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圈跑完。
艹。
跑的太快了。
徐稚呼出一大口气,脚步有点发虚。霍辰从他后面追上来,手臂一伸搭在他肩旁上:“累死我了。”
霍大佬的校服至少大他一个号,平时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但往身上一靠就能感觉到那种结实,搁在徐稚肩膀上的手臂很有少年感的张力,带着青春的嚣张擦过肌肤,让徐稚浑身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离我远点。”徐稚猛地扭过头去,夏日的光影中,霍辰的笑眸灿若星云,他微微一怔,面无表情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霍辰:借个肩。
稚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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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体感到了零下17°大风七级的极端天气,太酸爽了。感谢追文、留言的小可爱们,都捂厚点保护好自己哇。
第12章 没来
“兄弟你恐同?”霍辰离开他一点儿,但不经意擦过的刚运动后的体温让徐稚觉得有点烫人。
徐稚:“……”
不恐同,恐你行了吧。
从操场回到教室一天连趴桌子的念头都没有了,他的小腿在剧烈的运动之后又没得到细心的放松,直接抽筋了。
“怎么回事啊兄弟,腿废了?”宋华华见徐稚不时弯下腰捏一下小腿肚,晚自习放学也没第一冲出教室,亮起大嗓门就喊上了。
徐稚伸手想去捂他的嘴,用力过猛,“嘶”,疼的他差点揍人。
正在班上前后游荡的纪大鸣迅速跑过来,咋咋呼呼的:“稚儿你哪条腿废了?”
“滚。”
徐稚顾不上腿疼,单脚跳起来就去追他,前排拎着书包正要回去的霍辰一把捞住纪大鸣摁在桌子上往他嘴巴里塞橡皮:“老纪你该吃药了。”
“傻逼。”徐稚都不想跟这俩人浪费时间。
“真缺德啊霍大佬。”李言栋折回来取卷子,一进教室就看见纪大鸣呜哇呜哇地被摁在霍辰的桌子上乱叫:“好像知道了你考第一的秘密,潜在的对手都被你折磨成老纪这样了,人性呢,人性何在?”
霍辰瞥了他一眼,长腿一迈往教室门外走:“人性么,那就是我今天晚上打算刷会儿题,不熬夜,也就夜里三点吧。”
李言栋差点气吐血,追上来对徐稚说:“我要去校内论坛上开赌帖,谁要能在考试上虐翻霍辰,我带头叫他爸爸。”
徐稚:“我猜,没人想要你这个儿子,赌注不行。”
霍辰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嘿嘿笑:“就是,赌注不行,没人想要你这个儿子。”
结盟失败,李言栋捂住胸口,在后面撒开腿跑着追打徐稚和霍辰两个,但那俩跑起来跟兔子似的,一眨眼功夫就溜没影了。
景宸苑。
徐稚在楼下不冷不热地同徐远寒暄了几句,看看表,一个箭步冲到楼上,放下书包,端正地向个小学生一样坐在电脑前,等待开课。
结果随后就被泼了盆冷水,“等个人”告诉他,要晚二十分钟才能上线,让他先自己复习。
徐稚:又在平复情绪?
对方回他:嗯,轻度焦虑外加抑郁。
徐稚:大佬,你这真的假的啊。
等个人:我一会儿上线。
徐稚把书包打开,像摆摊一样把各科的书都拿出来陈列在桌子上,又分门别类地收起来,拉上书包拉链,坐着,预习。
不管怎么说,补课前的仪式感是有了。
G市的三伏天很不好过,又闷又热的像个蒸笼,九十点了窗外的蝉鸣还在一浪高过一浪地聒噪,二十分钟过去了,直播教室里还不见动静,徐稚有点浮躁,摸出手机在【五年高考三年吃喝】群里@白菜拱了猪-赵宏:
嘛呢。
赵宏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富家少爷二流子-魏威@徐稚:稚爷我记得你去的是G市不是天津吧,怎么着,G市混不下去了,又挪天津学相声去了。
徐稚:我无聊。
白菜拱了猪-赵宏不知道从哪儿鬼混回来:唉哟我的稚爷啊,你不都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吗,无聊躺着数钱啊。
徐稚:数个屁。要考倒数第一了没心情。
啊啊啊-沈前拍了拍所有人:你们听见稚爷说什么了吗?震惊!
