种真实的震撼。
  有的学生并未去过京城,却能从这一方舞台,感受到布景师精心提炼元素组成的京城!
  随着表演继续,他们再看这些来自京城的同学,那真实自然的演技,就更是惊叹了。
  如今沪上许多知名的新剧演员,倚靠模仿西洋电影中的角色演出,但那终究是西洋人,他们的习惯和华夏人根本不同。
  那种模仿出来的演技,总让人有一丝违和感,能感觉到这是戏。
  但没办法,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华夏新剧”到底怎么演才最好。
  而春雷剧社的学生,是被纪霜雨耳提面命,手把手指导过的,他们的演技也许还未精妙绝伦,在维克多眼里甚至还有很多破绽。
  可是,刻苦训练展现出来的,绝对是十分自然而适合华夏人的表演方式!
  “原来可以这样演啊……”
  “还可以借用道具动作,演出这样的效果?”
  同行看演出和单纯观众看演出就是不一样,大家在欣赏之余,时时有种恍然大悟,学到什么的感觉,也更能注意到细节,包括道具、灯光等对剧情的烘托、暗喻。
  越看越觉得,不行,还得再看一遍!
  维克多观看需要借助翻译,但不妨碍他理解其他部分。和前些日子观看沪上新剧的感受大不相同,果然,华夏国土太大了,你以为水平仅止沪上新剧这样?
  不,原来在北方另一个城市,他们的都城,还有人已经排出了这样的戏剧。而且是多元化发展,既有贯彻写实风,成熟不输欧西,甚至在舞美设计更胜一筹的风格。还有融入更多本土写意风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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