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或许是知道路秦的来意,也知道他不好开口,就先解了这个围:“看到你妈妈这么高兴,我也很替你开心,你确实年纪不小了,事业做的不错,成了家,这辈子的几件大事,也就算是完成了。”
“妈,我没有……”路秦想解释,可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此刻他算是体会到了张昀泽那种无可奈何的焦虑了:“唉……我也解释不清楚了,总之事情不是那样的,我对他您也知道,哪里那么容易就和别人结婚了,您别挖苦我了。”
“路秦啊,这件事你别有压力。”张妈妈的声音严肃起来,带了几分说教的意思:“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更该清楚人这辈子能活出自己固然是好,但要割舍的也多啊。你和昀泽的感情妈知道,但你如果想好了后退一步,妈也祝福你,说实在的,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幸福,更可贵的了。”
张妈妈的这番话,更让路秦觉得心里愧疚,当初也信誓旦旦的说,他走一日自己等一日,如今食言,他又不能在张妈妈面前说昀泽的不是,终归百口莫辩:“妈,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我也解释不清楚,您如果看到张昀泽,就帮我带个话,说我有事找他,大事,让他无论如何,给我回个电话。”
张妈妈没想到路秦会这样说,她愣了一下然后关掉免提。
把手机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谁管谁孙子。
☆、莫急
210
昀泽呆呆的听着路秦的话,有些出神,路秦说他哪有那么容易就和别人结婚了……这话说的多对啊,他到现在都不觉得这件事最后会成真。
可是时间越久,它就离变成现实越近,昀泽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路秦那些所谓的大事,他也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他不想理他了。
他说了各凭本事,就不会心慈手软,如今他的任何事,他都不会管。
谁管谁孙子。
昀泽越想越气,就推开了母亲的手,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接。
张妈妈又把电话往前送了送,想要在努力一番,可昀泽还是执意不接,最后也只能作罢:“行,我知道了,你平时工作忙,多注意休息,如果来北京,记得来我这里玩儿。”
因为关了免提,昀泽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他低头倒茶,心不在焉的倒了满满一杯。
“你要是不爱在我这儿就赶紧走。”张妈妈挂了电话,看着那茶就来气:“犯不着这样。”
昀泽没留意手下,仔细一看,确实是不礼貌了,赶紧从新给母亲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我没留意,您别生气。”
张妈妈接过茶,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他为难路秦,心里憋得慌:“当初你走了,路秦执意等你到今天,不是为了让你三番五次的为难他,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又玩儿失踪这一套,你这招总用,就会有失效的一天,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昀泽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个妈妈最是什么事儿都向着路秦的,路秦也是靠着这一点在张家横行霸道,所以只好使出杀手锏:“他打我……”
张妈妈先生一脸诧异的看着昀泽,然后往后撤了一下身体,眼神里有些嫌弃:“你们屋里那点儿事儿,就不要拿出来和我讲了吧……”
“什么呀!”昀泽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脸瞬间就红了:“不是,就是事情没谈拢,他就跟我动手,哪有这样的人。”
他这样说,张妈妈知道大约是两个人有什么事儿说不明白,路秦动了手,不过平时看着路秦老老实实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个暴力的人,反而昀泽倒像是那么回事儿:“你快算了吧,你在你二姐手底下都活下来了,还能让路秦给打跑了,你当我这儿是你园子,跟我说相声呢?”
昀泽一猜母亲就不会相信的,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他之前出过车祸,有旧伤在,我就算打得过,也不能打他啊。”
“行了啊,一个大男人在外边打架打不过,回来跟自己妈告状,你丢人不丢人。”张妈妈把茶杯摔在桌子上,一脸不耐烦:“我知道路秦,那是个好孩子,你别在这里恶人先告状了,我不管你们的事儿,老公都看不住,跟我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儿。”
说完,竟然起身去了奶奶的房间,只留下昀泽自己傻呆呆的看着母亲的背影,他到北京来看母亲,是希望有个人能安慰一下他,不是来找骂的,怎么自己挨了打,还是自己的不对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昀泽摇着脑袋,觉得不可思议,端起茶杯喝水,听到身后厨房的门口细细碎碎的,回头看过去,见梓曜正露出个脑袋,脸上的笑还在使劲儿往回憋。
他自从混进路秦那个家里,就不像之前那样阴诡了,多了几分的烟火气,也学的越来越贫嘴,虽说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但到底不像是成大事的人,昀泽看着就有些生气。
更何况,他这个表情,明显就是听见了张妈妈刚刚的话,昀泽想起来,脸上越发的挂不住,皱了皱眉头:“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
“哦。”梓曜赶紧老老实实的走到昀泽身边,昀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你有事儿?”
