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扬光听到大哥不会怪罪於他,这才继续说到。"因为我睡醒想来看看哥的情况,却见丫鬟们都没伺候在房间左右,於是感到奇怪,就...就..."
"就偷偷的从後窗看了进来?"田扬风直接接话,呵呵,就知道他这鬼头鬼脑的小弟会做出这种从小窗中偷看的‘习惯'性事来。
"大哥!"田扬光抱歉的笑笑。
"那你看到什麽了?"田扬风也不确定田扬光看到什麽,会看到他为他吸毒,还是会看到他为他吃朱蛤丹,或者是他让他脱衣服......
"我只看到...看到你们的身子贴的好紧,其他都没看到!"田扬光扭捏的回答。他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麽,只是觉得好奇怪,难道那就是治病的方法?
啊!好死不死,偏偏让扬光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田扬风不自觉的脸上开始发烫。他还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一直紧贴著他光裸脊背的柔滑触感和薛慕延平稳的呼吸在他耳边起伏。不知道为什麽,现在想起来却有那麽一丝的......暧昧!
"哥,你怎麽了?脸上好红好烫,难道得了风寒?"田扬光紧张的拉被子为田扬风盖好。"就知道,你一定是光著身子在浴水里泡了一个晚上,染上了风寒!"田扬光自说自话。
"一个晚上?"有这麽久吗?他一点都记不得。只觉得自己被一块冰冻结了内脏,一片温暖又包围了他表皮的肌肤。原来他们那样相处了一个晚上呀。
"应该是吧,我只看了一眼。後来就去城外采美女了。丫鬟们说大哥房间的烛火一夜未熄。"田扬光摸摸田扬风的额头。"奇怪,又不烧了。"
"我没事了。"田扬风笑著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自己怎麽能一想到那个治疗就莫名的觉得脸红心跳呢,那只不过是帮他调理气息在解他的毒而已。"去瞧瞧爹事谈好了吗,大哥有话要问爹。"
"好。"田扬光听话的点头去做田扬风交待的事了。
他倒想问问老爹,那个薛慕延到底是何方神圣呢,竟然能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和如此之多的奇毒不说,为人又是如此的狡猾乖张,他还首次想了解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
09
"儿呀,感觉怎麽样了,还痛吗?"田敬业还未踏进田扬风的房门,洪亮的声音早从门外传了进来。
"爹,你别明知故问装什麽关心我呀!"田扬风想吹胡子瞪眼但由於没胡子,只能干瞪著眼望著还穿著一身官服的老爹。他知道老爹是真疼他,下了朝接待完客人,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来看他了。
"知道损老爹了,那就证明你已经完全没事了。"田敬业坐到田扬风的床边,狠狠的提著他的耳朵一扭。"死小子,让你偷冰蚕都不知道小心点,害爹担心了这麽久!"
"爹,爹,您轻点,轻点。我这耳朵还长在脸上呢,改明儿掉了您再随便拧。"田扬风活动活动自己已经吸收了药粉、变光洁的手臂,不著痕迹的拍掉了老爹肥胖的手。
"臭小子,这麽急的找爹来就是问了和爹瞎闹?"田敬业收起嬉笑的脸,为田扬风号脉,再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痊愈了。
"爹,我想您一定查了那个神医薛慕延的底细了吧。"田扬风开门见山的问。
"嗯,的确。他在为你治疗之时,爹已经去调查了。"田敬业点点头。
"那他是......"
"扬风,你先答应爹一件事。"田敬业立刻打断田扬风的问话,神色凝重的道。
"爹..."田扬风微微皱起眉头。老爹为什麽突然脸色凝重了起来呢,该不会是有什麽......但他又转念一想,爹这种情形怎麽颇为熟悉..."爹,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吧,是不是又要我偷什麽了?"
"呵呵,扬风,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呢!"田敬业眯起胖胖的眼睛,笑容可掬的抓抓胡子,笑的像三岁的孩童。
"爹,别装可爱了。先告诉我薛慕延的事,我才答应帮你偷。"田扬风挑动著剑眉,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
"哼,你这做小辈的也威胁起老子了......"
