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的同学私下里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唏嘘一片,连男生都会说一句“真渣”,全部是讨伐的声音。
霍辰:“后来听说又离了。”
徐稚:“话说回来,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也渣你?”
霍辰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担心我们的爱情太曲折。”
徐稚勾起他的下巴笑了:“你这是不放心我吧。”他凑上去轻碰了一下霍辰的唇:“明明最该不放心的那个人是我。”
他都没信心搞定霍辰的父母呢。
霍辰盯着他的眸子,在一片灼灼星光中说:“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形婚都不会。
徐稚不是喜欢想得多长远的人,他说:“还远着呢,想那么多干嘛。”
更何况,徐稚下意识地觉着,他们和郭亚可他们不同。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霍辰的父母。
“嗯,”霍辰抹了一下他的嘴角:“吃饱了吗?”
徐稚伸懒腰:“嗯。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和老郭关系那么好了,他生病住院你都知道?”
还跑过去探病,啧。
霍辰弯下腰挽起徐稚的睡裤:“昨晚看你身上出了红点,猜是酒精过敏,去拿了点药。刚好听到老郭的事。”
他去的是S大附属医院,熟识的医生叫刘泰,是肿瘤科的,霍辰找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在看一个住院病人的病历,沉痛又惋惜地说,这要万一查出来是恶性肿瘤,四中明年的高考语文成绩有的动荡了。
“我一想他们说的就是老郭,”霍辰解释说:“我没去探病,就心里有点难受。”
真有点物伤其类的感受了。
他说:“先不说这个了,我看看你的过敏情况。”
徐稚愣了下,直接把另一条睡裤也拉到了膝盖处,果然,他两条小腿的肌肤上都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红,摸上去发硬,还很痒。
徐稚:“酒精过敏?”
昨晚不会喝了假啤酒吧。
笑话,稚爷连一杯啤酒都hold不住的吗。
难道从前夜市里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的日子是白混的。徐稚不信这个邪。
霍辰又把徐稚的裤脚往上卷了卷,徐稚的大腿上也有一片一片凸起的红疹子,他担忧地说:“不会是荨麻疹吧?”
就在这时,徐稚无意识地伸手在肚皮上抓了一下,霍辰留意到他的这个动作,掀起他的上衣摆,看见雪白的肌肤上红疹斑斑,说:“去医院吧。”
“我不去。”徐稚闹脾气:“就一点小痒痒,很快就消下去了,说好今天陪你去动物园的。”
可能就是过敏了,没个球事。
“乖,去医院,”霍辰把徐稚的脑袋揉到怀里,连哄带吓唬:“万一不退呢,发到脸上怎么办。”
徐稚想象了一下满脸顶着红肿块的样子,没忍住打了个寒噤:“会不会很丑。”
那样子肯定要把人恶心吐了吧。
“丑倒不会,”霍辰在手机上叫了个去医院的车:“会痒的难受,晚上没办法睡觉。”
不管是丑还是难受,反正徐稚是吓到了,乖乖地跟着霍辰去了医院。
挂了皮肤科的急诊,却发现排队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看不上病,霍辰直接把徐稚带到刘泰那边:“你先给开点止痒的药擦擦。”
可怜刘泰一个肿瘤科医生被迫看“疹”,他让徐稚把上衣脱掉看了一圈,说:“先去查个血吧。”
高度怀疑食物或者接触物致敏。
期间徐稚又忍不住在身上抓挠,痒地越来越厉害了,越抓越痒,越痒越烦躁,等结果的功夫直接窝在霍辰脖子上咬了一口。
“要变身吸血鬼了?”霍辰摸着他的头顶安抚。
徐稚一用力差点把霍辰的肌肤咬破:“霍辰,我是不是也要得绝症了,你不要瞒着我。”
霍辰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没来过医院?”
感冒发热嗓子痛都要先验血的。
“嗯。”徐稚忍着浑身到处的奇痒说:“我都没生过要打针的病。”
这是头一次,上来就被抽了三管子血。
等了好大一会儿,结果终于出来了,不用拿到皮肤科,刘泰自己就看懂了:“目前看是诱导性荨麻疹,食物或者接触过的东西过敏。”
“具体是什么还要再查一次。”刘泰说:“我更倾向于是接触过的东西过敏。”
“是不是换过床单,或者新买了衣服直接穿身上了还是?”
