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我遇到他了。】
“每颗星星起初都有光辉时刻”
“荧光棒拼出独属一人的颜色”
“沉没星河中藏了太多曾经滚烫炽热”
“暗淡光影重叠,像不像舞台灰掉的焰火”
【易晓答应了我的邀请,愿意帮我录一版试唱。
我当时想,易晓应该几年没唱过歌了,状态可能不好,到时候我可以跟剧组那边再争取一下,多给易晓一点调整状态的时间。】
【这是我唯一想为易晓以权谋私的事。
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说出来也许很多人都不信,六年没有出过新歌的易晓,仍然能够熟练使用录音设备,嗓音状态也不熟现役歌手。
当时我就想,这样的人不火,才是天理难容吧?】
“我是沉没星河中暗淡且平庸的一颗
“直到你在我世界降落”
“玫瑰盛开在荒芜的沙漠里”
“我听到呼吸开始有了颜色”
【其实我不太懂为什么有的人在知道我粉过易晓时会有那种想法。
因为我确实是被易晓,或者说是靠着追星度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间。】
【当时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期待过,更没有人会愿意想象我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我好像并不被这个世界需要。】
“星辉从不曾慷慨予我”
“明亮下是点点荧光拼凑爱意相托”
“我的灿烂皆来自你眼底”
“光辉是你眼中晶莹闪烁”
【有一天晚上,我疯了一样的睡不着,误打误撞地打开了收音机。
深夜连电台都开始休息,我切了一圈,一个偶像电台的主播说,他要值一整晚的夜,有睡不着的小粉丝可以和他聊聊天。】
【我像是慌不择路的求救者,装作是粉丝问了他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你会希望你的粉丝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说:“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很好。”
“但如果实在找不到方向的话,我希望我的粉丝都能变成有文化的人,最好是会写词写曲子。”
“我真的很需要。”】
曲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易晓松开弦,伸手扶着话筒,抬眼时眼中情绪如星河般璀璨且悠深。
屏幕外正在看直播的蒋祁年一怔,灵魂好像都被这双眼勾得卷入星河深处。
只听下一秒干净的嗓音传来:
“谢谢你,走向我”
【于是我活了下来,再后来,我成为了七年。】
作者有话要说: 呼——一版的《沉没星河》舞台终于写!完!啦!
来来回回写了很多次设计了很多描写方式,最后还是定下了这种穿插式的,想更突出地表示易晓和年年双向奔赴下的一种模式。
沉没星河这个比喻起源于我某次灵光一现构思的一个句子,然后就有了这篇文的原始思路,后来我发现拿它来比喻糊掉的偶像/明星非常合适,这才有了你们看到的这篇文。
明天的作话应该会继续聊一聊《沉没星河》,感谢观看到这里的每一个小可爱~
第71章 四轮竞演结束
易晓的声音落下,录制现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般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顶灯开启,易晓起身鞠躬致谢,观众们才从《沉没星河》营造的氛围中脱离回到现实,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尖叫和掌声随之接连涌来。
易晓站在舞台中央,眉头舒展,对着台下微笑挥手,明亮的顶灯光线包裹着他,在这一方宇宙中,他俨然成了最中心、也是最亮的那颗星。
暗处的观众席,坐在专业评审区的罗笙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精英气十足的脸庞面色平静,借着取下眼镜擦拭的姿势偷偷揩了下眼角。
他曾是业内很有名气的顶级音乐经纪人,凡是被他看中的歌曲和歌手在经他手后就没有一个不是成功爆红的。
入行八年,自罗笙手下缔造出的神话不知凡几。
五年前,在连着捧出了三支神曲后,罗笙从以前的音乐公司离职,靠着工作攒下的佣金和好友一起创办了笙歌工作室,专门从事歌曲的制作发行和营销工作,几年下来,已经在业界站稳了脚跟。
罗笙,也就从罗经纪人,慢慢变成了罗总,靠着一双慧眼八年即封神,成为了业界传奇之一。
但其实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这位传奇入行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八年。
在成为音乐经纪人之前,罗笙化名罗生,做过两年的原创歌手,先是小火开局,然后直线向下扑到地心,最后为了糊口改行试着做了音乐经纪人。
罗笙将擦拭好的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大概是放上去的动作太重了,他竟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成为顶级的音乐经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至少在没有名气的时候,如何通过自我介绍让对方相信就是件难事。
尤其在谈起曾经的职业时,胸口经常会像是扒开伤疤一样的疼。
“嗯?罗生啊,有点耳熟,他唱过什么歌吗?”
