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仆人也休息?那可真是少见。”池文武笑了笑,又问:“像喻明枫那么阴森森的一个人,家里是不是装满了监控?”
“老板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所以只有别墅门口有一个监控。”
“好,我要你现在切断门口那个监控。”
司机咬咬牙,只得去办。
……
喻明枫坐在自家沙发上,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他伸手抚过眉眼,停留了一小会儿,依旧是跳得厉害。
眼皮跳的心烦,喻明枫把外套脱到沙发上,刚想上楼,兜中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看了一眼消息,他捏了捏紧皱的眉心,重新回到沙发上拿起外套离开了别墅。
另一头,灯红酒绿的酒吧。
一个男人趴在桌面上,明显是喝多了昏睡过去,身旁另一个黑衣男人先是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见没有回应,便伸手去男人的兜中掏出他的手机,把男人的手拽了过来打开手机,给喻明枫发了条消息,之后删除。
黑衣男人摇了摇杯中的酒,看到喻明枫回应的话之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留下红酒的痕迹,粗鲁地用手一把蹭去。
把手机擦了擦不留一点指纹,还给男人。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已经用徐本的手机给喻明枫发了信息,坐等他上钩。”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好!”
黑衣男人微微偏过头去看了眼昏睡的徐本,其实徐本和喻明枫关系一般,但是他用‘知道谁在害你们喻家,包括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都是人为的,而他—徐本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也有举报人的信息。’这个理由说见一面。
因为据说施芙奇公司一直没能查出来举报人是谁还有总有压不下去的负面新闻,这可让喻家老头上火不已,以这个消息为邀,不说喻明枫百分百会来,但是有八成几率会出现。
而一旦等喻明枫出了门,计划就启动,开始收网捞鱼儿。
黑衣男人起身离开。
在切断监控以后不久,喻明枫离开,池文武要求进喻明枫的别墅,因为之前摸清别墅只有一个保安室,一个仆人,仆人不在,也没有监控……
池文武把喻鹤带进别墅,司机也想跟进去,被一记阴冷的眼神止住,“你可不准离开,你离开了我可很难出去啊,毕竟我还要靠你出了这地方。”
司机青筋暴起,池文武仔细凝神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等我从屋内出来,你把我送回家以后,我就会放了你的妻子和孩子。”说到此,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前提是你做到让我满意的程度。”
池文武看到男人的妥协轻蔑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大门。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期间男人听到屋内传来几声响声,嘴唇紧抿着,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乱想。
等池文武出了门,他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车走去。
“你做什么了?”司机问。
池文武偏过头来看他,“和你有关系吗?”
池文武走在前面,司机看到他的袖子上有一块湿漉漉的痕迹,那颜色很像是……血。
发动车子往外走,保安看到车牌号便放行,司机刚想开动车子,车窗突然被敲了几下,司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拉下一半的车窗,语气有点吞吐,“怎,怎么了宇哥?”
“吞吐啥呢,我寻思让你带条烟,你以为我不让你走呢这么紧张?”保安笑呵呵的,开着司机的玩笑。
司机也只是笑笑,“放心,等我回来还给你带你要的老牌子。”
“行。”
开车出了喻明枫家的别墅以后,司机提在嗓子眼的心脏可算放回去了点,如果被发现他还载着陌生人,肯定会被质问的,到时候场面一度会失控,他的妻儿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还好还好。
喻明枫去了徐本说的酒吧,酒吧的地方很是偏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准备给徐本打电话。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喻明枫拿着手机准备拨号的手一顿,迅速回头刚好看到挥过来的拳头,他险险侧身躲过,站直身体看到来人,体型魁梧,浓眉怒眼的,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你哪位?”喻明枫皱着眉头,语气冷冷。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男人哼笑一声,快速对喻明枫出拳,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势汹汹。
还是个练家子。喻明枫一边躲避着拳头,一边反击,男人的拳头只能擦碰到喻明枫的衣角,怒气渐升,动作上渐渐有了破绽,被喻明枫发现了可趁之机,一拳打在了男人头上,那力道让男人后退五步才缓过来。
男人更加生气,带着杀意直接冲了过来,喻明枫弯起臂膀挡住男人的一拳,反身踹了男人一脚。
两人正在争斗,喻明枫根本没发现身后来了一个黑衣男人,狠狠打在喻明枫后脖颈上,喻明枫只觉脖颈一痛,之后再没了知觉。
男人看了眼黑衣男人,“现在才来?”
