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航还是第一次见宋远飞耍酒疯,原来以前嘚瑟欠抽的样子都是收敛着的。
“我不走,”任航耐下心,“我只是去给你找吃的。”
“吃的……”宋远飞茫然地找回思路,“嗯,得吃点东西,我后来把酒都吐了,再没吃饭。”
说完他挺高兴,抱着任航晃了晃:“老婆,你对我真好。”
任航:“……”
任航也是第一次照顾“酒鬼”,经验不足,只给宋远飞煮了面条。
宋远飞吃得干干净净,在舔碗之前,任航把碗和筷子抢走。
之后他强迫宋远飞消化半小时,带宋远飞去洗澡。
“我自己洗!”宋远飞不知道搭错哪根神经,坚决不让任航进浴室,“我要自己洗!你别进来!”
任航:“你摔了怎么办?”
“摔不了,我醒酒了!”宋远飞道,“你让我自己洗!”
任航体会到什么叫“对牛弹琴”,刚刚还规规矩矩的人,这会儿就扒着门框发疯。
“行,你自己洗。”任航只好同意,“我去给你找换洗的。”
“好。”宋远飞满意地松开手,关上浴室门。
任航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哗哗的水声,才去衣帽间找衣服。
任航今天没加班,下班就回了家,一直等着宋远飞。
期间他洗了澡,吃了饭,健了身,宋远飞也不见有回来的意思,他这才着急。
换了睡衣,他坐在床边听水声,因为担心宋远飞晕倒,时间变得格外缓慢。
他终究没忍住,去敲了门:“宋远飞!洗完了没?再不睡觉天都亮了!”
水声停了,但宋远飞没有动静。
任航怕出事,开门就进去。
随后差点窒息。
宋远飞竟然穿着睡衣在刷浴缸,睡衣几乎全湿了,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然后宋远飞还转头对他笑:“我刚刚弄脏了,马上就刷干净!”
任航太阳穴都跟着蹦了两下。
他忍无可忍了……
任航上前抓着宋远飞,三下五除二地扒宋远飞的睡衣。
“哎哎哎!”宋远飞只顾着叫,委屈地抗议,“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任航讥笑:“我扒你皮的时候你再评价我温不温柔。”
宋远飞闭上嘴,老实地让任航用浴巾擦干,又裹上浴袍。
之后任航给他吹干头发,扛起他往外走。
“喂!”宋远飞再次抗议,扭着身子挣扎,“我不要面子的啊!”
话音未落,他就因为动作幅度大,“哐”得撞上门框。
宋远飞:“……”
任航才不管宋远飞要不要面子,他把宋远飞扛到床边,无情地往床上一扔,关了床头灯。
宋远飞被摔得七荤八素,本来就不太清醒,此时脑子更迷糊了。
不等他反应,任航已经绕到另一边,脱掉他的浴袍,把他塞进被子。
随后任航也钻进被窝,关了灯。
“睡吧。”任航命令道。
宋远飞眼前一片漆黑,柔软的布料盖在身上,沐浴液和被子的味道混合着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无端想起阳光下金灿灿的向日葵。
安静,美好。
他跟任航共用一套沐浴洗护套装,两个人贴得近了,闻起来也不分你我,莫名让人安心。身侧的任航没动静,应该睡了。
宋远飞闭上眼睛,听话地试着睡觉。
可脑子里的齿轮吱嘎吱嘎地又转起来。
宋远飞睡不着,明明头晕得厉害,但他大脑越来越活跃,总想干点什么。
嗯,他想说话。
于是他在被子里摸索着,握住任航的手。
“任航,”他轻轻地开口,“你还喜不喜欢我?”