“再有就是在外面吃饭,除了食材,还有看不见的调料,你不知道入口的都是哪些东西,查起来也比较麻烦,这段时间多在家吃饭,别去外面胡吃海塞。”
徐稚和霍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拿着化验单去了皮肤科,医生的说法跟刘泰一致,都怀疑是食物或者接触物过敏。
徐稚进去看诊的功夫,霍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自责的不行,最简单的饮食起居都出了岔子,
一定是他没照顾好徐稚!
不行,寒假的计划要改!
想了又想,他拿出手机给远郊的霍老爷子打电话,上来就撒娇:“我想你了爷爷。”
电话那头霍老爷子激动地手机都拿不稳了,马上说:“你在哪儿?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霍辰说:“我想骗个同学一块儿过去陪您,爷爷,您得帮我。”
霍老爷子听说一下子要来两个孙子,更高兴了:“帮,一定帮我大宝贝孙子。”
祖孙俩压低声音嘀咕了会儿,一拍即合,这边霍辰笑的眉眼荡漾,电话那头的霍老爷子也笑地差点掉了假牙。
从就诊室出来,徐稚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去动物园吧,还能玩俩小时。”
他都承诺要带霍辰去玩的,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
谈恋爱承诺很重要,稚爷绝对不渣。
取药,涂药,徐小少爷的全身几乎被白色膏体糊了一层,他眼圈泛着红,还非坚持着要带霍辰去动物园找童年。
寒冬里的动物园其实没什么可逛的,室外几乎没有动物在展览,室内隔在橱窗里面的动物都懒懒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东西,看得人也昏昏欲睡。
是找不到童年滴。
“爷爷。”霍辰忽然在身边喊了声,紧接着就跑到另一头去了。
徐稚还在愣怔的功夫,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揽到怀里,霍老爷子一边一个夹住:“放假了能来看这些小畜生都不去看我这糟老头子,唉,人老了就是不讨人念想啊。”
还没等徐稚问个好,就被霍老爷子拉了出来:“走,这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带你们去看放养的玩意儿。”
他在郊区也养了只解闷的大白鹅。
很肥胖很凶残。
都来不及喘口气的功夫,俩男生就被霍老爷子“劫”到了车里,生怕他们反悔一样,他油门一踩就奔上了去远郊的高速,就很霸气。
徐稚:“……”
我好像被贩卖到山区途中的孩童,可怜。
一进门,徐稚就看见了霍老爷子养的鹅。
大白鹅拧个屁股走的挺慢的,看见徐稚就抻直了脖子过来要拧人,被霍辰瞪了一眼,越发凶狠好斗,转头去拧霍辰,霍老爷子掷过来一本书:“捂住屁股。”
这鹅好像和屁股有愁,最喜欢拧人的屁股。
徐稚笑的眼睛都酸了,长腿一跨跳过大白鹅往楼上跑,身体力行什么叫大鹅临头各自飞。
不一会儿,霍辰全尾全须地回来了,他跑的有点喘气:“我要亲手宰了这只肥鹅。”
好凶啊。
徐稚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别让我看见,否则我会吃不下去鹅肉的。”
霍奶奶笑眯眯地端了一盘水果过来:“都瘦成猴儿了,过年就在家里住下,不准回去了。”
和霍老爷子如出一辙地霸道,连人家的小孩也当自己孙子一样训了。
徐稚紧张地戳了戳霍辰:“这不好吧。”
他一个外人怎么好在霍辰爷爷奶奶家过年,说不过去。
霍辰塞了一片雪梨到他嘴里,含混道:“在老公家过年怕什么。”徐稚捶他一拳:“再瞎说我翻脸了。”
霍辰擦干净手:“走,去房间刷题,一天又快浪费没了。”
徐稚:“……”这他妈的是什么节奏,他好凌乱。
霍辰:“群里都在立flag说要在寒假弯道超车,你不刷题难道想被人超?”
徐稚赶紧去看群聊:
【韩云兮拍了拍顾佳】:昨晚我们班俩校草亲自承认了,相爱是真的,既帅又优秀的男生只有好看又优秀的男生才能配得上,迷途知返吧顾二小姐。
【顾佳】:我得不到的男生你们也得不到,谁比谁高贵呢。
……
一股八卦飓风吹得徐稚脑壳都昏了,他拎着霍辰的衣领往房间里拽:“你就让我看这个?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霍辰很茫然:“宝贝你看到了什么,我把群聊屏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辰哥:带媳妇儿回爷爷家过年喽!
