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珩揶揄他,江南在桌下用膝盖撞了下对方的大腿,“心里没数呢?钥匙!”
钥匙两字让王珩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提还真忘了!保险柜钥匙!
“呃,我这总喝江南递过来的水,也不能忘了挖井的江南啊!”王珩像耗子啃盘子似的满嘴词儿地张口说道:“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怎么也得回报一下江南,是不是?”
江南越听越不对味儿,这珩珩不但没收敛,简直是属喜鹊的,光登高枝。明着夸暗着贬,这不就说自己给他挖大坑呢吗?此刻他觉得自己纯粹是飞蛾撵蜘蛛自投罗网。
周星远没听懂,但是江胜舟立刻听懂了,瞧他弟脸色像糊锅的黑锅底似的。他憋了一会儿,绷不住了,干脆放下筷子,笑出了声。
“珩弟,你这嘴!简直了!”江胜舟勉强收住笑,终于说出了话。
“还有什么深意?”周星远问。
王珩一脸似笑非笑,江胜舟快笑疯癫了,江南一脸委屈,三人表情差异太大,让周星远一头雾水,他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江胜舟。
“一语双关!懂了吧?”江胜舟解释道。
周星宇顿时恍然大悟,笑容压弯了眉梢,拽弯了嘴角,最后嘴角受不住拉力,张开了嘴,大笑起来。
“珩珩,你欺负我!”
“证据呢?”
“……”
“哥,你看见没?”江南手指着王珩,望向对面的江胜舟,“他还跟我要证据!”
“你哥只能没事看热闹,有事也帮不上忙!”说完,爽朗地笑了一声,脸上的笑容还没收, “谁让你昨天坑他了!”
王珩吃饱放下了筷子,见江南蔫了,伸手把人拽了过来,“快吃!吃完陪你刷碗!”
“然后呢?”
“陪你啊!”
这答案江南还挺满意,心里委屈马上被抚平了。江胜舟瞧他弟一脸没出息的样,叹了口气,转头对周星远说:“看见没?一颗小甜枣就能哄好 !”
周星远笑了笑,“正常,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大家都吃完,除了江胜舟,江南直接抢过他哥的盘子,“别吃了,我收桌子!”
“我还没啃完螃蟹呢!”江胜舟拽住盘子不撒手。
“螃蟹给你留着!其他我收了!”说完,毫不客气把盘子夺了过来,只留了一盘螃蟹在桌上。
江南和王珩钻进了厨房。餐厅里只剩周星远和江胜舟。
周星远靠在椅子上,伸直了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们哥俩关系真好!”
“一起长大的,当然好了!王珩也算在我们家长大的,高中就住我大姑家。”江胜舟接着啃起了螃蟹,一心在吃上,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落寞。
“不是的,分人吧!” 周星远一只手百无聊赖的圈划着自己衬衫胸前的扣子,“主要是环境!”
“这么说对!但也不绝对!”他吃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虽然环境很多时候能改变一个人,但更多时候还要看这个人的本心。人呢!很多时候要坚守自己的本心!”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红茶,把其中一瓶递给周星远。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看王珩,江南,是不是性格很不一样?一冷一热,但实际上他俩本质是很像的。我们一起长大,江南性格我了解,王珩性格我了解,他们的本心这么多年没有变过。虽然王珩经历那么多,在BJ市那么多年,生活对他的磨砺除了心性坚韧,其他都没变过。江南也一样,仿佛生活的阴影从来没投射他身上。说到底,人什么样,全在于我们内心的选择。”
“是啊!人生那么多条路,走什么样的路完全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周星远拧开了冰红茶,轻轻地喝了一口,喝完又拧上了盖子。
“你刚才说羡慕我?你知道我每天被虐地多惨吗?”江胜舟抬手指了指厨房方向,“你看看!”闻言,周星远转头望向厨房。王珩一手揽着江南的腰,江南微微侧头望着王珩,二人一起凑在台前,盯着洗碗机洗碗,江南似乎嘴里低声说着什么,王珩则一脸笑意地认真听对方讲。
“不只这些,他俩还欺负我!王珩那嘴皮子贼厉害!连挖坑带埋的!江南再上来踩两脚,直接把我埋实了!”
“看来你这是被欺负狠了啊!”周星远手里转着冰红茶,笑着说。
“等我翻身的!”
“你什么时候翻身?”
