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天蝎————小宝

没有什么不好，真的。所谓的传统不过是习惯和惰性罢了，薛宝钗也好，霸王花也罢，都挺好，有人喜欢就好。
计科系的女生更夸张，那次计科和经管篮球比赛，计科三分之一的女生在教室念英语，考六级。二分之一的女生站到经管的一边大喊："赵轩加油！！"还剩下六分之一的想喊："计科加油！"却被对面同系的女同胞们杀人的眼光杀死，乖乖地站着不出声。
天时，地利，人和，"经管"不赢倒也难。
脾气火爆六号，对着那群女生吼道："你们他妈的是计科的还是经管的，喊什么屁啊！"
"什么啊，我们都是东大啊，你有没有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精神啊？"
"就是，胸怀真是狭窄。"
"长得那么抱歉，还好意思发火，球也打得烂......"
"我们计科因为有你才输的！"
"喂，还想打人么？......"
............
唧唧喳喳的女生实在难以理喻，大伙耷拉着脑袋走了。那个赵轩却走过来对那群女生们鞠了一个大大的躬，挥挥手说："谢谢你们啊！"笑着灿烂得比天边的夕阳还要美。
一旦对上别的院系，计科女生们就毫不留情地一致对外。热烈地让男生们感动地热泪盈眶。问她们为什么，她们会翻翻白眼说："白痴啊，我们是计科的啊！不帮计科，还帮文学院那群文艺青年啊！"
再问"上次经管呢？"
答曰："赵轩你们也想比？！"
打击！！
如果有人把电话号码递上，赵轩会好脾气地接过女生的字条，笑着说："谢谢！"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多少女生心存幻想，而有多少痴情的男生没有老婆吗？
他抬起头，看见我了。总会小跑过来，跟我闲扯几句。
然后，我看见后面的女生的目光，痴迷地流连在他的身上："好帅啊！他跑步的样子。"
他背对着阳光，橘红的阳光温柔地点点撒在他俊挺的侧影上。太阳也钟爱这样的人吗？而我，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了。我心底叹了口气，真是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你用的什么香水啊，男生还用香水，你挺臭美的啊！"赵轩吸吸鼻子笑道。
"没有啊，我从不用香水啊！"我尴尬地摸摸头发。
"晚上我去计算机中心，一起去好不好？"他像不在意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亲昵的动作，除了裴竞。
有点受宠若惊，有点自作主张，还有点反感，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不动声色地稍稍退了一步，有点生硬："不，有课呢！"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掉。
广场上的鸽子被我惊起来，洁白得耀眼。
我想到裴竞，那个喜欢把头轻轻枕在在我肩膀上的男孩，像小狗一样蹭我的左脸，低低地对我说："小言，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香呢！"然后，舌头就悄悄的划过我的耳垂，我的脸红得越厉害，他的声音越发低沉："言言，好可爱啊！好可爱啊！"身体一阵阵，仿佛被电流通过般的战栗的快感，一路从耳边到下半身。腿开始发软，只能靠在竞的身上，他捧过我的脸，轻呼着我的名字："言言，言言。我的宝贝......"
"竞，竞，快点，快！！......"我闭上眼睛，靠在床上，开始幻想竞的身体，幻想他抚过我的全身，幻想他带给我的快感，然后闭上眼睛，流着泪，哭着自慰。
我会发着呆　然后忘记你　接着紧紧闭上眼
想着哪一天　会有人代替　让我不再想念你
我会发着呆　然后微微笑　接着紧紧闭上眼
又想了一遍　你温柔的脸　在我忘记之前
心里的眼泪　模糊了视线　你已快看不见
"自作自受，没有人同情你。活该！"那个一直等着裴竞的女孩，终于在我的面前挽走我的竞。
眼看看着别人的幸福，还能怎样嫉妒？
"明明放手的人是你啊，为什么还要一副受伤的模样，不让我们幸福，你说啊！你怎么那么狠心？！裴竞对你还不够好吗？自己找不到幸福，就不要别人幸福吗？太卑鄙了。"
不对，竞，不对，我爱你，可是已经晚了，是吗？你还是爱我的吧，对不？不然，你不会心疼我的，对不对？
"对不起，小言。你不爱我，只是依赖我罢了。或者是你只是爱那个得不到的裴竞罢了。我真的很累了。已经用尽全力去爱了六年的许言，耗尽了全部的热情，我不知道现在对你是爱还是习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东西都有了保质期。我有一瓶凤梨罐头，可是我一直忘记吃它。等我想吃我的凤梨罐头的时候，它却过了期。是我的错吗？我只是忘记罢了，就要这样惩罚我么？
裴竞，你会幸福的。而我，不会幸福的，因为你才是我的幸福。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然后紧紧闭上眼。又想了一遍，你温柔的脸，在我忘记之前"。
喝了很多酒，头有很痛。电话却好不好的响起来了。我挣扎着走了过去。
"喂，你好？"
"我找许言。你，......就是吧！？"
"是，我就是。"我不耐烦地想挂下电话，头很疼啊。
"言，是我......"声音低了下去。
"老大，我很忙，你有什么事情吗？！"
"...... ......"
