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东来————双子鱼

欧阳冉见他也听进了自己一番话，稍微放心些，便缓和了脸色，道："你明白就好。"

欧阳曦晚间回去，见池玉站在厨房里，手里举一只小竹篮，对着太阳看的出神。便轻悄悄走过去，搂着他腰身，咬着耳朵道："看什么这么有意思？"
池玉回过头来，亲了一口，道："你看。"
欧阳曦顺着他视线看去，原来那竹篮底上沾了几片碧绿的青菜叶子，阳光透过竹条间的缝隙，映的那叶子绿殷殷的。
池玉笑道："可有几分田园风味？仿佛竹篱笆上爬满了枝叶藤蔓。"
欧阳细细看了一回，笑道："怎么想的到的。"
池玉笑道："有一段日子我身边没有人伺候，凡事亲历亲为。自己下厨，虽然苦楚，也有许多乐趣。这也是那时的把戏，自得其乐罢了。今天却说给你听了。"又想了一会，笑道："其实从前也想说给别人听，只是哪里有人听我说这些。也寂寞惯了。"
欧阳抱住他，亲了一会，问道："你不是说有个好友，长的同我很相似么。怎么不同他讲？"
池玉微微笑道："莲华倒是个妙人儿。我的心思他是一点就透的。只是我们聚少离多，难得见到。见了面也不定有机会说话。"
欧阳好奇道："他是什么人？"
池玉神色飘渺，道："他的面貌自然不用说了，只是他还比你柔媚一些。莲华是个奸细。是我的主子插在一个对头身边的一颗棋。"
欧阳"啊"了一声，道："这样啊，定然过的很辛苦了。"
池玉叹道："何止辛苦。有一回叫他打的几乎疼死了。那些伤都是在里面的，外头看不出来。就是那样，还要回去。回去了又不知道要被怎样的糟蹋。"便不再说话了。
欧阳想了一会，暗自道，自己这样的脸孔，放在过去真是祸水了，难免叫人糟蹋。那个叫莲华的，不知道怎样熬过来。

