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七百分……”老徐看着那一套模拟卷欲言又止。
“有翻书的。”罗泣老实说。
听到罗泣的答案,老徐有一丝失落。他又拿起另一套卷子问:“那这六百多的……”
罗泣拿起卷子,上下左右转着看,“这是我最后写的,好像是……自己写的。”
“真的?”老徐惊喜地问。
“应该吧?不重要。”罗泣不在乎地说。总之,只要他有好好发挥,留级的事情就无须考虑就是了。
而看到自己成绩的李歌同样满不在乎,没有膨胀也没焦虑。吸取了上次期末考的教训,今年要面对高考的李歌仍然表现得一脸从容。
可怜了为这群学生操碎了心的老徐,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他的头发都染好几次了。一想到自己只是个有名无份的副班主任,一想到自己带的那班高一两年多后就要高考……脑仁儿痛。
“你们是傻逼吗?这道题连我都能写出来!就在书第一百零八页,就是抄,或者背!”罗泣凭实力嫌弃着。
几位学渣正在临急抱佛脚,试图里这没几天里,把知识塞进脑袋里,不过没能成功,倒是自尊被磨去了不少。
“我去……罗辑你嚣张个屁!要不是因为李歌,你现在还跟我们一块儿想呢!”万岁气噗噗地说,“还一百零八页,我他妈还说三百八十页呢!”
“这本书才两百多页。”同样被瞧不起的陈良并没有站在万岁这边,“而且真的是一百零八。”
万岁一时语塞,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百零八页一眼,然后用假装不屑的眼神,瞪了罗泣一眼。
“你不过来吗?”陈良抽空关心独自在角落的汤文。
汤文默默回头,给了他一个关怀智障的眼神。陈良咬了咬牙,却发作不出来,谁让他真智障了,人家的成绩一向好着,永居文四的头十呢!只要别打扰他学习,他从来都没有毛病。
就是这文四头十的年级排名是多少呢?嘶……只能说拿过文四第一的罗泣当时跟第二差了有几十名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能争分的时间已经没了。
“时间到,请考生停笔,后面的同学请把卷子传上来,前面的同学把自己的卷子放在上面啊。”监考老师指示着。
“后面那个同学别写了,刚才给你这么多时间你都写不来,就这两秒钟你也只能画朵小红花儿。”他走了过去抽走了万岁的笔,还不忘补上了一刀:“你说你是倒数第二个,还能趁机抄后面那同学的题,你这最后的,只能耽误其他同学回家吃饭。”
万岁拉下嘴角,哭了出声,“你有必要吗?不让我写就不让我写,还呛我!”他吼完就趴到了桌上,“你们都爱呛我!贬低我!我不活了……”
“哎哟这可不行!”监考老师连忙把卷子收好,把外面的老师叫了进来帮忙点卷。“同学,一次两次的失败不算什么,三次四次五次六……失败是人生必经的事情,只要你能再次站起来,其实你就成功了。”他苦口婆心地劝着。
万岁傻愣愣地抬起头,抹了把汗,“我是个食言的小人,光说不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监考老师拍了拍胸口。
☆、088 合作打虎
卷子点好也收好了,但监考老师没有立刻放人。
就在大家快等到不耐烦、准备冲出去撕了他的时候,监考老师终于说话了:“你们这次的期末考,将会由一中的老师改,确保这次期末考的成续里没有任何感情成份,能真实反映各位同学的实力,好在未来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努力追赶。”他为同学说明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放的理由:“所以在卷子送到前不能立刻放大家走,不过现在可以走了啊。”
“……啥?”众人同时表达了疑惑。
一三中最近的合作未免多了些,再这样下去总感觉明天就会有人告诉他们,一三中已经合并成二中了。
刚考完试的那几天,是众学渣最开心的日子,因为这是他们在新年到来前最后能笑的日子了,现在不开心等什么时候呢?
“你过年真不来陪我吗?”万岁问。
这话要不是用说的,罗泣都要以为是李歌说的了。“你就说你有什么毛病吧?”他鄙夷地看着万岁。
“我就是感觉……你在的话,我妈打轻点儿。”万岁叹着气说,“你这天天在进步,我这天天原地踏步,恨铁不成钢啊……”
罗泣轻笑了一声,“打铁要趁热,你这铁……晚了。”顶着万岁那要活吞了自己的眼神,他又补上了一句:“让你妈磨磨吧,争取做根有用的绣花针。”
“咱们离婚吧罗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万岁甩袖,愤然离去。
离婚?罗泣冷哼一声,那我岂不是能跟李歌结成连理了么?真好!