“罗生是《XX》的原唱吗?没听过,我只听过翻唱。”
“罗生?唱歌的人里还有这号人?”
“如果当时有人一脸惊喜地认出我了呢?”罗笙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假设。
或许吧。
下一秒,他轻轻笑了声,动手在打分器上按下属于满分的“2”。
罗笙抬头,自台下昏暗的专业评审席看向明亮的舞台中央站着的易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隐约的羡慕。
这圈子里的星星太多,淹没在星河光芒里就此沉寂的星星更是占了大多数。
不是每颗星星在变得暗淡时,都能幸运地等到属于他的光回到他身边。
-
易晓最后的导师得分是八分,专业评审得分是二十八分,和谈家溪打了个平手。
不过易晓在这个分数一出来时就知道,这次竞演,他大概是要输给谈家溪了。
大众主题和小众主题间永远存在着无法忽视的差距。
他的歌可以打动经历过低谷区的歌手、演员,可以打动追过星的粉丝,却不能像谈家溪的《母亲》一样叩响现场每个人的心房。
但是对易晓来说,他对这次竟演其实并没有抱着多少很关心分数的念头。
倾诉欲超过了胜负心,感情第一次碾压了理智。
放在之前的那几期,他在竟演舞台完成时就能大概猜出自己的得分会落在什么区间内。
可这次,在歌曲唱完时,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抱抱蒋祁年。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比赛结束后,易晓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直接让小刘送他去医院。
李辰知道他想做什么,没说他疯,而是用沉默表示了默许,任由易晓在这个风口浪尖又跑去和蒋祁年聚在一处。
蒋祁年也没睡,在病房的小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脑子里还是易晓在表演结束前看向镜头的深情眼神。
“谢谢你,走向我。”
按照易晓在节目中的解释,这首歌他要送给每一个陪在他身边走到这里的人。
感谢他们的陪伴和支持,让他有了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机会和力量。
那这些人里,一定包括着我吧?
所以这句话,也是对着我说的。
蒋祁年大胆而任性地在脑子里讲这句话占为己有,心里泛起了甜。
病房门推开,一路小跑上来的易晓和发呆的蒋祁年正好对视。
“你来啦!”蒋祁年眼睛里满是惊喜,他放下手中的书,朝着易晓走过去,脚步轻快。
易晓三步并做一步上前,长臂一展,将蒋祁年抱进怀里。
“想你了,就来了。”
蒋祁年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满心满眼都被喜悦充斥,心尖发烫。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风声呼啸,拍打着窗户。
他忽然就想到了两句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蒋祁年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乖乖地应了声“嗯”,然后动作生疏地用被箍住的双臂试图回抱易晓。
他的身量本就比易晓要小,上臂又被箍住不好动弹,说是回抱过去,其实只有一双手不老实地在易晓后背乱摸,慢慢的,竟引得人呼吸加重。
“错了。”易晓声音低哑,握着蒋祁年作乱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应该这样。”
“学会了吗,手臂要收得紧一点,抱得越紧越好。”
“抱紧了,就逃不走了。”
易晓微微低头,上半身慢慢朝着蒋祁年压过去。
过近的距离,让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温热气息拍打在脸上传来的淡淡湿意。
有些痒。
还有些热。
逼仄的空间,空气仿佛因另一个人的加入变得稀薄。
心跳在加速,时间于流逝中被放大。
喉结滚动,吞咽后的喉咙依旧发干。
蒋祁年逐渐有些喘不过气,腿开始发软,身体忍不住向后倾。
易晓眼中情绪加深,双手移至蒋祁年腰间,微微发力扣着他的腰将两人的方向调换。
蒋祁年背靠门板,身子有了支撑,却开始紧张起来,视线忍不住下移,双手攥紧了易晓的衣服。
“别拽这里。”
易晓轻笑,左手拉着蒋祁年的手覆在自己胸口。
“这样好用力一点。”
“不舒服的话,也可以推开。”
他继续贴近,轻声道:“可以吗?”