“……”
江胜舟一拳挥了过去,“你都敢揶揄我了!”周星远一侧身,便躲了过去,坐在餐桌旁“嘿嘿”笑起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微信群
韩辰:都忙什么呢?
江胜舟:吃螃蟹!
王珩:吃螃蟹!
江南:扒螃蟹!
韩辰:……
韩辰@江南:你累了,我可以代劳![坏笑]
江南:不用!谢谢!
江胜舟:有人替我代劳吗?
江南:没有手了!
王珩:没长手!
韩辰:江南你手还够用吗?我借你!
江胜舟:我要向上帝控诉你们的罪行!
江南:珩珩,咱们得收敛点儿!我哥这是气懵了,玉皇大帝都忘了,改找上帝了!
韩辰:……
王珩:[汗]
第85章 阶级斗争
翌日,八点半江胜舟就敲响了隔壁江南卧室的房门。
“老弟!起来做早餐了!”
卧室内,江南躺在温柔乡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脸埋在王珩胸前,闭着眼睛,听到他哥的敲门声,抱怨道:“我哥天天就想着吃!”
“你不也是吗?”
“……”
江南立即听懂了对方的揶揄,睁眼,抬手捏了下王珩的鼻子,“看你回来就呆几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他起了身,趿拉上拖鞋,帮王珩盖好被子,倾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我去做饭,你再躺一会儿,好了叫你。”
“好!”
须臾,见江南出了门,王珩利索地把被子一掀,一骨碌起了身,动作灵巧地像捕老鼠的猫,拖鞋都没穿,光脚就下了床。他翻完了床左右两侧的床头柜,接着掀床底下。茶几,沙发,地毯下面全搜寻了一遍。
“藏哪里去了?”王珩在卧室搜了一圈,没找到钥匙。他直了身,站卧室门后听了一会儿,确认江胜舟不在楼上。他才鬼鬼祟祟地开了门,伸出头往走廊外瞧了一眼,江南还没上来。
他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进了里面的衣帽间。衣帽间东西太多,他看了一眼,头都大了。他轻手轻脚地把抽屉都翻了翻,也不能翻个底朝天,那样会发现,他翻一样还要按原位置放回去,来来回回耽搁不少时间。衣服比较容易搜,一摸就能摸出来,江南的所有衣兜他摸了一遍。“没有!”
他思忖半天,衣帽间的可能性不太大,“难道又藏回书房了?”他从衣帽间偷偷摸摸地出来,转身又一路小跑钻进书房。翻箱倒柜的折腾半天,也没见到钥匙的影子。
他叉着腰,站在书房中间喘着粗气,抬胳膊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江南估计快上来了,时间不多,他不得不转身先回了卧室。他拉开书房的门,见走廊没人,像猫似的回了卧室。
上了床,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侧卧,后背朝着门躺下。果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钟江南就来到了楼上,进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吃饭了。”
王珩佯装睡眼惺忪的样子,动作慢得如耄耋老人,从床上起了身,穿上了床边的拖鞋,“早餐吃什么?”他随口问道。
“鸡汤面。”
“我先去洗脸刷牙。”王珩半睁着眼睛朝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双眼立刻不惺忪了,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他照着镜子刷了牙,洗了脸才出来。
江南见人出来,便伸胳膊过来拽他手腕。“还困呢?”
“有点儿。”
“今天让你早睡!”
“你每天都这么说。”
“……”
“大家请你吃饭,去吗?”
“钱给了?”
“早晨刚转过来。”
“地点你定,时间我定。”
江南听完,马上会意,他对他们还是不信任的,所以不轻易到对方指定的地盘去活动。
“我来安排。”
他拉着王珩的手,转头望了眼,笑了一下。
“笑什么?”
“你这还拿什么手术刀?混社会去吧!正好咱们一家!”
“我更喜欢带蛇的权杖!”
“权杖没我的国徽好看。”
“拿权杖的人比戴国徽的人好看!”
“……”
两人到了餐厅,江胜舟和周星远业已坐在餐桌前开吃了。江胜舟见两人才下来,“以为你俩又躺回被窝了呢!”
江南带着王珩坐下,把一个煎蛋推到王珩面前,“叫皇上用早膳,时间当然要长点儿。”
周星远听见笑了一声,“皇上的日子!”
“皇上的日子不好过!”说完,王珩转移了话题,“一会儿上街?”
江南担心王珩有别的安排,问道:“对,能去吗?”
