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林燃侧过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江野:“让我想想。”
张冬临道:“好,那我挂了,还有时间,回教室睡个午觉,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学习,我觉得我儿子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的。”
林燃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喝了两口水,继续盯着江野看。
这个点多数学生都已经吃过午饭了,一部分回教室,一部分饭后散步。篮球场上是不惧春冷穿着短袖打篮球的少年们,引起路过的女生驻足观看。风一吹,摆动的柳枝上会扫到他俩的头发上,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舒适。
除了他俩被出柜的事。
江野抬手揽住林燃的肩,刚刚电话里张冬临的话他模糊的听到了一些,林燃没有拒绝张冬临,他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提过如果影响太大,就回市一中的建议,如今看来,他其实比张冬临更早的决定要离开致远。
“今天距离高考还有77天,两个半月,甚至还不到。这根本不算什么,阿燃,我们度过这你个难关,就是要奔着一辈子去的。”江野笑着说:“其实你那天和我说如果被爆出来你就回市一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就决定好了。你十月8号来的致远,我们十一月份就在一起了,咱俩在一起还挺快的。”
林燃笑着问:“你是想说我俩都不矜持?”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矜持?喜欢一个人就想得到,就想拥有,我十五岁懵懵懂懂就对你上了心,还不容易天赐的机会,我傻吗?我必须得抓住。”江野说:“我们在一起才五个多月啊,好短,不过以后岁月悠长,大学,工作,结婚,我们都会一起。所以这短短的77天,不值得一提,再说了,我们白天不在一起,晚上总归要睡在一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弄的好像我会反对,不敢和我说一样,我都理解的。”
“你真的理解?”林燃反问。
“理解,你把我看的很重要,一如我对你一样。”江野偏头看着林燃道。
“臭不要脸,不过是事实。”林燃笑了:“突然想亲你怎么办?”
江野拉着林燃起身,带着他往学校超市走去。
林燃说:“我想起来了,超市后面的小树林,很隐蔽的,上次逃课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江野的脚步快了起来:“难得你想起来了,我俩可太单纯了,学校哪里可以约会的地方都不知道,这个是我唯一想到可以和你接个吻的地方。”
这个点去超市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已经去过超市了。江野拉着林燃穿过了超市直接往后面的小树林走去,他四下看了一眼,还没确定有没有其他人在,林燃就已经捧着他的脸凑了过来,两张薄唇刚一触碰,就像落入水中的鱼儿立马活了过来,炙热的战栗的,江野不知道为什么林燃会那么急切,他只管激烈的回应着,抱着人拥吻着,感觉神志都不清醒了,甚至已经伸手探进了各自的衣服里,后来被一只飞过去的鸟吓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林燃松开江野暗骂了一句:“操,我他妈差点失控。”
江野低笑了两声,盯着林燃被吻的泛着水光又红润的双唇,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要不要帮你撸一下?”
“疯了吗?”林燃睁大双眼:“咱俩早上亲吻的照片才被大家观摩过,这会儿要是撸的照片再传出去,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会想要找地洞钻下去的。”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在学校撸啊。”江野牵着林燃的手,问道:“回教室吗?”
“再缓缓,我腿有点软。”林燃扶着江野,把自身的重量全靠在江野的身上。
“我吻技那么好?把亲的腿都软了啊。”
“我主攻好吗?是我吻的不够带劲吗?”
