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舟早拿完了外套,在门口等着了。见两人出来,嗤笑一声,“老弟,王珩一出去,你的心是不是跟元宵节咱家阳台挂的灯笼似的,晃晃悠悠怕掉了!”
“哥!你一天不损我两句,就不舒服是不是!”江南斜瞟他了一眼,在门口换了鞋,换完转身又去拉王珩的手。
江胜舟见两人总手拉手,靠着门框说道:“王珩我这是了解,不认识的以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呢!”
王珩大言不惭地接道:“真当我是花瓶呢!就我这样的,怎么也是一把绝世神兵!”说完跟着江胜舟后面出了门,手在后面拉着江南。
“你是绝世神兵,我是什么啊?”江南笑着问道。
“你是征战沙场的将!”王珩随口说道。
几人说着说着,便到了车库。王珩主动上了驾驶位,江南上了副驾。江胜舟独自坐在了后面。
王珩是路痴,直接开了导航,江南见状,“珩珩这路痴毛病是治不好了!以后老了,出门要跟住我啊!”。
“我们吃什么?”江胜舟在后面问道。
“脆皮妙龄鸽!”王珩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仍盯着前方路面,笑着回道。
闻言,江胜舟卡了壳,怔了几秒,“王珩你故意的!” 江南坐在旁边歪头往后看,一面看着他哥,一面不怀好意地笑。
“只是巧合,舟哥!”王珩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对江胜舟说道。
三人在车里聊了一会儿,快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找了停车位,停好车,坐着电梯直接上了楼,小高已经提前订好了包房,报了房号,侍者直接领到了指定房间。
推门便看见对面的大落地窗,能俯瞰外面景观。包间宽敞明亮,现代装修,杏色带花纹的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左侧是就餐的圆桌位,右侧是茶水休闲区。
包房里周星远,乔帅和刘秋松都到了。见三人进来,三人急忙起身迎了过来。王珩笑着说:“江南不用介绍了吧!”
周星远张嘴便笑着揶揄,“警察哥哥来了!”又对江南说道:“好久不见!”随后两人拥抱了一下。
其余两人也和江南认识,直接走过来拥抱了一下。
“舟哥,这是我大学室友周星远。星远,这位是江南的哥哥江胜舟!”王珩伸手适时地介绍,又陆续地介绍了另外两位。
大家让王珩坐了主位,江南坐了王珩左手边,乔帅挨着江南,刘秋松依次挨着坐,右手边则是江胜舟和周星远,。王珩根据大家口味点了菜和酒水,服务员拿菜单出了门,另外一服务员则忙着上餐前小食。
“王珩,从实招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大学天天叠被,叠一起去了?”乔帅率先开始审问。
刘秋松笑着打岔,“问他都不如问江南!”
周星远还嫌事不够大,“你们两个先等等,王珩这位是你的江南哥哥,这位是警察的哥哥。”说完看向江胜舟,“可以叫江哥吗?能问下你什么职业吗?”
江胜舟后背靠着椅子,一手放在桌子上,语调沉稳缓慢像微风扫过山冈,“刑警。”
周星远:“……”
乔帅:“……”
刘秋松:“……”
闻言,只见周星远呛地咳嗽了一声,“王珩!我们以后不敢惹你了!周围都是警察!”
王珩笑着调侃,“现在也不能惹我!他们两此时此刻正盯着你们呢!”
乔帅瞧这架势,审问江南估计挺困难,旁边还有一位警察虎视眈眈呢。
正说着,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黄金脆带鱼外皮酥脆,后上的原味仔排、红酒鹅肝、花胶螺头汤、精选和牛,葱烧海参,清炒时蔬等摆了满满一桌,最后上了一道黄鱼,桌子中间也被占满了。当然包括脆皮妙龄鸽,上来的时候,王珩和江南特意瞄了江胜舟一眼,江胜舟故意把头转向周星远,没看幸灾乐祸地两人。
见菜都上来,也都不是外人,大家都主动动了筷子。侍者把酒也开了,周星远接过酒,依次给大家倒上,酒桌上酬酢尽欢,中间免不了要对江南和王珩审问一番。
大家吃了几口,刘秋松说:“王珩,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王珩两眼笑眯眯地说:“是啊!刘邦有张良和樊哙,我有两位警察哥哥!”
“老大、老二,你们说他这么嚣张是不是必须让他先喝点!王珩,今天你是跑不了了!”周星远一脸坏笑。
乔帅和刘秋松开口附和,“必须的!”
