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一个微笑————魉魉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像十个小精灵。我趴在钢琴上眼神发痴地看着他。想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为我弹琴了，这回是不是弹给我的呢？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他傲然起立，不再理大厅里的众人一径往楼上走。
不对啊，他该给我弹一曲，弹我最喜欢的啊。我喊住他，我说，"大哥，你该给我弹‘献给爱丽丝'。"
他回头，眼神冷酷地让全场人的舞步一滞，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重，"你以为我刚才弹的是什么？"
柳思和拉着我的手笑得打跌，"老大，刚才老板弹得就是‘献给爱丽丝'啊......I服了YOU。"
看看四周好像每个人嘴角都带着笑，我拿过一块糕饼塞住那张天杀的嘴，当然就是塞在柳思和嘴里了，"天杀的，叫你给我拽英文......"
柳思和哪里肯让我摆布俩人就在一场彩衣舞会上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一转身总见那个死男人的视线如影随形让人极其不爽。

华彩的闹剧收场。
剧幕拉开。
演员就位。
请让我为你演出最情动的一幕。
只是......台下的你看得可满意？

6
大哥一意孤行。那笔货是非吞下不可的了。马上就要交易了。
我知道很难劝服他还是回到了这里。他迎接我的盛大场面也告诉我他不只是让我回来看看。
柳思和对我说，他说，"鞅，你铁了心回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事，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你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你刚刚刚洗干净的手，你刚刚得到的爱情......"
我抱着他，怎么努力都笑不起来，眼睛里有液体拼命地要往外涌，我说，"思和，我好像在你面前总是哭的时候多，你这家伙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都往我眼里撒胡椒面了？"
他没有笑，他说，"没关系，你想哭就哭吧，我会告诉人家是我往你眼里洒了胡椒面，所以你才流眼泪的。"
我安心地躺在他的怀抱，只有他每每在我最疲倦的时候给我最后坚定的支持，也给我最适意的拥抱。我是自私的，不爱他却始终占据着他的怀抱。......小炎说的对没有大哥我活不下去，但是没有思和我会......再也无法从哭泣中面对明天的太阳......
明天晚上，四个地点同时交易，人手、枪械、撤走的路线、货品最后入仓......四条不同的线路。不知道那数百公斤的粉到底是分散了走这四条路，还是只有其中一条是正确的。
大哥和坤沙仔细研究了很久，包括怎样应付警察，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
明天，将是这个城市最黑暗的一天。
从天亮开始，绑架和交通事故便开始上演。
那些小帮派在老大的示意下在堂子里打架闹事。
一片鸡飞狗跳。
线报说警局里条子们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我坐在一旁笑。如果真的有心要对付潜龙搞出再多的麻烦也不过是提醒警察有大事要发生了而已。
可是一切还是按计划进行。大哥坐飞机去夏威夷度假，只带了几个贴身保镖而已。香港这边全部署好了，交给我全权负责。潜龙高层还是以前的兄弟，没人不服。
大哥手下的四个得力助手叶锋、刘忠、李家明、李家强分别带着人马去四个地点接货，不带现金。钱款都在一个银行保险柜里，是坤沙亲自去办的手续，只要货没问题我给密码就ＯＫ了。

天的暗了下来，天幕慢慢垂下，夜来了。
快出门时接到一个电话。我对这电话叫了几句。没有声音。于是我笑了，
"我知道你是谁。
别担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这次再重新追你，追到你跑不动为止。"
然后我收线。和叶锋准备出发。
计划中我是不出去的。但是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这帮兄弟拼命我在别墅里喝红酒。我和大哥不一样，他可以享受夏威夷的阳光，是因为天生他是这个帮里的国王。而我天生就是为他嗜血的兵卒？也许就是这样，我都不用怀疑。
我的亲生妈妈不就亲手给了我一把枪吗？
但是叶锋拦住了我，这个比我哥还要年长几岁的汉子，一脸沧桑，一脸恳切"二少爷，这笔买卖您不要插手，老大已经交待好了，您不要去了。"
我拍拍他的肩，他和我差不多高一米八零的个头比我壮多了，"叶哥，你是看着我在帮里做事过来的，什么时候我扔下兄弟不管过。"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又给了我一把刀，说是防身用。看他一脸小心的样子惹我大笑，我一手搭在他肩头，"拜托，又不是真的要去死，货在哪里只有天杀的坤沙和老狐狸大哥知道，搞得这么凄惨干吗。"
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但刀我还是收下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留着就留着。