“能,我叫小高一会儿来接。”
“也好,逛完不用取车了!”江南说。
他见王珩能陪自己逛街,顿时心情好了起来,不为买东西,只为让对方能陪着自己。
王珩把煎蛋吃完,开始低头吃碗里的面条。
他对逛街没什么兴趣,现在他满心满眼地琢磨钥匙。这保险柜如果被打开了,不仅要被嘲笑一顿,肯定嘲笑起来没完没了,附带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还要被审问一番,毕竟里面还有些文件和本本。一想到钥匙,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被蒸汽碌碡滚过了一遍,瞬间在江南面前没了底气。
他把查找思路从头捋了一遍,昨晚睡觉时,他已在江南周围搜罗一遍,一无所获。不过以江南的性格,是不可能让他找到的,毕竟吞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不容易。
此时,王珩不找还不甘心,找了属于蚂蚁搬秤砣白费力气。他低头吃着面条,一声未出。吃完,把空碗往江南面前一推,动作极其自然,理所当然地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江南主动拿过空碗,“老公给刷!”
江胜舟把周星远的碗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一块儿推了过去,“搭个顺风车!”
“你这长工怎么不刷碗呢?”江南见他哥一副老爷做派,瞪了一眼。
江胜舟笑着调侃,“地主阶级不是要搞搞慈善之类的么?施个粥,济个贫,刷个碗!”
“你怎么不让珩珩搞慈善呢?”江南一边把碗放进水槽,一边和他哥掰扯。
“他是典型的大资产阶级,指望他搞慈善多不现实。”江胜舟坐在餐椅上,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架势。
“大资产阶级是典型的剥削阶级。知道什么叫剥削阶级吗?占有生产资料,自己不劳动或者只附带劳动,无偿占有他人劳动成果的阶级。你家珩珩现在就是典型的剥削阶级。”
“你们这阶级斗争挺严重啊!”周星远听江胜舟一顿比划和分析,看出了点儿眉目。
王珩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抱着臂,气定神闲,笑了笑,“还好舟哥没说我是压在他身上的三座大山。”
“是没压我身上,压江南身上了!”江胜舟望向江南的背影,大笑着说道。“你看看这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把江南压得死死的,想翻身都难。”他打开冰红茶,喝完最后的部分,起身把空瓶扔进了垃圾桶。
“还差一座呢?”周星远回头。
江胜舟转头盯着从厨房走过来的江南,笑得一脸阴森。“珩弟本人算一座!”
闻言,周星远坐在餐桌旁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江南刷完了碗,直奔餐桌而来,“让你一天嘴里没好话!欠扁!有胆子你别跑!”江胜舟跑地快,江南扑了个空,“珩珩,他欺负我!”
王珩只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头。
“换衣服!车快来了!”
江南拽着王珩上了楼,王珩在衣帽间一面照镜子换衣服,一面趁江南不注意的时候从镜子里偷瞄,伺机查找钥匙的线索。他系好白色衬衫的扣子,直到领口最后一个扣子便停了下来,接着又系好衬衫的袖口。黑色裤子腰带有些松,他又紧了一个扣,拿了外套才跟着江南出门。
“皇上可算下来了!”江胜舟拿着外套在沙发上等得心里快长了野草,见人下来便提着嗓子说道。
见二人下来,江胜舟和周星远从沙发上起了身。
“珩弟衬衫带小蜜蜂呢!”江胜舟瞄了一眼王珩身上的白衬衫说。又瞧了一眼后面江南的黑衬衫,“老弟,你的也带啊?”
“是啊!情侣款!”
“我呆这几天,会不会被狗粮噎死?”周星远在后面笑着问道。
“你都挺不到大年初七!”江胜舟在前面开了门,四人出门进了电梯。
“珩弟,和你上街,我就有当保镖的感觉!”江胜舟把王珩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见对方收拾得像个王子似的,笑着调侃。
王珩笑着反唇相讥,“哪有,陈玄礼不是龙武大将军么!手下还有千军万马呢!”
“老四现在嘴皮子比大学时候厉害多了!”周星远笑着接茬。
“别老欺负我家珩宝宝!”江南用手揽过王珩的肩说。
“看看!这还说我欺他家珩宝宝!”
说着说着,电梯便到了一楼。
高力时见王珩几人走过来,便下车替王珩开了后面的车门,王珩先上了车,江南也跟着上了车,江南又回头叫周星远上来,江胜舟自己坐了前面的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