王珩也未拒绝,刚要拿起酒杯。江南在旁边说道:“我陪珩珩喝一杯!”说完两人碰了下高脚杯的边缘,各喝了一口。
乔帅笑着看两人喝完,“江南,你刚才叫王珩什么?”他看好戏似地问道。
“珩珩啊?有错吗?”江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
乔帅转头看向旁边刘秋松,又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周星远,“你们牙不酸吗?”
“酸,牙快倒了。”周星远故意捂着脸说。
刘秋松接着说道:“怪不得总来我们学校,还跟我们蹭课!江南你这算盘打得挺响啊!”
“何止挺响?二人就是暗度陈仓!”乔帅笑着说道。
“哪有暗度陈仓?我们当时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王珩笑着否认。
江胜舟一脸隔岸观火的架势,看大家互相揭短,两人明显成了围攻对象,这等好戏错过就没有了。
周星远转头看向江胜舟,“江哥,你可不要信。你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他接着爆料,”王珩以前没现在这么健谈,比现在高冷多了。寝室天天见不到人影,都不舍得看我们一眼,不知道忙什么呢!江南来了才好多了,江南人性格开朗,别看江南不是我们室友,但是和我们混的跟室友差不多。周末必来,来了必请客。对吧?乔帅!”
“还有叠被,江南那豆腐块特标准,楼里寝室都来参观来!最后班里同学都知道周末有一帅哥给王珩叠被。”乔帅主动补充。
“就这叠被把追王珩的人都气得牙痒痒!”刘秋松说。
他又接着说:“搞笑的是我认为他们两有一腿,但两人都不承认!”
“确实没有啊!肯定不能承认!你有证据吗?”江南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笑着接口。
“咱们大家看看啊!请客吃饭,背地里告诉我们关照王珩,还私下问我们哪天有课,哪天没课。这不是证据吗?”刘秋松问。
“不仅这些,他还私下拦截王珩的情书!”乔帅补充道。
“这些只能证明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不能证明我俩有一腿!”江南一手晃着高脚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谁说的?你们周末还睡一起!”周星远不嫌事大地揭发。
王珩一口酒含在嘴里,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
江南怔愣几秒,转头和王珩对视一眼,又望向大家,讷讷地说:“只是单纯地睡觉,又没做别的。”
他说完,在坐的都笑了,乔帅笑着嚷道:“听见没?他还想做点儿别的!”
江南一看也遮不住,索性开始放开胆子厚着脸皮说:“我倒是想做点别的,他不让啊!”话音刚落,就觉得大腿内侧被王珩使劲掐了一把。疼得他眉头跟着皱了一下,他伸手便到桌下抓住了作恶的手。
其他人则笑得前仰后合,趁此机会中间大家又一起喝了几口酒。
江胜舟越听越乐,笑容逐渐爬到脸上,最后在脸上绽开,他忍不住调侃两人一番,“我说王珩和江南,你俩当年这是玩谍战呢!”
江南桌下握住王珩的手,“不玩谍战怎么办?一不小心人就要飞!”他转头注视着王珩感慨了一番。
王珩使劲捏了捏他的手,一脸玩味地低头小声说:“我有那么铁石心肠么?”
“有!再等几年,我就被你凉透了!”江南悄声对他说。
“哎!我说你俩,别说悄悄话!”周星远在对面站起来声讨。
“江南,我们也不扒当年了,当年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你的一番付出,在我们这高冷的、帅得人神共愤的院草面前终于有了回报。现在采访你一下,在一起后的感想。”
江南转头深深地和王珩对视一眼,又转头望向大家,“他是我的蜜糖!” 话一出口,自己也蓦地羞得满面通红,瞬间用手捂了脸。
周星远也未想到江南答得这么直接,他愣一下,又左右看了一眼,满桌人都笑翻了天。
江胜舟此时此刻觉得□□家的脸皮早丢没影了,他见周星远站着发愣,便拽了对方一下,让其坐下。
王珩的面皮也撑不住了,扶了扶金丝镜框,又伸手拿酒杯喝了一口缓解尴尬。
江南缓了一下心神,吁了一口气,又夹了几口菜,放在王珩的盘子里。
乔帅见状笑着说:“江南你这服务太周到了。大学就帮着夹菜,现在仍然帮着夹菜。”
刘秋松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大家猜猜王珩现在还有没有自理能力?”