于是今年过年去李歌家作客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没完结。
试后第三天,所有科目都批改完成,虽然卷子还没讲解,但总分是出来了。
因为这次的卷子难度高,整体表现惨不忍睹,不及格率是史上最高。李歌和罗泣不在此列中,他们的成绩没有被卷子难度左右,该什么分就什么分。虽然第一的继续第一,但中游人士因为上游的人失准而变成了中上偏上游人士。
罗泣站在看板前,用后背硬接下众人难以置信的眼光。
“文四的居然也这么前面。”一人小声地说。
“我这回完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这次考得比文四还差,她肯定煮了我!”另一人崩溃地大喊。
罗泣额角一抽,转身瞪了每个人一眼,“文四的怎么了?”他反问道,“文四就得垃圾就得废是吧?”
“不、不是……”头一排的人马上向后方退去,但没人敢离开,生怕这一走,马上就成为追击目标。
“我告诉你们,文四的除了老子我,没一个是坏的。”罗泣完美展现了一个坏学生该是怎么样的。
不等其他人点头认同他的话,他又接着说:“文四也没一个是废的,就都是懒的。”他反手指向头五十名的那一排,“他们要是像我这般疯起来,这里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谢谢他们吧。”说着,罗泣趾高气扬地离去了。
可惜他这逼装得再大,也改变不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事实。文四的不及格率仅次于理四,有足足百分之四十八点无限个八,简直丢人、丢人哪!
为不及格率作出贡献的万岁言辞恳切地说:“我们的头看起来很大吗?你给我们这么大顶帽子,我们戴不了啊。”
“敲打敲打就会大了。”罗泣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你也太废物了,你的家教老师可是年级第一啊万岁。”
万岁一僵,快步上前堵住他的嘴,“我警告你,别跟我妈说谭言是年级第一的事,她肯定炖了我!”他噘着唇,不乐意地嘟囔着:“年纪比我小还比我牛逼。”
“年纪小和牛逼又不冲突。”罗泣背起了书包,和万岁招手,“走吧,去找李歌。”
“我找他干什么?嫌天还不够亮吗?”万岁冷讽道。
罗泣上前了两步,站到万岁跟前,“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见万岁认真地点着头,他不禁失笑,“我他妈是看今天放早,想请你们吃顿下午茶!现在这样……”他哼笑一声。
“哎哎哎哎哎!慢!慢着!”万岁连忙抱住了罗泣的大腿,“爷!重爷爷!孙儿就开个玩笑,爷爷别气。”
“……废物。”罗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待他们慢悠悠地起行、慢悠悠地走到,那可怜的李歌都成标本了。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被钉在框里的李歌按耐不住,像颗炮弹那样扑了过来。
“怎么不再过三个小时才来,一起吃晚饭啊!”他讽刺道。
罗泣用肩膀撞了撞他,告状说:“你可不能怪我,是万岁磨磨蹭蹭的。”
万岁接收到李歌那能杀人的眼神,嘴角一抽,指着狗男男张口就骂:“我去……你他——”
“你他娘的!给我上!”一把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打断了万岁的话后,替他接了下去。
“我艹你们人渣全家!”另一把嗓音的主人,应该是位少年豪杰。
李歌抿着唇,看了看另外两人,“下午茶是吃不成了,但花生米还是有的。”他蹦着走到两人跟前,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走!看热闹去!”
