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追上来的是古介脩他们,一见他被仇义制住,不由得止住脚步。
"易凌!"影剡大呼,想跑上前却被古介脩拉住。
"仇义,已经没路了,快点放开他!"古介脩心急地喊道。
"哈哈哈!"仇义大笑,他低头看着司易凌,"司公子,如果你早点把地图交出,你也不会落在我手里了!"
"哼!谁会把那种东西交给你!"司易凌此时已是无力挣脱他的束缚,只好狠狠地盯着他。"那地图我早就交给古哥了!"
"易凌!"赶回来接他的雾忧一见司易凌被挟,恐惧立即占满他的心头,"快点放开他,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这里的岩石撑不了很久的。"
"那就一起死呗!反正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拉一个人一起到地下去也好啊!有人陪着我啊!哈哈哈!"仇义眼里充满了血丝,像疯子一般全然不顾自己的险境。
古介脩走上前:"仇义,如果你放开他,我会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哼!你以为我会稀罕自己的一条命吗?从小与你一起在海边长大,说好着要一起称霸海上,可是人人都看好你,只是对你承认有嘉,我哪点比不上你?我们做海盗不满四年,你竟要放弃我们从小的梦想,彻头彻尾,背叛的人是你!"仇义说着,显得有些歇斯底里,那在脸上的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仇义,我也说过,兄弟们幸福才是重要的!"古介脩摇头,"作为大哥,知道兄弟们苦啊!如果有钱,兄弟们都想和自己的妻儿老小过上太平日子。我又怎么能让兄弟们继续这冒险的行为?那四年,死去的兄弟还不算多吗?仇义,你忘了,三年前,你的命不也是小谐牺牲了自己救的?
不是兄弟帮你,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他拍拍胸膛,一字一句深深敲击着仇义的心灵深处。
"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他狂吼着,一步步走近仇义。
仇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不觉间已松开了手。获得自由的司易凌跪倒在地,不停咳嗽着,雾忧立即赶上前。
"我没忘~!我没忘!"仇义在古介脩面前软下身子,大声说道,"我没忘......"
"易凌!"雾忧正要扶起司易凌,地面却在此时摇晃起来。
岩石淅沥哗啦地开始往下掉,地面开始分裂,还没来得及触到向他伸来的手,司易凌就随着松开的岩石下落。
"易凌!"来到崖边的雾忧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恐地愣在原地。
仇义用尽力气推开古介脩,然后自己也跳下悬崖。
"仇义!"
雾忧与古介脩同时叫道,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空空的景色。
"不!不!不------!"雾忧仰天大吼,泪水疯狂地夺眶飞洒。
易凌,他的隆易,怎么可以这样离他而去?
他思他、念他、寻他......
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为什么,一定要他遇到死劫!?
明明是可以摆脱,明明是可以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看着眼前伤心至极的男子,清蝶只可撇开头。
影剡来到古介脩身旁,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不!就算他已死,我也要到阎王殿去找回他的魂魄!"雾忧自说着,准备跳崖去寻他的尸首。
"公子,不可啊!你再也不能触犯天条了!"清蝶惊恐地拉住他。
"放手!不然伤到你的话,我可不管!"雾忧的双眸再次变得冷酷起来。
"不行!就算是为了易凌,我也不可让你这么做!"她的眼中充满着坚决。
"放手!"挥开她,雾忧看着跌倒在地的清蝶,丝毫也没怜惜之心。
再也没人能阻挡他,欲跳下,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金光,金光如此耀眼,让他们禁不住用手挡住。
待金光散去后,雾忧与清蝶不由得对飘在上空的人大声喊道:"流惜!?"
流惜脸上依然是那若有似无的笑容,他轻轻开口:"你若是跳下去,我岂不是还要再捞一人?"
定睛一看,他手中人物竟是司易凌,旁边,他的护卫手上抱的竟是仇义!
"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快点找个地方帮他治疗吧!"流惜冷冷扫过在场众人。
"请跟我来!"影剡深知情况危急,立即反应过来地对他说道。
"兄弟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我有事要向大家宣布!"古介脩唤回大伙的注意,随即对影剡点点头。
流惜跟着影剡,对还傻站着的雾忧道:"你还不快点跟我来!"
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雾忧赶忙追了上去。
............
流惜把司易凌放在床上,对着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好了以后,我会叫你们的!"
被流惜硬生生赶了出来,影剡又开始说道:"什么嘛!我好歹也是医生吔!"