白菜拱了猪-赵宏:没听见,看见了。
富家少爷二流子-魏威:+1。
啊啊啊-沈前:稚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倒数第一不好吗,轻松没压力还人畜无害。
徐稚:你不懂。
白菜拱了猪-赵宏:我怎么jio着稚爷变深沉了,你们呢。
富家少爷二流子-魏威:似乎嗅到点儿早恋的味道。稚爷你是不是看上姑娘了,姑娘嫌你学习不好?拿十亿砸她面前让她清醒清醒啊。
……
徐稚心不在焉地往小群里扔了个“你们都是傻逼”的白眼,不理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回到G市转入四中之后的心情,有些伤感的,憋着火气的,时常说算了,想破罐子破摔但无论如何又不甘心的,五味杂陈,累最多。
假设,不,是一定,是一想到月底的期末考试要考倒数第一就肺疼,努力想改命,却望着横在四中学霸们和他之前的差距天堑焦虑,稚爷这次大概跨不过去了吧。
哪一个同学他都很难超越。
超越。
徐稚被这大胆的想法惊的从椅子上挪到了桌子上,他左手握着右手放在心口:你敢吗徐稚。敢挑战吗,是挑战倒二还是和霍辰那个傻逼绑在一起扬名四中。
简直就是二选一的死亡套餐。
徐稚晃了晃脑子,觉得里面进水了,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东西,是徐老板的钱不够多,还是他祸祸不动了,跟学习较个什么劲啊。
又十来分钟过去了,直播室里还安静如鸡,徐稚发消息过去问:大佬,你没事吧,给你拨打精神科援助热线?
起码过了五分钟,大佬才回他:就来。
徐稚动了动鼠标,直播室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在线。
骗子。
难道对方骗完他的补课费之后课讲不下去了,可这不可能啊,前面的课明明讲的真材实料童叟无欺,他也功力大增,啊呸,是进步飞速,自我感觉的。
G市S大教师家属楼里,霍辰坐在沙发上听柳静的数落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迎来尾声。
“儿子你告诉我,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快半个月了,晚上回来就关屋子里,高三的课程你一节都没听,英文原著一直停留在两星期之前那那页,叫你查的信息竞赛的资料也没找齐,霍辰,你最近学习态度有问题。”
霍辰:“快期终考试了。”
柳静脸颊抽了抽:“这就是你的借口,啊,就高一学的那点儿东西,你初三就学完了,你别告诉我你这还要复习?”
霍辰看上去糊弄的一点儿也不走心:“啊,又全忘了。”
柳静气的脸色发白,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霍辰你这样下去不要说清华北大了,就连稍微知名点的大学都进不去。”
“清北的学生每天夜里十点还在阶梯教室学习的你知不知道,你堕落成这样以后怎么跟他们比。”
“暑假就学。”霍辰觉得自己的耳膜有些疼:“妈,我想给自己放松一阵行吗?”
柳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喀嚓。”霍辰交握的双手用了一下力,关节之处发出不小的声音,他语气极冷地说:“你要是想要个疯儿子,我也能配合。”
赶紧疯吧,疯子挺好,至少不用一天上十几门课。
“好,我不逼你,”柳静五官扭曲:“不逼你你成个废物跟疯了有什么区别。一样没用。”
霍辰一下子站起来往外面走,柳静在后面数落不止:“我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把你养成这样,我没脸见人,让我死了算了。”
“妈。”霍辰面色苍白地回头。
柳静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手腕上捅了一下,鲜血四溅,她把手臂举到霍辰面前:“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我只能惩罚我自己,从小对你的要求太低了。”
“你去叫你爸回来,我要告诉他我尽力了……”
“妈,”霍辰站了片刻,上前捏住柳静的手腕为他止血,央求道:“妈别惊动我爸,你就能搞定你儿子,我这就上楼去听课,要不您来陪听?”
柳静沉着脸,嘴唇大抵因为失血的缘故,变得更黯淡枯萎:“霍辰,你要说话算话。”
霍辰动作熟练地把医药箱搬出来,给柳静缠上绷带:“妈,你下次捅我。”
柳静换只手给了他一下:“别贫,快去上课。”
一小时的线上课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
等到晚上十点还不见动静,徐稚觉得今天可能要被人放鸽子了,他试着给冯彦翔发消息:老板,学神大佬今天缺课,你是不是得给我退课时费?