"爹你说不说?"
"说!"田敬业收起牢骚。"薛慕延祖居柳宗镇北三十余里的深山之中,他几百年前的老祖先乃号称‘阎王敌'的薛公慕华,以医为生......"
"爹,重点。没人问你他祖先的事。"田扬风有点气结,这老爹怎麽就知道折磨他的耐心。
"重点?没了。就那些。"田敬业嘿嘿一笑。
"你......"田扬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这老爹越来越喜欢骗他了,这次又把他乖乖的骗到了甕中。
"别你呀我呀的了。该听爹的吩咐了。"田敬业拍拍田扬风的背,帮他顺顺气。"你要真想了解他的底细,自己去慢慢查吧。"
"嗯。"田扬风板起脸。"这次又要我偷什麽了?"
"这次简单,就是偷...人!"
"偷人?!"田扬风惊呼一声。"找扬光吧,他做这行比我厉害!"偷人!亏他老爹想的出来。虽说他也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也的确没和哪个女人怎麽怎麽样,但他老爹不会就急成这样,让他主动去偷人吧。偷人?这种事扬光不是在做嘛,还用他也一同去入了那行!
"笨!"田敬业举著胖胖的手指敲到田扬风的头上。"爹说的偷人又不是那个意思!你脑子都在想些什麽?"
"是爹自己不说清楚还怪我!"田扬风吃痛的抱著脑袋,有怨气又不敢出。
"来,爹具体告诉你,是这样的......"
谁来心疼一下他这个刚被放血泡过毒药水的可怜孩子呢?现在才刚好一点,就又接到老爹的吩咐了。哎呦,他怎麽觉得手臂又抽痛起来了呢?红了吗?紫了吗?青了吗?好像都没有耶,难道是他心里作用?不要,他要手继续痛起来,他要手继续肿起来,他要......他就是不要去"偷人"!
10
一个月後洛阳城--
"客官,您打尖儿住店?"一个店小二右肩搭著一块白色的布巾,迎著笑脸招呼刚踏进店门的田扬风。
"清静点的雅房一间,我可不想被人打扰。"田扬风掏出一锭银子,放进小二手中。
"大爷,您这边请!"小二抽过搭在肩上的布巾一甩,弯腰笑眯眯的请田扬风上了二楼的雅房。
田扬风进了最东边的厢房,四处打量了一番。一张木板床,一张八仙桌,两把木椅,一个衣柜外加一盆兰花。简单到也清静。
"大爷,您要点什麽小菜?"店小二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上好女儿红一壶,半斤卤牛肉,随便来几个小菜吧。"田扬风坐定,又掷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这嵩山少林寺怎麽走?"
店小二一听,呆了几秒。"大爷,您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您...怎麽想要去做和尚啦?"
"呸,你才想去做秃驴呢!"田扬风捏捏小二的脸。"我像那种看不开的人吗!"
"不像、不像。您怎麽会是那种看破红尘之人呢!"店小二连忙赔笑,慌忙弥补自己的口快。"您一看就是去做俗家弟子的人!"
"你...你才去做俗家弟子呢!"田扬风岔气的闷过头去,不再和这个胡言乱语的店小二打哈哈。"告诉我怎麽去就行了。"
"是是。"店小二见两次都说错话,也慌忙闭嘴不谈客人的私事。"出了这洛阳城门,您向东走。过个大约一盏茶时间,您会看到少室山山脚下有一个石碑,石碑旁有个小寺庙,这是少林寺僧人通报之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下去吧。"田扬风挥挥手,赶走了店小二,计划著如何进入这少林寺之中。原来还有通报处呀......