五
欧阳曦常常为池玉带一束花，挑那些看着漂亮的，扎了一大捧带回去，池玉总是很惊喜的表情，看着那些花儿的眼神，仿佛迷离，又仿佛悲戚的快乐。欧阳曦是不愿他悲戚的，可是每每看到他那样的神色，却觉得美丽的不似是这世上的人。有些上瘾，欧阳自嘲，简直变态一样的做法。
可是依然常常带一束花。
然后痴痴的看池玉的神色。
池玉笑他道："真是个呆子。"又叹气道："我却宁愿你是个呆子。"
欧阳曦有些不懂。因此开始猜池玉的心思。
他买了一盆开的很盛的兰花回去。那些花朵是淡淡的浅黄色，几近透明，星星点点的缀在碧色叶子中间，香气悠远。
卖花的夫人说道，这一种是木本生的兰花，照顾得当，就可以长长久久，一年一年的盛开着。欧阳曦原本就是想要一盆可以活的长久的花，最好可以和他们一起，到天长地久。于是买下了。
夫人一边在花盆上绑精致的绸带，一边笑问道："今天怎么没有买花束？情人不喜欢么？"
欧阳笑起来，漂亮的脸孔叫人看的有些窒息。夫人叹息着称赞道："你的情人真是最幸福的了。"
池玉接过那一盆兰花的时候，分明的落泪了。只是连泪眼中，也带着欢喜。小心的放好那精致的盆栽，池玉满眼的泪，扑在欧阳怀里。
欧阳曦亲吻他，一点一点把那些泪水添去。微微的咸味。
温柔的情动。温柔的缠绵。
池玉化身为灵动的妖，诱惑自己的爱人。
甜腻的亲吻着，身体热起来，变成艳丽的红。舌尖轻触着添过肌肤，带起阵阵的轻轻颤抖。手指一步步的探下去，抓住了火热的，侍弄着。
欧阳微笑着回吻，在池玉的手中有些难以自持。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双手分开他的双腿，勾起来拉在两边，深深的将自己埋进去。
池玉呻吟一声，温润的嗓音听来有些低暗。哽咽的音符藏在声音里。泪水涌出来。
欧阳深深浅浅的动了两下，忍不住狂野起来。
池玉轻声哀求道："慢一些。"可是身体晃动的厉害，话不成调。双手拽住了床头雕花的栏杆，扭曲着。
欧阳稍微停了一下，拉开池玉的双手，在嘴边吻着，道："今天怎么了？"
池玉喘息了一阵，楚眉道："我有点疼。也不知道怎么了，里面不是很湿。"
欧阳连忙慢慢退出来，看到自己的上面沾了些血丝。低头去看他的后面。又把手指伸进去探了一下，果然有些裂口。欧阳一急，也不顾自己还硬硬的肿胀着，就要下床去拿药膏。池玉拉住他道："怎么就做一半。你慢慢来，我受的住的。"又红了脸道："我今天很想要你。"
欧阳心情激荡了一下，吻了他一下道："是我不好，要的太急了。又没有做前戏。"
池玉眼睛湿了一些，道："不怪你。是我这个身子不好。有时候就是不湿，怎么开拓都没有用。一进去就疼，叫人败兴。今天我本来一心想叫你快活的，谁知道自己这样不争气。"说着就红了眼眶。
欧阳急忙安慰道："没有的事。原本是我的错处。我老是在上面，就已经是不体谅你了。怎么会怪你这些。要么今天你来做吧。"说着就要趴下来。
池玉"噗嗤"笑了一声，道："呆子。"又道："不过你这样漂亮脸孔，在床上也招人疼惜。可惜我是个惯在下面的，可上不了你。还是你来吧。慢一些。我也很想要。"
欧阳曦犹豫了一下，道："你用手帮我做就好了。"