这热闹可真是好不热闹,看得人一脸懵逼,有一中的在打三中的,也有三中的在打三中的,而且一中的和前头的三中看起来是一夥的。
战场旁边,有一个看戏的少年,还有两个被困在战场边沿无法离开的可怜虫。
看在可怜虫一号穿着三中校服的份儿上,罗泣抿了抿唇,跟万岁一块儿绕在战场外头把两个可怜虫接了回来。
“哥哥呢?”可怜虫一号怀中被外套盖住的人问。这人的声音和她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有点不符合,听着像是个小学生。
“你哥是谁啊?”罗泣难得温柔了一回,但是人家妹妹没有回答他。为了不让罗泣被已读不回这么可怜,可怜虫一号很给面子地指向战场的方向。
“……王琥?”看清了战场上被打到趴下的人是谁,万岁那是说不出的震惊。
“不不不不是,是……在打王琥的那个。”可怜虫抖着说完,又补上了一句:“不要命的那个。”
这无意中的解说,让罗泣看清了场上的局势。不是什么一三中在跟三中打,而是一三中在跟王琥打,至于为什么打起来,罗泣直觉地认为是跟这妹妹和他不要命的哥哥有关。
让我看看谁这么能干,团结了一三中啊……
罗泣勾起嘴角,舔着他的虎齿走近战场。那个正背着自己把王琥按在地上打的勇士应该就是不要命的,他全然不顾他的后背,就顾着打老虎,而且打着无法无章,在往“打残对方的人、扭断自己的手”的方向努力着,一看就知道没打过架。
可怜了站在他背后的那位,得帮他挡下小虎崽子们的攻击。就是这背后的男人怎么如此学霸,而那背影的主人也特别特别学霸。
“哎那不要命怎么如此熟悉。”万岁不知何时走到了罗泣的身旁,他倒抽一口气,不怎么肯定地说:“跟我家教好像有点像啊。”
罗泣偏头看了一眼,“你家教?”他疑惑着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相机,两指一张,“我就说怎么这么学霸,原来是咱们三中唯九的年级头三嘛!”
“哇呜……这个精彩。”李歌啧了三声,感叹地摇着头,走上前把手搭上了在路边看热闹的少年,“江流台,他们在玩什么呢!”
江流台把下巴往三中对三中那边的战场一抬,“那人渣欺负人家姑娘,被姑娘她哥打了。”他轻叹一口气,摇头道:“那家伙一看就不会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嫌命太长了,狼封他们就去搭把手了。”
战场中的狼封留意到这边的动静,抽空向李歌说:“要么来帮忙,要么找人来帮忙!”
“这忙肯定是要帮的,走!”罗泣朝万岁一招手,然后把包啊、手机啊、外套啊往李歌手里一塞,笑着说:“学弟啊!打架的事情交给学长来啊!”他蹦进了战场。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李歌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怀中的东西,“我也想玩……”
罗泣一手一个学霸,把人往后拖,然而学霸一号不死心,伸长腿往王琥身上又蹬了两脚,蹬完还不解气,挣开了罗泣又扑了上去。
“你妈逼的!”王琥暴起,双手撑地就要爬起来。脚还踩着他背上的谭言踉跄了两步,回到了罗泣手臂里。
罗泣脸色一变,一脚把王琥蹬回地上。“我艹?你两个臭小子别太猖狂了!我他妈打死你!”他边喊边拽着俩学霸退出了场外。把人扔给了李歌后,他又喊着冲了回去。
“……傻逼。”李歌默默地看着他演这一出大戏,“真以为这样他就不知道是你打的吗?”
右臂扣着的人往前挣扎着,李歌叹了口气,手上一用力,把人带了回来。
“行了学霸,学渣打架我们凑什么热闹,咱们学霸啊,动口不动手,打架的事情就交给学渣来吧。”他说着,抽泣了两声,为了劝这不要命的,李歌无奈地说了一句违心话,“你学长不就在给你出气了吗?”
可谭言不听劝,仍然扣着牙根瞪着前方,青筋从脖子爬上了脸颊、从额角爬到了眼角,很是吓人。
李歌用力捏着他的脸颊,“人家她哥!你妹都吓坏了,不去看看她?”谭言身体一僵,这才冷静了下来。
见他没有再试图找死,李歌放开了他们,自己溜回到了江流台旁边,很没站相地靠在他身上,看着面前的打戏,“你家小天使呢?”他笑问。
江流台一怔,笑了出来,“你也知道小天使?”见李歌把下巴往狼封的方向一抬,他只好无奈地摇头。“今天这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了了,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老师来。”言下之意,就是岑国师去找老师了。
李歌脸颊一抽,“那我是不是该先行一步呢?”要知道他在老师里的印象有多差,就凭他在场这一点,他们就会自动把策划群架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我艹!李歌,这是怎么回事?”更多一中学渣赶了过来。
李歌指了指罗泣和万岁,“认着那两个,那是我找来的盟友,其他三中人士,上他!”
“这下你逃再远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了。”江流台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