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NM,能不能说人话?]
[我真的很担心我的独苗,是不是简行的脑残粉逼你从良?不要向这群脑残粉低头,勇敢做自己,好吗?]
[以前一打开你直播间,老远就闻到一股屎臭味。现在点开你直播间,尽是一股檀香味。孙崽,答应我,别做活佛了]
[孙崽放心飞,爷爷永相随~]
简行面无表情盯着屏幕弹幕许久,默不作声。弹幕稀里哗啦一大片,跟瓢泼大雨似的下。
简行就静静地看着弹幕刷,时不时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啥?]
[你为什么不说话?]
简行:“国家怎么就没拿你们的脸皮研究防弹衣? ”
简行叹:“宁和明白人打一架,不跟sb说一句话。得了,大半夜的懒得跟你们找刺激,下播了。安。”
简行开播不到十分钟,弹幕嘶声力竭怒吼:不行——你绝不能下播!
虽然弹幕无法发语音,但简行像是听到成千上万的人拿着大喇叭对准他,发表威胁言论。
好像简行敢下播,万千观众就会拿着刀冲进他家似的。
简行忍不住笑了,他点着鼠标:“来我家砍我?来,赶紧人肉我,赶紧来砍我。别光吹牛,我都好久都没有看到有人把牛B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简行的鼠标来回在关闭直播的“X”试探徘徊,观众气得七窍流血,从一开始的“你不能下播”变成“你能不能赶紧下播”。
简行觉得有意思极了,又开始自娱自乐似的滑动鼠标。
突然,一条异常显眼的弹幕从简行眼前飞蹿而过。
[主播互喘吗?我猛1]
第37章 体力
这句求爱的弹幕在万千“**”聚集的弹幕中, 犹如彩虹吸引视线。
半夜就适合搞这些刺激的,尤其是简行直播间里的观众,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简行甚至以为自己眼花:“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这位老兄, 再一次地发出求爱互动申请。
这一次简行确认自己没看错,反而陷入怀疑自我的僵滞。
弹幕是一片欢声笑语、张灯结彩, 简行似乎望见了大红灯笼挂起、鞭炮连放的喜庆画面。
能将文字体现出强烈的画面感,也就他直播间了。
简行懒洋洋道:“行啊, 你再吱一声, 我跟你连线。”
[我靠这么刺激??主播大半夜和观众互喘??]
[主播真不把我们当外人,我耳机准备好了。开始你的表演]
[家人们不要发太刺激的弹幕, 主播也克制一下自己, 猥琐发育不要喊得太浪,别引来超管查房。小心直播间又给封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抽背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我先来, 富强民主……]
简行成功和对方连上麦,对方先是试了一波音。
嗓音是当代网络很受欢迎的低音炮,像是压着嗓子的公鸭嗓。
简行一直很不明白,这声音好听在哪儿了?
低音炮:“宝贝儿,能听到吗?”
简行猝不及防抖了抖胳膊, 浑身的鸡皮疙瘩窜到天灵盖。
真不是他接受能力差,而是这声音……
太……
太渗人了。
简行:“嗯。”
弹幕纷纷骂他装高冷,这时候还害羞。低音炮显然也在看直播间, 突然发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宠溺轻笑。
简行倒吸一口凉气,极力克制自己挂断语音的冲动。
低音炮发出邀请:“你和别人喘过吗, 嗯?”
这声“嗯?”险些要了简行的命,他说:“你猜。”
低音炮又是宠溺一笑:“我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怎么办, 我好像爱上你了。嗯?”
简行将耳机的音量调低,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低音炮愣了愣,又以更温柔、更富有磁性的嗓音重复了一遍:“你好有趣,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嗯?”
简行又说:“啊?是不是你的耳机麦有问题,我听不清啊。”
“我没戴耳机,也许是你的耳机有问题。”低音炮显然有些躁,他催促道,“你只用知道我爱你就行,我们开始吧。”
简行:“你说什么?你欠我钱?要赶紧还我钱?”
弹幕傻眼,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是说好二人激情互动的吗?
低音炮上火了,扯着嗓子怒吼:“我他妈,我说我爱上你了!”