是夜,乌云密布。
一个全身夜行服的男子潜入了嵩山山脚下的小寺庙中。哢、哢,利索的两下身手,把小庙里两个正在巡院的小僧打晕在地。快速的把他们拖到了石碑後,扒下其中一人的僧服,再把两人捆绑了起来。
"对不起你们了,阿弥陀佛!"俨然一个少林小僧带了僧帽从石碑後走了出来,又闪身沿著小路快步向少林寺奔去。
十八罗汉人偶像!老爹,这麽变态的东西你也想的出来?田扬风内心虽然郁闷,百思不得其解,为什麽老爹会让他千里迢迢的来少林寺偷一些泥人像?老爹要这些泥人做什麽?不会真信佛要祭拜吧!哼,思想古怪又专门虐待亲生儿子的变态老爹!
在哪里?藏经阁?不是,老爹说好像在...哪个大师房中,说他在潜心研究这些泥人。但是......在哪个大师房中呢?
"你是哪个师叔的座下弟子,半夜来大雄宝殿所为何事?"两个手握木棍的僧人突然拦住了正四处找寻方向的田扬风。
啊,被发现了!"弟子...弟子..."咕咚,咕咚。田扬风似乎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可是从来没被发现过,每次偷东西都是手到擒来。这次...这次还是在...少林寺中!少林寺高手如云,自己这点功夫看在他们眼里大概就是皮毛了吧。如果被抓到......田扬风紧张的抬头看看两名神色严厉的僧人,再看看他们手中的戒棍......自己如果被抓住会不会被乱棍打死?
"回答呀,你的法号是什麽?"两人颇为不耐烦。
"戒窃,空智师叔找你!"一声天外之音打破了田扬风的僵局。田扬风回首一望,竟然是他!戒窃?!亏他想的出这个名字来,哼,敢叫他戒窃?这不是故意借机在讽刺挖苦他吗!
11
"戒窃,空智师叔找你!"一声天外之音打破了田扬风的僵局。田扬风回首一望,竟然是他!戒窃?!亏他想的出这个名字来,哼,敢叫他戒窃?这不是故意借机在讽刺挖苦他吗!
"原来是戒字辈的师弟呀。"两位武僧收起了戒棍。这戒字辈的僧人在寺中,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谁还能都认得这些师兄弟呀。
"两位师兄,小僧原本就有些...路障,半夜起夜想来参佛,却...在去颂经室路上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田扬风故意僵红了脸,装作刚受戒不久的新僧,让两个武僧不起疑心。
"阿弥陀佛,打扰两位师兄了!"田扬风双手合十,作揖转身,盯住了等在他身後、发出那声天籁之音的--薛慕延!
哼,死小子,你也到穿的人模狗样呀。瞧那身僧服穿在你身上,细嫩的皮肤加上白净让人错觉是好人而信赖的长相,怎麽看都像一个头上点了六个点的花和尚!田扬风斜著眼打量著这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走到他身边,用还是虔诚小僧的认真语气道:"戒淫师兄,有劳您了!"
哼哼。意料之中的两声冷哼。田扬风得意的抬头笑眯眯的看著夜色中,白净的脸色泛著青光的薛慕延,此时的他的脸色就像被腌制过的咸鸭蛋--白里透著青。就你知道帮我起法号!做"师弟"的我也会!
"空智师叔在等你!"薛慕延咬著牙齿一字一句的蹦出那几个字来。臭小子,算你厉害,说他"戒淫"!
田扬风踏著愉快的步伐去找"等他的空智师叔",薛慕延收起火气跟在田扬风身後,他先忍著,等会就有那个嚣张的臭小子好看了!