挂掉电话，就再也睡不着了。
是的，是竞。
第一声就知道是你，可是，又能怎样呢？过了限期不是吗？索性不要幻想好了。
小时候，爸爸对我说，许言你小时候就很奇怪，家里的小鸡你让你喂食，你就只喂大个的，瘦小的你都不给吃。问你为什么，你说，反正很瘦了，就索性瘦好了，喂给它说不定是浪费呢？
给自己幻想是对自己残酷，可是，心底的声音为什么还是如此不甘呢？
有幻想的人是幸福的，我不行。
我不相信。
是谁让我绝望呢？
是你啊，裴竞。
高三刚刚开学那几天，晚自习我被老师抓到在撞桌球。裴竞在本地的B大计科系上大一，那天被我拉来凑数。
"老师，他没有玩，在旁边看书呢！"他在从我们高中出来的，高三的老师都认识他，成绩好的出奇，却上了很一般的B大，让老师们惋惜不止。他们在惋惜之余就开始猜测，是不是他脑子有毛病，家里不敢让他读外地的大学。真是好笑啊，人的想象力真是发达呵。无端为别人操那么多的心。
"我玩了！"我倔犟地说。
"你真打算被开除吗？"老师有些恼了。按说我这样的表现，早就可以开除的。
"老师，真的是我拉他的。我脑子有毛病，你相信我，许言是好人，怕我想不开，就逃学陪我玩的。"他很诚恳地对老师说自己有毛病，仿佛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我有点失神地看着他，他很温和地对我笑了笑，是无奈还是凄凉。我不知道后来怎么处理的，只知道被他拉着在暖暖的夏风中，温婉的月光下没有尽头地走着。
生平第一次不计较后果，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猜，什么都不算计的跟他走着，跟爱我的人拉着手，傻傻地走着，青涩地让人甜蜜，单纯地让人掉泪。
"我为什么考B大，你知道吗？"他轻轻的说。
"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但那个时候，我决定放弃所有的聪明，做一个懵懂的少年。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谁耐烦知道你的破事啊！"我故意骂他。后来想想，大概是类似与女孩子撒娇吧。
"这样啊？"他有些挫败感。
我以为说不知道，他会开心点，会忘记以前我的粗暴。可是，他却很沮丧。大概那时候，我该很害羞地说知道吧！我决定放弃我的小聪明，可是我又无不在玩弄我的小聪明，真是可怜，到后来连自己也分不清我是聪明还是愚蠢，是真心还是伪装。
他握着我的手，恼人的小手指小心地在我的掌心摩娑，惹得我的心像慢火熬的热汤，细致地翻腾着，悸动着。
突然停下脚步，他也诧异地停下了。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好饿！"生硬地声音，在晚上听起来很咋呼。
"好啊，等等，我们去那家店吃饭吧？"
"不要，我要吃面！"
"关门了吧？"他知道我只吃校门口的小店的牛肉面。
"那就饿死吧！"我别过脸，急冲冲地走了。
"哎！"他急忙赶上来，拉着我说："我们学校门口的也不错的，我们去好不好？就是有点远？"
"走吧！"我不等他说完，就钻进路旁的出租车。那个时候出租车还很贵的，但是我不管。
奇怪，他怎么叹气呢？我不是默许跟他交往了么？怎么还叹气呢？贪心不足，还要我死乞白赖地说我错了么？哼！还是嫌车费贵呢？小气鬼！
后来，他跟我说起那一晚的事情，他很惊讶的说："你什么时候默许的？你跟平常一样对我冷冰冰的，你还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考本地大学嘛！我怎么知道？"
"我让你拉着走，不就是默许了吗？笨蛋，平时会让你牵手么？想得美？"我急吼吼地骂道。
"你那个时候那么折腾我，要吃面，是害羞吧？"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闭上你的嘴巴！小气鬼！"我把手中的笔塞到他的嘴巴里。被说中了啊！
两个人之间到底有多少隔阂，才让我们有如此多的误会和感伤啊！百转千回，玲珑七窍的心思，在汹涌的大海中翻滚着，惹来无数的恼人却美丽的意外。
吃完面，他送我回家。我们舍不得坐车，因为坐车太快了。彼此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车站，心照不宣地走开了。
风很暖，心很甜，脸很烫，人很美！
到了我家门口，他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有点期待，有点贪婪，还有点情欲。我当然明白，我想我的脸肯定红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心情在缓缓地流淌，他深吸了口气，说："我爱你！"我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三个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亲吻我的嘴唇。
排山倒海的快乐让我呼吸不过来，只有抓紧了他的衣服，靠在他的身上。全身热了起来，心像鸟儿一样飞到了半空着，恨不得就在此刻死在他的怀里。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地阅读着我的嘴唇，认真的让我眩晕。
喘着气看着我，黑黑亮亮的眼睛充满情欲，燃烧的眸子让我陶醉不已。像怕吓倒我似的，他的动作很慢。我知道他一定忍了很久，于是我主动贴紧了他。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年起，我就看到他眼中的期待。那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得呵护着我，忍受着我的娇纵和无情。想到他类似于宗教般的虔诚和自虐，让我的快感加倍增长。
"我不行了！"他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喘息着低声说道。
"什么？"我的声音发软，腿有点抖。
"去我家好不？"他小声地在我的耳边说，热气撩拨着我的心："他们去北京了开会了。"
"不要！"我的拒绝让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你家那么远，我忍不住！"
他重新欣喜起来，"抱我上去！"我不顾他的惊讶，吻上了他那黑黑的发亮的眼睛。
"你这个家伙，疯了！有人看到怎么办？"他抱着我，责怪地很甜蜜。
"我又不收钱，他们还要怎么样？"我满不在乎说道，一只手不安分地摸着他的耳垂。
"你妈不在家？"
"在！"
...... ......