“是有点,要不再来一次,把我腿也吻软了。”
“不来了,被人看到,我俩这已经全校出名了,不能在肆无忌惮了。”林燃叹道:“要向现实低头呀,我们躲不过那么多张嘴的抨击。”
“是啊是啊,你可胆小了,都要躲回市一中了。”江野配合道。
“滚蛋。”林燃踹了他一脚,拉着他出了小树林,往教学楼走去。
第81章 晕倒 “外婆,那我和江野,您不反对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午课结束, 林燃正在和杨康他们讨论晚饭吃什么,是去食堂还是超市,他的手机就响了, 这一天的, 手机一响他就有应激反应了, 生怕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然,拿出手机一看是秦爷爷打过来了, 林燃心里瞬间就慌了, 秦爷爷打过来, 百分之百是因为外婆。
“喂, 秦爷爷。”林燃声音很轻, 但是江野一下子就能听出他的紧张。
“阿燃,你下课了吧,来市一医院吧, 你外婆要住院。”秦爷爷语气温柔,听不出什么急促,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外婆怎么了?”林燃起身往教室外走去,江野也跟着他一起, 两个人直往教室办公室走去。
“刚送到医院,初步判断是脑梗, 正在做核磁共振,医生说应该要住院, 我就打电话给你了。”秦爷爷顿了顿:“阿燃啊,你和阿野的事情, 你外婆知道了。”
“外婆是被气的?”林燃智商短暂的短路之后又回来了:“据我猜测,她老人家应该早知道了,一直都没有问我们, 怎么会突然就因为这件事生气了?谁告诉她的?谁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了?”
秦爷爷叹道:“哎,是张冬临的前妻,那个女人下午来了小卖部,和你外婆说你和江野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闹的沸沸扬扬的,难堪至极了。总之说了很多难听话,你外婆一向口齿伶俐,什么时候被人家堵的哑口无言啊,一下子就急了,头晕的厉害就送来医院了。”
林燃没有握手机的那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掌心都被压出了指甲印,他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即使今天上午他和江野的事情被那个女人曝光,他都没有生多大的气,他总觉得是替张冬临受这一遭的,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敢跑去孟家巷告诉外婆!还把外婆气的进了医院!这怎么能忍!
“我他妈的......操!”
“别着急生气,你先来医院,我已经打电话给张冬临了,他的前妻,他要负责解决。”秦爷爷依旧很平和的说着:“你现在就过来,等会要做很多检查,我弄不动你外婆。”
“我马上就到。”林燃挂了电话快步的往办公室走去。
林葳蕤一见他俩进来,就知道他俩要干什么,“又请假?”
林燃冷着脸,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消失不见了:“林老师,我要请假,我外婆住院了,我要赶去医院。”
林葳蕤担忧的问道:“不会是你俩......我没有打电话告诉你家长啊?学校也没有,年级主任说只告诉了你爸爸。”
林燃道:“与你们无关。”
“那你赶紧去吧,我给你签请假条。”林葳蕤拿笔就给林燃签请假条。
“林老师,加上我的名字,我和他一起去医院。”江野道。
林葳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上了江野的名字,她把请假条递给林燃:“有什么事情和老师说,明天要是来不了学校,记得打电话给我就行了。”
“谢谢你,我走了。”林燃拿着请假条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幸亏江野和林燃一般高,腿也一般的长,要不然还跟不上林燃的步伐。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出了校门口,上了出租车,江野才开口道:“要不要给你掐一下,出出气?”
“我找你出气干嘛?又不是你的错。”林燃还是伸手抓住了江野的手,紧紧的握着,心底的怒气才得到一丝缓解:“江野,我真的很生气,那个女人怎么搞我都行,但是她气到了外婆,我就不能忍,我妈因为她去世的,她今天居然还敢去孟家巷找外婆?年前因为和张冬临离婚低声下气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惊讶,如今看来,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我他妈的,要不是外婆现在在医院需要我,我真的立刻就会去找她,管她是不是女人,先揍了再说。”
江野捏着林燃的手指安慰着:“再生气也不能去揍她,但是我们可以揍她儿子。”
林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侧过头看着江野:“你现在连逗我笑都学会了啊。”
“啊,学霸嘛,什么都要会。”江野笑道:“你不开心,我就难受的不行,这口恶气一定得出。”
林燃看着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江野,真的想亲一亲,中午在超市后面的小树林压根没有亲够。他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师傅,而后冲着江野抛了个飞吻:“这事我拿手,揍她儿子我有经验。”
“嗯,找机会一起。”
到了医院,两个人下车后是一路跑到急症室,一眼便看到外婆躺在急症室的病床上,秦爷爷坐在旁边,帮着外婆按住手臂,应该是刚刚抽完血。
“秦爷爷。”林燃跑过去,弯腰看着外婆:“外婆。”
外婆一只手挡在额间,并没有睁开眼睛,她低声道:“要去做个核磁共振,推我去吧。”
“外婆。”林燃抓住外婆的手,又叫了一声。
外婆睁开眼看着他,又看向一边的江野,叹了声气:“有什么事情等我头不晕了再说,现在我不想说话。”
“嗯,等身体好了再说。”林燃和江野一人一边推着外婆去做核磁共振。
秦爷爷走在最边上,小声的问江野:“阿野,学校没有为难你们吧?”