这一扯着嗓子大吼,将先前营造的霸总磁性嗓音毁得荡然无存。
简行满意地笑了。
低音炮听着这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如羽毛挠着心,开始愈发期待下面的流程。
简行:“行啊,那你记得关门呢。”
低音炮又恢复原本低沉性感的嗓音:“你还害羞了呢?嗯?还是说,你在担心我?害怕我被人听到?嗯?”
简行的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是银行卡的入账短信。他“嗯”了一声,继而:“是啊,我担心你,可担心你了。”
“我担心等会儿我把你骂得精神错乱,你爹妈听到你口不择言,忍不住连夜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进精神病院。”
低音炮:“啊?”
简行温柔开口:“宝贝儿,你要是早个十年去看脑科,何至于说出这番话。”
简行:“宝贝儿,门关好了吗?嗯?”
简行:“宝贝儿,智力障碍又名智力缺陷,一般情况下是由于脑发育不完全,从而导致整个心理活动的障碍。”
低音炮:……
简行的语调如同情人在耳畔呢喃:“我的耳朵不是垃圾桶,别什么话都往这里扔。宝贝儿,明白了吗?嗯?”
低音炮沉默许久,也许是觉得丢不起这人,主动挂断。
[真文明碰撞]
[好美的文字,人间正道的光洒在此处直播间,主播嘴巴抹了蜜?]
[我还以为能来点激情互动,结果就这?]
[我三观不正,主播真的很正能量。(一条一元,良心经营。走过路过的老板不要错过[比心])]
简行“嗯”了俩下,自己都犯恶心,他对着直播间简单告别后就选择了下播。在下播的瞬间,微信电话弹了过来。
对方的声线冷淡,同样有些软糯,却显有疲惫:“还没睡?”
简行同样冷淡:“我在Y国,现在晚上九点不到。”
对方愣了愣,随口“哦”了一声。
他知道兰珩话少,兰珩的“哦”也许并不带敷衍自己的意味。
但又因为自己的母亲经常“哦”自己,导致简行对“哦”有着本能厌烦。
简凌见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母子俩就挂着通话,谁也不搭理对方。
简凌在翻着文件,翻页生、书写声,时不时还掺杂键盘鼠标声。
简行躺在床上,给手机插上数据线。
听着听筒内的声响,欲言又止多次,还是止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
他想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加班吗?
有这么多事需要你亲力亲为吗?你的助理手下呢?你的员工呢?
可问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简凌不会因此放下工作,更不会和他解释。
简凌只会说:“你不懂。”
可简行像是主动找虐一般,还是要自讨苦吃般开口:“最近很忙?”
“忙。”简凌停下翻页的手,永无休止的工作让她如同机械运作,疲倦地叹了口气,“你不懂的。我先忙,挂了。”
简行明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复,可他依旧会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忐忑,抱有希冀般开口询问。
可简凌每一次的回答,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忙。
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忙。
又或者是,你也可以尝试朝我倾诉发泄工作上的琐事。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
我已经……
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呀。
.