第71章 目标
徐稚:“……”
屏蔽了你还拿群聊说个锤子。
草,真想把霍辰丢给大鹅随便拧,这男朋友不靠谱。
霍辰浑然不觉自己马上要去鹅口求生了,还在兴致勃勃地拉开背包拿出练习册:“你物理还要追一追。”
其他的科目在他看来,徐稚这回的成绩已经算发挥到极致了。
徐稚不满地挽起上衣袖子给霍辰看,在医院里涂上的药膏都干了,但他肌肤上的红斑还没有回落:“我都病了。”
病了还要被押着学习,好绝望。
“还痒吗?”霍辰拿指腹抚了一下。
“嗯,又痒了。”
徐稚抓了一下,很快手臂上就起了道深红的血痕,像被一层薄如蝉翼的纸覆盖在上面那样,吓了霍辰一跳,赶紧摁住他的手:“小祖宗,别抓。”
因为徐稚这个“一学习就痒”的病症,霍辰最终打消了带人刷题的念头,两个人吃饱了就在大别墅里溜达,非常无所事事。
“辰辰小时候过的太苦了,六七岁大点就开始一天到晚上课,没有一点儿玩的时间,连个朋友都没有,”霍老爷子在客厅里跟徐稚抱怨:“我气不过,打过他爸几次,这才带他出去玩一回,后来我也打不动了,就搬到这里来住,眼不见心不烦。”
加上后来柳静把霍辰交到她娘家那边去带,来看他的次数也少了。
“我真怕他呆了。”霍老爷子说:“连交个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他拍了拍徐稚:“这个寒假你们哥俩儿好好玩。”
徐稚:“好的,霍爷爷。”
就很乖。
虽然是远郊,但是什么东西供应都不缺乏,霍奶奶每天都带上老花镜在高端超市的APP上下单,一天能送好几单,零食什么的,都快堆满一个屋子了。
好像只是为了过手瘾。
每天面对一大桌子菜和一堆水果零食酸奶的徐稚吃到掉头发,他薅着自己的刘海说:“我是不是胖的油腻了,要秃。”
“过年就得胖,不胖怎么好意思说过年了。”霍辰拿起一根家里灌的瘦肉香肠在吃,右边手里还端着一杯酸奶。
感觉在学校没吃饱过的样子。
“就是。”霍老爷子说:“你们将来长大了要娶媳妇儿,都瘦得跟麻秆一样姑娘哪儿看得上你们。”
徐稚:“……”
脸红。
“媳妇儿瘦点好抱。”霍辰若有所思地扫了徐稚一眼。
“都年二十七了,”霍奶奶说着从厨房找出来一把宰鸡的刀,叉腰对霍老爷子说:“给他们把那鹅宰了吃吧。”
霍老爷子看了一眼霍辰,大孙子脸都白了:“爷爷我不敢。”
就好怂。
没等霍老爷子看过来,徐稚抓起零食就往楼上跑,一想到大白鹅凶狠的眼神,他心肝儿都在颤。
徐稚关上窗户带上耳机心慌慌地打了一会儿游戏,霍辰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鹅毛进来说:“杀完了。”
“我去看看。”徐稚这会儿不怕了。
大白鹅褪了毛依旧很肥,被浸在一口大铁锅里,下面架着柴火烧,霍奶奶怕熏着他们,把俩崽往一边撵:“晚上就吃,玩会儿再过来。”
烧柴禾的铁锅很少见了,在别墅里烧的就更稀罕了,徐稚意犹未尽:“奶奶我是来帮忙的。”
不是光看热闹的。
霍奶奶挪起来,给他腾了个表现的机会。
“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徐稚刚坐下往土灶里塞了一捧干柴,霍辰过来把人拉起来:“走,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疹子落了没。”
徐稚还有点不想走,也不知道是烧锅烧上了头,还是在这里不用学习太快乐了。
吃完美味的大鹅,又晃两天就到年三十了。
徐远终于忙完一年想起了他流浪在外头的宝贝儿子,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徐稚是不是回县城了,徐稚嗯了声:“回了。”
叮。
徐稚收到了来自亲爹五万块钱的转账,徐老板附上叮嘱:给你妈妈和弟弟买点东西,年后早点回来。
好多钱。
徐稚盯了一会儿屏幕,点了。
徐远:不跟你爸说句话。
徐稚:谢谢。
好疏离。
徐老板没同他计较这个:过了年我去接你吧儿子。
徐稚:不用,我自己回来。
徐远没再说什么了。
徐稚觉得,他亲爹听到他回县城的消息似乎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大概觉得终于可以和乐曼一家三口过个安稳的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