"不知伤成怎样?"雾忧忧心地开口。
"公子不用担心,流惜毕竟是天界的神医,比你更懂治疗,易凌不会有事的!"清蝶安慰着他。
"天界的神医?你们再说什么?"影剡早觉得这些人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
"影公子,就让我来解释吧!"清蝶微笑着对他开口。无心加入的雾忧此时是坐如针毡,心跳七上八下全无个底。只希望着司易凌他能够平安醒来,如果,有什么万一,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找回他,哪怕再一次触犯天条,与天庭作对!他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兄弟们听好了,陆鸿明天会带你们去把宝藏找出来,那时侯,大伙就平分那些财宝,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过平静日子,想留在岛上也可以留在岛上,毕竟这可是我们的家啊!"
"大哥!我们还是想跟你!"莽汉大嚷。
"你在说什么呐!我现在只是古介脩,你们的朋友,再也不是什么老大!"他笑笑,"只要你们平安过日子,随时都能与我相见啊!要知道,我住在苏州城外的树林中哦!要找我的,可去那里找啊!哈哈哈!"
"好~!"众人在大厅里欢呼,古介脩看着他的兄弟们,不由得打从心底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影剡听完清蝶的讲话后,点了点头。这时,古介脩也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怎么样了?都两个时辰过了!"
"我也不知道!你就好好在这坐着!"影剡把他拉下。
门突然被打开,像是在弹簧上的雾忧立即跑到流惜面前:"怎么样了?"
"伤的当然是严重了!下面可全是突兀的岩石啊!若不是那后面的人在最后时刻把易凌放在自己身子上,他也会被戳穿身体了。"流惜擦着手中的鲜血,淡淡说道。
"仇义......"想着最后一刻飞身下跳的人影,古介脩不禁有丝哽咽。
"而且,左手骨折,刚把他的腿接上去。血止住了,被岩石砸到而受伤的地方我也处理好了,应该没事了!"
"什么叫应该没事了!?"雾忧拎起他的衣衫,恶狠狠地问道。
"放开!若不是我,隆易早就死了!你待在他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冷冷的一句话浇地雾忧不禁松开手,踉跄地后退几步。
"我若晚来,他早就神形俱灭了。瞧你,还想揍我?要揍,要怪,就责备你自己好了!"冷酷的语言从这么位飘逸的男子嘴里说出,古介脩真觉得,比起他,影剡真的已算饶人的了!他的嘴比影剡还要毒!想至此,他不禁靠近了点他的亲亲宝贝。
"流惜!"他身旁的男子轻轻拉他,要他不要再说了。
"翔昊,我说得不对吗?前世是,现在也是,他哪一次有好好守住隆易?非要失去之时,再证实自己心中重要的人是谁?这样的人!隆易竟然......"流惜甩袖,不想再见他一眼。
"雾忧没,其实,你也不是......"翔昊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听见他在说:"他说的没错!明明幸福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固执地抓住水玦,蒙蔽自己的内心。明明可以抓住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一直一直,都在伤害着对方......"
看着眼前如此自责之人,他不禁叹了口气:"流惜......"
流惜斜眼看着雾忧,缓缓开口:"只是我很怕他会不会醒过来,就算醒过来,雾忧,你也要做好准备。隆易,要苏醒了!"
"!?"雾忧猛得抬头。
流惜叹气:"我只希望这次他平安度过劫难后,你真的会好好待他,他也会解开心结。进去吧!守在他床边,让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别再错过照顾他的机会了。"
流惜转身,拉过翔昊,走出了屋子。影剡也拉着古介脩走出了这里。清蝶轻轻推了他一下:"公子,别再让易凌伤心了!"她缓缓一笑,飘出了屋子,剩下他站在房门前。
不会放手!无论怎样!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他走进房内,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记忆中,隆易只有一次这样的躺在床上,受了重伤的他,真的是很希望他去看他啊!他却忙着取悦水玦的芳心,直到再一次见面,他竟无一句慰告之言,只听隆易那一句笑骂:好个狠心的人......
他伤的,岂止是身,又加上心伤,那伤自是难愈......
自己明明在恋着水玦的时候,就恋上了隆易;却在选择水玦的时候,忽略了隆易;却在放开水玦之时,才想起隆易......一切一切,都是他在伤别人,亦是伤自己......
那时,只是认为是知己,唯一能看穿自己的人,而那么信任着,就算那时身边已有水玦,他还是那么地喜与他高谈饮酒。那时,是自己啊!还爱着水玦之时,爱上了隆易,自己却逃开了,硬是去抓住不属于自己,已经飞走的爱情......
直到隆易为他化去劫难,得知他魂飞魄散,他才敢承认心中的感情,他欠的......岂止只是一份恩情?更是那满满的一腔爱意............