次日,简行拿好身份证以及赛车执照来到Don车队总部。
总部内的气氛融洽,且都自来熟,但不会刻意和简行套近乎,总体让简行感官舒适。
将身份证和赛车执照递给唐一龙之后,唐一龙看着赛车执照,愕然地抬头望着简行,又低着头仔细查看。
唐一龙将身份证和赛车执照妥善收好,多提了一嘴:“小珩的赛车执照也有FIA标志。”
简行的赛车执照左上角印有FIA国际汽联的标志,只有C级以上的执照为国际级别比赛执照。
拥有C级别以上的赛车执照,说明车手可以参加地方性、全国性以及国际赛事。
C级以下的执照上不会印有FIA标志。
简行没有多问,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赛程。
今年的赛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只剩下最后三站比赛。按目前的积分榜排名来看,唐一龙的Don车队可怜兮兮地位于第四。
要不是兰珩在上一场赛事中拿下第三,Don车队极大可能会垫底。
目前已经进行了三场分站赛,华国锦标赛全年六站比赛已过去一半。而距离第一名的华升车队总积分高达94,Don车队只有24分。
很可怜的成绩。
这还是因为某两场赛事,华升车队的车手林新辛因赛车事故,一次退赛、一次影响成绩的缘故。
想要让Don车队位于积分榜第一,很难。
就算简行在剩下的比赛都拿第一(25积分),那也只能赚取75积分。
可华升车队的积分不会止步于此。
如果想要让车队成为总积分榜排名第一,必须要让兰珩振作起来。
简行对自己自然是抱有百分之百的自信,那么,他就要关爱一下自己的同僚队友了。
唐一龙:“周四、也就是明天,我们要前往Z市。下一站的分站比赛,定在Z市的天海国际赛道场。”
简行:“我知道了。”
唐一龙定的航班是最早的,工作设备、以及赛车零件早就已经空运运往Z市,现在差的只是车手。
按照赛事流程,车手需要在周五进行练习赛,周六进行排位赛(决定正赛发车顺序),最后在周日正赛进行厮杀。
这是简行第一次、正式地以某车队车手的身份参加比赛。
一想到比赛时的画面,简行的浑身血液开始沸腾。
平日车手的训练集中在饮食、锻炼、模拟器三者上,尤其是锻炼,车手需要腾出很大一部分时间来获得强健体能。
只有身体素质强健,才可以握紧方向盘顺利过弯。
简行来到训练室内,并没有发现兰珩,于是自己开始训练。
方诺哲咬着冰棒走来,靠着门喊道:“你要不等等珩哥?珩哥快放学了,正好你俩一起练。好多训练项目一个人都没办法完成吧。”
确实有许多训练项目需要两个人进行,简行以前都刻意省略需要人配合的训练项目,此时听到方诺哲的话,却有些意外。
兰珩还在上学?
方诺哲读懂简行的神情,坐在靠门口较近的器械上:“珩哥是超级大学霸呢,银州大学知道吧?分数线贼恐怖的高校,我妹高考分数那么高,都离银州大学差十来分。可珩哥是以全校第一的分数进的银州大学。”
银州大学的分数线,简行早有耳闻。
简行是个实打实的学渣,从小到大分数都在及格线徘徊,若是能上个□□十,那都是祖坟冒烟。
兰珩还在上学,高考分数还这么高,这是简行十分意外的两点。
简行:“一边上课一边比赛,还要训练,他忙得过来?”
“算忙得过来。”方诺哲沉吟片刻,“其实珩哥的很多事、尤其是学校里的事我都不清楚啦。我只知道他目前大四,已经修完学分。但他学校有个教授好像很喜欢他,经常喊他回去搭把手?平时珩哥还会做做兼职啊、锻锻炼什么的,但珩哥表达有点问题,能兼职的工作很有限。”
简行回忆起初次见到兰珩的场景,脱口而出:“是搬砖吗?”
“你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都猜对了?”方诺哲哇了一声,“搬砖只是珩哥的兼职之一,知道为啥选择搬砖吗?”
简行适当表露出迷惑的神情。
方诺哲:“因为搬砖算体力活,工作的同时还能锻炼身体,又可以在太阳底下训练耐力,同时还可以赚钱。一箭三雕。”
简行:……
好有道理。
他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兰珩是银州大学的在读生,要是给高中生补课,都能赚一大笔钱。
同时兰珩又外表出众,哪怕选择模特行业,也可以名利双收。
可他偏偏选择搬砖。
简行只能心中给兰珩竖起大拇指,学霸就是学霸,思维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
在比赛开始前不能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简行主要展开低强度的恢复性训练。
简行打算晚点去游泳,总部这边有专门的游泳池,还是比较方便的。
简行戴上手套和方诺哲打着拳击,拳击结合力量、灵敏以及耐力,是很好的训练方式。
简行一开始有所保留,后来发现方诺哲的身体素质、反应力都跟得上,也便放开了打。
大概过了十分钟,方诺哲高摇投降旗帜,摊倒在地的同时叫苦连连:“你真的比珩哥猛多了,你的体力也太好了。”
简行却意犹未尽,他虽有冒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