到交货的码头，前边有车开路，我和叶锋开车在中间。后面那辆车紧跟着，里边坐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兄弟。
周围很安静，连个汽笛都听不到。太安静了！
有人过来，和叶锋说了几句。两人笑了笑然后几个人抬着货过来。
货抬到了我跟前，嗅了嗅朝叶锋使个眼色。让他们把东西放后车厢里。
假货。估计他也觉察到了，常年跟这玩意打交道的人一闻就能觉出真假。
我拍拍手，暗地里松了口气。坐上车，继续计划上的部署，我们这里的不是真货，那其他三路中就有一路要我们来引开条子的视线。引擎启动车轮开始滚起来，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叶锋看了我一眼，意料之中警察来了。
一踩油门车子往前冲，另两车里的弟兄掩护着我们借着货箱和警察展开枪战。我冲叶锋一笑，"锋哥，看来警察对你满看重，派了那么多人看着你。"
叶锋无奈地边开枪回击边谦虚，"哪里、哪里。二少爷跟这条线条子能不多派些人照顾您吗。"
"过奖了！"猛地一个左转，摆脱后边的枪手，没有算错的话，往前有个转弯，过了就是大街人多的地方就好跑了。
一声枪响，有人开始喊"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了......"
妈的，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了！该死！
"锋哥，听说你还从没受过伤，这次可不要破例啊！"我笑着说，从靴子里掏出枪。
"我们下车好了，反正车里的东西没用。"
我点头，警察有顾虑没再开枪，我和叶锋溜出车，以他的聪明该知道逃生，反而是我，只能跟着他跑。
狭窄的通道，乱七八糟的货品，妈的！我恨恨的骂。
叶锋把我带到一堆杂物中，突然很认真地回头看着我。他拉着我的手像我哥，不，比大哥还要亲切地说，"听着！鞅，这次不是毒品交易那么简单！这里不止有警察......
我被他说糊涂了，想说是啊，本来就不止有警察我不傻。想贫几句被他喝住了。
"不要插嘴！听我说！
你乖乖地躲在这里，不要出去！
你听我的话！
这次大家都会没事的，我们车里没有毒品！
只要你不出去就没事！"
我看着他头上流下不少汗，虽然周围很糟很乱不远处有枪声传来可他只是恳切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摸摸我的头，钻了出去。

枪声不时响起，有人惨叫。心里比我自己挨了几枪还要难受。我手里的枪不停地抖，几次要冲出去。可叶锋那认真地眼神让我又退了回来。索性捂住耳朵！脑子里尸体横呈的样子又浮现。我根本没法不管不顾安心躲在这里！
妈的，躲在这算什么事！窝囊！是男人谁这么窝囊！以后再和锋哥道歉好了。我乐观地想，想我超级大帅哥去求他原谅该不是什么难事，呵呵。
于是我悄悄地从夹缝中往外走，头上全是土，真是太讨厌了。一处宽敞的空地几个兄弟被抓，一个个咬着牙昂着头看着看守的人，抬起头马上就有人赶过去给一枪托。我手下那些可爱的孩子又一次把头抬起来，一点不示弱。真是些倔强的家伙。
妈的，我恨恨地想这天杀的警察怎么跟个强盗似的。
"还没找到龙轻鞅？没用的蠢货！"
耶？警察叔叔说话怎么这么不文明？
"抓到叶锋了！"
我一惊，果然是叶锋，他左肩带着伤，黑色的夹克看不出血迹只是眉头紧皱着，看起来疼地够呛。
"这不是龙轻啸的心腹吗？叶锋。"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叶锋弯下腰，缩成一团。周围的人哄笑，趟地上的兄弟抢着过去叫着"锋哥、锋哥！"
我皱着眉，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些穿着制服的人不太对劲！
--这次不是毒品交易那么简单！这里不止有警察
--只要你不出去就没事
我扭头就走！不能被这些家伙抓住！不管他们是谁！直觉告诉我这群人太危险了！通道太窄，乱七八糟的东西绊着我的脚，摔倒了，爬起来在跑！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响动，追了过来！
我没有时间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就是一枪，有人惨叫。子弹呼啸而来的声音，哼，下蹲躲过一劫，有人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不准开枪！"
耶，不准开枪是吧！回头又是一枪。再准备往前冲时脑后一痛。天旋地转，我渐渐失去知觉。闭上眼睛时最后的意识是：那个声音好熟悉！

7
妈妈......抱抱我......抱抱我......
哥，你看樱花好美哦......
不要走，不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好吵！吵死了！