梓曜点头回答:“嗯,我接到那边的消息,说半个月之后,张海权会回一趟海南,去见白家的姑奶奶,黑曼巴说是个好机会。”
昀泽喝了口茶,思考了一会儿:“白家愿意趟这摊浑水,是有什么新人了吗?”
“没有听说。”梓曜想了想,又摇头:“上一次我见白家这位,人家说这许多年了,这件事也算是大家的一个了断,并没有介绍什么人给我。”
昀泽听他这么说,就没有深问,因为他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白家杀张海权,还真不一定是有所图,一来瑞秋是白家的人,杀张海权算是报仇,二来,白家于家这是世代的交情,听辉叔说过,几辈子之前在东北两家就认识,张海权凭空杀出来,白家看不过去,也是正常的。
梓曜见昀泽发呆,知道他在思考事情,本来不应该打断,但是怕他想着想着再给自己安排事情,就抢先说:“先生,我有点儿事情,想要回深圳办一下。”
昀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是西尔维娅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梓曜看昀泽紧张起来,就赶紧摆手解释:“她那边也都正常,先生不用担心,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儿。”
说道私事儿,昀泽就眯起了眼睛,心里大约有了猜测:“花二十万买包的那种私事儿吗?”
虽然上一次的事情,梓曜和修易在下面搞小动作,被昀泽逮了个正着,不过那段时间他的心情不错,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没完没了,所以里面的细节他当然不知道了,今天听到梓曜说私事儿,他就立马想起了修易。
梓曜一时语噻之间,昀泽就知道自己说了个正着,曲起中指,点了点梓曜面前的桌子:“少跟修易混在一起吧。”
“我知道。”梓曜也没有辩驳,他明白自己说了也没有用,他在张昀泽面前,撒谎不到三句就会被戳穿,何苦惹他不高兴,早坦白早超生:“只是一些小事情,处理完很快就回来,您放心,不会耽误正事儿的。”
“嗯”昀泽应了一声,端起茶盏放在嘴边,想了想又放下:“有些人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作者有话要说: 他真是一周一个会,一开开一周。
博士:为什么明明很虐,却又好好笑哦~
☆、找人
昀泽说完这话,就等着梓曜回答,可半晌也没听到梓曜出声,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梓曜发呆,就又敲了敲桌子:“我和你说话呢?”
“啊,我……我明白。”梓曜连连点头,心虚的直冒冷汗,昀泽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去忙,他则继续坐在这里喝茶。
父亲的茶,得喝饱才不算亏。
梓曜悄悄的走出来,到楼道里,又回身轻轻的关上门,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谁也不敢跟在张昀泽身边,就只剩下了自己,说话都要想三遍才敢说出口,就是因为路秦,可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自己提起来了,还心平气和的,真是稀奇。
走出楼道,在小区外面,正有一辆车等着梓曜,他走过去上了车,告诉司机去机场,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修易的电话。
可是有些奇怪,一连打了三四个,都没有人接,梓曜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点钟,这个时间园子里应该还没开始演,但是演员应该都到位了,依照修易的性格,这个点儿正是拿着手机刷抖音的时候,怎么能不接电话呢?
他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就打给了韩稷,这回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起来了,韩稷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个动静,一听就是又在开会。
他真是一周一个会,一开开一周。
不过韩稷和修易不一样,梓曜不大和他开玩笑,反而有些尊重:“大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上海。”韩稷回答了一句,然后那边声音就安静了许多,梓曜赶紧追问:“你能联系上我二哥吗?我打了很多遍电话都没有人接。”
“我不知道啊。”韩稷那边也没有头脑:“我这边忙一个案子,都四五天没回深圳了,你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问,他没有演出的话,就在家里打游戏吧。”
他这么一提醒,梓曜倒是想起来这一茬,但他听到韩稷四五天没回去了,心里有些不踏实:“那你最近会回深圳吗?”