果然,当田扬风故意为了摆脱薛慕延走到少室山僻静的後山时,他间薛慕延依旧跟著他,让他无法去偷泥人像,这不由的让他恼火起来。
"死小子,干吗跟著我?"田扬风冷静的压住火气,用嚣张的语气故意挑衅薛慕延。他知道薛慕延内力以及武功都没他好,只有轻功能和他相提并论,他就要挑衅的和他动起手来,这样就可以把他打倒在地摆脱他了。
"怎麽,光明大道不许人走?"薛慕延不在意的摇摆著头。
"允许,自然允许!"田扬风冷下脸,转身往回的方向走。不巧,薛慕延也转身回返。
田扬风斜眼看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薛大神医,还是您先请!"田扬风皮笑肉不笑的弯身摆出"请"的动作。
"田大少爷,相信你来少林寺不是要忏悔偷窃的罪孽来出家当和尚的吧?"薛慕延抬头瞧瞧夜色,头顶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看不见月光,也看不见星光。要不是早适应了这黑暗,恐怕他还会真跟丢田扬风。
"哼,那你呢?来做俗家弟子?"田扬风也瞧了瞧这夜色,恐怕要下雨了吧。
"你......是不是要去偷...什麽呀?"薛慕延凑近田扬风,仔细瞪著他两眼泛著青光的双眸。"啧啧,看来被我猜对了。"
"是来偷东西,你又能拿我如何?"田扬风冷笑道。看来这死小子是冲著他的,故意来找茬了。
"该不会是来偷经书吧?不像,看你也不是会懂禅理的人呀。那来偷武功秘籍?也不会呀。瞧你这身骨骼,早就不是学武的料了。那是来偷...和尚?啧啧,你要真喜欢男人,天底下有那麽多男人,你又为何偏偏要选和尚?"薛慕延一阵自问自答,把田扬风损的一文不值,外加是个喜好怪异的变态。他这一阵抢白,把田扬风气火全挑了上来。
"哼,难道你是以己度他人之腹?"田扬风挑挑眉,把薛慕延的话全数还了回去。"滚,不然莫怪我动手了!"
"原来宰相府的大少爷是个不念恩情的人呀!"薛慕延展开完美的微笑,却说著讥讽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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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宰相府的大少爷是个不念恩情的人呀!"薛慕延展开完美的微笑,却说著讥讽的言语。
"恩情?不过是取了我身上混有冰蚕的血来为自己使用罢了。"不提这个还罢,一提这个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被间接利用了的呆瓜!
"别这麽说嘛,你自己不是也得到了好处。"薛慕延上前,故意扯扯田扬风的衣袖,装作一副很亲昵的老朋友的样子,但是眼里尽数露出闪烁的精光。
"去去,别碰我!"他这个使毒的‘毒贩子'什麽怪招都想的出来,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中毒了。田扬风抬掌手腕一绕,顺势推出一掌。
他这掌只使出二成的功力,只为赶‘苍蝇',并不为杀‘生'。薛慕延也明知这掌推近胸腹,但他没有丝毫躲避。呼的一声,田扬风的手掌结实的拍在了他结实的胸腹上。
"哎呦。"田扬风一声痛叫。"死小子,你怀中装的是什麽?"怪不得他连闪躲也不躲,原来是怀中暗藏‘凶器',故意要给他好看呀!田扬风狠狠咬了自己下唇一口,叫骂声还未停息,反手探入薛慕延的怀中,一把摸上了怀中的东西。
"泥人!"田扬风暗叫一声。正想发挥老本行,薛慕延却快速挺身向前,迫使田扬风手臂一弯,再想去抓出泥人时,薛慕延已经蜻蜓点水般的飞身後退了一大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戒窃师弟,你怎麽老毛病又犯了!"薛慕延微笑著摇摇头,好像在替田扬风无限的可惜似的。
"别在那边贫嘴了。你为何来偷这泥人像?"田扬风盯紧了薛慕延,等待著薛慕延放松戒备,他好再次偷过他怀中的东西。再次?哼,怎麽这麽巧,每次他偷的东西都会落在他手里?田扬风想到上次偷千年冰蚕,他虽然夺过了冰蚕,但自己也吃亏不小,这次可要小心了。
"只能你偷就不能我偷了?"薛慕延得意的挑挑眉,把一个个打造精小的泥人从怀中的一个小袋子中掏出。"瞧,这个还真像你呢!"
薛慕延手中捏著的泥人身穿少林僧服,正双目凝视前方,单掌运气准备随时攻击,而另一掌护住了周身要穴。这正是攻守兼备的一则招式。俨然和现在正准备抢下泥人的田扬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