任航也没睡着,闻言,浑身一僵。
他们之间刻意回避的问题,猝不及防地被宋远飞捅破。
任航没吭声,宋远飞却自顾自说起来:“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不配。”
他似乎陷入自己的逻辑里,语无伦次地上演独角戏:“我没资格让你喜欢我,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明白。可我真的很需要演员这份工作,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的债务很快就还清了,你等我拿了影帝,等我有资格跟你比肩,我一定攒攒彩礼,重新追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任航既心酸,又想笑。
他以为他不在乎宋远飞对自己什么感情,只要宋远飞属于他。
可宋远飞的话,轻易地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希望宋远飞也喜欢他,像他喜欢宋远飞那样。
任航翻身面对宋远飞侧躺,他一动,宋远飞也跟着动,两人在暗夜中对视,尽管看不清,却好像知道对方的每个表情。
任航喉结滑动,终于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甚至比宋远飞道歉还重要。
“我当然喜欢你,”宋远飞没有半分迟疑,还上手抚摸任航的脸,“我一直喜欢你,十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没有停止喜欢你。”
“咚、咚、咚。”
心脏不安地跳动,让任航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十年的一意孤行没有白费。
原来他没有走错路。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任航鼻子也泛酸,轻轻骂了句“傻子”,便把宋远飞扯进了怀里。
“别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他揉着宋远飞的头发说,“太便宜你了。”
“好,你怎么罚我都行。”宋远飞也抱住任航的腰,闷闷地说完,又补充道,“但你能不能把工作还我?我还得给你攒彩礼……”
“……”任航,“你有完没完?”
“嘿嘿,”宋远飞陷入想象,根本没听懂任航的话,贴着任航笑道,“到时候让我妈来提亲,正式走走流程。”
“……”任航都气笑了,拽着宋远飞的脑袋露出脸,低头封住宋远飞的唇。
宋远飞马上抛弃上一个话题,搂着任航热切迎合。
任航先放开宋远飞,命令道:“睡觉。”
宋远飞却收紧怀抱,直往任航身上贴:“不睡,还要。”
说着,他找到了任航的唇,亲了上去。
任航想都没想,狠狠咬了一口。
“唔!”宋远飞被咬疼,这才拉开距离。
“快睡。”任航再次命令,其实他也想,可宋远飞需要休息。
宋远飞却并不领情,话音落下不到两秒,又凑了上来。
“你再咬我一下?”宋远飞贴着任航的唇,慢慢磨蹭着,“我好喜欢。”
“……”
任航疯了。
宋远飞这个狗东西,不教训是不行了。
第二天醒来,宋远飞头疼屁股疼,浑身每个零件都疼。
任航的位置照例空了,宋远飞龇牙咧嘴地起身,光脚踩上地板。
他努力回想前一晚的事,可他只能想起任航来接他,把他塞上车,后面的,他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宋远飞应酬一向如此,不管在外面喝了多少,他的意识绝对会撑到他回家,直到确定自己安全了,就放心让自己断片。
他扶着头站起来,赵广亿的话,转了好大一圈,终于回到正常的脑子里。
塞翁失马。
赵广亿暗示他,他的困境,实际是好事?
看来他得梳理一下人脉,多关注大家的动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宋远飞走进浴室,挤牙膏刷牙。
刚一抬头,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唇边一块红印,赫然是伤口结的痂!
宋远飞洗漱完下楼,任航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任总,”宋远飞站在楼梯口,只敢稍微抱怨一句,“你下回别咬能看见的地方吧?上镜会被发现。”
“???”
任航的表情瞬间冷了,看向宋远飞道:“你忘了?”
“……我,”宋远飞见状,怀疑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尴尬地笑道,“干什么了吗?”
“呵。”
任航一声冷笑。
狗东西的“告白”居然是一次性的,白感动了。
宋远飞慌了,他没听别人说过自己耍酒疯啊?
不会惹到任航了吧?
任航面无表情地为宋远飞解开疑惑:“你干得多了。你拿着遥控器非要去修屋顶,脱光了拎着酱油瓶要去打篮球,你还让我给你拔腿毛……”
“别说了别说了!”宋远飞单手捂脸,简直听不下去。
任航却故意走向他继续说:“你还求我咬你,求得好大声,说我越咬你,你越舒服……”
“别!”宋远飞堵住耳朵,老油条如他,竟也羞耻得想钻地缝,“别说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喝呗,”任航走到宋远飞面前,扬了扬手机,“找点乐子也挺不错的,我都录下来了。”
“什么?”宋远飞当即去抢任航手机,“给我看看。”
任航一下背到身后,垂眸倨傲道:“不给。”
“任总……”宋远飞打算服个软,这种“黑历史”如果被记录下来,以后他还怎么做人?!
