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把本子打开,“随便画画的。”
“画的是少爷!”尤桃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药点点头:“嗯,他……很漂亮。我就随便画画的,画的不太好。”
尤桃却不这么认为:“少夫人,你就不要太谦虚了,你画的这都不算好,那什么不算好呀。”
尤桃虽然不懂画画,但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好坏,许多人画画都是光有形却没有魂,白药本上的画,虽然只画出来了一个大概,但是却把封少爷的神韵画了进去,就好像人是活的,等到睡醒了,就会从画本里钻出来。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白药小心翼翼问道:“桃子,我可以在这里把画画完吗,我很快的。”
也只有这么漂亮的男人,才配画在他的素描本上,白药吹下睫毛的瞬间,余光贪婪地绕在封卓君身上。
尤桃非常好说话道:“当然可以啦,少夫人,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护工热情的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一进来就赶人的就是自己。
白药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尤桃怕打扰到白药,给封卓君清洁口腔的时候,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炭笔摩擦在素描纸上,沙沙作响。白药画画的速度很快,每一笔的动作都行云如水,就好像画过无数遍一样。
很快,封卓君的画像就出现在了素描本上,尤桃看到成品的时候惊呆了!
“少夫人,你这简直是人形打印机啊!”造物主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给了少夫人令人望尘莫及的美貌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才华也这么出众。
对比之下,自己就像一个开发不全的残次品。
这也太打击人了叭。
第5章 植物人手指动了
尤桃对着画夸赞半天,却见白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少夫人,你怎么了?”听说白药从小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现在不会不舒服了吧。
白药摇摇头:“我没事。就是……”
他微微蹙眉,面露思索。尤桃顺着白药视线转过身去,听见白药迟迟说道:“他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谁?”尤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因为她也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封卓君手指头又动了一下。
两双眼睛面面相觑。
“少夫人,我刚才没眼花。”
“应该没有。”
私人医生半夜被叫了过来,整个医疗团队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封卓君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封老夫人和白药守在外面。此时的封老夫人看白药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别的不说,白药这才到家里几个小时,三年都没有动一下的封卓君竟然动了。
无论这件事情和白药有没有关系,他都是封家的福星。
千盼万盼,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小宋,我孙子怎么样,他是不是要醒了!”
宋琅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斯文的脸。宋家和封家是世交,他和封卓君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封老夫人算是他的长辈。
“封奶奶,你先别着急,咱们坐下说。”
宋琅十分能理解封老夫人的心情,他和封老夫人一样,都十分希望封卓君醒过来,这人曾经是那样闪亮的一个天之骄子,如果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医生,阐述事情要客观现实,“刚我们已经检查了一遍,卓君身体的各项机能确实比之前有了回转,但是能不能醒过来,现在还不好说,所以……”宋琅十分沉重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您先别抱太大的希望。”
封老夫人没忍住,抹了一把眼泪。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卓君一定可以醒过来的。他现在已经比之前情况好多了,我还可以继续等。”
她已经等了三年,还能等下一个三年,下下个三年。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可以等下去,守下去。
宋琅知道说不听封老夫人。封老夫人儿孙这么多,但是身处封家这个大宅子里,最淡薄的就是人情。这一辈子,就像封老夫人唯一爱的孙子是封卓君一样,真心把她当成亲人伺候的,也不过封卓君一人而已。
给封老夫人留一点念想也好,若是念想也没了,那对于老人家来说就太残忍了。
白药看着两人说话,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可是他身子弱,站久了就开始感觉有些发虚,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宋琅这时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封老夫人身边的白药。
男孩看起来很稚嫩,个子也不高,看模样像个高中生。
他听说过,封老夫人给在病床上的封卓君说了一门亲事,今天举行的婚礼,不过今天他排了好几台手术,实在抽不开身,就没去参加婚礼。这个男孩,应该就是封卓君的媳妇,可是看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没不太敢认。
疑惑的目光投了过去:“这位是?”
封老夫人现在看白药,直觉得怎么看怎么合眼。
“小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卓君的媳妇。”
白药止住了咳嗽,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宋医生你好,我叫白药。”
宋琅听到这名字,没忍住笑:“云南白药?”
第6章 同床共枕
宋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轻咳一声掩饰:“抱歉,我开个玩笑。我是宋琅。”
白药表面微微笑,其实心里面早就把宋琅当成小人,拿针扎了一万遍。他最讨厌别人叫他云南白药了。
“没关系的,就是那两个字的白药。”
看白药这么乖顺温和的样子,宋琅感觉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就像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孩一样。
宋琅斟酌了半天称呼,称呼白先生,似乎有点奇怪,叫小药又太过亲密,封卓君和他同岁,不过却比他大了八个月,想了想,决定还是称呼白药叫嫂子。虽然,管一个小孩叫嫂子,他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嫂子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白药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从小身子骨就比别人差一些,我都习惯了。”
封老夫人听到这话,却有些不开心了:“你这孩子,生病这事怎么能习惯,我们封家又不是没钱养病,等小宋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领你在医院好好做一个严查,哪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
白药心里升起一股暖流,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封老夫人还是第一个这么关心他身体的。
虽然知道他这个身体到医院也检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但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总不好辜负,也就应下了。
宋琅也十分愿意带白药去做一个检查,来弥补一下自己刚才失礼的愧疚,想了想道:“最近几天都有手术,下周一吧,我把时间空下来,到时候来接嫂子。”
送走宋琅,白药又在客厅陪封老夫人说了一会话。
白药不是个怎么会说话的性格,基本上都是封老夫人在说。
说一些封卓君小时候的事情,说他从小就聪明,是她最骄傲的孩子。白药都认真听着,他其实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他不过第一天嫁给封卓君,在这之前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可能唯一的兴趣,就是封卓君的美貌了吧。
封老夫人今天高兴,一直说到快十一点才放白药去睡觉。
不过原计划是让白药住与封卓君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床的,但是封老夫人现在认定了白药就是她们封家的福星,改变了主意,让白药和封卓君睡在一个床上。
床很大,别说是睡两个人,就算是睡三个人也完全睡的下。
床上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封老夫人未曾让人再多拿一床被子,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白药进了之前的屋子,把床上的被子抱了过来。
睡觉前护工又进来一次,按照惯例给封卓君测量体温,只不过出去不久,下人就进来了,端了一杯水。
“少夫人,要不要喝水?”