终于，沉重的眼皮睁开，我皱着眉从梦中醒来。一侧传来大声呵斥。
"他怎么还不醒呢！都睡了三天了！还不醒我一枪毙了你！"
"老大，龙先生进入深度睡眠保证会自然醒过来！"
我稍稍动动脑筋，这个声音......除了那个天杀的男人还有谁！我转个身努力回想，码头、交货、枪战......被人敲晕......那帮人是坤沙装的？那我现在是在那里？
窗外阳光很好，空气中带着股水气，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户外的阳光光看着就觉得热......莫非，那家伙把我拐到泰国来了？今年是不是我的流年啊，诸事不利啊。
几个人走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情况不明，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醒了吗？"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咦，被发现了吗？没道理啊。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该不该睁开眼睛大骂他一通。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噢，还好没发现，没事。千万不能露馅，起码要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伤你那个家伙，我已经把他扔到海里，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气，怎么你还不醒呢？"他摸着我的额头，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你说句话，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别不承认！"我拂开他的手，蹭得做起来。照他那么个摸法我还能忍住才怪。还不晓得睡着的几天被他吃了多少豆腐占了多少便宜。
他后退一步吃惊地看着我，"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冷眼看着他，"刚被你那么深情呼唤想不醒都难。"
他故作大度地一笑，"幸亏醒来了，好了，宝贝，刚醒来去洗个澡吧。"
厌恶地看他一眼，身上似乎都沾着他的味道，切，洗洗也好，洗掉晦气。

脱光衣服，扑嗵一声温暖的水......真是舒服啊。耶，洗澡还有人服侍么？"喂，不要进来啊，本少爷洗澡不要人服侍！"把身体沉在水里，好久没有动过的肌肉有点酸盖好好运动一下。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现在的形势？嗯，我是说，你就不担心......"浴池边坐着一个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打量着我。
"担心你个头，你要是不想告诉我，自然问不出来。你要是准备告诉我呢，自然会说......"潜到水里，扑腾着水花 钻出水面，"看样子，你该准备告诉我了吧？"
"对，我要告诉你的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他那张严肃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自信而满足不像精神不正常。
也清楚地告诉我：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哦，"我挑挑眉，"凭什么？"
"理由么......当然很充分，给你的条件也很优厚......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他除掉衣服，一脚跨进浴池。
我瞪着眼睛看他越走越近，才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疯了吗？！
"呜......"
嘴唇被狠狠堵住，他的唇在我嘴唇上捻转啃噬，炙热的唇一再试图打开我坚守的门户。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拳揍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说清楚再做！"冷眼看着他。"不就是做爱么，本少爷还玩不起么？谁怕谁！"
他后退一步，揉揉肚子，嘴角却带着笑，舌头还灵巧地伸出来在唇上舔舔，"味道不错，鞅，我等这个吻好久了呢。"
我冷眼看着他，他在挑战我的耐性么？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不过看样子不告诉你是没办法继续了。
龙轻鞅，你以为你的好大哥那么容易得到我手头的货？
除了钱，他还有什么？
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你！"
我止住他，捂着头，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他们的交易有关系......我被大哥卖？卖给了他？
不对，他一定是说谎，绝对不可能。总是在我摔倒时小心得拉起我的哥哥......用稚气地声音对妈妈说"阿姨，您抱抱小鞅啊，他好可爱......"，会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抱着我在樱花树下坐到天亮......看着我对我说"照顾好自己"，为听不下高雅音乐的我一遍遍弹"献给爱丽丝"......
怎么可能，于是我笑了，大笑着指着他，"你个傻瓜！这样的谎话我根本不信！"
坤沙看着我，没有一点要辩解的意思，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使劲地拍着水，大吼，"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你说谎！说谎！说谎！"
他走过来，抱紧我让我挣扎不得，"鞅，你这样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如果这个事实让你这么痛苦，那你就当我是撒谎好了！"
我一脚踢过去，怔怔地站在水池中，心如死灰。
如果他坚持我一定会确信那个不可能的事实。
可是，可是......
我的哥哥......出卖了我......交易海洛因。

我站在水中，倒影里的自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可惜我永远做不了天鹅。我只是一只丑丑的小鸭子，看着天鹅从天空飞过以为得到一个垂怜的眼神就可以从此得到他的眷顾，于是努力为他付出努力试着变美丽。到头来也不过是他弃之如破履的棋子。
也许早就该有这种觉悟，不过是我太贪心，太贪心......还以为我和芊儿一样是她手中的宝......错以为在他心中总有我一块小小居所。
心碎了，捂着胸口听到它支离破碎时清脆的声音，那么绝望。锋利的碎片把五脏六腑割得鲜血淋漓。

茫然地看着水里的倒影，曾经自傲的面容还是美丽如昔。甩甩头，齐肩的发带起一串水珠。额前的刘海挡住了我的眼睛。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我琥珀色的眼眸。我笑了，像什么都没听到过，"天杀的，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本少爷做了什么？连利息还给我！"
从身后抱住他。他身体一僵。想挣脱我的手，我在他耳朵的软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坤沙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抛给他一个媚眼，"没什么，尝尝老大的味道！想买我？我先上了你再说！"浴池的水温刚好，我把他扑倒，一手抓住了他下身的要害。一手托着他的头免得被我做时淹死在浴池里。吸口气沉到水里在他胸口吮吸，撕咬。没有前戏，不管他还没开发过的身体是否受得了借着水的润滑，想强行进入他的身体。后穴的紧涩让我的动作一滞，无法再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