黑衣男人没理他,带着手套取出喻明枫的手机,解开以后删除了和徐本的聊天记录,然后塞回原本的位置。
拿出兜里的一根管,里面装着红色液体,黑衣男人打开往喻明枫的身上撒去。
一切都办完以后,黑衣男人把喻明枫拉到一辆黑色车里,车辆奔驰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
等喻明枫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他发现自己身上有血液,先是揉了揉还有着余痛的脖子,再检查了一下发现不是他的伤,而是别人的血。
右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脑袋也疼得很,喻明枫站起身慢慢往家走去。
……
司机办完所有的事以后,质问着池文武,“什么时候放我家人?希望你遵守诺言。”
“在三十公里外的废弃厂。池文武淡淡回道。
司机立刻驾车而去。
“等他到了废弃厂,把他们三个人一起解决掉。”平淡的语气说着恶毒的话。
喻明枫走到家门口时,发现全是警车和警察,他家已经被拉了警戒线。
喻明枫心一沉,只觉得有大事发生,抬步往警戒线走去。
有警察发现了喻明枫,瞬间举起枪大声喊道:“不准动!”
喻明枫停下脚步,有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扣住了喻明枫的肩膀,喻明枫蹙着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警察打电话,“嫌疑人喻明枫已经抓住。”
嫌疑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喻明枫神情冷漠中夹杂着疑惑,明明被人强硬的架着,但不显一分狼狈。
警察眼神深邃看了他一眼,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另外一个年龄比较小的警察看到喻明枫浑身血迹,极是愤慨,“真长见识了,对亲人怎么下的手?”
对亲人下手?
喻明枫疑惑中看到了抬出来的尸体,尸体蒙着一层白布,缓慢地被抬出来,一阵稍大的风吹来,把白布吹开一半,露出了白布下的人。
喻明枫看到那具尸体时,双眼瞪大,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可思议多还是难过更多。
“哥……?”喻明枫眼尾发红,声音不像往日冷淡,而是满含痛苦,失去亲人的痛苦。
喻明枫极力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去看尸体,他不相信躺着的那具满是鲜血的尸体时喻鹤。警察见他挣扎过于激烈,便戴上了手铐,手铐戴上以后,脑子一片空白,喻明枫像个失落的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让警察带走。
在别墅的人都一一被警方排查,仆人在提前回来取干洗的衣服时发现了尸体后就立刻报了警,至于最大嫌疑人还是别墅中的人,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尸检之后才能得出。
在医院的喻城和喻老爷子听到这些情况,喻老爷子瞬间抽搐着昏迷了过去,喻城脸色煞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找了医生,医生查看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找了护士把老人推到急救室。
喻城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有双手不断紧张地搓着,白皙的手背都已经搓得通红,皮肤上泛着因为用力搓后的血印,触目惊心。
宋敬水在走廊上跑着寻找喻城的身影,终于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喻城,他慢下了脚步走到喻城身前。
知道消息的第一刻他就冲过来找喻城,因为他知道,喻城此时一定很害怕、很无助。
喻城并没有抬头看来人,还是一直搓着自己的手,血印痕迹很大,而喻城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宋敬水眼底闪烁着心疼,他蹲下身,很温柔地接过喻城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大拇指轻轻地拂过喻城的手背,似是在安抚。宋敬水神情温柔似水,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爷爷他会没事的。”
喻城终于抬起了脸,因为不断地流眼泪,眼睛已经又红又肿,脸颊苍白,嘴唇无色,看起来很是脆弱和可怜。
宋敬水第一次看到喻城这个模样,像是把刀狠狠地戳到了他的心窝,让他痛到说不出话。宋敬水眼眶泛红,站起身一把抱住喻城,温声道:“一切都会好的。”
而在家接到警察电话的喻妈,浑身一震,手中的杯子瞬间落地摔成了碎片,浑身像是再也没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
喻妈迟迟呆在原地,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