到了门口，他放下我。我雀跃着抱着他一阵狂吻，害得他差点没有在门口撕掉我的衣服。
妈妈还是一副怨妇的样子，等着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回来。他的丈夫是个潇洒风流的知识分子，在外面维持着良好的社会名声，他对任何人都是体贴入微，除了对他的妻子。
很明显，他不爱她，但是，她却要缠着他。就是这样的家庭，跟千万个不幸福的家庭一样。
我看够了他们的争吵和妈妈的眼泪，开始我恨爸爸，因为他让妈妈哭泣，他在外面风流快活，他是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他是个无耻的虚伪的家伙。
我可怜妈妈，可怜她的软弱，可怜她的凄凉。
渐渐地，我也恨妈妈，恨她的软弱，恨她的凄凉。
现在，我谁都不恨，谁都不可怜了。都是自找的，都是活该。
得不到，就放手。放不下的话，那就是活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道义上，我同情妈妈，但实际上，她不值得我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可怜她，有用吗？她要的不是我的可怜。我的可怜不过是让她重新开始叹息她逝去的爱情和丈夫。
他说，她是你妈啊？你怎么那么冷漠？
我说，如果一个人在的面前讲了十几年同一个故事，你还会感动吗？
她很可怜，不是吗？她的软弱导致了她的不幸。你该......
闭嘴！你知道什么？不要好像自己是万能的耶稣。别人的情感，你怎么会懂？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不要试图用你在幸福家庭里面学到的感人经验来教导我，用自己的想法来告诉别人该怎么做，是自以为是的愚蠢。
可是，她毕竟是......
滚！
我把他推出了门外。
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该爱惜这个失去男人的女人，可是，她有没有试着去爱惜，她唯一的儿子，她同样失去了那个男人的儿子。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充满爱的，可是，在虚伪冷血的父亲，软弱自卑的母亲的家庭里面，你让我怎么相信爱？我看到的，我感到的，我听到的，都是自私和冰冷。谁爱过我，谁温暖过我？你们相信纯洁的官僚机构吗？那么，我也不相信爱。
刹时间，我突然开始呕吐起来，我觉得好脏，我居然刚才吻了他。居然象发情的动物一样吻他？我拼命地后悔，后悔得快要疯掉。
"言言？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啊？"妈妈走过来，关切地声音让我焦躁。
"不要管我！"我一把推开她。
"我是你妈妈啊！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妈妈？你还记得我是你儿子？"我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你丈夫呢？"
"言言，我不欠你什么，我所受的一切我都甘愿承担，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必须为你作出坚强的样子。我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坚强给你看，带你走离婚过所谓的新的生活，可是，我不愿意。你没有资格非要我坚强，非要我相信所谓的新生活会适合我。
你刚才说那个男孩子‘用自己的想法来告诉别人该怎么做，是自以为是的愚蠢。'那么，言言，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愚蠢呢？你以为，我离开他就会忘记，就会幸福吗？不会的，一想到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了，我就心痛要死，你们凭什么认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呢？"
"那你不要做出一副可怜样子，让我看了心烦？"我暴怒。
"你心烦，不是自愿的吗？要么不看，要么就不要烦！呵呵，你跟我一样，是理智的傻瓜！"
我觉得屋子里空气好稀薄，渐渐地呼吸不来了。好闷啊！好闷啊！我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他却还在路灯下发呆，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上跑上来，抱住我："怎么了言言？你怎么了？"
我紧紧地抱住他，勒得死死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竞，你带我走，带我走，他们都是疯子，他们都疯了，竞，竞......"我呜咽不止。
他温柔地抱着我，拍打着我的肩膀。
那一夜，我抽泣着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很温暖。
第二天，他家的小保姆惊讶地看到我们光着上身，我坐在他的身上跟他亲吻，差点没有把牛奶扔掉。我轻佻地回头笑了笑，说："谢谢你，阿姨。我只喝蒙牛的！"他却吓得身子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