池玉斜起眼睛来瞟了他一眼，道："真的？"就把双手伸出来抚摩他那里。轻轻揉捏了一会，又趴下伸出舌头来添。舌尖就在那顶头小孔里若即若离，勾引的欧阳曦不上不下，悬在那里，离爆发又差一些，却又觉得肿胀的要爆炸。
池玉娇媚一笑，将几个垫子尽数垫在腰下，撅了臀趴着道："你进来吧。不要怕。我没事了。"
欧阳看那嫣红菊穴一收一缩的邀他去，哪里忍的了，偏又担心池玉伤到，呆了一会，才想起来，下床去拿了一瓶乳液，道："从前也没有用过这个，可能不太舒服，你忍一忍。"便将手指沾满了，慢慢刺进去。在里面轻轻旋转按揉。却觉得里面还是干涩，穴口也紧，推拒着一般。便狠狠心，伸出舌头来，在洞口添着，又将洞口拔开一些，将舌头伸长了刺进去搅动。
池玉只觉得一个湿热有柔软的如蛇一般的物件伸了进来，灵活火热。穴口即刻软化了。那里又麻又痒。又有细长手指沾了冰凉的液体进入，直刺到深处，在里面四处乱动，将内部缴的火热。池玉扭头向后看去，便见到欧阳趴在那里添弄。心中又羞又喜，终于低低吟道："我腰也软了，你还要弄到什么时候。进来吧。"
欧阳抽出舌头来，沿着他脊梁一路添上去，直添到耳洞里，含住了耳朵吮吸，道："我要进来了。"便慢慢刺进去。
池玉明显觉得身体一寸一寸被撑开，并没有痛觉，只是内部充实饱满，终于整个含住了他。池玉偏了头同欧阳热吻，声音含在嘴里道："动一动。"
欧阳果然动起来。只是慢慢的，不急不燥。却把池玉磨的呻吟不断，只觉得不满足。催促道："你倒是快一点。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欧阳笑起来，道："我知道。可是偏想看你发狂。"说着却往那一点上撞了一下。池玉被顶的惊叫一声。池玉喘道："就是那里。"便把腰弓上去，要欧阳攻他那里。
欧阳在他耳边笑道："我偏不叫你如愿。"竟然向后退了几分，让了开来。
池玉气急，翻身推倒欧阳，咬了唇急急坐在他身上，一下子插到了底，直逼的欧阳惊喘。池玉跨坐在他那里，双腿夹住了上下移动，柔软腰间晃动，每一次都将自己那一点撞在欧阳上。里面又夹的死紧，不让欧阳出来。
欧阳曦忍了一会，拽住了他腰间，笑道："怎么这样的坏！"便挺上去要他，只攻深处。池玉全身颤抖，在上面简直软了一般，嘴里叫道："饶过我吧，以后可不敢了。"
欧阳刚才叫他夹的几乎发狂，哪里这么容易放过他。来来回回又做了好些次。池玉瘫了下来，坐也坐不住，又被压在了身下。虽然累的极了，心里却开心的要满出来，低低的对欧阳道："我好喜欢你。和你做这种事情，我也觉得好舒服，高兴的要死了一样。一点也不觉得我自己低贱。"
欧阳曦亲着他，道："不准你胡说糟蹋自己低贱。你是我的情人爱人，这辈子我也只要你一个。我同你做这些，也觉得好高兴。"
两人絮絮的说了些情话，池玉快要睡了，又道："你今天送我的花，我喜欢极了。我也有根了，是么？"
欧阳咬着他的耳垂，道："你有根的。我们生在一处了。睡吧。我等会替你洗澡。"
池玉模模糊糊道："不要洗，你就放在我里面，抱着我睡。"还拿腿缠着，一点不放。
欧阳曦甜蜜笑道："好。"抱了池玉，沉沉睡去。