白药摇了摇头:“我还不渴。”
“那我先帮您放在桌上,等您渴了再喝。”
然后接下来,白药就看下人用拙劣的演技,把要放在桌子上的水“不小心”洒在了他刚抱过来的被子上。
“呀,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少夫人,我这就去帮您把被子抱走,再帮您新倒一杯水上来。”
白药:“……”
挥了挥手:“不用了,我晚上没有喝水的习惯。”
没让下人再抱一床被子过来,他看出来了,封老夫人就是故意没让人准备被子。
不光故意不准备被子,还故意让人把他新被子泼了水。
美色当前,这不是在逼他犯罪嘛。
第7章 封卓君爬出来了
封卓君在床上躺的很安静,白药脱鞋爬上了床,却没有立刻躺下。
床上剩余的地方虽然也很大,但是他睡觉不老实,怕半夜不注意再踹到封卓君,毕竟他的漂亮老公现在还是很脆弱的。
于是跪在床上,把封卓君往旁边拽了拽,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拉开被子,躺到了封卓君身边。
封卓君被子下面的身体并没有穿衣服,安静了一会的白药躺在床上实在是睡不着,翻了好几次身,终于忍不住对此时任人宰割的封卓君动手动脚起来。
稍微有些冰凉的手摸到了封卓君的肚子上,想看看这么瘦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腹肌。
不过结果有些失望,躺在床上三年,封卓君身体现在瘦的好像只有骨头。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最终落在了封卓君脸上。
还是脸好看。
心满意足过完手瘾的白药总算没有什么遗憾了,再加上他身体弱,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很快就睡了去。
而这时候,没有人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素描本还翻开在白药画了画的那一页。
黑暗中,本子上的画忽然动了起来,纸片人封卓君忽然睁开了眼,摘了氧气罩在画中的病床上,竟然从本子上站了起来!
纸片人走在桌子上,步伐还不稳,摇摇晃晃,终于走在到了柜子的边缘。
房间里光线幽暗,又小又可爱的纸片人脸上带着和封卓君如出一辙的冷漠,沉思了一会,就从柜子上跳了下去,正好跳在了白药的枕头边。
白药似有所感,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纸片人赶紧一动不动地贴在了床上,等到白药再次闭上眼陷入熟睡,才从床上又站起来。
他看着熟睡的白药,丝毫没有忘记,刚才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孩,把他像拖死猪一样拽到了床边上,然后自己独占这么大一张床。
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完了还吐槽他没有腹肌!
最后还偷着捏他脸,揉他耳垂。
如果有人看见,就会发现,明明是黑白色的素描纸片人,此时的耳垂却隐隐有些发红。
他封卓君发誓,他这辈子,成为植物人在另一个世界的好几辈子里,就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过。
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封卓君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面色一变,这么快时间就到了啊。
纸片人被一股不可控的力量再一次拉回到素描本中,安静的,仿佛还是那副普通的画。
一夜无梦。
白药醒的的很早。
他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但没想到这么不老实。
身体整个打横躺在床上,本来有封卓君二分之一的被子,现在全被他又抱又骑的盖在身上,而封卓君不知道怎么被他踹到了床角,还浑身赤条条的不知道冻了多久。
白药大脑停顿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看看监测仪,看看封卓君还活着没有。
别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他的漂亮老公就被他谋杀过世了。
好在,生命特征一切正常。
趁着无人发现,白药赶紧拽着封卓君归位,一切整理好了之后,白药听见了敲门声。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真的是太险了呢。
第8章 白家的两个孩子
中午,白药接到了母亲电话。
来电显示备注着母亲这两个字,可是话筒里的声音,却让白药感觉着万分陌生,就像在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讲话。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上来直接就问:“明天几点回来?”
白药抿了抿唇,想起来阮筱说的回来是在指他回门。新婚第三天,按照习俗是要回娘家的。
“您定吧。”白药客气到。
阮筱也没跟他客气:“明天十点多吧,家里也会过来一些亲戚,别让这么多人等你。”
白药说了声好,那边电话就着急挂了,就好像电话这边是病毒一样。好在,白药早已习惯了父母对他的冷漠,并没有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白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白清淮,一个叫白药。
一个诗意大气,一个敷衍随便。
光听名字,就已经能看出来有多大的差别,仿佛从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两人将接受不平等的爱。
白药比白清淮大三岁。
那年,从小城出来的白家父母刚结婚,一起到帝都打拼。
事业刚有起色应酬正忙的时候,阮筱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她和白药的父亲白庭都认为,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经过一番商量,一致认为应该打掉孩子。
可是到医院准备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却说,阮筱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打掉孩子,否则以后很容易无法生育。
最后,孩子只好被留了下来。
为了刚起步的公司,阮筱哪怕是怀孕,也没有停止工作,长期劳累,导致早产,白药不足月就被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