结果任航听到这两个字,脸色更冷了。
宋远飞不敢出声,是任航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快进组了吧,是个不错的角色,好好表现。”
“???”
宋远飞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任航在跟他谈工作吗?
谈、工、作?!
这对宋远飞来说,不仅是巨大的鼓励,更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他们之间,离彼此近了一大步!
任航说完就走,宋远飞站在原地,消化这不可思议的惊喜。
等他回过味儿来,乐得飞奔追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任航。
“谢谢你!”他激动地说。
任航被宋远飞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
“滚蛋!”他没好气地说,“别耽误我上班,我还得赚狗粮呢。”
“嗯?”宋远飞应声松开双臂,“你要养狗?”
任航背对宋远飞,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你猜。”
宋远飞疑惑不解,跟着任航走到门口。
任航穿完鞋,转头就看见宋远飞欲言又止。
“任总,”宋远飞难以启齿道,“视频……你删了呗?”
“不删。”任航故意气宋远飞。
谁让宋远飞属鱼的,什么都能忘。
“任总——”宋远飞恨不得拐十八道弯,见任航不为所动,只好低声下气道,“那你说,你怎么才肯删。”
任航拿起车钥匙,还真的做出思考状,高高在上道:“看你表现。”
“……”
宋远飞脑袋还疼着呢。
他看着任航戏谑的表情,明显是等自己妥协。
既然如此……
宋远飞深呼吸,一狠心,上前勾住任航的脖子。
下一刻,他主动吻住任航的唇。
这回任航不动,全凭他主导。但是任航也配合,他的舌尖很快滑到任航的牙尖,一个激灵,他差点缩回去。
任航却及时搂住他的腰,断了他的后路。
宋远飞被亲得缺氧,一阵眩晕。他靠着任航的耳鬓,小声说道:“今天晚上……我给你咬。”
“!”
任航呼吸一窒,使劲抱了宋远飞一下,同时在宋远飞颈侧咬了一口。
“嗷!”宋远飞吃痛,任航松手,两人分开。
“流氓。”任航转身就走,只留给宋远飞两个字,和从背后看去,通红的耳廓。
宋远飞怔在原地,冒出一脑门问号。
不是任航说让他表现的吗!
他表现得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双标任:我主动可以,你主动你就是流氓。
宋远飞:这就流氓了?我还有更流氓的时候。
ps:今天是粗壮的一天呢!下一章写到文案梗啦,感情也有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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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宋远飞的车落在酒楼,当元彤通知他去拍定妆照,他只好临时叫了网约车,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早上他送走任航,刚要吃早餐,就被元彤叫来拍照,所以到现场时,宿醉还没过去,脑子还有点懵。
剧组财大气粗,主演一人一个独立化妆间。宋远飞前脚进去,元彤后脚锁了门。
“飞哥,”元彤说,“栩纯和璀璨花都的代言都谈崩了。”
宋远飞摘下帽子口罩大墨镜,“哦”了一声,问元彤:“有吃的吗?我饿。”
“只有木糖醇,”元彤从包里翻出一盒硬糖递过去,“飞哥,我知道是谁在阴你了……是任总。”
宋远飞动作一顿,糖盒没接住,“叮当”掉在地上。
元彤不止管宋远飞一个艺人,她还有其他艺人要管;她的人脉也不止一家公司,还有许多消息渠道。
这么久以来,公司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她逐渐产生怀疑,尤其是罗阳跟她汇报宋远飞跟任总吵架之后……
毫无瓜葛的人会吵架吗?
经过暗中对高层的观察,元彤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想象力也够丰富的,”宋远飞俯身捡起糖盒,脱口而出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元彤看宋远飞那不慌不忙的态度,越发心急如焚:“飞哥,你得罪过任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