蒋祁年睫毛轻颤,闭上了眼,微微仰起脸庞,算是无声默许。
“乖。”
易晓哑声,温柔地覆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写阅读理解了
给我直接亲!(危险发言
第72章 尘埃落定
缱绻后的两人都没了睡意,索性坐在沙发上聊天。
易晓从背后将蒋祁年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搭在他颈窝,轻轻蹭着,故意装委屈地说:“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他说的是蒋祁年微博里提到的那段电台问答。
蒋祁年只说过曾经是他的粉丝,在那段黑色的记忆里靠着对他的喜欢慢慢走了出来。
当时他顾忌着蒋祁年的心情,没敢接着往下深问,却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么一段缘分。
“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蒋祁年笑笑,“还是说嫌弃我是不是因为被你的作品吸引才当上粉丝的?”
“当然不是!”易晓用牙尖轻轻碰了下蒋祁年的脖子,生气一样,“不许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只是不想最后一个知道和你有关的一切事。
但这话易晓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只是闷闷地又将下巴抵在蒋祁年肩膀,喟叹道:“幸亏那天我没瞎说话,不然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嗯?那你本来想说什么?”蒋祁年侧过头看着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易晓笑了一下,吻在他脸颊,“毕竟我当时的经历你也清楚,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拿钱出了道,自己的路还没搞明白,又哪敢说希望别人以后能变成什么样,这不是在耽误人么。”
“那你当时说的那些话……”蒋祁年狐疑。
“当然是编的。让人好好学习不是应该的吗?这种万能的回答又不会出错。”易晓挑眉,颇有些得意,“至于剩下的那几句,是我临场发挥的,谁知道某个小笨蛋还真傻乎乎地照做了。”
“不过这样也好,嗯,提前预定下来一个男朋友,还是个能给我抱金大腿的男朋友。”
“哼,谁是你男朋友。”蒋祁年撞了下易晓的头,气鼓鼓地将头侧过去不理易晓。
易晓笑得胸膛震动,收紧胳膊将蒋祁年带回怀里,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当年的那番话,说是无心,其实也算是有意。
那档电台节目是心星娱乐自己做的,一天24小时不停地让公司里的艺人去值班当主播,红的在黄金时段去,糊的就只能去没人愿意的夜场。
易晓他们的组合一出道就开始拉跨,自然分不到好位置。
那个深夜的广播间易晓至今都还记得,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和各式设备作伴,外间值夜的工作人员寥寥,透过玻璃就变成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16楼的高层照不进万家灯火,只能看到蜿蜒不息的车流朝着远处涌去。
有那么一瞬间,易晓觉得有些孤独,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当蒋祁年问出那句话时,易晓下意识说出口的,其实是埋藏在他心底的小小愿望。
只是他没想到,那愿望虽然在当时离他十分遥远,却最终救赎了他和蒋祁年两个人,
这或许也是一种天意。
其实还挺不错,易晓想,唇角不自觉勾起。
“你在笑什么呀?”蒋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看了过来。
“在笑有人自投罗网了。”易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故意逗他,“刚才不是不肯理我?”
蒋祁年一噎,就见易晓笑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行了,不早了,回卧室休息吧,别继续在沙发上赖着,该给我腾地方了。”
蒋祁年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欲言又止,在易晓询问的眼神中壮着胆子问:“这沙发太窄,可能会休息不好,要不……你和我一起到床上睡?”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如同蚊讷,脸颊也跟着泛起绯红,“你别多想,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