冯彦翔来了语音:“他没上线?”
徐稚:“没来。”
冯彦翔挂掉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过来:“我也联系不上他,失踪了。”
就在徐稚想要再发语音的时候,直播间里传出点细微的动静,他莫名有点小激动:“大佬来了,一会儿再说。”
徐稚:大佬,你还好吧?
等个人:我有事,以后都补不了课了。
徐稚:……
徐稚义正词严地敲字:大佬,我付过补课费了。
对方没说话。
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下,徐稚拿起来一看,“等个人”给他转了一笔钱,数额还不小。
徐稚:……
不,他想要的不是霸总的剧本,期待中的寒门学子为了课时费被迫给他补课的桥段呢,快出现。
我不收。
徐稚拒绝的很干脆。
等个人:有空我给你押期末考题吧。
押题?
徐稚又惊又呆,是他知道的那个“押题”吗,能气死出卷老师的那种,这他妈有点绝啊。
对方:嗯,期末考大题还是以书上的题目穿个马甲出来差不多,多看几遍琢磨琢磨说不准就押上了。
无非就是多套几层知识点的马甲啦。
徐稚:我考虑考虑,明天告诉你。
对方没说话,直接下线了。
徐稚气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13章 手抖了
睡觉前他又在微信上给“等个人”发消息:钱你收着,我不要,押题也不用了,以后你在微信上帮我解题行不行?
对方回他:我不怎么看微信,可能会耽误你的事,不会的题可以问班上同学。
徐稚:他们都没你顺眼。
对方回了他个很得意的动图,又不说话了。
徐稚一气之下刷了两个多小时数学题,一张期末模拟试卷都他扫了一遍,除了大题,其余的全靠他自己吭哧吭哧解出来了。
徐稚拍了个照片往【五年高考三年吃喝】群里丢:
第一次见到这么辉煌的卷面,全靠大脑自力更生,出来吹你们稚爷一波。
信不信,稚爷三个月考翻四中学神霍辰。
嗯哼,要吹就吹个大的,徐稚放下手机去洗漱,准备回来再收割赞美。
霍辰和professor说过再见,正准备开始下一节课,忽然手机一震——
徐稚:第一次见到这么辉煌的卷面,全靠大脑自力更生,出来吹你们稚爷一波。信不信,稚爷三个月考翻四中学神霍辰。
霍辰笑了,点开图片看了看,回他:徐同学,你这是挑衅啊呵呵。
徐稚冲了个凉回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拿起手机,“啪——”只看了一眼就手抖,直接把手机给摔地板上去了。
天下第一水霍:徐同学,你这是挑衅啊呵呵。
附加一张抹着红脸蛋挤眉弄眼的表情包。
徐稚愣了半天。
手抖,发错人了。
拉黑走人吧。徐稚的手指在“删除”键旁边戳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忍辱负重地回了消息:啊不,大神你高看我了,我就问问你空着的大题怎么做,是来请教的。
怂的一比。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怂的时刻。
霍辰看了看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敛去,他给徐稚发消息:明天去学校吧,这套卷子我待会儿刷刷。
他还有一节知名大学的线上课。
徐稚:好,先谢过了。
配了个抱拳的表情包,甩了过去。
四中的期末复习周除了每天刷题之外没别的安排,眼镜杨明着说他们平时刷的题难度要超出期终考,有不会的大题鼓励同学先班内探讨一下,她再讲。
大题是徐稚这次考试打算放弃的。
可他想起昨天发错的那条消息,手里握着昨晚不会做的大题又不好不去找霍辰请教,磨蹭到下午放学,他才去找霍辰:“你能给我讲……讲吗?”他本来一冲动想说“抄个作业?”顺嘴了,话到一半又咽回去了,他脸皮很薄的好不好。
请教总比抄答案来的光明正大些吧。
“叫声辰哥来听听。”霍辰拿捏着腔调逗徐稚。
转头见徐稚脸上已经刷起“替天行道”的大旗,霍辰赶紧就坡下驴:“行,怎么不行,辰哥这么大方。”
霍辰的手指点在一道数形结合的例题上不动了:“你先照着他这个画个图。”
徐稚:“我不会。”
说出这三个字他差点把自己给捅了,这脸是彻底丢光了。
霍辰大概完全没想到这个,他站了半天,才试探地问:“分段函数求参数的问题你熟吧?”