“还得几天吧,我要看这面的进度。”韩稷回答了一句,但是有点儿奇怪,梓曜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你怎么了?有事儿?”
“我想跟你打听打听,路大哥结婚的事儿,你知道定在哪一天了吗?”跟韩稷,梓曜就没有拐弯抹角,而且他也觉得,这种事儿,韩稷只要脑子转过来了,就不会再昀泽面前把自己卖了。
当然了,如果他转不过来,那就坏了:“你别和先生说我打听这事儿了,要不他非扒我层皮。”
韩稷一听这个话,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来:“我最近太忙了,想给你打电话都忘了,张大哥那边怎么样,他们两个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一个走了,一个要结婚呢?”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提起这些事儿,梓曜就头疼:“反正你就别在先生面前提路大哥就行,现在别说是你,我们谁提谁没命,吓人着呢。”
梓曜可没有胡说,从新港传媒出来的第二天,有一个跟着他去的人拍马屁的时候提了一句路秦,好悬没让张昀泽的人打死,从那以后,路秦这两个字,就不能提,大家提起来,都恨不得打手语。
在张昀泽和路秦的关系里,韩稷也算见多识广了,他没有了之前那种恐惧感,反而觉得不管怎么闹,这俩人都散不了:“结婚的日子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要结的,修易那边应该知道消息,毕竟他师父是路大哥的师兄,你问问他。”
梓曜心想我就是想问他这个事儿的,但是我也得先能找得到他才行啊。匆匆忙忙的和韩稷挂了电话,梓曜又打给了苏阿姨,苏阿姨说修易都两天没回家了,去哪儿了也不知道。
张先生走了,路秦忙的要死,一时间竟没人管这个祸害了,可梓曜就是在生气,也不知道这电话还应该打给谁,只能先坐飞机回深圳再说。
落地深圳,大约是晚上七点多,等梓曜的车到景轩茶楼的时候,就快九点了,相声大会正是热闹的时候,梓曜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也看不清楚台上站的是谁,觉得这样也不行,就找售票口,想要买票进去。
可巧了,售票口的上面,正好挂着一个小黑板,小黑板上面用粉笔还真写着修易的名字,看上去,今天应该是有修易的演出才对,上园子堵他,还真没堵错。
不过意外的是,这场演出的票已经售罄了,可买票的老人说,他们有规矩,开场之后有愿意听的,也可以进去,梓曜想着只要能进去找人就行,也就浑水摸鱼的进去了。
说起来,他也叫路秦一声大哥,没想到自己家的园子,竟是混进去的,梓曜心里不太开心,想着这些到时候都一五一十的算在修易身上。
梓曜进茶馆之后,看到后面有些人站在看,台上的人也不是修易,在舞台旁边,有一个小门,挡着帘子,应该就是后台了,他悄悄的挤过去,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就走了进去。
可没走两步,一个拐弯,就正看到两个穿着大褂的演员和一个坐在椅子上穿着旗袍的女孩儿说笑,三个人见到梓曜进来,都是一愣,紧接着就拦住了他:“先生,这里是后台,观众不能进,请您出去。”
“我找人。”梓曜自认为他今天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这要是在以前,他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拔刀了。
没动手的原因,大约是真闹了这个园子,回去没办法和张大哥交代,这将来两个人和好了,为这点儿事儿,在来个男子双打,他可受不了。
想到这儿,梓曜就越发的恭敬了:“我想找您这儿,一个叫修易的演员。”
“修易?”穿大褂的年轻人有点儿惊讶,追问:“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
“我是他弟弟。”梓曜回答,一边说,一边往里面瞄:“家里有点儿急事儿。”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冷笑起来:“这不巧了吗?我们也正找他呢?说好今天压轴,我们这腰都要上了,他人还没影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