喻鹤死了,最大嫌疑人是喻明枫……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是梦吧……
第67章 阴谋之深
急救室上的红灯熄灭,喻老爷子从里面被推出来,喻城和宋敬水立刻站起身,“我爷爷怎么样了?”喻城问。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原来的病情加重,但是好在现在稳定下来了,不过……”医生有些迟疑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宋敬水神色有些凝滞。
医生叹了口气看着宋敬水,“病人毕竟年纪大了,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只是清醒可能需要几天,也可能几周……也可能醒不来了,如果一直醒不来,病人的情况可能随时恶化,建议早做准备。”
说完,医生离开,护士跟在后面把病床上的喻老爷子推回病房。
喻城眼神茫然,感觉浑身脱了力一般险些站不住,幸好宋敬水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
施芙奇股票下跌,名誉受损,喻老爷子昏迷不醒,喻鹤死亡,喻明枫被留询问,喻家一下子受创严重。
在这次风波出现后,宋振博和施芙奇合作,努力维持施芙奇的股票,尽量不让施芙奇跌太多,同时花费大价钱去压网络上的负面舆论。
经历了这件事,喻城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经常别人叫他好几声才能反应过来,还一脸迷茫。
方明和严谷听到消息是最先到的,其次是田耀和朱小辉,看看能不能为喻城做点什么。
喻城呆坐在老人的床前,握着老人的手,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有时候方明叫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宋敬水抬眸看了眼喻城的背影,垂着眸子想到了什么之后便把他们几个叫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几人低声说了一些话,个个神情严肃,最后每个人眼神坚定地点头,对着宋敬水露出淡淡的笑。
几人进了病房,宋敬水轻轻拍了拍喻城的肩膀,喻城微微侧了脸,宋敬水俯身凝视着喻城的眼,“让他们看着喻爷爷,你和我出来一下。”
“为什么要出去?”喻城有些没反应过来。
“和我走就对了。”宋敬水拉起喻城,快步走出病房,其他几人看到离开的两人也是一脸愁容。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突生这么大的变故?老喻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现在神情都有点恍惚了。”方明叹了口气,心里难受的打紧。
严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宋敬水交给我们的事,而且我感觉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喻城停下脚步,扯开宋敬水拉着他的手,一脸不悦:“我还要陪爷爷,你现在带我去哪?”
宋敬水眼神严厉,语气也不再温柔,反倒是很平静地反问:“你已经好几天没合过眼了,不要身体了?不见你爸了?你叔还在监狱里,现在你是喻家顶梁柱,只有你能改变现状。”语气慢慢变得平缓起来,“天色不早了,阿姨挺担心你的,今晚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去警察局,陪你去查这一切。”
听到宋敬水的话,喻城先是发愣了一下,紧接着脸变得煞白没有丁点血色。
是啊,他总得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他不能这样再下去了,逃避没有用,家里的老佛爷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嗯,好。”喻城说着。宋敬水见到喻城的眼重现活气,心里终于长呼一口气,哑然笑了笑。
……
是夜。
喻城站在冰冷的阳台上,吹着刺骨的风,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他本来就没有感觉一样。
只有冰凉的夜风才能让他清醒。
宋敬水把外套搭在喻城身上,喻城浑身一僵,垂着的眸子更加的失落,嘴角抿了又抿,一声没有吭。
衣服盖好后,宋敬水从身后抱住喻城,想把自己身体的温暖传递给喻城,想告诉喻城自己永远是他的后盾,可以永远相信他。
喻城瞬间转过身抱住宋敬水,衣服掉落在地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喻城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刚接触时宋敬水被喻城身体凉到一颤,同时也感觉到了喻城此时的颤抖和无助,将他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