六

池玉醒来时，模糊想到昨天放荡景象，自己先红了脸。
其实这般的交合也算不得多激烈，更厉害的从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尤其那一段时间，哪次在床上不是被他弄的死去活来？一夜过后，总要躺个三两天才能复原。
可是昨日的感觉，真真叫人情动。仿佛真的是因合而欢了。被人那样的珍惜着怜爱着，如同手心里的宝一样。即使处与下方，也没有觉得被践踏侮辱。
细细描画欧阳曦的面容，从心底里欣喜起来。到这里来，遇见这么一个人多么的不容易，又多么的幸运。上天总算怜惜了自己一回，不枉他从前即使辛苦到撑不下去，也不敢骂一句天。
只是看着这样一副面孔，常常不由自主的要想到莲华。当日那样不堪的景象，莲华可承受的住？他本该是个不染尘埃的干净人，可惜沦落在红尘里，再也抽不了身。

欧阳曦醒了会，见池玉摸着自己的脸，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只笑了一笑，伸手勾过他的颈子来，在香檀小口上亲了一下。
池玉惊了一下，道："一大早的，又来做什么？"
欧阳曦摆出一个色胚子脸孔来，道："自然是轻薄我的心肝美人。"他面容本来美丽，偏了几分生嫩，却要做一个猥琐表情，哪里做的像。只把池玉逗的笑了一会。
欧阳曦站起来，双臂捞过池玉，险险的横抱了，要往浴室去。池玉挣扎了一下道："你逞什么能。你哪里抱的动我。"
欧阳笑道："你不要挣。我勉强抱的动的。你一挣，看我把你扔下去了怎么得了。"
池玉果然任凭他抱过去。浴室也就是几步路，欧阳累的喘了好一阵。池玉笑道："说你逞能巴。白白累了自己。"
欧阳捏了他一把，道："亏的我最近把你喂的这么好。总算长些肉。那时候把你从池子里拖出来，轻的像鬼一样。"
两人一处洗了，自然免不的调笑一阵，若不是昨夜实在做的累了，恐怕又要来一场的。却听到电话铃声响的催命一般，欧阳便出来接了。
谁知道那头欧阳夫人火急火燎的道："阿曦你快同我回国。你外公身上不好了！"
原来裴老爷子病的重了。已经躺下有一段了，只是叮嘱儿子不要闹到女儿女婿这边来。怎么知道居然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才急急的叫人回去。
欧阳曦陪着母亲着实忙乱了一阵，等收拾了要回去，又不能丢下池玉不管，干脆也一阵带了回去。
一家子赶了过去，才知道老爷子又好了一些，总算松一口气。老爷子坐在病床上，精神还算好，看到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外孙女都过来了，又有几分得意。
欧阳曦道："外公，以后可不要这样吓人。这次不如正好搬到瑞士去养病，那边环境十分好的。"
老爷子却固执的很，便死也要死在自家地面上。道："衡之，你是在那边生的，我也不说你了。只是叶落尚且归根，怎么就能到这个年纪反而跑到外面去？"任谁劝了也不听。只得由着他。
虽然看看老爷子逐渐没有什么大碍，欧阳曦却难免多住几日。后来想到当日救了池玉，却将自己那块玉佩还丢在了池子里。便同池玉讲了，要将它捞起来。
池玉心里总觉得害怕，不敢靠近那池子，只拿话劝欧阳道："那玉便叫别人去捞吧。我总觉得下去了要出什么事情。"
欧阳笑道："那么玄？"
池玉道："你且听我一次。我是怕的很。万一把你吸进去了，怎么得了？我是再不想回去的。可是万一你过去了，我便是死也要跟着。"
欧阳曦果然请了别人去捞那玉佩。
本想将池水抽干，谁知管园子的人不让，道："这池子是活水。里面是有泉眼的，你怎么抽的干？即使你抽了半干，要被你费掉多少水？下面的小溪就等这水呢。"
只得请人下去捞。好在池子不深。可惜捞了半天，也没有玉佩的影子。欧阳叹了一气，只得作罢。
池玉道："你外公怪罪起来，可怎么办？"
欧阳安慰道："也不打紧。外公骂我几句就罢了。"
此时却听到那水里的人叫一声："什么东西，扎了下手！"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红宝石的耳坠子。池玉拿来看了一眼，"啊"了一声，道："那个原是我的。怎么掉在这里？"
欧阳道："既然是你的，就拿了回去吧。总算没有白捞一场。"
池玉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件，看了反惹人生厌。"便对那下水的人道："你若是喜欢，便拿去吧。辛苦你一场。"
那人摸摸头道："我一个老粗，用不了这精细物件。是你的，你便拿回去吧。"
池玉叹口气道："多谢你了。"
那人红了下脸，接了工钱，道了谢，便去了。
池玉呆呆看了那耳坠子，一扬手，又扔进池子里去。欧阳曦奇道："怎么又扔了？"
池玉道："这坠子原本也算是定情物呢。只可惜了虚情假意的，糟蹋了。"转身便走。
欧阳只得跟上去。

晚间欧阳曦想起池玉看着那耳坠子的表情来，心里总觉得梗一了块石头，怎么也不舒坦。看池玉睡下了，边出去散了会步。
结果习惯了一般，一走就走到榴园。
本来就要回去的，却远远的看到池子边似乎有灯光，不由得好奇，便走过去看一看。
原来正是白天那请来捞东西的人，正叼了电筒，站在水里，手中隐约拿了个东西在翻看。欧阳曦走近了一看，不正是自己的玉佩么？一时间气的叫道："喂，你！"
那人一惊，冲上岸来就要逃，欧阳急步过去要将他拦住，谁知道被猛的一撞，正撞下了水。只见那人一溜烟的跑了。
欧阳曦呛了几口水，挣扎了一番。露出头来，却突然觉得身子被什么一把拖住，直往下拽。挣脱不开，整个的被拖进水里去。四面水压下来，黑暗一片。
水面翻滚了几下，终于平静下来。

七

欧阳曦的失踪几乎使全家惊慌失措。只瞒了老爷子一人。
可是真是找不到人。
没有绑架勒索的电话，几具无名尸首也认过了。
池玉隐约知道自己的担心终于成真。疯了一样跑出去，跳在池子里求老天将他再带回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能站在池水里哭泣。
哭的一点样子也没有，如玉的嗓音嘶哑开了叫着欧阳曦的名字。
跟着他过来的欧阳冉看着他发疯，终于叹了口气。打了电话，求楼嘉过来帮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