原只是准备孑然一生,更是与情爱一刀两断,只愿活在与你的记忆里。重燃的希望把我带回现实......多少情爱卷绵,昨夜梦魂中......
你亦是夺去了我一片真心啊......
恨啊!恨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听你的,放手就好了,放开了水玦,我就不会失去你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不知该怎样爱你......
只是不知该怎样爱你......
看着你那张笑的不明深意的脸,其实大家都不喜欢吧!只是你还是有那种力量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你,妄想着与你能结为知己或是朋友......你那张假装着的脸,我看了就是那么生气,我总觉得,你应该是快乐的那种啊!可是,为何,你的眼中什么也没有?但真的感觉到--你不快乐啊!我也想着靠近你,想让你撕去脸上的假面具,想看你,只是属于你的那种微笑啊!结果,确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后来,认识了你身边的水玦,知道了你并不是无感情,只是你的心全在他一人心上,你的感情仿佛只是为了他而波动着。我想我是输了,输给了他,我对他有的,至始至终,都是那深深的羡慕......
羡慕着,你的爱都放在了他身上,你的眼中有的--都是他的身影,心里有的--都是他的事情......
看来,我无论与你如何交心,你如何把我视为知己,我也驻入不了你的眼里......
就算你认为我如何特殊,我终不能与水玦相比......是啊!不为同一物,何以相比?但是,在你心里,重要的--始终是他啊!
我叹息......叹息你的执迷......
无论如何,只是要你开心而已啊!
为何,如此难?还是,真的无人能改变你?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爱你......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你身边看着,微笑着......
泪--是为自己而落,亦是--为你而落..................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爱你......
爱又如何?到头来,只是自己空如云烟......
骗子啊!
........................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真的不知该如何爱你啊!"细小的低吟从昏睡的司易凌嘴中流出,一语惊起一直在他身旁守着的雾忧,他惊讶的握住他的手,看着喃喃说话的人儿。
缓缓睁开眼睛的司易凌感受到那紧握住他的温暖,慢慢转向雾忧,看见他欣喜的表情,柔声唤道:"雾忧......"
......雾忧............
一声轻唤,让雾忧在瞬间愣住。原本是欢喜啊!自己爱的人儿醒来了,但那轻轻的一声"雾忧"却让他的心翻江倒海地疼痛起来。那微笑,那对自己的脸,竟是让他那么心痛,那唤声似有几百年,几千年未曾听过............
原来,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爱你那么深了啊............
"易凌......"沙哑的声音显出无言的激动与愉悦,他摸上他的脸,蓦地,发现自己的手早已沾满了自己的泪水......
原来,爱你,竟是为你那么心疼啊!你一定为了我痛的更多吧!
"易凌......"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脸上不断滑落一颗又一颗的泪滴.........
聚如浮沫散如云,聚不相将散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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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我没事了啊!"司易凌吃力地也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微笑着。"我醒过来了。"
哽咽的雾忧说不出什么,只是一味地握紧他的手,用手来回抚摸他的脸。
司易凌笑笑:"雾忧,我肚子好饿。"
"我马上去拿粥给你,还要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他站起身子,急忙跑了出去。
看着雾忧如此,司易凌不由得笑了,脸上竟是那温暖的柔色。
"不打算告诉他吗?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吧!隆易。"流惜突然出现在他的床边,伸手触摸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让你担心了。"司易凌笑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不为你担心过?"流惜皱眉,"我说,什么时候告诉他?"
"......起码也得等我能下床吧!"
"隆易,我只想说,你的幸福是真的来了。究竟你愿不愿意停留,也只能看你自己了。"
"......我明白......"
"那就好。"
"三哥!"
"易凌!"
"小弟!"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三人一起冲进房间,跑到他的床前,各个睁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研究什么稀奇物体,非要把他看穿不可。
"哈哈!"看着他们有趣的表情,司易凌禁不住笑出来,"我说,我是活的,你们别像看什么死而复生的人一样盯着我看,好不好?"
"呃!哈哈!"三人一愣,随即一起笑出来。
"三哥,你没事就好了。"司龙羽凑近他,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这次是你命大,每次都这样!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这个样子我都觉自己要少活十年,完了,没几年活头了!"影剡夸张地说着。
"小弟,你要知道,昨天我可忙嘞!又要哄甜心不哭,又要哄你的宝贝弟弟不哭,我是忙的......哎哟!"被影剡与司龙羽同时踢到的古介脩抱着脚直跳。
"呵呵,大家放心,我没事了。"司易凌握住他们的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