江野道:“没有,林燃爸爸处理过了,除了学生之外,老师没有说什么。”
“那就好。”秦爷爷拍了拍他的肩:“此路艰难,你们俩可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过如今这社会比我们那个年代要好多了,接受度也高了,其他人都无所谓,主要是你们的外婆。”
“嗯,我知道,我和林燃会一起努力的。”
外婆突然出声:“你俩能不能小点声音?我头是很晕,但是耳朵没聋,我现在还不想听你们讨论这件事。”
林燃憋着笑,外婆看起来也没有生他俩的气,被气倒,还是因为这件事是从那个女人口中添油加醋听到的,那个女人害了她的女儿,如今又对她两个外孙恶语相加,生气也难怪。
林燃也生气,但是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他得哄着外婆,核磁共振门口到了,他弯腰去抱外婆:“外婆,我抱你进去。”
“不要,你扶着我就行。”外婆挡开林燃的手,作势要起身,结果头晕的厉害,又倒了回去。
“来吧,孟美女,让你感受一下公主抱。”林燃不顾外婆反对,强行的把她横打抱起。
江野把手中的单子递给门口的护士,护士登记了一下,带着他们往里走去。
护士说:“把老人家放到这里,家属就可以出去了。”
林燃把外婆放到仪器那边,弯腰小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痛不痒的,别紧张。”
“我没紧张,你可以出去了。”外婆瞪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
林燃笑了笑,转身和江野一起出去了。
“秦爷爷,这都六点了,要不让江野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吧。”林燃走到秦爷爷身边坐下来。
秦爷爷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用陪我去吃饭,也不用送我回去,我打的就行,回去煮饺子就行。”
江野道:“我还是送您回去吧,外婆肯定是要住院的,我回去给她拿点东西。”
林燃接嘴道:“对,住院是要拿很多东西的,让江野送你回去。”
秦爷爷也不推辞:“也行,那阿野和我一起回家煮饺子,还是在外面吃过回去。”
“回家煮饺子吧。”江野问林燃:“你和外婆呢?想吃饺子还是我在外面买其他的带来?”
林燃被气了一天了,就像吃点肉增加点能量:“我不想吃饺子,我想吃肉,你等会给我带几样荤菜,再给外婆带个粥吧。”
江野揉了揉林燃的脑袋,温声道:“嗯,行,那我和秦爷爷先回去了,你一个人能行吧。”
“行,没问题啦。”林燃笑着说:“对了,再带点水果来。”
“知道了。”
江野带着秦爷爷回去了,回家先把饺子煮了,吃完饭就收拾了东西来医院。江野不知道收拾什么,全是秦爷爷在一旁指挥他要带些什么,之后江野带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打的回医院,在医院对面的炒菜店给林燃带着晚饭。
外婆已经到了住院部,林燃一早就给江野发了病房号。江野大包小包的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林燃正在给外婆喂水喝。
林燃见是江野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能带的都带了,免的再回家拿。”江野看了眼正在挂水的外婆,关心道:“外婆,头还晕吗?”
外婆道:“药用上就好多了,轻微脑梗,其实没必要住院的。
“还是住院放心一些。”江野走过去把买来的粥放好,问道:“粥要现在吃吗?”
“等会吧,药水挂完再吃。”外婆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她看着江野道:“要不你给我打个香蕉吃,放微波炉里转一会儿,熟透了又软又甜。”
江野点点头:“行,我给你弄个两根吧,别吃太多,等会留着肚子喝粥。”
林燃已经打开晚饭开始吃了,都快八点了,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江野拿起香蕉看着狼吞虎咽的林燃,还是忍不住出声:“你慢点吃,你啃鸡腿的样子像饿了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