江胜舟啃着自己的乳鸽啃得上瘾,还别说,这乳鸽挺不错,他自顾自地吃了两大块。
“不用猜了,即使有,也没什么施展机会!”他见缝插针地说道。
周星远聪明如斯,接茬道:“我是看出来了,就江南这样十年如一日,王珩不用人来回报都说不过去,这是被死死套牢了!”
王珩自我解嘲地接道:“是啊!”他又转头看向江南,“给我挖的陷阱太深。”
对方说完,江南急忙狡辩道:“哪有?你不是我浇灌的玫瑰么?”
“停!”刘秋松连忙打断,“江南你刚才管他叫什么?”
江南被对方突然这么一问,又愣了。“刚才怎么了?”
“不对,你重复一遍你对王珩说的话!大家仔细听啊!不能错过了!”乔帅也站起来,一手拿着高脚杯,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
江南表情极其无辜,“刚才?我说他是我浇灌的玫瑰,有问题吗?”他是看出来了,这帮人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索性豁出脸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要吐了!”周星远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要被这俩人恶心地酒要吐出来。
乔帅把高脚杯放在桌上,两手捂着胸口,“这俩人纯粹是虐咱们来的!”
江胜舟也极其佩服二人,又是蜜糖,又是玫瑰的,他弟今天是放飞自我了。
刘秋松仍旧不善罢甘休,继续逼问:“江南,王珩在你心里还有什么名字?”
闻言,王珩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江南。江南靠着椅背上,整个人放松的状态,两手交叉放在身前,大有你敢问我就敢答,来者不拒的从容气度。
“挺多呢!”他神在在地说,一脸思考状,“我想想。”
“想起来了!我的夜莺,我的天鹅,我的绝世神兵……”江南随口说出几个,没等说完被周星远打断了。
“你不能再虐我们了!晚上我要睡不着了!”刘秋松此刻觉得一把绣春刀捅在了他的胸口上,捅一下还不够,还旋转了两圈。
江胜舟听完,捋了把头发,心下道:“老弟你真够可以的!”
王珩此刻想钻桌子底下,他发现江南这才叫从容不迫,这才叫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感觉自己的斯文面具撑不了多久就快掉了。他更没想到大学期间,江南已经和他们已混得这么熟,跟自己室友没什么两样,甚至背后他们还联系。对方用温情给他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防护网,这张网帮他挡风挡雨,也过滤了一切想飞扑过来的莺莺燕燕。
像他这样冷情的人很难爱上任何一个人,爱情只是生活的点缀不是必须品。他也从未想过爱上一个女孩子更不要提男孩子,他像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莽莽黄沙里跋涉,在干渴难耐的时候是江南给了他一捧甘泉。在沙漠里因为这一口甘泉才让他记忆深刻,永不能忘,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救赎,是他生活里的光。
几人都喝了不少,周星远看刘秋松一脸想继续追问的表情,“秋松,你不能问,一问我们肯定都是被虐地死无葬身之地!”
他似乎想起更有趣的话题,“你们不知道吧?咱老四在我们医院可火了,那人气!就差明星出道了!他都不用坐诊,坐诊几次,全是年轻男女患者排队!导致院里领导把他撤回大后方了。”
“我们手术聊天不聊别的,就聊他!什么术后醒来我叫唐明皇!什么男患者为爱拄拐送玫瑰!”只见周星远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罗列出来,“还有最近医院内网排队送匿名情书表白的!都是超高人气!”
“同学们!你们是没看见其中有一封情书写得特别真挚感人,我看了那是涕泗横流!其中还引用普希金的什么诗来着!”他中间停顿了一下,转瞬间他又使劲儿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想起来了,普希金《我曾经爱过你》!”
包间里乔帅和刘秋松开始起哄。
江南听到这里,心下一沉,虽然脸上仍不动声色,但心里隐隐有些怒气。
王珩则开始犯头疼病,这帮损友就闲事不够大。
“天呐!《我曾经爱过你》!”乔帅拿手敲着桌子说:“这可是普希金经典之作啊!”
“周星远,别光说,给我们大家读读!”
只见周星远站起来拿出手机,又先给自己点上了一颗烟,手指一面夹着烟一面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大家认真听!我开始读了!让你们见识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王珩:送情书的都是歪瓜裂枣,你呢?
江南:我是麒麟西瓜,又圆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